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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外脚步匆匆而过,一直摒住呼吸的訾槿方敢抬起眼出了口气。
入眼的是一幅巨大的肖像画,只见画中女子二八年华,身穿明黄镶凤袍一身琉璃锦绣带随风飘起。女子并不美丽,但肤若凝脂,眉宇之间透露着威严与忧愁。
訾槿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女子画像,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滋生。这女子定是在哪里见过,不然为何首次见此画像,便会仿如昨日才见过一般的熟悉?
美女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好一个不知心恨谁,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房间西侧精雕沉香床上,侧坐一女子,窈窕神女颜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唇色朱樱一点,轻笑之间已倾国倾城。
訾槿才发觉,不知何时已将心中所想,全吐露了出来。
訾槿怔楞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此时并未蒙面,急忙用自己的衣袖遮盖了起来。
女子掩嘴而笑,霎时风情万种:“看都看过了,为何还要将脸遮掩起来?”
訾槿想想也是,看都看了又有何怕。过了今日,自己又要回到宫中,想她二人此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訾槿索性大方地将衣袖放了下来,正色地说道:“小生唐突了,情急之下误入了小姐闺房,望小姐见谅。”
女子突然笑得更厉害:“好个有趣的小生……此物你从何得来?!”女子突然笑脸一转,指着訾槿挂于颈部的琉璃扳指说道。
訾槿方才知道,自己一直挂于内衣里,打算拿出宫典当的琉璃扳指不知何时跑了出来。
訾槿正想作答之时,突然听到一股混乱的脚步声,与一声刺耳的响哨声。
訾槿连忙将鱼落为自己准备的黑布蒙于脸上,想与那女子道别之时,那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訾槿此时才惊觉,此地乃纳蓝南族家庙怎会有个活生生的女子住于此地,难道自己碰见鬼了?
但此时已容不得訾槿多想,訾槿听到外面已是安静忙开了门朝外面跑去。
訾槿朝着混乱声猫去,突然一黑影从天而降,将訾槿惊得转身就跑。
只听那人说道:“主子!是我。”
訾槿此时才停了脚,转身就看见鱼落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
“主子怎如此地不听说,方才说好,你于后门旁的假山等我,为何却跑到此地,主子当初是如何应我的?”
訾槿忙低下头,一副忏悔的模样。
鱼落知此时身处险境不能耽搁,便拖起訾槿朝安全的地方跃去。
訾槿立即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鱼落:君凛在何处?
鱼落将訾槿拖到安全地,道:“主子,我们必须快快回宫,太子被人劫持了!”
訾槿先是一惊,随即露出了狡猾的笑容,跟随君凛出来便是为了报仇,如今他被劫持实在是天见可怜。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报复,但如今君凛捞在别人手里定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訾槿心有不甘地被鱼落拖着,躲过重重官兵出了纳蓝南族家庙。
訾槿与鱼落走后,一女子无声无息地从一棵树上飞了下来,落于二人谈话之处。女子打了个响指。
四名黑衣人同时出现在女子身边。
女子妩媚地一转身,侧坐一女子,窈窕神女颜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唇色朱樱一点,轻笑之间已倾国倾城。
这分明便是訾槿刚刚碰见的那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对四人说道:“计划有变,将月国太子放了吧。”
訾槿与鱼落尚未将布衣换下,便听到宫中传来消息:太子被劫持乃虚惊一场。太子殿下在纳蓝南族家庙敬完香后,四处游览因迷恋其风景便睡着了,后来才知是误会一场。
訾槿听完此话,气得差点晕了过去。为了与君凛同日出宫,自己求了鱼落多少个时日,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自己花了多少心血,策划了如此完美的计划。
鱼落听完此事说道:“鱼落绝无欺瞒主子之意,鱼落亲眼看到太子殿下被人劫走,才去寻主子的。”
訾槿也知此事绝非宫中传来得如此清淡。自己明是听见了那骚乱的叫喊声,太子君凛为何会好好地回到宫中呢?
太子君凛被绑事件,在宣隆帝无心追查下,很快便在这深宫之中消声灭迹。
自那日起宣隆帝眉宇间多了恍惚与迷茫之色。
众人对此猜测纷纭,据上次随行士兵说:众人是在有一巨幅女子画像的屋内,找到了熟睡于精雕沉香床上的太子殿下……
訾槿懊丧之余,忙于酝酿下次报仇大计。
訾槿再次酝酿的复仇大计,在苦无机会的情况下一拖再拖,反观君凛却处处处于上风。訾槿在君凛的恶整,君赤越来越流利的话语中,走过了月国第一个年头,迎来月国的第一个春天。
年少懵懂不知愁(一)
月国宣隆十四年三月,月国大军与敌军僵持三月之久。
月国边疆猛降暴雪,月余不止,月国军所守之城道路崎岖易守难攻,而后方军需输送却被大雪阻断。在此关键的时刻,辰国使者友善的到来,让宣隆帝欣喜万分。
在月国与耀国大战之时,本是处于中立状态想坐收渔利的辰国,不知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坚定地站到看似比较弱势的月国这边。这让本是三国鼎力,互相牵制的形势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辰国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此次随行而来还有载初帝之爱妹西乐公主。听闻此女乃辰国之长公主,地位非同一般,深受傀儡载初帝与辰国实际掌权者安乐王的宠爱。如今辰国却愿意将她放于月国直至战争结束,辰国如此让步的做法着实让人费解。
让众臣更费解的是,宣隆帝听闻此事并无惊讶之色,露出了一个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
辰国态度与使者的谦恭使宣隆帝龙颜大悦,故让各太傅为众公主与皇子停学三日,为此同庆,訾槿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槿弟,今日父皇带众人游湖,你与我们同去可好?”君安微笑地看着赖在床上不愿意睁眼的人。
訾槿翻了身装作没听到,腹诽道:春日的阳光已稍有毒辣,我本来就够黑的了,如果再晒黑了,将来还怎么完成我的武林帅哥后宫梦?
君赤无奈地看了看訾槿,又略有歉意地看了看君安道:“二哥有所不知,槿哥哥是……相当……相当怕见日光的。”
“是吗?今日出宫游湖顺便让辰国来使看看我月国民风。我以为槿弟定会愿意,特地向父皇求了恩典。让槿弟同去。如若槿弟真的不愿意,那我便去回了……”
君安话还未完,訾槿“蹭”地坐了起来。
喜宝立即将狗腿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道:“还请二位殿下去客厅等候,主子准备一下马上就到。”
訾槿骑在马上,无比抑郁地望着春日已稍嫌毒辣的太阳,暗道:为何如此地禁不住诱惑?宣隆帝出宫乃是大事,一路早已被侍卫围个水泄不通,这怎能看见民风?最重要的是皇帝、君凛、老太傅、丞相、辰国使者、西乐公主、双胞胎都是坐轿,为何她与君安君赤祁咏跃四人就得骑个傻马晒太阳呢?
月国王城外十里处碧月湖,此湖湖水清澈万分,远看时却是碧绿一片如宝石般晶莹透彻。传说此湖里曾生长一种鱼,此鱼美味万分。前延载女帝曾千里迢迢地亲自来此捉鱼,为得活鱼到京,不知跑死多少匹千里良驹,只可惜……如今此处的这鱼却不知为何绝了种。
訾槿被此等景色所吸引:还是没被污染过的景色耐人寻味,自己来此算不算得上免费时空游呢?如若依然身在现代的话,就算跑到九寨沟也不一定能看到此等湖水。
“槿哥哥在看……什么?”君赤望着从出宫后一直紧皱眉头的訾槿,问道。
訾槿摇了摇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上船后,宣隆帝就带领众大臣去了画舫二层,留于一层船厅的众人,訾槿彻底地明白了宣隆帝这老狐狸打的主意。
太子君凛奉命带领众臣子于一楼游玩,这不是摆明了给那个鬼劳子公主相亲吗?
辰国西乐公主从下了轿就一直带着一个面纱斗笠,说是辰国习俗女儿家不易在外露出相貌。如今连长相都不敢示人,谁会对她有兴趣?
訾槿还真佩服猪头太子对着一个斗笠也能相谈甚欢,看样子君凛对这西乐公主是势在必得。
太子不愧为太子,连对方的长相都未见到,为了皇位就把自己的终身幸福投资在这不知美丑圆扁的西乐公主身上了。真真是无耻者无畏啊……啊不……是无知……无知者无畏啊……
君安如今对双胞胎均是百依百顺,傻子也能看出他们感情不纯。但君安到底是看上双胞胎哪个?若是两个都看上了那双胞胎愿意共侍一夫吗?
这古代的人是不是太早熟了?太子再过几个月才十六岁,这西乐公主看那一举一动也不会大到哪里,不过倒是个子不矮,看似和君凛高低差不了多少。
訾槿十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还在初中生涯中过着最没心没肺的日子,为了多点零用钱给爹娘撒娇耍赖。
訾槿又用欣慰的眼光看了看君赤暗道:还好,幸好你还小,还不着急找媳妇,知道陪着我这孤家寡人。
君赤好像感觉到什么,把头轻轻地靠在訾槿的肩膀上,嘴角带笑地闭上双眼。
船舱角落,祁咏跃独个正在闭目假寝,訾槿恶作剧心顿起。她制止君赤的跟随,踮手踮脚地走到祁咏跃身边,使劲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本是想吓吓祁咏跃,谁知祁咏跃一惊,反手就是一推。他本来就坐在最外侧,他这么一推訾槿应声就下了水。
只听“扑通”一声。
“槿哥哥!”
君赤作势正要跳下水去,却被君安拉住了:“你不会游水,下去只是添乱。”
君凛见訾槿掉入水中先是一惊,而后嘴角带笑的随着众人依在船栏边看着水下。
月国乃属平原地区,会水的人本就极少,皇城之外也就碧月湖算是有水之地,但此地只供风雅人士观赏之用,官府早就禁止打鱼多年,何来渔船与渔夫?
侍卫中识水性的三五人跳了下去,却只敢在船附近摸索,众人焦急。
只听“扑通!”,一袭白纱裙飘过众人的眼睛越了下去。 。。 。。
君凛大惊:“公主!”
本在楼上等待的宣隆帝听见君凛的叫声,立即带领众臣下了画舫朝一层走来。
水中的侍卫惊觉连西乐公主都掉了下来,又稍微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