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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叹口气,伸手去拿衣服,彦信已递了过来,她憋着气去抢,他不让,偏要亲手给她穿上。初晨憋着气说:“谁让你给我穿衣了?你不是要和我划出道道来,受不了我这副怪模样吗?”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滴落下来。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这个乌龟呀!要我怎么说你才好?我想说我不在乎,你肯定又说我不在乎你的死活,心里没你。想说在乎,想多问两句,又怕你说我怀疑你,借着风和我闹个没完没了。我都这样小心翼翼了,你还要怎样?你不把我气死,你就不好过么?”
初晨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哽咽道:“我不是怕你日后不喜欢我了,就翻这些话来伤人吗?那时候我人也老了,没人要了,我怎么办?”
他使劲掐了她一把:“你还想嫁人?想嫁谁呢?等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看你怎么嫁?”
“你敢!”她含着眼泪一巴掌打过去。
“是,我不敢。都给你留着,不要哭了。走,咱们去吃饭,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胡闹了。害我事情没做完就急匆匆跑回来,你可真是妖颜祸水。”
“我不去。人家一眼就可以看出我哭过了,会笑我的,丢脸死了,不去,不去。”
“我去拿来给你吃?就算是给你赔礼了,好不好?”他奴颜媚骨地讨好她。
“让碧丝去吧。你端着盘子走,以后谁还听你的命令?”
“好。”他笑得见眉不见眼,拉起她的手亲了一下,“到底还是自家老婆知道疼人,知道维护夫君的威严。”
“感情你是骗我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去拿来我吃。”她瞪大眼睛,满屋追杀他。彦信呵呵笑着跑出去把门关严,在门外低声说:“我喊碧丝给你送来,我忙事情去了,好多人等着呢。”
碧丝早端了早饭站在门口候着,看见二人亲昵的样子,想起自己和罗二来,不由黯然神伤。
彦信神态轻松地走了没多远,迎面撞上苏缜,他笑眯眯地说:“苏师兄,你给我出的那个主意果然不错。谢谢你啦。”心里却有些酸溜溜的,要论最了解初晨脾气,最知道怎么对付她的还是苏缜,这个认知让他颇有点不是滋味,暗自下了决心,迟早要把那只张牙舞爪的猫毛捋顺。
苏缜看见他眉梢眼角都是喜意,打心眼里为二人高兴,微笑道:“我可没跟你出什么主意,不过就是告诉你,夫妻之间有什么要多交流,不要藏着掖着,一藏就要出问题。”
碧丝跟初晨说起她和罗二去找羽池的经过,她很会讲故事。把萧摩云故意安排她带罗二去送信,二人遇到暴风雨,怎样与暴风雨搏斗,小船被打翻,又如何被厚翁养的海豚发现,送到羽池的船边,这才送出信去。初晨的船行踪诡异,又是怎样被海豚发现,他们如何跟踪,彦信算到萧摩云必然会在白兰港补给,早早便等在那里找机会混上船的事情讲得精彩万分,让人如同身临其境。
初晨笑道:“看不出来碧丝还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将来我可不寂寞了。”
碧丝低头道:“夫人可原谅奴婢原来做的糊涂事了?”
“你良心未泯,我早就原谅你了。你母亲的事情,我会托人去办。”
碧丝笑道:“谢夫人。夫人不必费心了,罗二哥已经跟殿下说了,殿下答应等战争一结束,就把她送到我身边来。”
初晨调侃道:“哟,不喊罗二爷,喊上罗二哥了?”
碧丝眼神一黯:“他让奴婢这样喊的。将来若是罗太太不肯,奴婢自然还喊他罗二爷。”
初晨忍住笑说:“罗太太不正在我们船上么?”
碧丝脸一白,垂下眼道:“她既然在这里,奴婢也该去拜谢她一下。”
初晨道:“你去吧。她的住处,你问罗二就知道了,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碧丝惨白着脸,眼神却是坚定无比地去找罗二了。初晨想起春意来,她曾经答应过春意,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归宿,现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找到没有?初晨身边的几个丫头,跟她最久,感情最深的两个,境遇远不如后面来的春黛和润露。春意现在是下落不明,还有背叛了她的润雨,早在她离开广陵王府之后没多久,就“病死”在左清的手里。死的时候,彦信过问了一声,才得到一口棺材,没有被一床草席裹了扔进乱葬岗了事。
想起过去的那些岁月,她十五岁那场盛大的宴会还犹若昨日,那些美丽动人,聪敏得意的女子,一个个还提着裙子兴奋地偷看着彦宁、彦信这些皇子,满怀憧憬,争风吃醋,叽叽喳喳议论不休,转眼之间,繁华不再。死去的叶柠,曾萝,彦宁,疯了的金玉露,还有许多陌生的熟悉的面孔,她们的如花美貌,爱恨嗔痴,都已烟消云散。初晨叹了口气,有恍若隔世之感。
门一阵轻响,碧丝红着脸走进来,见了初晨张张嘴,想说什么,脸却是更红。最后才冒出一句:“夫人捉弄奴婢。”
初晨笑道:“你不喜欢吗?罗太太?他什么时候来提亲?”罗二本来就没有什么从小定亲的未婚妻,一切都是她编造出来扰乱碧丝心神的罢了。如今见着这两人情投意合,她少不得要撮合二人。
碧丝红了脸谢她:“谢夫人成全。提亲的事情,他说要等过一段时间,等时局稳定了,他再风风光光地来提亲。”
主仆两个正在笑闹,彦信推门进来,碧丝见他脸色不对,找了个借口退下了。
初晨见他眉宇间全是疲倦,心疼地送上热茶,“我给你捏捏?”彦信握住她的手,“今日早些摆晚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初晨知他心中有事,他不肯说,她也就不再追问,只是精心准备了晚饭,尤其在汤品上下足了功夫,劝着彦信多喝了些汤。
饭后,天已擦黑,船在一个小岛的港口停下来。二人乘了一叶轻舟,只许旁人远远跟着,彦信自己划了船,将船停在一个僻静地海湾处,让初晨过来靠在他怀里,两人依偎着坐下来。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缕温柔的海风偶尔吹过,天边的晚霞还未消失,月亮就已爬上天空。初晨靠在彦信怀里,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想到这就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她的良人,心里柔软起来,不由更靠紧了他些,“今天我撮合了罗二和碧丝。”
“嗯。他们两个不错。”彦信摸摸她的头发,把脸贴在她的脸上。他的脸凉凉的,胡子茬稍微有些戳人。
“我想起了春意她们,不知道春意现在过得如何。”
“我派人去找。”
“我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伤感,想起那年的继孝节,还有那些人,那些事,恍若隔世。”
“我也是。我今天想起了我的母后。”彦信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想听听她的事情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她提起易香雪。初晨轻轻点头:“我一直都想听你告诉我。”彦信今夜难得的感伤,让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第95章 远山晴更多(上)
“其实,我早就忘记了她的眉眼。我离开她的时候,我才五岁,等回来,她已经不在了。只记得,我走的那天早上,她站在那株白梅树下,忧伤地看着我,偏偏又要挤出一个笑容来。我那个时候,很害怕。现在她留给我的只剩下一株死了白梅和那股冷梅香。”彦信的脸湿湿的,初晨贴紧了他,握住他的手。
“你应该记得我们大婚第二日,我带你去看梅花,梅林旁边那株死了的梅树吧?它就是母后最爱的那株白梅,是那个人当年为了讨好她,从江南寻来,亲手栽的。母后不在了,梅树死了,而那个人,仍然比谁都活得好。”彦信早已不称瑞帝为父皇,而是称为那个人。
“我一直都是觉得孤独的,只有闻到那股冷梅香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母后在我的身边陪着我。那个梅嫔,她长得颇有几分像我的母后。”他讲到这里,脸有些红,“她主动接近我,让我教她吹箫,我那时候非常需要一个人在父皇身边给我传递消息,所以我……”
初晨按住他的嘴唇,轻声道:“我知道。我心疼你。”十多岁的少年想要活下去,付出的艰辛常人难以想象,她又怎能去怪责他?彦信紧紧搂紧她:“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娶你是我做过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我之所以跟你说母后的事情,是想告诉你,死者已逝,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过好每时每刻。”
“我也是。”初晨躺在他怀里,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讲这个,不过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如此的惬意,比什么都要好。
彦信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念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好。”她俏皮地问:“你想不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瞅上你的?”
彦信有些讶然,挑眉看着她:“难道不是被我强占以后?你失身于我,只好死心塌地地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慢慢地就认命了?”
“呸!你以为你是恶霸强占人妻女呢。”初晨想想,可不是么,彦信当初扮演的就是一个恶霸,硬强占了她。不由大乐,补充一句,“你是史上最想让人被你强占的恶霸。”
彦信听了她的话,眸色变深,低下头吻住她:“你确定?”
“嗯。”她反吻他,舌尖灵活地挑逗着他。彦信一声低喘,一把将她拉开,“妖精。”
初晨见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彦信随即的温柔弥补了她的遗憾。他拉她的手去抚摸他,声音沙哑地说:“怎么办,它不听我的指挥。我跟它说,这里风大,还有人跟着,不好。它不肯听我的,非要出头硬撑,我现在难受得很。怎么办?”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上初晨的脑海,她面热心跳,却忍不住垂着眼,低声说:“也许……我知道怎么办。不过,我不敢。”她要是做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太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