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袂袖不免沾了些血,都熟悉而令人不快的气味。殒呼声淡弱下来,十数具尸身不多不少。
青年呆立了片刻,显然也是没想到人命瞬息点地。
他垂头一地殷血身衣狼狈,终于还是叹声,抬手欲言止不得成句。
一阵阵血腥叫我有些不适,我藏进四哥清爽的衣袖,听他对青年说了什么,然后感觉被腾空抱起走向一路园间小径。
入水很是清凉。
我松弛开肢体慢慢沉落,抬首天上月正当中。银光皓皎,入眼细物也纤毫毕现,。至少我绝不会错认池旁夜下男子衣华深雪,柔俊别致的笑眼。
他音色心仪与月光:“上官说这一瀑水泉前两天才凿成,从百里外地下引来天然,再底头一渠牵走所以造就一池活水。佐以药园新鲜花叶草根,对你身子很有好处。”
我捧一掬拂面,淡淡笑说:“他倒是有心。”
“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本来三番两次想要走了还是留下。正好助他渡这一劫难。”
虽然觉着该不是偏生这般巧,我还是说:“那人……或许是大哥……”
“若果真是,我们更不能一走了之。戚家人惹出的祸事,该我们戚家自行解决。”
我点一点头,手指滑进湿漉的发。男子的手覆上我脸颊。
“头发已经长长了呢……”
“嗯。”我抬眼看,清清秀秀笑弯了眉,“四哥帮我绑头发。”
他柔声说“好”。探手试了水温问我会冷吗?
“唔……”我歪一下脑袋想了想,慢慢抬臂扯低他的衣襟亲他的唇:“四哥陪我,就不会冷了啊。”
“是个不错的主意。”男子也低声笑,浸了衣袖拨开我一肩的布料。指腹滑下了背腰。
我靠在他臂弯正唇述得逞,同时感觉到气息波动。四哥叹一口气似轻似重:“哪来这么多扰人的东西。”
“听四哥这么说他会伤心哦。”我神秘地眨眨眼,嗤笑一记从他胸口溜入泉水掩在他身后不愿叫人看到。
我想,那位少年,不会乐意见到他身边还有别的人。
那是凌渡月光的绝色。
少年一径黑衣,却散开了发落在肩,似乎方自出浴一阵水香。脸色那么白秀应该还是有伤病。
他默默地看,四哥不知哪里摸出的酒杯坐在池畔独酌夜光。
终于,还是少年开了先口。
“我的来意,你该知道。”
“在我七岁的时候,那一日爹爹寿辰。并不是第一次了,爹爹却显得比什么都来得高兴。他指给我看安身在客厅隅角一人,说,那人是天底下最最了不起的人。叫我一定记住。”
“周边好多,围了好多人,那人也不嫌他们吵,总是……似乎永远那样彬彬尔雅地笑。听他们说话。”
“楚天阔,戚家,天下第一剑——你就是戚四!”
少年声玉斩钉截铁。
四哥微笑哂然:“我从没说我不是。”
“……你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
“说,什么事,我不想浪费口舌。”四哥截断他感叹,少年却不以为意似乎觉他应是这般傲岸。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们宫家。”
四哥牵一下唇角有些隐约的嘲:“江湖人不管朝廷事,更何况我不过一介布衣无权无势,拿什么帮你。”
少年沉声说:“请你不要敷衍我。单单只要你站出来,比之任何江湖号令都要管用。我也知道你三月已经宣布退隐不理江湖事,所以,我想要的只是你!”
见四哥还是意兴阑珊,少年稍微有些缓急。
“我听爹爹说过,我们宫家和你们历来有些渊源,所以我也只是希望你……”
“我们两家确实有过关联,若你们宫家有难,我戚家上下义不容辞。不过……不是用来帮你争权夺利。好了——”
“我不是想让你帮我做这些事!只要、只要你留在我们宫家……你想要什么?财权地位你都不希罕,你住在上官府一留再留不走,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只想要的已经……”四哥的声音软了下来,轻轻的唇齿梦呓。
“难得赤紫那么喜欢你。她是我们宫家过继给王府的养女,未来的皇亲。她有哪里不好你不喜欢……还是你想要我的妹妹,只要你开口……”
四哥开始微微皱了眉,还没等他说。少年脸色突然一阵绯红,他挺起单薄的身子,轻轻地有些颤声。
“那,我呢?如果是我的话,你愿意……留下来吗?”
在他眼中那儒雅月水的男子别开眼,淡淡地不曾留恋他貌比女子的脸容,说。
“我心中唯一,只那孩子一人。这一世,下一世。我许下永生。”
己已年六月十四
难得我们有这些日的清闲。府中无岁月。
据说,宫家少主重新调集大量人力围在上官邸外同时,不知哪里人开始散布谣言,传东海出了稀世一柄宝剑,古究渊博。上覆剑法,练成者足以称雄当世。
此语一出,闻者哗然。
身为江湖人,再怎样虚无缥缈的宝藏怎敌得上盖世功法。顿时便仿佛一个天大的玩笑,风风雨雨的长安城人走楼空。纵有些往不信邪的滞留客也在少数。
似乎尘埃落定。上官很是高兴,放下心头大事。我总觉着还没有完。
自从那一晚,少年再没有我们面前现身。
当时四哥话完,侧身放下酒杯入水。我的手臂已围上他肩颈。衣物剥离散在水面,唇齿相依发间,我张眼,那一刻对上少年眼神面孔含糊。
“先生……啊,小七也在!正巧,走!就差你们两个了。”
上官前来笑打乱我思绪,心情显是大好。他说在前厅摆下了庆功宴,我们一个不差统统不许落下。待得入席,才发现不仅上官府中人和宫家兄妹,连少年所说过继给王府的那位小姐和皇姓紫衣中年统领也在列座。独独少了上官的小叔。青年问一声,下头回复说正在调配药剂无暇参与。
酒过三巡,似乎都有了些醉意。
上官拍胸豪放说:“小桂,你是我全家的恩人。这次以你功劳最大。只要你想到我能做到,你说,我一定找来给你。”
坐在四哥和我下首的蓝衣少年突然抬眼望望我们,我冲他摇头,竖指唇边着他噤声。
“那好。”少年特别着重语调,眼定定望我们,准确说只那一人。
“我就要你这府第今个一天,不准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反对。”
“没问题。莫说一天,就算你想永远住在这里也随你心意。”
“嗯。”少年淡淡应一声,侧首。语出锋利。
“那天我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纵你有通天彻底之能,这里可是长安京兆天子脚下,重围之下你能怎样!”
一时没有人话说。青年显得些茫然,看看这边那边。
我不着力倾倒四哥怀里,指绕男子衣袍有些倦了。四哥轻拍我的背,慢条斯理地把持酒杯。
“宫家的孩子该不是如此纠缠不清。我想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今天人都在这里,或者,你和赤紫或是我小妹完婚,或者——”少年摆手,潮汐般涌来紫衣填充了整个大堂的缝隙。
“什么?我不要!”宫家女子头一个反应过来抗声。她望一眼呆坐的青年,一撇头断然说:“反正我不嫁。”
“嫁与不嫁我说了算,还由得了你!”
“小桂,你想要干什么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先生和……”上官也终于察觉出异样来。
“先生?”少年冷笑,神情怨愤:“你知道他是谁?他从来都在欺骗我们欺骗你!他是戚四!”
“我知道,先生说过。”
“我说的戚四,统帅江湖 ‘楚天阔’的剑魁,戚家上一任当家,剑中王者——戚家排行第四的‘戚四’!”
少年语出满座具惊。显然四哥身份也只他一人晓得不曾说与人听。偏在这里……看来果真我们不得安生了……
“啊,先生!没想到先生竟然就是……呵呵!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我此生还能够得见传说中的——”
然而少年并没有给他表露亢奋之情的机会。他抬高一只手,并且冰冰冷冷。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应允我立马撤下所有人,不然……”少年眼中直露寒光煞气,垂臂直指而来。
“我就断他经脉折他手脚叫他永受痛苦疼磨!”
眼光着实刺心,我除了暗里苦笑便罢。他却显然拨动四哥的逆鳞。
众人眼中与天俱来贵雅风度的男子作势慢慢放下酒杯,掩眸。
“似乎我一贯淡泊倒叫你们以为我天生没有脾性,一而再触犯我容忍的底线。希望你今天在这里给我记住了。戚家人不惧任何威胁,但也绝不会任凭摆布逼迫。”
“任何人,任何,有伤我末子之心,其罪当诛!”他一声轻响搁落器皿,青玉酒液溅起当胸。而男子白秀十指微微一个张弛拂花弄月,飞散尘埃中点颗微粒瞬息放倒围拢我们身前紫衣禁卫人数二三十。
厅堂中再次响彻了抽气声。
虽然可以从四哥的名头料想其厉害程度,但到如此地步,果真不在人间凡俗了吧……
我看了看众人敬畏且惧的脸色,仰首拉扯四哥的袖摆:“别吓着孩子,不过说说罢了何必与他较真。”
男子间刻笑柔了俊容,低头拨一下我颊边的短发:“这可不行。他们想都不准想。”
我想这顿餐宴无论如何是进行不下去了。
“算了,我们走吧。”
四哥点头搂住我腰起身。重新围上的一众人员不由骇退了三四步。
“走?没这么容易!凭你一几之力又如何,我就不信我这四五千甚至上万人还拿不下你一个!”
少年尖啸一声,当先剑出夺命,却被四哥又一记弹指打飞。若在寻常,兴许他还能在四哥剑下走上十数招,只可惜现今怒极攻心愈加没了章法。
这时周边人都已被保护退走,听京家小姐恋恋难舍换一声“先生”很为我们处境担忧。上官也是急得跳脚偏偏手无搏力。
我偏首看蓝衣少年。他不断从怀里掏放,而后一个一只活脱脱木雕的小猫小狗小乌龟摇摇摆摆在他周边围走憨态可掬。显然寻隙一定路线构成方阵。若是碰上个偶尔飞来箭丛,只听“嘭”一声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便爆出一篷炙热的气流,其利也可断金。而不伤自身分毫。
花家的机关术果然不是凡品。我放下心事,随在四哥身腰走出厅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