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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圆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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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拾旧丝毫不居功,“他改日还会上门,现在夸我为时尚早。”
“你怎知他还会上门?”勒亲贤来了兴致,放下筷子与勒拾旧细细的说。
“他眼睛里有写。”勒拾旧如是说。
“那他何时会上门?”
“半年。”
事实证明勒拾旧是对是,言父每过半年便要来一次,俨然已把勒家当做自己后花园,每次都是勒拾旧出面摆平,勒家无人评说此事。
“为何这样讲?”
“子女要读书,商场里物价又翻倍,夫妻两个都不事生产,若是又抽又赌的话又要另作他说。”
勒亲贤骇笑,“小孩子哪里来这么多理论?”
言欢接过去,“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处理事情比大人还好。”
勒亲贤略微想了想,“是。”
言欢放下刀叉,“既然已经是大人,该有自己的房间,让佣人收拾一间客房我搬出去可好?”
勒拾旧歪头问她,“我有哪里得罪你?”
言欢不解,“为何这么问?”
“不然为何忽然要我搬出去?”
“你长大了,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这个解释不够有力,况且勒拾旧不过七岁而已。
勒拾旧反驳,“是你想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
言欢无奈,“我们都需要。”
“你要丢下我。”勒拾旧已有些无理取闹。
“我永远不会丢下你,只是我们要分开住。”
勒亲贤打断两人的对峙,站起身拍了拍勒拾旧的头,“小子,你的确长大了,懂得替自己争取权益了,今晚你便搬出来,佣人会为你准备好房间。”
勒拾旧不再争辩,仿佛生气了,直到晚餐结束都没有同言欢讲话,直接回了佣人准备好的卧室,关门声静悄悄的,任何时候都不忘教养。
言欢并不放在心上,总觉他是小孩子,改日哄哄便好。
谁知勒拾旧自此对她态度全然改变,上学下学,吃饭看书,全然当她是透明人,言欢主动同他讲话,他亦是爱理不爱。
勒亲贤看在眼里,只当小孩子闹别扭,吃饭时还不忘规劝二位,只勒家明的眼神戏谑一些。




、第五章

这日已经是第十三日,言欢笃定勒拾旧这辈子都不愿意原谅自己了,倒霉事十有□,偏偏此时来了初潮,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内衣裤洗了数次,只等天明出去买卫生棉。
终于等到黎明第一道曙光,又不愿被佣人看见嘲笑,只得隔着门请佣人帮自己请假,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才打开房门,然后便见勒拾旧站在门口。
“今日不用去学校?”他主动同自己讲话,说明这场冷战算是到尽头了吧。
勒拾旧上下打量她,“你怎么了?”
原来是担心自己,言欢放松了口吻,“你应当去学校。”
勒拾旧面无表情走进她房间,然后惊叫一声,跳回来上下打量言欢,“哪里受伤?”
言欢面色赤红,“没有受伤。”
“哪里来的血?”不待言欢反应过来他便要往楼下冲。
言欢拉住他,“女孩子的事,你不必管。”
勒拾旧怔愣许久,脸色缓缓涨红,“可是例假?”在小学部便听国中部的师兄谈论女孩子,隐约有裤子上的血迹,隐蔽处理的卫生棉,系在腰间的外套,真相闪闪躲躲,在太阳底下终究逃不掉。
许久之后言欢都不能想象当时只有七岁的勒拾旧是如何在没有佣人的陪同下独自走进商店为她挑选这种女性用品,这也成了她对他最初的美好记忆。
当勒拾旧拿着鼓鼓的黑包进来的时候,言欢已无暇顾及他的情绪,只拿了东西便匆匆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勒拾旧早已不见踪影。
之后连续五年时间,她的私人用物全部被他一手包揽,也因为这件事情,勒拾旧与她重修旧好,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头,言欢就没有主动叫停的权利,因为勒拾旧虽小,却极其敏感,她的任何异样他都能立刻察觉。
不过五年间并无其他事情发生,勒家明的话渐渐被言欢忘到了脑后,与勒拾旧的关系反而愈加亲密。
勒亲贤安排她的功课越来越多,她除了兼顾身体之外,还要学习生意上的事情,偶尔同勒亲贤参加一些会议以及舞会,总会有人这样问:“这便是勒家的言小姐?生的真是美丽。”
话语里的暧昧暂且不提,只勒家的言小姐这五个字便让人生厌,姓言的住在勒家,到底算是哪回事?有时又觉这样也好,最起码言小姐是属于勒家的,谁也不敢低看一眼。
闲暇之余,她最大的爱好便是画画,勒亲贤请了顶级的画师来教,对方看过她的阵仗之后只连连摆手,“教不得教不得。”
眉笔数百只,口红过千管,脸粉腮红加起来能收拾三四只箱子,真真是大阵仗。
她最喜欢周末的午后,勒拾旧做模特,坐在她的窗台上一动不动,只怔怔的望着她的方向,她将眉笔削尖了画他的轮廓,连他身后的铜钱草都画的清清楚楚,他的这双眼睛言欢画了整整五年,惟妙惟肖,每周两幅,装订起来整整七八本厚册子,连勒亲贤见了都说有毅力。
有一次勒家明见了,嗤笑一声,“又不是死人,天天画黑白画也不嫌晦气。”
勒拾旧反驳他,“嘴唇明明是红的。”
“红的发紫?”勒家明纯粹是来找茬。
勒拾旧觉得无趣,不再同他辩驳,口红在纸上停留时间过久,稍稍有些发紫,但是并不影响美观,言欢的笔力很深,勒家明之所以时时来找茬,不过是为了他曾求言欢为他画一幅肖像言欢以笔力不够拒绝了。
言欢的原话是这样的,“既然驳了他的面子,总不能再阻止他发牢骚。”
勒拾旧问,“为何不干脆应了他?他小器,会在其他事情上报复回来。”
言欢却笑而不语,许多年后勒拾旧才明白,聪明如言欢,画画如此好,竟然只会画勒拾旧而已。
真是奇迹。
与此同时,五年的时间,将言欢改变了许多,好不易养出来的婴儿肥消失不见,瓜子脸越发小,眼睛也越发明亮,乌黑如海藻一般的头发披在身后,勒亲贤请裁缝特意为她定制衣服,件件都是收腰连衣裙,一眼望去,哪里还是女孩,分明早已是个小女人,脸粉和腮红遮住她原本苍白的面颊,让她出落的更加美丽动人。
很多年勒拾旧都觉得,若是那双明亮的黑眼睛里能够带一些笑意的话,那会更好。
言欢十八岁生日,勒亲贤亲自为她举办舞会,请了同龄人来跳舞,昭告天下勒家的言小姐比两位少爷还受宠,甚至连两位少爷都没有得到过如此厚待。管家在门口收礼物收到手软。
勒家明与言欢的同学都被请了来,言欢一身白色修身连衣裙,头发烫成了时兴的波浪大卷,用最鲜艳的口红颜色,女同学们纷纷被吓了一跳,窃窃私语,“头发太大胆,这样的波浪不多见,但不显老气。”
“衣服剪裁漂亮,不知出自于哪家?”
“香港的英式做派,哪家小姐敢把嘴巴涂的那样红?”
勒拾旧紧紧跟在言欢身边,也是修身得体的西装,同言欢一样手拿高脚杯,内装饮料,俨然是一个小绅士,他张的个子高,只低言欢一头,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大许多。
第一支舞勒拾旧请父亲将言欢留给自己,勒亲贤做事向来讲究,什么样的舞蹈要配什么样的曲子,一定要清楚明白。
探戈源自于西班牙,便一定要放《Poema》或者《La cumpaesita》。
勒拾旧紧紧握住言欢的手,努力踮起脚与她平视,言欢微微弯着腰先与他抵了一下额头才随着音乐起舞。
勒拾旧满足于她刚才细腻的动作,“我没送你礼物。”
言欢带着他旋转,“嗯。”
“我除了家世一无所有,但我可以送你一个承诺,承诺尽我之力保护你一生一世。”这句话自十一岁的勒拾旧口中说出来未免显得无力,但这比任何承诺都来得真实可靠,它出现在他最纯真的年纪。
言欢带着他再旋转,“将来你会遇见真正想要保护一生一世的人。”
“你总嫌弃我年纪小。”
“你才十一岁。”
“你总推开我,每次都说我已经是大孩子。”
“小鬼,越来越会变通,应该教你做最佳辩手,日后为外交部效力。”这些年她一直在想,无论他说了什么,终归是一个孩子说的话,她需要正确引导他,而不是推开他任他自生自灭,而且当年勒家明说的话并无任何依据,是她当时太冲动,勒拾旧在家中与哥哥不和,与爹地不能久处,唯一能依赖的人唯独她,她却怀疑一个小孩子,真正龌龊。
“你总是笃定我会原谅你。”勒拾旧无奈。
言欢今夜第一次笑的真心,“是,你是小旧,你总是会原谅我。”
勒拾旧知她不会作真,只余下精力同她跳舞,很快便大汗淋漓。
勒亲贤介绍世家子弟给言欢认识,一晚上下来竟然跳了许多支,反观舞池里,勒家明越发放肆,扔了领带带着舞伴已经跳疯了,这几年他的个性越发张扬起来,在家中时时同勒亲贤生气,又拿勒拾旧发脾气,已是满身刺。
其中一曲是言欢同勒家明跳,勒家明极其轻佻,手在她背上并不老实,“你是否觉得我近来越发讨厌。”
“我哪里有资格讨厌你,我不过是寄住在勒家的言小姐罢了。”
“难得有人不恃宠而骄。”
“是,人总要明白站得高摔的惨这个道理,必须时刻小心。”
“勒家对你毫无保留,你对勒家却如此冷酷。”印象里,这是勒家明第一次评价言欢。
“勒家于我有恩,我自会报答。”言欢避重就轻。
“你根本不知道勒家发生过什么,甚至连佣人都知道。”勒家明冷哼。
言欢想起私下佣人们的窃窃私语,有些不真切,“说到底我同他们一般,勒家是我半个东家,我并不想对东家说三道四。”
“我同拾旧并非一母所生。”勒家明抛下一枚炸弹。
言欢震惊,并无佣人谈论此事,她是第一次听说,有些不敢相信。
“你定是不肯信的,豪门辛秘,勒亲贤花了大价钱才压下了这个新闻,我母亲死去的那一夜他将那个女人带回了家。”
不,勒亲贤几乎是言欢眼中的半个圣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说到底是一个男人同两个女人之间的故事,我并无立场去评价什么,但是勒家已经腐朽,你还未看出来?”
言欢不知该说什么,勒家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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