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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的手放在他的脸颊上,身体随着他而动,忍不住皱眉道,“小旧,慢点。”
勒拾旧放慢速度,紧紧抵着他,“欢欢,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言欢圈住他的腰,低低道:“好。”
这一次勒拾旧持续许久,汗水滴落在言欢的眼角,他轻轻为她吻去,“欢欢,一切都像是假的,可却那么美好。”
、四十章
言欢不回答他,只狠狠咬住他的肩头,任由他在自己体内释放。
勒拾旧喘着气道:“咬得深一些,这样才真切。”
言欢反倒松了口,她也已经走上一条不归路,所以不能让他也走上不归路。
两个人消耗了整个下午的时间□,吃过晚饭勒拾旧出门为言欢买水果,碰到在外归来的傅薄森。
傅薄森由衷祝福他,“你们早该在一起,只是一直时机不对。”
“你以前总劝我远离她。”
“你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不然怎会有今日的事情。”
“托赖,幸好我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我现在觉得幸福。”
傅薄森却抓他的手,“可有避孕?”
勒拾旧挑眉,冷笑道:“何时你对别人闺房之事如此感兴趣?”
“你知她不适合怀孕。”
“那也是我们的事情。”
傅薄森叹气,“是,我的话对她亦不起作用,但我要劝你一句,夜里勿要睡的太沉,防止她犯病。”
勒拾旧心跳快了许多,“什么意思?”
两人已走到酒店门口,“字面上的意思,对她好一些。”
走到房间门口,勒拾旧快一步挡在他面前,“她能否吃事后避孕药?”
傅薄森皱眉,“可以,但是要少吃。”
勒拾旧点头,放他离开,细细回味他的话,傅君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向来偏向言欢,曾多次劝他离开,今日又说这样的话,虽然明里没提,但是他已知道为何总有人宿于言欢房间,可笑的是他曾为此嫉妒十几年。
提着水果又匆匆跑出去买紧急避孕药,买许多种请傅薄森鉴别,傅薄森随意挑一种出来,警告他,“她肯选择你,你该更爱惜她。”
勒拾旧心中愧疚难当,“是,我总是为她考虑太少。”
傅君叹一口气,“她始终是爱你的。”
“我后悔从未给过彼得兄好脸色,他替我照顾欢欢许久。”当初接到李彼得故世的消息他心中麻木,现下想来,实在不该。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太多,他一生都未求到心头宝,你比他幸运许多。”
勒拾旧知道他说的是言欢,如此比较,李彼得的确更悲惨一些,“改日定要向他赔罪。”
回到房间勒拾旧将药片融进茶里让言欢服下,言欢裹着毯子枕在勒拾旧腿上听他读书,他读的是法文,她只能听懂一半,大多数形容词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难度,但是她知道这首诗,是《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言欢枕着他的诗入睡,他的声音是华丽而优雅的,能够枕着这样的声音入眠是每个女人一生的幸事。
第二日勒拾旧一大早出门去租来四匹马,他同言欢一匹,傅君一匹,剩下的是厨师和随从的。
傅君事先对此事不知,到了临头抱怨:“你该早告诉我们做准备。”
勒拾旧笑,“事先告诉你,你会劝我们不要去,树林里有不知名动物,树林外有中东战争,你总是忧虑多多。”
傅君不愿理他,问言欢:“可有身体不适?”他总是关心这个问题。
言欢抬起头,“你总是操心太多,今日可暂且放心。”
傅君悻悻收声,“所以我老得快,明明五十,却如花甲,为你们操心一生。”
勒拾旧说:“这可冤枉,我认识你时候你已是不惑之年。”
一行人还是跟着勒拾旧进了树林里的小道,去寻找那不知名的湖泊,然而傅君的担忧从来不是无中生有,行至半路,荒无人烟,言欢面色发白,自勒拾旧左臂歪过去,勒拾旧左臂不敌她的力道,右手及时去拉才避免两人自马背上跌下去。
拥着她下马,将外套脱下放在地上将言欢放上去,自口袋中拿出药接了傅君递来的水喂她喝下,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慌乱,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言欢吃下药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缓和过来,整个过程中勒拾旧都一直陪在她身边,大手在她身上揉搓着,嘴里说着甜蜜的安慰话语。
傅君有些恼羞,“昨日与你说的许多话,根本就是废话,你从来都一意孤行,最终会害死她,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如此严厉不留情面的指责,傅君没有为两人的关系留任何余地。
言欢睁开眼,满脸疲倦,“回去吧。”
勒拾旧没有任何反驳的话,“好。”
当地政府派来直升机将众人接回去,面对生命,法国人总是慎重许多。
第二日一行人回国,勒拾旧沉默的推着轮椅上的言欢,傅君对他视而不见,在勒家许多年,他早已是其中的一份子,且有向每个人生气的权利。
飞机上,言欢向勒拾旧道歉,“对不起,本是想好好陪你的。”
他们之间,始终问题多多。
勒拾旧摇头,“是我太稚嫩,不知该如何照顾你。”
他可以为她命都不要,却不知具体照顾她的细节,且他总是罔顾傅君的话,一错再错,这让他惶恐,觉得配不上言欢。
“小旧,和我在一起让你有压力?”
“不,欢欢,以后所有事情都以你为中心,不要照顾我的感受,好不好?”他只是想带她去看美景,她迁就他,却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不知这样下去还会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回到香港也请你离以前的舞伴远一些。”言欢半真半假道。
勒拾旧一愣,知她是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宽心,她从来不介意他身边到底有谁出现过,心如刀绞,紧紧抓住她的手,“好。”
临着下飞机,勒拾旧抱她出仓,现在两人真真是一对残疾。
他只能右手发力放在她腿弯,言欢则双手圈紧他的脖子,这样的拥抱,两人都极其费力,即便如此,还是引来许多人观看,众人的目光多是同情和怜悯,在言欢的双腿上扫来扫去,勒拾旧有些羞怒,言欢向来骄傲,如何能忍受众人这等目光。
言欢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已经习惯了,众人有衣保暖有食果腹,那时还能对人施以同情,说明他本心善良,我们该善待这样的目光。”
勒拾旧心口被堵,不知该说什么,言欢想的永远比他更宽广也更深远,让他再次自卑一次。
回到勒宅,言欢将礼物拿出来一一分发给众人,勒拾旧再次愧疚,他甚至不知她何时去置办这些东西,她对身边的人向来不薄。
将她抱回房间,言欢入睡很快,勒拾旧躺在她身边,睡眠却极浅,梦里醒来三四次,每次都仿佛听到傅君的话,“夜里勿要睡太沉,防止她犯病。”
每次醒来他都要小心翼翼的去探言欢的呼吸,感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自己手上才安心去睡,那日在酒店看到她的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再次归来,他觉得自己要发疯。
接连几日言欢在家里处理公司的文件,直到勒拾旧将所有文件截下来:“以后这些我来处理。”
言欢微微沉吟:“这样也好,不如我辞了职务你来代理?”
“我正有此意。”他不愿言欢太累。
“我让秘书将近年的大案子整理出来亲自讲给你听。”
“你知我有处理此事的本领。”
言欢笑,“是我太小看你。”
“明日我便去公司上班,你留在家里调养,记得小时候你说想把家中书房所有的书都读一遍,现在你有许多时间。”
“是,我一直梦想你肯上进接手勒厦,”她握住他的手,“我很高兴。”
勒拾旧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样傻的,记得有一年公司有个人专程跑来告诉我你侵吞锦华财产,他不知所有的一切皆在我名下。”
“他只是按章办事,流动账目大部分消失不见,他有义务告诉你。”
“所以我请你辞退他的时候你反倒给他升职?”
“他儿子患有腿疾,父母年过花甲还要工作,且他与我本无利益冲突。”
“照你看,世界上全是好人,别人未必这样看你。”
“要在乎所有人的看法岂不是要累死?”
勒拾旧捂住她的嘴,“不许说死字。”
言欢大笑,“古代宫廷才有如此规矩。”
勒拾旧坚持,“快呸三声。”
言欢果然依他呸了三声,“你越来越古板,女孩子如何忍受你?”
“你能忍受我便好。”勒拾旧抬头看到佣人奇怪的目光,作视而不见状,在言欢脸颊上落下一吻。
第二日勒拾旧果然去公司,大小事情处理得当,与言欢不同的是,下班时间他绝不呆在公司,许多同事见他每日下班去公司附近的花店买一盆铃兰提在手上在路边等司机,同他打招呼,他的笑容永远是淡然且得体的。
有人问他,“勒总为何每日送花?”实非打探隐私,确实是太好奇。
勒拾旧的笑容真切了许多,“送给欢欢,她最喜铃兰。”
那人一愣,仿佛窥探了别人的大秘密,脸上一片尴尬。
勒拾旧又说:“改日来我们家里吃饭。”
过几日又见那人,果然请他去勒宅吃饭,到了勒宅勒拾旧先将花递给管家,然后低头在言欢唇上轻轻一逐,“我请人来家里吃饭,正好他也叫彼得。”
言欢含笑看彼得,“你是工程部的?”
英文名字彼得的年轻男子见言欢竟然认得自己,心情一片激动,“是,言小姐。”
言欢看看自己的腿,又指指沙发,“请坐。”
彼得不自在的坐下,勒拾旧推了言欢在一旁,解释道:“从未有人问我买花送给谁,正巧他与李君同名,算是缘分。”
“嗯,令堂病情可有好一些?”言欢问彼得。
彼得惊讶,“言小姐如何得知我母亲住在医院?”
“无意中看到你的假条。”
彼得更激动,“母亲曾说有陌生人去医院看望她,原来是言小姐,实在多谢。”
“不必,我亲生母亲故世在那家医院。”
勒拾旧拉她的手,不让她说下去,“过去的事情,而且你同她并不亲厚,何必放在心上。”
彼得自然知道言小姐的身世风波,在亲生母亲病危之时都不愿去医院看一眼,并将亲父送进监狱,以前他多少是怕她的,听她亲口说,竟然不再害怕,每个人都有别人看不见的一面,她并非传说中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