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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也同他一般作揖,然后拿了现钞放在桌上。
大师并未看钞票,而是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碗,里面盛满了五谷杂粮。
言欢将勒拾旧曾经佩戴的玉放在碗中,再次同大师作揖,步骤早已熟练。
大师闭上眼睛念着言欢听不懂的经文,言欢闭着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
两分钟后经文停止,言欢睁开眼睛。
“你所求为何?”
言欢许久才吐出两个字,“平安。”
大师看她一眼,“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言欢猛然一震,声音有些虚,“我懂了。”
“你这一生……”大师开口即叹气,不再说下去。
“请直言。”
“与姻缘无缘。”说完挥挥手,示意言欢离开。
言欢起身作揖,退出室内。
傅薄森见她出来,急迎上来,“有消息了。”
言欢抬眼看他,抿着唇不说话。
“是好消息。”
言欢松一口气,“回酒店吧。”
傅薄森跟在言欢身后,只觉她脚步轻快了许多,似乎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
“可有安全到达山下?有送进医院吗?”
傅薄森收回神思,“才刚救出来,有随行医疗队,不必担心,那边有拍了照片传回来。”
言欢点点头。
两人一路到了平地,有车子直接开过来,傅薄森快一步上前帮言欢拉开车门。
待到言欢坐进去,他略思一下,拉开前门坐了进去。
回到酒店已经有一行人等候,见到言欢纷纷迎上来。
言欢朝他们微微点头,朝电梯走去。
走回房间,立刻有人抱了笔电上来,打开一个文档给言欢看。
言欢伸手翻一张张的照片,是几个人自雪堆里被抬出来的画面,还有施救的场景。
言欢的眼神定格在其中一张照片上。
、二十一章
傅薄森见她许久不肯动一下,以为发生什么事,上前一步正要询问,便见言欢迅速关掉画面。
他还是看到了,是勒拾旧将苏欢惠紧紧拥在怀里的画面。
他下意识去看言欢的表情,言欢面上并无明显变化,只站起身走到矮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众人:“医疗队怎么说?”
“去的即时,并无人员伤亡,还需住院观察。”
言欢点点头,“不必告诉他们我来过,医生批准出院之后让他即可回香港便好。”
“是。”
言欢喝一口水道:“你们出去吧,我倦了。”
众人鱼贯而出,傅薄森站在原地,“你可还好?”
言欢点点头。
“我在外间,哪里不适即时找我。”
“好。”说完她便起身进了里间。
傅薄森走回笔电旁边再次打开照片,勒拾旧的外套披在女孩子身上,两人看似都已经晕厥,却紧紧抱在一起,勒拾旧的大手放在女孩子肩头,将她身上的衣服摁出一个坑洞,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啊,连他看了都刺眼,更何况是言欢。
照片一张张翻过去,傅薄森的眉头越皱越紧,照片上医疗队的随行人员要将两人分开,但是连着几张照片过去,两个人依旧紧紧的抱在一起。
傅薄森心下一惊,急速站起来,打翻了手边的茶杯,白水在桌上流了一桌子,他无暇顾及。
打开言欢的房门,他捏脚走过去,大惊,只见言欢面色惨白,双手捂在胸口,整个人已经呼吸不畅。
快速倒了水拿了药走回床边逼迫她吃下药,心下责怪为何李彼得没跟来,不然可以早发现。
言欢的情况非常不好,吃过药许久依旧呼吸不畅。
傅薄森只觉大事不妙,挂了内线电话请人一起帮言欢送到医院。
进急救室之前傅薄森拉住医生的手,“请让我来,我是医生。”
那医生推开他的手,冷冷回应他,“那也请你回自己的医院。”
傅薄森心知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看一眼言欢,言欢微微睁着眼对他笑,同他说了一句话:“大师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看着言欢被推进去,傅君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舍得,舍得,她要舍什么?又想得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言欢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她必须靠吸氧才能活下去。
傅薄森百般请求,医院才同意他陪护,其余众人守在病房门口。
言欢的状况非常不好,刚才已经接近死亡。
傅薄森了解她的身体情况,她曾做过手术,按理说不该至此,两日没睡的确是一个诱因,最重要的是她心病难除。
她爱的太内敛,太沉痛。
在她病床前守了一个日夜,言欢的状况越来越差,心脏衰竭,再这样下去,她会死。
医生检查不出病因,只纷纷摇头询问傅薄森是否是她的家人。
傅薄森沉默片刻,点头。
“准备后事吧,她不行了。”
冷漠的声音,冰冷的环境,言欢不该在这样的环境中离开。
傅薄森走到门口吩咐同行的人:“告诉少爷,请他尽快来这里。”
他是她的随行医生,可是她的状况几乎连他都要放弃了。
有人匆匆离开,仿佛预感到坏事来临,甚至不问言欢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病房里,勒拾旧同苏欢惠同住一间。
勒拾旧正在帮苏欢惠削水果,苏欢惠躺在那里看着勒拾旧认真的样子,想到勒拾旧曾说过的那句话,心中如装了蜜一般。
苏欢惠吃完一只苹果,勒拾旧握住她的手,“我们结婚吧。”
苏欢惠皱眉,同他撒娇,“会不会太小?”
“结婚早晚都一样,我们可以生一个好看的男孩,有佣人帮忙带着,我同你去环游世界,你喜欢欧洲,我们便找个小镇住上三五年,怎么样?”
“言小姐会不会反对?”
勒拾旧沉默一下,“你父母可会反对?”
苏欢惠笑,“若是同其他人,我父母定然会反对,怪我太匆忙。”
“为何我可以?”
“勒家是香港世家,所有人都是势力的。”
勒拾旧笑,“那你呢?”
“我只要你。”
“好,只要你父母不反对,我们便结婚。”
“未来你外出工作,我开一个咖啡屋可好?”
“咖啡屋是个不错的消遣,我想做医生,可时时照顾你。”
“你学的并非医学专业。”
“回到香港我便改专业,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叩叩叩。
“勒拾旧,有你电话。”有穿运动装的男人在门口喊叫。
勒拾旧走出去,想不出谁会打电话到医院来。
走廊上有人拿手提电话迎上来,勒拾旧接过去,才听一句话当即脸上变色,急速跑出医院去。
在机场等了近五个小时的专机,勒拾旧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只听到傅薄森一句哀叹,“去同她讲最后一句话吧。”
勒拾旧只觉血管里的血液已经停止流动,他亦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唯有意念驱动自己前进。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勒拾旧再也支撑不住双膝着地,他一生都未如此狼狈过,几乎是爬到言欢身边。
他曾见过言欢垂危的模样,在那一夜之后,而现在的情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薄森挽起他,“少爷,节哀。”
勒拾旧推开他的手,平静的道:“她不会死。”
傅薄森心中叹气,他曾一度是此领域的佼佼者,病人何时死亡他一向有精准把握。
“你出去,我要同她讲话。”
傅薄森忽然紧紧抓住勒拾旧的手,慎重的道:“请给她生的欲念,你可以的。”
勒拾旧回头看他,眸中毫无波澜,却朝着傅薄森点点头。
傅薄森走出去,脑海中盘旋着四个大字:大悲无泪。
勒拾旧如往常一样,拿了椅子坐在言欢病床身边握住她插了管子的手,许久才开口。
“我愿意去国外。”
“我不会再打扰你。”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一生不再回香港。”
“以后我都听你的话,你说东我绝不向西。”
“我再也不会参加任何危害生命的运动。”
“我们可以像我七岁以前那样,做亲人、朋友,仰或是其他任何你愿意的。”
“我会同欢惠分开,这一生你不嫁我不娶。”
“我们可以一起孤独终老,若是我们都老了,你愿意接受我,我们可以结婚。”
“我们去国外结婚,这样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
“你不必生孩子,小孩子那么聒噪,我才不喜欢。”
“若是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要懂事的,我们可以带着他去郊游,去购物,你一向不喜去商场,以后买菜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孩子。”
“这个世界上我已没有亲人,若是你也要离我而去的话,那么我陪你一起走。”
“欢欢,我已经不会爱人了,求你了,不要走。”
傅薄森并不知道勒拾旧同言欢说了什么,只听到机器发出警告的声音,他闯进去的时候便看到各项指标统统下滑,而勒拾旧安静的坐在一边握住言欢的手。
傅薄森亲自推言欢进急救室,有人拿了一小箱子现金才借来急救室,傅薄森亲自动手,在最坏的情况下,他要搏一搏。
七个小时,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傅薄森完全自己动手为言欢完成一台手术。
乘专机回到香港,言欢立刻被安排进最好的医院。
勒拾旧全程在旁边看护。
日里照顾言欢的生活起居,夜里便睡在她旁边。
三日后,言欢幽幽转醒。
真正从鬼门关归来。
勒拾旧从内陆请来道士做法,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
自这件事之后,他开始信教,内地的佛教道教他都会拜一拜。
在香港信基督教的大有人在,但是广东一带来的人更信赖内地的宗派,勒拾旧渐渐明白人们为何会信教,精神无所托赖,唯有讲给神灵听。
而且,他要替言欢还给佛祖十万个长头。
言欢的身体因为做了手术需要长久修养,勒拾旧时时在旁边陪着,傅薄森也不闲着,每日要检查三次才肯放心。
有一日傅薄森在走廊上堵住勒拾旧,“苏小姐回到香港,在到处找你。”
勒拾旧眸光黯淡,“改日我会同她解释。”
傅薄森留下忠告:“若是你不能同她结婚的话,最好早做了断,她对你用情至深。”
勒拾旧满脸沉重,许久才点头称是。
过几日言欢的身子依旧虚弱,不能讲话太多,勒拾旧每日为她读书。
纪伯伦的《沙与沫》他已经读完整本,又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读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两人沉默许久。
多么老套的故事,若非亲身体会,谁还会爱这种老掉牙的故事?
后来勒拾旧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本诗集,读给言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