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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 下部+番外-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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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再别仲骆 
昨宵里、恁和衣睡。今宵里、又恁和衣睡。小饮归来,初更过、醺醺醉。中夜后、何事还惊起。霜冷,风细细。触疏窗、闪闪灯摇曳。 
空床展转重追想,云雨梦、任欹枕难继。寸心万绪,咫尺千里。好景良,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闶阆”酒壶坠地的声音似乎惊扰酒醉的人,声颇为含糊的呢喃隐隐从口中透出来“重华……” 
竹影班驳,月影疏离,隐隐间可曾有人低语?怕也只有醉的时候吧,若不是醉的糊涂睡的迷离又有谁能从高高在上的君王口中,听到个名字—— 
禁忌的名字啊!至今也无人敢轻易提起的名字—— 
个离去的人的名字…… 
      多德小心的将披风披在帝王的身上,看着醉死过去的帝王,只剩下叹息的力气,若不是他亲眼看到,又如何能想到样的皇上? 
      想起年前的秋,三皇子重勉和太子重华同时失踪,当时两人俱被软禁宫中,相差却个西个东,中间守卫无数,却丝毫没有察觉,陛下听后大怒,将当日看守冷宫和三皇子的侍卫概处死,并下令搜索全城,直到陛下在熏宵殿里找到张地图,此事才彻底搁下。 
   而从那以后,陛下是有酒必醉,醉梦中喃喃低语不离重华—— 
    “几更?”仲骆清醒过来,看着被茫茫色衬托的有些灰芒的残羹冷炙,只有酒水倾斜歪倒,筷子却是动也未动,茶冷菜凉,夹起片山药放入口中,咀嚼咽入,喉中片苦涩,却是吐也吐不出来,落到腹中好顿番搅。 
“陛下”多德赶忙上前,眼中刹时落下两行泪来。 
“哭什么?”仲骆有些奇怪的看着流泪的多德,蹙眉。 
“陛下——”多德看着蹙眉的仲骆赶紧回道“陛下既然思念太子为何不下令寻找?” 
仲骆扫过多德,眼中片寒芒“从哪里得知朕想念太子?” 
多德惊,知道犯帝王的忌讳,扑通跪到地上,颤声道“奴才,奴才听到陛下时时在醉梦中呼唤太子的名字,故以为,陛下思念太子。”不敢有丝毫含糊,多德赶忙将事实出。 
听多德的话,仲骆有些愣怔,茫然的看着边的鱼肚白纹,不由又想起那日,猩红的土地,那人就站在那里,浑身鲜血手持断剑哪里有半疯傻的样子。 
要当初他不相信重华会背叛自己的话,那么在清楚的知道他装疯欺骗的时候就已经被愤怒蒙蔽头脑。 
气他蒙骗,气他逃避,气他…… 
不可否认的是,当初比愤怒更多的却是羞恼,他那么自以为是的献身,主动与自己的儿子滚到床上,拿后庭取悦重华,想到—— 
掌拍在桌上,打翻盘缎鱼,红色的酱料散开,满目猩红,如那浴血的重华—— 
抬手压住额头“他既然想要离开,朕没有阻止的理由。”不是没有理由阻止,而是——已经失去阻止的资格——  
虽然当年的事多是仲骆的错,可观仲骆的语气,字里行间最多的却还是怨恨,甚至有些气恼,气恼什么?气恼总爱他的人就么离开,气恼重华竟然骗他,还是气恼自己么简单就相信个根本就没有任何技巧的谎言?毫不怀疑的信任,仲骆从不知道他竟然可以么快么彻底的去相信个人,而只因为个人是——重华。 
可在最初的信任被打破以后,他却选择最为伤害彼此的条路。 
“更衣”该上朝…… 
    窗户大开着,吹着床上大张着眼睛的人,身上的伤被处理的很好,甚至已经不再出血,可却依旧痛着,然后些痛楚全部集结到胸口,每口空气都好似有利刃刺入,那痛甚至可以让人对呼吸失去最原本的执着,重华有时会想,干脆不呼吸好,不呼吸的话就再也不会有种疼痛—— 
可他还是张开嘴,因为——他在等人,再等到前,他不允许自己就样死去。 
“还是那个样子?”门口的侍卫小心的议论着。 
“可不是,听那些太医,要是他再不闭眼的话,可能眼睛就瞎掉。”压低声音,交头接耳,议论的无外乎是躺在里面被软禁的前太子重华。 
“他老睁着眼睛干什么?” 
“谁知道,大概怕闭上就再也看不到明吧。”谋反的罪,历朝历代哪有活着的。 
“别胡,倒认为他不闭眼是想博取皇上同情,不知道皇上以前待他有多好,只不定心软,罪就不治。” 
“哼,那也是以前,看他个样子都七,要不是太医用药物强制他入眠,只怕早就死 ,看他啊是心求死。” 
“别,别,小心会有人来。” 
“来什么来,么多,除太医院的见谁来过。”另个侍卫不以为然,退到边的廊柱,干脆靠上去。 
窗户咯吱咯吱的响着,带动着股股秋风,将落叶吹起旋落堆做堆,层层叠叠的染尽秋色的黄,菊花开的越来越旺盛。 
重华大睁着眼睛看着上方的缠枝花纹,风越来越冷,秋越来越重,却丝毫不能在他眼中带起任何波动,鲜少打扫的居室颇有些萧条的意味,却也再不能钩起他任何情绪,他只是在等人,等人而已,周围的切与他有什么关系? 
不闭上眼睛,是因为害怕,他不确定那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可哪怕仅仅只是个瞥顾,他也断不能不知道他来过。 
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要等他,却是连重华自己也不清楚的,也许已经成为习惯,可等到以后呢?重华茫然,他从没有想过—— 
不知道没关系,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要等就是,至于等到以后,已经不是他要想的。 
没有未来的等待,究竟是何等绝望的诠释,已经没有人可以解释,就连重华自己也是不清不楚,可却依旧因为强烈的眷恋而痴痴守侯。 
仲骆得重华痴情若此,夫复何求…… 
所谓还情 
锦帐被秋风带动着摇摆下,上面的花纹好似有生命般层层扩散而去,冷宫里的东西依旧是最华丽的,却也将永远搁沉,直至他们腐烂、破落而乏人问津。 
“听陛下已经决定赐死三皇子。”侍卫的讨论依旧在继续着。 
“什么时候的事,早朝下的旨,今晚执行。”唏嘘之中,多的是看热闹的本分。 
“啧啧,不知道里面的那位什么时候走,也省得兄弟呆在个鬼地方,半油水也没有。 
“那是,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对,听金玉阁来批新货,兄弟,啥时候咱们去逗个乐子?”侍卫笑的暧昧“请客”5 
两人对视,嘿嘿的笑起来,满满暗示着他们去金玉阁的目的。 
话题被带开来,对于宫内的嫔妃他们自然不敢忘加以论,只是青楼中的子,却是没有那么多忌讳的,就算去描述的身体别人听到也仅仅加句风流而矣。 
就如重华和重勉,若是换做以前有谁又敢嚼他们的舌头根子?人们针对的永远是弱势的人,也许他们并没有意识到此时他们口头的言语也是种本质存在的欺凌。 
重勉要被赐死?重华平静无波的眸子好似丢入颗小石子,微小的波纹荡开来,伴随着微弱的情绪波动随之而来的却是沁入骨髓的疼痛。 
原来不是不痛,而是麻痹,咽下喉头的鲜血,重华满脸酸涩。 
重勉直是父皇最为疼宠的皇子,他以前很是不平过,为何他不能如重勉那样得到属于父皇的关爱,可现在看来,君王的疼宠不过是长久以来的场戏,有时候重华真的怀疑,仲骆真的有关心疼爱过谁吗? 
也许有吧,但当份疼宠触动他的利益时,却也只会被毫不留情的断绝。 
如他,如重勉——c 
起身,踉跄的摸索着地板上的机关,块青石整个陷下去,看来父皇并没有发现他放在熏宵殿里的密道地图。 
走在黑压压的密道里,重华有些茫然,他原本以为所有的后路都已被他斩断,可上却为他留下么个空隙,还真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悲泣。 
迅速找到重勉寝宫的位置,他猜想既然以前父皇就把他软禁在那里,次定然也不会换地方才是,只盼望自己能赶的急,救他命。 
不是因为什么可笑的兄弟之情,到底他与仲骆都不是什么念情的人,可偏偏样两个人却纠缠到生生死死的程度,怎么看怎么感觉可笑,甚至要去怀疑是不是老特意安排的惩罚。 
苦笑声;加快脚步;还是赶紧将人救出;快些回去才是;不知道段时间仲骆是否会去看他? 
琳琅满目的珍器;古色流香的百格龙纹架;漆金的合橱掩映在纱帘之下;看的朦胧。 
重勉愣愣的对着面前的酒器;澄澈的酒水根本看不出剧毒的痕迹;可人旦喝下就断无存活的希望;有些苦涩的笑;合目;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端起酒杯;仰喉就要饮下杯中鸩酒;可就在时;他身后的墙壁无声的滑开来。 
“慢着” 
看到突然出现的重华;重勉是惊讶的;杯盏掉在地上摔的粉碎;上好的毒药甚至没有在青石上留下任何痕迹。 
“——”神色很快从惊异转变为复杂,墙上的痕迹早就消失不见,就好似面前个人是凭空出现的般,可重勉决不会如此认为,目光沉下,注视着眼前该被他称呼为皇兄的人。 
原来他苦寻不到的密道地图,竟然在重华手中,不过现在似乎已经不必要。 
望眼壶中酒,只是洒杯,有何关系,他终是要死的。 
“来干什么?”对于重华的出现重勉无疑是好奇的,可在临死前种好奇似乎也跟着消散,剩下的只是从初始的讶异中恢复的冷淡,从李家失势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习惯人情冷暖,不也许他认识的更早,早到青家败落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所以他才么不顾切的去争取,因为只有站在高处,才不会随着洪流逝去。 
那也将是保护自己的最佳武器,可惜重华不懂,所以才活的么辛苦。 
从陷害到谋反重勉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在个人吃人的宫里,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也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必要。 
重华并不回答,只是来到书桌边上,拾笔沾墨,墨线勾勒,却是幅地图。 
将地图交到重勉手上,不理会对方讶异的表情,淡淡道:“可以走。” 
言罢再也不看重勉眼,反身就要进入来时的通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他?重勉注视着那人的背影,面色复杂不堪,若他想过有人来救他的话,那他也决不会想那人会是重华。 
重华顿下,良久,就在重勉以为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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