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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保而伤了冷孤烟,教冷绝傲情何以堪?
当冷孤烟清醒后得知一切时,又叫冷孤烟情何以堪?
这局棋早在开盘时便注定了结局,进不成,退不得。战,他们不得不战,逃避不了,不屑逃避,亦不能逃避,所以只能战。
直刺左胸的匕刃再一次因那鬼魅般的速度而偏了方向,若非对血的味道格外敏感能轻易感受到目标身所何处,冷孤烟只怕连冷绝傲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刺空的同时回刃反转,再一次割破衣衫,划拉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渐出的血刹时染红了周围的衣实,有如红梅妆点,美的凄冷。
脚下施力拉开两人距离,冷绝傲微叹了口气。身上多处刀伤几乎染红了那件雪色衣裳,除去脸色比平时更为苍白外,冷绝傲神态自若,一身狼狈却气态从容如常。
负手而立看着对面气息已然不稳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冷孤烟,眉宇轻蹙,暗沉的眼底是忧虑,亦是复杂。
何荧已经不知道是该担心,还是庆幸了。小烟的体质很差,连番攻击下来,已经明显体力不支。即使没有感觉,这具身体的致命弱点却没有办法消除。
再打下去,有危险的只会是冷孤烟。这点何荧明白,冷绝傲更明白。可要冷孤烟停止,当前只有两个办法——一,由冷绝傲制服冷孤烟,任其受情丝吞噬痛如千万利刃剜心。二……让冷孤烟‘完成’任务。
锐利的光芒一闪即逝,冷绝傲微微侧首,状似不在意的扫了眼不远处峭壁的断层之处,敛下的眼睫挡去了森冷嗜血的残佞神色。再抬眼时,又是那般平静淡定,轻抿的薄唇缓缓勾起个轻浅的弧度,在对面冷孤烟的戒慎注视下缓步靠近。
“堂主!!!”单莲动与何荧来不及为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所惊便被冷绝傲接下来的动作吓住,急步上前想要阻拦。
却在冷绝傲摆手时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冷绝傲此番举动代表什么,他们怎会不知!
看着冷绝傲一步步逼近,冷孤烟竟生出了后退的念头。然而,累极的身体却仿佛不听使唤般,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看着冷绝傲走近。当握着匕首的手被冷绝傲握住拉起时,冷孤烟下意识便是抽手,却被紧紧攥住纹丝不动。
触及那双倒映着自己影子的暗紫眼眸,冷孤烟飞快的在脑海里思考着怎样挣脱对方的桎梏,以最少的力气最快的方法将他除掉。
看着那眼中赤裸裸的杀意,冷绝傲闭上了眼,遮去眼底的可能泄露的神色,“罢了,若是你真意,我便顺你意。”再睁开眼时,已沉淀了一切情绪,凝视着那双杀气不减的眼,道。
未等冷孤烟反应过来话中意思,只觉得一股外力拉着自己的手向前伸去。
噗——
沉闷的声向,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冷孤烟下意识的便要甩开手,却在刀没进目冷绝傲胸膛时被一只臂膀圈住揽进了怀里,重叠在一起的手心里是一片温热的湿濡感。四周的血腥味更重了直扑鼻而来,呛的他鼻子泛酸,连带的眼睛也开始酸涩异常。
他不知道血腥味竟也可以这么的呛人,竟薰出了眼泪。耳边咫尺处,粗重的呼吸混浊起来。
重,以冷孤烟现在的状态独自站立都很吃力,而冷绝傲的体重还在慢慢压向他,使的冷孤烟一个脚步不稳便坐倒在地,连带着几乎是靠着他才站稳的冷绝傲跟着一个踉呛栽倒在他身上。
“唔……”短促的闷哼自唇间溢出,仍插在胸口的匕首在倒下时撞上冷孤烟的肩头。
刀,又深处了几分。
听见耳边压抑的闷哼,冷孤烟想要松开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冷绝傲,却被那只手紧紧攥住,无法动弹分毫,“烟……”耳边是隐忍嘶哑的唤道,轻不可闻。
冷孤烟浑身一震,怔怔的不动了。
见冷孤烟不再挣扎,冷绝傲松开了握着冷孤烟的手。想要用手支起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刚撑起一半便险些再栽回去,幸好被冷孤烟下意识的抬手扶住。
抬头便看见那双荧紫闪烁的无神眼眸,此时却满是疑惑的盯着他,有若初生的稚子。
“真无希望了么?”被染红的手试了几次才勉强抬起,拭去眼角消散不了、滑落不下的水珠,却将满手的血弄脏了那惊愕的面容,汗水顺着额际滑下,冷绝傲轻抚着那张脸,低声问,神色是从未见过的复杂。
苍白的唇开开合合数次,却不见有声音发出,只能依稀从那唇形间看出他在说:‘不要死’。
不可察觉的一怔,被血染的艳红的唇缓缓勾起,有着欣慰,有着放心,还有着几分庆幸,“幸好……”喃喃的低念了句,话语未尽人已脱力倒在了呆愣的冷孤烟身上。
被身上的重量扯回神,呆滞的眼垂下看着倒于怀里的侧脸,血珠顺着眼角滑落,是血似泪。
冷孤烟仿佛再度失了神,静静的抱着瘫软在怀里的冷绝傲,漠然的表情却让他看起来脆弱的可怕,就像被全天下丢弃的孩子般无助、绝望。
而抱着冷绝傲的样子又好像是抱着世上仅有的珍宝,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捂住了唇才没让自己呜咽出声,何荧几次想靠近都在有所察觉的冷孤烟扫过来的嗜杀眼神下止住前进的脚步。不是怕死,而是……走不过去,走不进,亦不忍走近。
仿佛一只负伤被逼至绝境的野兽,抗拒着任何人的靠近。
没用上内力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和着茶水洒落的,是刺目的腥红。神情阴鸷的盯着山下相偎的两人,白云依咬紧了牙根才抑制住翻天的怒火,“带他回来!”拍案而起,茶几应声而碎,惹来身后两名女侍的战栗,白云依恨声道。
“是。”一旁黑衣劲装的离颜刻板应道,似对刚才瞧见的不为所动。
尖锐的笛鸣自空中传来,诡谲阴森。
“小烟!”眼风冷孤烟突然倒下,何荧好似被解咒一般急奔过去,然而,就在何荧要扶住倒下的冷孤烟不让他压着冷绝傲胸前只剩了刀柄的匕首时,一道掌风杂夹着破空之势而来。
所幸被单莲动接下。
再定晴看去时,冷孤烟已被离颜拉起扶靠在肩头,“回日楼随时恭候冷堂主前来。至于他,我便带回了,希望何姑娘别让我们尊主失望。”冷孤烟眼看着单莲动扶起面色如纸几乎没了气息的冷绝傲,离颜冷淡的开口。
言罢携起冷孤烟便离开。
何荧急着抢救气若游丝的冷绝傲哪还管得了其他,根本就没听见离颜的话也不在意冷孤烟被她带走。而且,她也清楚的明白冷孤烟暂时不会有危险——这是他们唯一能牵制冷绝傲的筹码,他们不会蠢到这时候毁去。当务之急,是救回冷绝傲,再耽搁下去,就是她亦回天乏术。
战战兢兢的跪于门外,两名侍女的脸色随着屋内不断传来的摔打声越来越苍白。仍是乍暖还寒的天气,她们却已汗湿了内衫,额际亦布满了细汗。有如盛夏里的大汗淋漓,却是身处寒冬,冷的彻骨。
即使身处之地已是一片狼籍,白云依的怒气却没有半分消减。胸闷至极,甚至有些头晕眼花。她是气煞,气极,却寻不出半点舒解之法。秀美的脸上泪痕未干,被茶碗碎片割破的手掌非但没有止血,反而因其不顾手伤大肆摔打而血迹斑斑血肉模糊。
放眼四望,房内已无一处完好,脚下更是狼籍一片连站立之处都找不到。
“呵……呵呵……哈哈哈哈——”沉寂下来的房内蓦的响起一阵低笑,然后越来越大,最终转为疯狂大笑,凄厉颠狂,闻者无不胆颤心寒。
她笑冷绝傲的无情,笑他明明可以制服冷孤烟却故意受那致命一刀。她更笑自己怕执迷痴傻,明知他故意而为却仍是宛若自己挨了那刀般,痛彻心肺。
冷绝傲自己都不觉得疼,又何必她自做多情来为他心疼入骨!她不是该击掌笑赞在一旁看好戏么!
她等了二十年,等回来的,只是这样么!?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他若一生不动情,她便也认了甘愿为他独守一生,可他——
她白云依的尊严绝不允许被贱蹋至此!她得不到的,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怨毒的看着掌心的暗红血渍,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冷绝傲染红雪衣的情景,一时,白云依笑的更为颠狂。
师兄啊师兄,我为你耗尽韶华,为你痴守一生,为你狼狈至此,你可明白,你可知晓,你可懂我心意?
冷孤烟自被离颜带回后便没再酷暑这来,然而,他的模样也不像昏迷,反倒像陷入了梦魇之中。他睡的极不蹋实,眉头更是一刻也没有舒展过,额头亦布满了细汗。汗燥的唇蠕动着,像在低喃梦呓,听不真切。
坐在床边看着冷孤烟痛苦的样子,离颜取出帕子为他拭去额头的汗,正待收手,却被冷孤烟以迅雷之势一把扣住了手腕。“……冷……绝傲……”沙哑有如绢帛撕裂时的声音自颤抖的唇间溢出,低低的呼唤,轻不可闻。
某零废语
修改了很多次,写这篇文以来,好像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修改文吧。于是,写出来的东西和当初预定的,完全的背道而驰。也许有人要问冷绝傲为什么要刺那一刀,原因,自然是有的,各个方面,我简单想了下就有三点,当然,文内也许不会特别去注明,能看出来的,就会了解,不能看出来的,也只能让他当没看见爷这话了。
再然后,把第一版本的发到这里吧,你们也可以顺带相比较一下哪个更好,怎么说呢,最初的设定是小烟给了绝一刀,结果……倒成了冷绝傲给了自己一刀,真是……有些想哭。
唉……算了,就这样吧,好坏也是这样了。
以下是第一次写出来的版本——
身为旁观者的单莲动与何荧尚不忍见这父子相残伴侣对决的一幕,身为当事人的冷绝傲此时究竟是以着何种心情在避开冷孤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