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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他还是能长得这么高,就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将生菜、马铃薯泥、火腿等材料放入烤香的潜艇面包里,剩下来的水果切块做成沙拉。
此时淋浴间隐约传来的水声停了,方柏樵将餐点端上桌,忍不住顺势坐下稍作休息,揉揉犹酸麻不堪的双腿,待气力稍微回复后,才起身自冰箱拿出矿泉水和牛奶,各倒了一杯。
光早餐部分,裴不吃的东西就可以列满三大张纸。
饮料的话,包括牛奶、果汁、茶类,甚至咖啡他都不碰,只喝特定牌子的冰矿泉水。
他也不吃美乃滋、蕃茄酱等沾料,蛋只吃水煮,蔬果非新鲜的不吃,而且能接受的种类很少。
总括来说,裴的口味是偏美、日系的,方柏樵自己却是吃中式的早餐长大。不过他并不是会挑食的人,所以自从两人同住以来,还是他迁就裴的时候居多。
刚考上大学时,因为学校距家里有一段距离,所以他选择住学校,周末才返家。只是当初特地保留下来的宿舍床位,现在却成了午休时才会回去憩息的地方。
在父母也都暗中知情的状况下,他和裴在同张床上迎接一天早晨的日子,不知不觉也已经持续一年半了。
回家时若遇上母亲做了点心,她总不忘叫他「多带一份回去」。母亲似乎很想再多问些关于裴的事,只是顾虑到父亲的想法,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自从那次坦白后,他和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上一席话了。为避免父亲生气,他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关于裴的事。他不盼父亲接纳,只希望随时间过去,终有一天父亲会谅解他的选择。
这样的僵局一直到上次回家,才有了些许转变。
那晚他因为口渴而醒来,下床至一楼倒水喝,正巧遇上刚动完夜刀返家的父亲。看着头发又白了数根的父亲,很想劝他不要再熬夜做这种耗时耗力的手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相顾无言中,没想到父亲突然掉开目光,神情不甚自在的哼了声:「下次别只穿睡衣就下楼,脖子都被看光啦!」
「啊……」
他闻言脸上倏地一热,下意识抓紧了宽松的领口。
不用低头看也知道父亲指的是什么,双颊不由得更烫,连背脊都蒸出汗来了。父亲似乎也被他的窘迫反应吓了一跳,两人瞬间陷入更尴尬的沉默中。
父亲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那目光像在看个陌生人。
半晌,他才轻咳一声打破僵凝,有些支吾的问:「那个……应该有在用……保险套吧?」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没有。」
「什么?」父亲皱起眉。「这样不太好吧?」
「我和他……都只有跟彼此……」
「还是要小心一点。」父亲重重叹了口气。「我信不过的是他,担心的是你啊!」
做梦也没想到,会和父亲讨论这样的话题。
也许父亲并没有他所想像的,那样不接受同性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出口罢了。
「在想什么?」
几滴水落在手背上,方柏樵回神转头,对毫无声响就出现在身后的男人,已经是见怪不怪。
只见他上身赤裸,发间犹沾着水珠。这两年间裴不再染发,他才知道他原来的发色,其实是相当漂亮的银灰色。
他摇头。「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来?」
「我又不是你,不会这样就感冒。」裴炯程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眼他放在面前的沙拉,皱起眉道:
「你只吃这样?」
「再加上牛奶,够了。」
「我这份分你一半吧!」
「不用了,我吃不太惯汉堡类的东西。」
「你平常不都会多煮一些东西的吗?例如稀饭、馒头什么的。」裴炯程说着,不由分说将自己的盘子推向他。
「你吃一半再给我。」
「今天时间来不及了。」方柏樵意有所指的瞪他一眼。「你不会忘了等会儿要去看展览的事吧?」
「怎么可能忘记?」
裴炯程见他不动食物,干脆直接整块拿起凑在他下唇,强迫他咬一口后,放回自己嘴边再咬了一口。
「这可是你第一次邀我去看篮球赛以外的东西。」虽然展览什么的,听起来似乎又是无聊玩意。
「又不是非要准时进场,赶什么?」
「我中午还有事。」是医疗服务队的筹备会议。今年他们首度跨出亚洲,远赴非洲的难民区,事务更加庞大繁琐。
「你这家伙,没事找那么多麻烦事上身,存心要惹我发火吗?」裴炯程拧眉啐道,将手中食物又塞向他。
「快吃!吃完我们就出门,行了吧?」
□
因为裴要看完展览后顺道送他去学校,所以方柏樵不愿他开「太招摇的车」。
虽说如此,但方柏樵对车子品牌的认识就和对衣服名牌一样,趋近于零,顶多会辨认双B的mark而已,所以当裴炯程驶出这台外型稍嫌怪异、车尾有着了「turbo」字样的双门跑车,神色平淡的道:
「价格忘了,反正是买来玩玩的便宜小车。」
他也就不疑有他的相信了。
「什么便宜小车……」
过了几分钟,原本高速行驶的跑车在红灯前瞬间煞住,连一丝颠簸都无。方柏樵终于忍不住侧过头,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定义不同罢了,我可没存心唬你。」
「明明就有。」
感觉周遭川流人群投来的注目礼,他叹口气,重复自相识以来便说过不下数百次的话:「开慢一点吧!别在这种地方试你车子的性能。」
「够慢了。你以为在全世界交通最差的城市,我能开多快?」裴炯程瞥了眼犹剩下七十几秒的绿灯号志哼道。
「交通再乱,对你有任何差别吗?」
台北道路拥塞,而裴开车向来习惯跟车跟得很紧,通常不超过半公尺,一有机会就超车。
别人要开半小时才能到的地方,他往往只需十多分钟。
屡劝不听下,方柏樵也放弃多说了。就算他距离总能算得极准而从不出错,但连坐在车上的他都觉得危险万分,更何况那些被紧咬住的驾驶……恐怕都被吓坏了吧!
偏偏若换做是他开车,裴就会订下一大堆规矩。完全的双重标准。
「真无聊。找些事情来做好了——」
突然,望向窗外的脸被攫住下颚的大掌扳过。方柏樵措手不及,双唇已被用力堵住。
太过突然及浓烈的吻约夺去他五秒钟的思考能力,随即被一群谈笑走过窗旁的年轻男女彻底唤回。
上半身越过中央手煞车亲吻他的男人不顾他骤起的剧烈挣扎,舌头探得更深,又在觉察他回咬意图后机敏退出,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放心……他们什么都看不到的。乖点,让我亲。」
车窗玻璃早已换成只能由内看向外的设计。为防狗仔偷拍,裴家的每一台车皆是如此。
「……」
方柏樵略微迟疑的闭上眼,感觉重新覆上唇的温热力道放轻许多,绵密舔拭过口腔每个角落,挑弄着无处闪避的舌引诱他回吻。他着魔般,稍嫌笨拙的也吮住了对方的舌。
心脏跳得好快,一下一下沉重的鼓动着。
窗外的人潮车潮依旧不断来去,那隐约嘈杂的声音仿佛就近在耳边,和着急促心搏声刺激脆弱的耳膜。
在心脏即将跃出喉间的刹那,一道尖锐喇叭声忽地响起——
…… 方柏樵脑中仍一片空白时,唇上压力已消失,下巴的箝制也被松开。他睁开眼,绿色号志晃入眼帘。
高温立即袭上他双颊。
「你……」背后噪音更响了,他避视后照镜,垂首扯了犹好整以暇停在原地的男人衬衫一下。
「……还不快开!」
「刺激吧?下个红灯继续。」裴炯程道,无视扫来的瞪视。「喂!你气什么?这里红灯时间长得离谱,不找些事做都要睡着了。而且我瞧你明明也投入得很啊!」
「歪理!」
方柏樵咬着微肿的唇别开眼,直视前方不再理会他。
车子又行驶了会,裴炯程像是终于想到似的,懒懒问道:「对了,到底是要看什么鬼展览?」
「我没说过吗?」
方柏樵有点惊讶,似乎裴一直没问,他也就没提了。
「是人体展。」
「『人体展』?」裴炯程复述一遍,拧起了眉头。半晌,才缓缓道:「你居然邀我看这种东西?……男的还是女的?」
「什么?」方柏樵怔住。
虽一时不明白男人话中何意,他仍照实回答:「男的占大多数……也有女的。听说还会有怀孕妇女。」
「……」
车内顿时陷入一片漫长沉寂。
「……看来我们在某些认知上出了差异。」
裴炯程一个俐落右弯,将车于停在路旁,盯着他问道: 「你所谓的人体展,难道不是指一群人光着身体任人看吗?」 □
四月三日早上九点。人体世界巡回展会场。
「咦?小唐?」
唐莹闻声回头,被眼前大批女生的阵仗吓了一跳。为首的女孩还掩着口一脸懊恼,像是后悔出声喊她。
「……小恩?」她吃惊的大叫,圆睁的眼一张张脸梭巡了过去:「还有嘉琪、婷婷……不会吧!你们也来参观人体展啊?怎么没听你们说过?」而且她记得小恩明明很讨厌大体课的不是?
「这个……说来话长……」小恩露出尴尬笑容。她是知道唐莹会来,只是没想到也选在这日。
支吾半天,实在被瞪得受不了,平时脸皮奇厚的她终于绯着双颊吐实:「其实是……上回大体课趁你那组轮到操刀,我偷翻了一下『他』留在座位的记事手册,得知他今天也会来看展览……
「先声明,我不跟你说是有原因的,可不是要故意排挤你喔!」
偷翻「他」的东西?
唐莹难以置信瞪着小恩不甚自在的表情,无法想像平常爱搞笑胡闹的她也会做这么青涩的事。
胸口有股酸酸的热流涌上……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啊!
「什么原因?」她故意环臂轻哼:「说了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因为……我怕你会伤心嘛!」小恩嚷道:「『他』夹在手册的票不是只有一张,也不是很多张,而是两、张喔!我也问遍同届其他男生了,他们都说不知道……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你是说……」唐莹一听就明白了。她不着痕迹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
「他也许是和『女朋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