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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害怕醒来时他不在,害怕这是我一个痴心妄想的梦境。他后来感觉到我的不安分,从沙发那边过来,坐到床沿,搂住我。我靠着他的胸膛,紧握他的手。
什么话都不必说。我满足到叹息。
这么多年来,我一个找房子、搞装修、换灯泡。修水管……早养成了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柔弱,而当我终于柔弱的时候,我才明白,这就是爱。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心情一片宁谧。白色的晨曦在窗外渐渐升起。
不知道何时睡着的。醒来时屋内一片黑,只写字桌上开着盏台灯,光线是扭到了最暗,薄薄一片晕出了灯罩的范畴就隐遁了。孟昀坐于灯下,背对着我,是在想事情。
我躺着,心满意足地看了他好一阵,才开口:“几点了?”
他回过头,笑一笑:“五点半。”
“我就睡了两个小时吗?”
“下午五点半。”
“哦,我睡了这么久嘛?”我想数数我睡了几个小时,脑子空荡荡的,不能够。
他走到我身边,揭我被子,说:“我真佩服你啊。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走了。”
“你要到哪里去?”
“回北京。”他神色虽然是自若的,目光有点暗淡。
“几点的飞机?”
“七点多。马上就要走了。”
“哦。我真是——”我连忙坐起来。
“不要送我了。外面下着雨。”
“又下雨吗?”
“入梅了。黄梅时节家家雨。”
我把帘子拉开,天果然是湿的。但植物的叶子在雨的泼洒中却分外肥绿。有炊烟在青白的天幕升起。
“就不吃饭了吗?”
孟昀有电话进来,他看着,说,“催了。”
他站起来,挽起米色的风衣。
“你等下——”
我兜过他的大衣,给他套上臂膀,又绕个圈,转到正面低着头给他扣纽扣。
扣得很慢,再慢也用不来多长时间,就那么几颗而已。我深感无力。
孟昀撩开我的发丝,托起我的下巴,我被动地看向他,他凑向我的目光温和得像巧克力要融化。
“嗯。”我发出一个无意义的语气词。
他小心抚着我的轮廓,感叹着,“你真美,而且年轻。是不是很无耻?”
“不……”
他凑向我,我微微地颤栗。我们的额贴着额,都是冰冰凉凉的,呼吸有点紊乱,但还能安于限度。
“丫头。”
“嗯。”
“一年,一年后的同一天你还在这里等我,成吗?”
“嗯。”
“还穿昨天那条裙子,那双鞋子。”
“嗯。”
“有些事,一年就可以解决,如果不能,就永远不能了。”
“嗯。”
“我想争取你。”
他吻了我的额。还有尖尖的鼻子。然后走了。我就那样塌陷在一年后的想象里。
一年很容易过的,对不对?
“嗨,神游啊。”端木把手掌伸到我面前。我像做了个美梦,从恍惚中醒来,还有点痴呆。看外面,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些。门开处是一袭是白茫茫的雨帘。风将雨脚吹得乱颤,烟尘和着潮气从屋外一波波涌来。
“哦,你来了。”
“喜欢吗?”
我这才注意到端木手里提着个花篮,抢眼的是几支蓝色妖姬。
“不喜欢也不要怪我。是我原先的助理订的,她的审美不敢恭维,以贵为美。”
“很好看。谢谢。”我把花篮摆好。端木在室内转了一圈,走到我身边,说:“很冷清,要不要我叫一帮朋友过来给你热闹下。”
“饶了我吧。声音又不靠一天做成。你今天不上班嘛?”我看他脸色并不好。
“再忙也要过来啊。你啥时有空,我妈妈很惦记你,想请你吃饭。”
这时候,我们听到了碰碰的敲门声,回过头,看到有个穿黑色雨衣的男孩子拿了张纸条对门牌号,身后是一架电瓶三轮车,车厢里放着一盆火红的花。
看我们注意他了,他抬头问道:“请问,荆沙是在这里吗?”
我走过去,说:“我就是。”
“你这里真难找。”男孩子轻微地抱怨着。“我是花店的,有客人送你花。”
转身,就捧了那盆红花过来。“放哪里?”
我看看屋子局促,道:“先搁门边吧。”
男孩说:“这可不行,这花不喜欢雨水,还是靠门远一点吧。我这一路千辛万苦才驶过来的。”他环顾一圈,直接放到了收银台边。
端木问,“这是什么花?”
男孩说:“令箭荷花。这一株好几个骨朵呢,这些天都能开。”
端木感叹:“哇塞,第一次看人的送荷花呢。”
男孩子立即纠正道:“这不是荷花,是仙人掌科的,只不过是花朵像荷花而已。”
男孩子的较真让我和端木都有点忍俊不禁。他走后,端木说:虽然不是荷花,可这貌似荷花实际是仙人掌的性情,倒是跟你蛮搭的,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心?话刚完,他已经发现了斜插在花茎上的名片。
“原来,你跟孟昀夫人交情这么好?”他看着签名,惊诧道。
我接过名片,看到上面写:荆小姐,一直在关注你,知道你开了店,为你高兴。有时间想约你喝茶。唐敏。
并没与孟昀联名。事实上,我也很惊诧。我跟她的交情,这真是从何说起。
“人家对你不错啊。”端木似笑非笑地说。
我没说话,将花换了个位置。花朵大而艳,难得不俗气。我不知道这花有何寓意。想起唐敏,总是无话可说,先前那番甜蜜的回忆也因此成了负担。
端木倚在门边,突然问我:“想不想知道孟昀的消息?”
我知道华诚要归他囊中了,要说起来,这也不是新闻。可他却慢慢腾腾地说:“华诚要复活了。不仅不会被收购,还签了一笔很大的合同。不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最近的赢家?”
【端木】
晓苏的自我救赎直接导致华诚收购项目的流产。孟昀带着晓苏跑去跟雷振鹏交涉,雷振鹏是个老古董,挂着政协委员和商会副主席的名号,特别看重面子。听说儿子干出这等荒唐事,怒不可歇。雷恩被狠揍一顿外,他也免不了要给孟昀一些好处以平息事端。雷振鹏原先对孟昀没有好印象,但通过几次接触后,竟觉得孟昀有气魄敢担当,投资参与了他的SG计划。孟昀又了后台缓解燃眉之急,收购之事自然作废。
本来已入翁中的项目就这样不翼而飞。无人知道内情,只以为我能力不行,还是公子哥们那套大咧咧松垮垮的办事风格,对我的印象自然大打折扣。我是有苦难言,只能自己郁闷。
晓苏已经去慕贤下边的基金会上班了。我对她黑了几天脸,到底绷不住了,这日下班后,主动去找她。
“端木先生好。”“您好。”……一路有人跟我打招呼。
“小舍,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许经理急急迎出来,后面跟着那一堆资料的晓苏。她穿着件紫色的丝质衬衣,领口处系着个大蝴蝶结,下摆收进高腰的裤中,着装品位比去做我助理那天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我浮起一抹笑,对许经理道:“许叔,我来看看晓苏。她在你手下,劳你管教了。”
我看到晓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许经理狼狈道:“哦,这个嘛,小舍你放心,晓苏一直做得很好。快进我办公室,喝杯茶吧。”
“你们几点下班?”
许经理意会了,“哦,差不多到了,晓苏,你今天早点走吧。”
晓苏说:“我想把方案完成再走。明天开会要讨论呢。”
“不着急。这不下午才开会嘛?有时间,有时间的。”
我闲闲看着她,她不能在供桌面前跟我咆哮,低声下四地对我说声,“你过来下。”一路领着我,走过长长 的走廊,到最里边的仓库。
就在我满以为要玩一点暧昧时,她已冲我咆哮开了:“端木舍,你想干什么?你这样跟我说话,是不是嫌我待得太舒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是想见她,也不愿意计较什么,但话跑出来就是变味。“田晓苏,我想知道孟昀是怎么说动你去见雷振鹏的?如果你不去,他的筹码不会那么大,我完全可以把他的公司收购下来。”
“啊,你为什么老要想着趁火打劫啊,人家办个企业容易吗?”
“你怜香惜玉,以前怎么搞那篇文章骂人啊。”
“我跟你说过,那文被篡改了。我本意根本不是在攻击他,我只是指出一个客观现象。再说人家孟总根本不介意!他说我写得好,他时时引以为戒。”
我翻个白眼,“他有求于你,自然恭维你。”
“谁跟你一样啊。”
“我怎么样了?”
“你卑鄙,一点正义感都没有,自私自利,以为有点钱就为所欲为……”
“唉,你骂人有根据吗?”
“你告我诽谤啊。”
“田晓苏,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好,就对我颐指气使。我这辈子还没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晓苏冷笑了下,“是不是要把我扫地出门?我早知道你,帮助别人总暗藏私心。一旦不如意,立马变脸。你也不必亲自赶我,你再这么来找几次,你妈妈不解雇我才怪呢?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勉强让她看顺眼啊。还有件事,必须说清楚。端木舍,千万不要再让你妈妈以及别人误会我们有什么关系了,我们本来就没有是不是?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跟我住一起。我拿了他的照片四处给人看。你也不可能看上我,就别寻我开心了,OK?我玩不起,一玩除了没工作,还要被绑架,请你放过我吧?”
她是把我看成雷恩一伙了。我吃瘪,又觉得很难过,像有股力量狠狠把我往深渊里拽。从来没有这样黑暗过。
“端木,我感谢你给我工作。我现在确实需要这样一份安慰的工作,我一点事端都不想惹。你能让我保留对你诚挚谢意吗?”
我无话可说,砰地摔门出去。
我开了车无目的地兜来兜去,各种情绪搅合在一起,在心里云蒸霞蔚。
慢慢地,诸如愤怒、失意等劣等情绪逐渐沉淀下去,只余一道明晰耀眼的金光。我抬起下巴,对意想种的田晓苏说:我会让你爱上我。
车子停了下来,原来不知不觉中兜到了晓苏住的社区。我想起曾答应Z去看美展,一个多月了,也没实行诺言,就上去敲门。
“老师,开门,我是端木。”我不知道Z叫什么名字,只鞥岁晓苏叫他老师。
端木通过猫眼看到我,兴奋地开了门。
“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