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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夺走孩子,本侯自然要惩戒,何来折辱之说?!展昭!你明明想趁此机会败坏本侯名誉,好以后借口多生事端!”
“肃静!”包大人一拍惊堂木,“你二人各执一词,空口无凭,可有人证物证?”
“自然有!”二人异口同声。
“来人呀,传人证物证!”
由于事先安排,双方都早有准备,展昭叫来了当日为月华接生的稳婆作证,庞昱那边则是醉红楼的老鸨,展昭指出包裹孩子的襁褓为月华亲手所做,上面绣着一个“月”字,庞昱则坚称为他生下孩子的醉红楼歌妓正是叫如月,双方争执不休,委实难分!
眼看双方均有理有据,难分高下,包大人一时也无法判定,只好喝令止住争执,将双方人证带下堂去,蹙眉思索片刻,道:“你二人人证物证皆全,本官一时亦难以判定。但自古判定孩子是否亲生,已有准则,便为滴血验亲,婴儿与哪一方滴血相融,哪一方便是骨肉至亲!”
“大人,已经验过了!”堂下两人同时回答,“二人的血都能与孩子相融!”
“一派胡言!”包大人横眉立目,重重一拍惊堂木:“自古仅有亲生骨肉才能滴血相融,岂有双方皆融之理?若你二人所说为实,这孩子岂不有两个父亲?!分明是妄言欺上!本官便命你们当场滴血验亲,以分亲父,若再有抗拒,便按藐视公堂治罪!”
一声令下,后堂的衙役连忙拿了两只白瓷碗,装了满满的清水小心翼翼的送到公堂上来。便即刻命公孙先生抱了孩子,在小指上刺出血分别滴进两只碗里,一人一只,以便检验。命王朝马汉站在庞昱一边,张龙赵虎则负责展昭那头,一人端碗,一人负责验看结果,判明亲父。如血液融合,即刻通报,不得隐瞒!
双方血液一滴下去,公堂上所有的人包括门外的百姓都在瞪大眼睛伸长脖子等着看结果,赵祯更是紧张的要命,心乱如麻!若双方血液皆融,便足以证明滴血验亲一法,实不足信!如此一来,自己岂非冤枉了兰妃?若真是这样,自己又情何以堪?
公堂上下,皆屏息凝气,静待结果。没过多久,忽闻展昭那边的张龙赵虎叫道:“融了,融了!”
闻听血液相融,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结果已分——”
“融了,融了!”包大人一句话未完,只听庞昱那边的王朝马汉也惊叫道:“这边也融了!”
“什么?!”包大人尚未来得及说话,只见赵祯已猛地从龙墩上站了起来,急叫道:“捧上碗来朕看!!”
皇帝发话,包大人哪敢怠慢,急叫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捧上碗来。众人探头向碗中看去,只见两碗皆是白瓷碧水,中间一滴鲜红血珠——竟是已然融合!
判决
堂外百姓一听血液融合,顿时爆发出一阵小声的议论,赵祯亲眼所见,更是心里一空,颓然跌坐在龙墩上,只觉心中后悔不已——眼看两人之血与婴儿皆融,这滴血认亲实难作准,自己竟是冤枉了兰妃!他脑中一片空白,却又浮起往日种种情状——兰妃的温柔可亲,太子的娇嫩可爱,自己怒火冲天赐死兰妃时她的跪地苦求,金殿上侍卫统领秦飞撞柱以表清白,太后的痛骂,庞妃的言语,条条在他眼前飞速出现,心中百味交杂,五感并集,又痛又悔,竟是难出一言!
包大人见两人血液皆融,便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将两只碗捧下堂去,在门外围观百姓面前展示。百姓们甫一看清碗中情状,猛然爆出一阵大哗,竟仿若已无人记得皇帝尚在场!
“真的真的!这两人的血都融了!”
“我看看我看看!!”
“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有两个爹?!”
“说什么哪你,我看这滴血验亲是根本做不得数的!”
“这滴血验亲可是代代相传……”
“那又怎么样,你也看到了!两个碗里的血都融到一块去了!若不是结果不准,总不成两个男人生小孩吧?!包大人是青天,不会错的!”
“那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啊?”
“我看哪……”
“肃静!!!”包大人看目的已达,重重一拍惊堂木,将门外喧哗压了下去,却转身小心翼翼问道:“皇上,您看……皇上?皇上?”
包拯连唤两声,赵祯才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面前两只瓷碗,无力的挥挥手:“拿下去。陈公公,拟朕旨意。”
一听说皇帝要传旨,包大人慌忙跪下,门外百姓顿时也止住议论低语,纷纷跪伏于地。赵祯以手扶额,黯然道:“朕听信宫中谣言,不分青红,赐死兰妃,追捕太子,委实鲁莽至极!陈公公,你拟朕旨意,即刻放弃追捕,迎回太子!”
“传旨——放弃追捕,迎回太子——!!!”
“臣等遵旨!!”金口玉言,圣旨一出,堂上堂下所有人顿时齐声跪伏接旨。
“平身,平身吧。”赵祯长叹一声,摆摆手。
“臣谢主隆恩!”包大人爬起来,看看皇帝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那皇上,这起案子……”
“唔?这起案子?”赵祯怔了怔,又是一声叹息:“包卿你是主审,你做主吧。朕太累,不想再管了。”
“臣遵旨!”包大人躬身行礼,回到官位坐下,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二人!这婴儿之血与你二人皆融,谁是谁非,实难断定!既然如此,本官便命你们当场抢夺婴儿,谁抢到手,即是谁的!”
此判一出,堂上堂下顿时大哗,百姓议论纷纷,庞太师双目圆瞪,连赵祯也愕然——这素有青天之称的包拯到底是发了什么疯?香烟后代、亲生血缘,岂可这样胡乱判断!
包大人却不管在座诸人都在想些什么,重重一拍惊堂木将众人议论压了下去,喝道:“即刻开始,不得有误!”
不论其余人等有何反应,乍听包大人之言,庞昱却是一愣——这一段剧本上明明没有啊!不是说好演一出戏,让皇帝明白这滴血验亲根本就不科学,更不能作为判定依据,然后找借口退堂,至于孩子归谁,另外再做商量的吗?怎么这包黑子却要言而无信?庞昱心乱如麻,但是又不敢违拗,谁知道他又有什么主意!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便转过身,与展昭一人拉住襁褓一头,开始争扯。
按理说展昭是练武之人,论气力自然胜过庞昱十倍,若施展武功,更是可轻而易举的将孩子夺到手,但是眼下骥儿方才满月,柔弱无比,两个人都怕伤了孩子,哪敢使劲!磨磨蹭蹭,拉拉扯扯半天,竟是还未分出胜负。庞昱又不知包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忽见展昭那边用力一扯,骥儿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庞昱心中一软,手下不由得一松,电光石火,骥儿已被展昭夺去!
“砰——!!!”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胜负已分!!!”
一语既出,只听身旁“咕咚”一声,庞太师晕倒在地!
庞太师一晕倒,庞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心下又悔又愧——自己干什么吃饱了撑的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庞老爹,你千万不要有事啊!眼看包大人身边的公孙策急急起身奔到庞太师身边,俯下身检查了一会儿,抬头道:“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方才晕倒。”
听庞老头并无大碍,庞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虽然不能算是庞老头的亲儿子,但是至少遗传关系在那里摆着,再说自从他穿来这个时空后感觉庞老头一直对他宠溺有加,他可是真心的不希望这老太师出什么事!
公孙策又摩心口又掐人中,庞太师总算悠悠醒转。赵祯大概也是怕他再出什么事,急急叫人将他抬到后堂去了。庞太师被抬走,众人才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这起案子上来。
“胜负已分,本官判断——”包大人清清嗓子,“孩子为庞家所有!”
包大人判决一下,公堂内外先是片刻鸦雀无声,随即便爆开了一片喧嚣,有惊讶的,有质疑的,有痛骂的,七嘴八舌好不热闹!就连赵祯也再一次愣在原地——夺子一试胜负已分,怎么这包拯不将孩子判给赢的一方反而判给输的一头,莫非真的发了失心疯?!
“肃静!”包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喝道。待堂内堂外安静下来,解释道:“此案涉及双方,人证物证皆全。滴血认亲,委实做不得准!本官便想出一计——让二人争夺孩子,谎称将孩子判给赢的一方,实则为试亲情!只有孩子亲父,才会顾及到此子而不敢发力抢夺,如今孩子被展昭夺去,真相昭彰!本官现今将孩子判给庞府,展昭,还不快将孩子还与被告?!”
本能的接过展昭递过来的襁褓,庞昱却恍如身处梦中。脑子里各种各样的疑问搅成一团,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呆呆的发愣。他曾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视上看过类似的节目:两个妇人争孩子,将孩子判给先放手的那一方,可是没想到如今自己却换成了其中的主角之一!还有,这包黑子究竟为何要这样做?事实真相,他并非不知,却仍然将孩子判给自己,还是在公堂上当场判定,这样做无疑于断了展昭与孩子相认的所有退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庞昱尚在心乱如麻,只听包大人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夺子一案至此完结!展昭,本官问你,你可服判?”
展昭俯身低头,面色平静,声音里却隐隐透出一丝颤抖:“谢大人,展昭服判。”
当听到展昭声音中的那丝颤抖,庞昱脑中却灵光顿显,醍醐灌顶,赫然觉悟!
这是他安排好的!
这一定是他和包大人事先安排好的!
开窍的一瞬间,却有什么东西倏然从庞昱心底泛上来,噎在胸中,酸酸的发堵。展昭身为南侠,同时又为官,无论江湖官场,皆令人身不由己,就算骥儿日日在他身边,仍是难以照顾,更别提他时常受伤中毒,更是彻夜不寐追捕要犯,十天半个月不在府,亦是常事。就算将骥儿送至母家,若有武功高强的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