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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县县令李步云一死,他生前所调查的案子和这起谋害朝廷命官案自然而然的划归开封府处理,展昭立即吩咐张龙快马加鞭将慧娘母子送回开封府严密保护,自己则和庞昱调出李大人生前调查的案卷。本来展昭打算在县衙粗略看看,只是天色已晚,加之庞昱看那案卷厚厚一摞,而且全是繁体字,料想自己也看不懂,倒不如赶快回开封府让包大人他们研究,过后自己再从展昭嘴里撬出点案情来,便催着展昭快走,展昭无奈,只好向师爷借了一匹马载着庞昱向卞京城赶去。
饶是有马,两人赶到卞京的时候也早已天黑,城门已然紧闭,好在展昭有大内腰牌,庞昱再不济却也是个侯爷,虽然费点功夫,叩开城门还是没有问题的。来到开封府,庞府的马车却已在门前久候了。庞昱倒是很想留在开封府研究案情,但是看墨香一脸哀求的让自己回去,开封府除了展昭以外的衙役捕快又无一例外的是一双冷眼,却也不得不无奈告别展昭,在墨香的唠唠叨叨下上车打道回府。
这一天晚上卞京城下了好大一场雨,城里城外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最是凉爽宜人,庞昱却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无眠,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庞昱胡乱扒了几口饭,匆匆向老爹请过安,连墨香都没有带就直奔开封府而去。
开封府依然是开封府,两扇兽头大门也依然肃穆威严,然而此刻在大堂上却赫然放着一具黑漆棺材,两旁高吊着的惨败灵幔也为一向肃静的大堂平添了几分哀伤气氛。堂上却无人,庞昱试探性的走进去,却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的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庞昱认出来,忙一把揪住。
“侯爷?!”公孙先生有些吃惊,“怎么今天……”
“展昭呢?”庞昱没等他说完,问道。
“展护卫刚刚出门去了,侯爷可进来坐坐?”公孙先生捋捋胡子,把庞昱往里面让:“刚好学生关于侯爷带回来的案子有一些发现……”
“真的?什么?”庞昱一听案子有望就立刻把展昭抛到脑后去了,急着要听,便跟着公孙先生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听公孙先生分析案情。
“学生和包大人仔细研究了昨日展护卫带回来的案卷,发现牟家集曾经不过是个小小村子,村内虽也由宗族势力把持,却还未到如今这样严苛地步。只因五年前村里几名年轻人出外游学经商归来,带回了一门新的宗教,牟家集才慢慢兴旺起来,终于发展成靳县第一大集,就是村里普通村民也大多吃穿不愁,更不用提那些在族中地位高的长老等人了。”
致富奔小康么?庞昱想着:“那这是好事啊!”
公孙先生长叹一声,道:“不错,一门宗教能使一集居民兴旺发达,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可是只因这门宗教太过怪异,非佛非道,又并非番胡信仰,才让人不放心哪!”
怪异宗教?庞昱有些明白了:怕是邪教吧!这种东西从古到今就不稀奇,现代不是还有奥姆真理教和法轮功么?历史上类似这样的宗教绝对不缺,金庸老先生的明教,从中东一带传入的拜火教,方腊的太平教,反清复明的白莲教……不对,这里是大宋朝,白莲教应该还没有出现才对,那么,该是叫明教或者是拜火教了罢?
“公孙先生,这宗教叫什么名字?”庞昱忍不住问道。
公孙先生正了正色,严肃道:“此教信奉五行中之金,认为金为万物之本,百事之源,因此崇拜金,尤其是黄金,故名拜金教!”
“哦……什么教?!!!”
“拜金教!”
公孙先生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终于让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的庞小侯爷相信,自己并没有听错,这个由村中年轻人带回村子的宗教的确是叫拜金教,供奉的主神乃是财神。经过五年的发展,不仅牟家集这个千八口人的村子十有七八都加入了拜金教,还联合了其他几个卞京城周围有权有势的大型宗族,就连城内不少商贾也笃信此教。大宋的流通货币虽然主要是铜钱和白银,但因拜金教崇拜金,拜金教教众买进卖出时反而多用金锭付款,又加上大宋每年向辽国的纳贡一律用白银支付,国内白银很少,黄金虽贵于银,却反比白银普遍,而直接导致了如今金锭的流行,大有取代铜钱成为第一货币的趋势。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拜金……庞昱满面黑线,看来这拜金主义不单单在欧美流行,早在千年前的大宋朝就发展出了一支虔诚的信徒队伍,说起来这是一门多么有前途的宗教啊,源远流长,连自己生活的二十一世纪都有不少信徒,前途不可估量啊不可估量!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拜金教多么有前途的时候,庞昱一脸青筋问道:“后来呢?这拜金教又跟李县令调查的案子扯上什么关系了?”
公孙先生捋了捋胡子,叹道:“这几年内,开封府所审批的各地案卷内,多有发现使用假金锭之人的报告,只因案子为散发,加之不牵涉人命,各地县令又多能结案,犯案之人不过没收假金,刺配流放而已,京城地区又从未出现过,也就未多加在意。若不是如今李县令被害,学生仍不会留意到这天子脚下还有如此邪教!现在想来,那李县令临死前握着的金锭八成就是罪证,这拜金教也极有可能是大宋天下流通的假金锭的重要来源之一了!”
“公孙先生,那金锭真的是假的吗?”庞昱不由问道。
公孙先生肃重点头:“学生无能,却也学得些验金之术,那金锭破开后其内有白色小点,明显是掺了白银的假金锭!”
假金锭,被冤枉的寡妇,被沉塘的县令,看来案情接起来了!庞昱暗自思索,看来是这李县令出于调查假币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盯上了牟家集,并且于前天晚上或者更早打入了牟家集内部的造假窝点,很可能亲眼目睹了往黄金里掺假,并且还偷拿了一枚金锭作罪证。不幸一时大意,被犯罪分子抓住。造假金的犯罪分子怕李县令断了他们的财路,再加上这使用假金锭在大宋虽犯不上死罪,可是造这么多这么明目张胆,一旦被揭穿恐怕也只有砍头一条路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害死李县令,杀人灭口!但是又害怕万一李县令的尸体被人发现后会引起怀疑,便随便在族内挑了一个寡妇,诬陷李县令与她通奸,将李县令沉了塘!反正镜湖水深,打捞尸体很困难,再加上通奸的两人按族规都要处以死刑,第二天慧娘被点了天灯,便一了百了,就是以后有人发现,他们也可以推说是李县令与人偷情在先,按的是族规处理。这样一来,谋害朝廷命官就变成了误杀与人偷情的官员,多了不过判个十年八年,还可以拿钱财抵罪,好狠的计!不过那个带人去捉奸的牟宝根在中间又是个什么角色呢?是听信谗言被人利用,还是……庞昱想了想,问道:“公孙先生,那个牟宝根是个什么人?”
“侯爷不知,他正是五年前为牟家集带来拜金教的几名年轻人之一啊!”
牟宝根是其中之一?!庞昱大骇,忙问:“那其他几个呢?”
“当年一共有四名年轻人带教归来。”公孙先生开始扳手指头,“除去如今辅佐族长,在族内地位极高的牟宝根,还有牟万才如今是卞京城万和钱庄的掌柜,牟虎是卞京金圣赌场的场主,还有一个,听说叫做康定邦,是当年随三个人一起进庄的唯一一个外姓人,不过今在何处就无人知道了。”
这么复杂?庞昱又吃了一惊,这牟姓族人手中的大型产业还真不少!而且钱庄、赌场、哪个不方便洗钱?!细细询问,庞昱又获知就是那个留在牟家集的牟宝根,手里也不是没有产业,他在卞京城开着老大的一片生药铺子,乡下还有田庄,整个一个土财主!
这个牟家集,真是藏龙卧虎啊。庞昱暗暗心惊:也难怪宗族势力这么猖獗了,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什么不能干哪。唔……看来要想扳倒那个牟宝根和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族规,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该从哪里下手寻找突破口,取得他们犯罪的证据呢?
庞昱苦思冥想,猛然灵光一闪:那个险些被烧死的周慧娘不是还在开封府里吗?兴许再问问她,会有什么收获呢!就算没有收获,了解些牟家集的内部情况也是好的嘛!想到这里,庞昱扯住公孙先生:“我能不能见见慧娘还有她的儿子?”
开封府的庭院并不小,然而众人要想在里面落脚却是相当困难,原因是这个庭院的四分之三都作了公孙策的试验田,种着五花八门的药草还有几种有毒植物,大概是研究解药用的,庞昱却大多不认识。从药房的窗户看出去,庭院一角甚至还搭起了一个小小的木棚,种着一朵朵生长旺盛的蘑菇,有些鲜嫩可口,专门摘来给开封府打牙祭,有些却美丽鲜艳,内含剧毒,让人敬而远之。
这种东西自己认得的可就多了!想当年自己和同学上山采蘑菇,一本厚厚的《野生菌类指南》不是被翻烂了的!庞昱饶有兴趣的注视着那些五花八门的蘑菇,心中默默念着它们的名字:食用种类的有平菇、香菇、松蘑、榛蘑,有毒种类的有虎斑蘑、毒蝇伞、白毒伞、鹿花菌、黑牛肝菌……整个庭院如同一间小小实验室,公孙先生还真会空间利用啊……
一声咳嗽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庞昱悠然自得的遐想。公孙先生领着慧娘和鸣儿在门口出现了。庞昱忙回身见礼,将慧娘母子让到床沿坐下,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公孙先生旁边。
慧娘脱得一场大劫,安顿下来,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也换了件青色衣裙,与昨日披头散发惊魂未定的样子比起来,确实顺眼很多。鸣儿还是怕生,依偎在母亲身边。客套了几句,再次谢过昨日救命大恩,慧娘正襟危坐,略有些拘束的回答庞昱的问题。
考虑到慧娘是女子,又是个寡妇,虽然庞昱不在乎这些,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有污慧娘名节,慧娘母子的卧室也不是随便能进去的,包大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