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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及时扑灭,未造成太多伤亡,只东城穆罕默德一家有两人不幸罹难。”
原来是有人死了。穆罕默德,穆罕默德,庞昱努力想着——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等等,穆罕默德?!
伊斯兰教的创始人被烧死了?!
不对不对不对——庞昱猛摇头,也不顾展昭向他投来奇怪的眼光,自己现在是在大宋朝不是在中东地区,那个创立伊斯兰教的穆罕默德恐怕早就作古了,就算没作古也不知道在哪窝着,哪有可能掺合到这桩失火案里,一定是同名同姓!
“施主所说,莫非是东城乐匠穆先生?”
咦?谁啊?庞昱回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身金红袈裟的老和尚从台阶上缓缓走下,寸草不生的光头配上足足垂到胸口的眉毛胡子,怎么看怎么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老和尚在二人面前站定,双手合十,恭敬的施了一礼。
“方丈可认识穆先生?”展昭拱手还礼。
老和尚长叹一口气:“穆先生技艺出神入化,巧夺天工,老衲早有耳闻。前几日还特请他来弊寺修过自鸣钟,不想如今竟横遭祝融之灾,真是……唉……”
“自鸣钟?”这次是异口同声。
“正是。”老和尚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抬头看了看天色:“如今正是午时,这钟该鸣了。”
老和尚话音刚落,半空中便忽的一声钟鸣,仿若晴空霹雳,震耳欲聋,倒把庞昱吓了一跳。余音未落,另一声钟鸣便紧随其后,然后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钟声便此起彼伏的响起,音色从低沉浑厚一直到空灵悠扬,仿佛百万架竖琴同时鸣奏,声音却不知来自哪个方向,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又似乎就在脑中回荡,辉煌壮美,令人陶醉其中。
钟声足足响了十五分钟,最后一个尾音才颤颤的归于寂灭。四周鸦雀无声,庞昱已听的痴了,连展昭也是一脸神往。
“两位施主有所不知。”老和尚的声音总算把庞昱从天外神游中唤醒:“这龙安寺有三景,一景是这满园早梅,二景是这飞龙瀑布,三景便是方才这自鸣钟了。相传这自鸣钟始建于大唐武皇年间,乃一绝艺工匠设计建造,费时五年方才完工。”老和尚指点着远处的瀑布,“飞龙瀑下设有飞轮,水流冲撞飞轮,带动机关,积攒到一定程度便厚积薄发,带动钟声鸣响。只是机关宏大,运转不易,这钟声每日只得午时鸣响一回。”
太奇妙了!庞昱简直到了崇拜的程度:这直接就是巴黎圣母院的钟楼嘛!而且巴黎圣母院还需要一个驼背人专门去敲钟,这龙安寺的自鸣钟恐怕技术含量还在其上!能想到利用水力带动钟锤,这和现代水力发电机的原理根本是异曲同工,可惜这个时代还没有发现电磁之间的转化关系,不然的话不就能把发电机给做出来了?
他还没崇拜完,展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方才方丈说这穆先生来修过自鸣钟,又是怎讲?”
“唉……”老和尚捋捋胡子,“这自鸣钟固然气势宏大不凡,只是机关复杂难懂,一旦故障,要修好是千难万难。这钟在玄宗时期便坏过一次,当时那位工匠早已去世,玄宗遍寻全国,竟找不到一个能人可将这钟修好,也就只好任它坏着,后来便慢慢被人遗忘了。也多亏这样,后世百年兵荒马乱,倒使这钟逃过一劫。直到本朝太宗时期,才有一位技艺超凡的工匠将此钟修好,使龙安寺再次兴旺起来。那工匠是胡人,如今的穆先生便是他的子孙啊!”
“啊,原来如此!”庞昱恍悟,自己是没想到那个乐匠穆先生还有这等来历:“那难怪他会修钟了。”
“正是正是。”老和尚点头,“却说九月初五,这钟竟突然就不响了。当时全寺上下都着了慌,好半天才想起去城里请穆先生,只是寺高路远,待请来已到了亥时,便留下住了一夜。所幸那钟是小毛病,第二天就修好了。若没有这穆先生,还不知要怎么样呢。”老和尚叹气,“没想到飞来横祸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不瞒方丈。”展昭的神色徒然严肃起来,“这穆先生并非葬身火海,而是被人所杀!”
“啊!”庞昱叫出声来,老和尚也是一惊。
“两人都是被利刃割破喉咙而死,凶犯杀人之后欲毁尸灭迹,才放火烧屋,不想风助火势,眨眼烧毁半条街。展某奉包大人之命,调查这桩凶案。”
“竟有如此之事!”老和尚双手合十,念起佛来:“穆先生一贯沉默寡言不好生事,怎惹上这杀身之祸……只可怜他那小孙儿……阿弥陀佛……”
庞昱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以为昨夜那场大火只是一场意外,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杀人毁尸,看来无论哪个时代犯罪还都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啊。不过这个案子交到开封府,应该是会沉冤昭雪的吧,只不知这个展昭破案能力怎么样……嗯,等等,他不是负责调查凶案的么?
那跑来找自己干什么?!
庞昱刚刚想到这个问题,展昭那张严肃的脸就转了过来:“实不相瞒,昨日酉时有人看见贵府的墨香去过东城穆氏一家,亥末即火起,人命关天,可否请贵仆一叙?”
什什什什……什么?!庞昱的眼睛瞪得滴溜圆,墨香竟然是最后一个看见死者的人?那不就算是本案的重要证人?话说回来自己进山门的时候还看见这小子屁颠屁颠的跟在身边,怎么这么一会儿就不见了,该不会是真的做了什么,畏罪潜逃了吧?!
片刻之后,庞昱魔音穿耳般的尖叫在院中响起——
“墨香——!!!!!!”
线索分明
“墨香……”庞昱扶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贴身小厮的肩,一脸沉痛:“你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开封府不是那么好瞒天过海的地方,你放心,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我一定会想念你的,你进班房,逢年过节我去给你送水饺,就算你上刑场,我也一定记得给你去饯行……”
“侯爷……”墨香哭笑不得,在僧房舒舒服服烤火的他被一声比刚才的钟声还要震耳欲聋的尖叫惊的一跳而起,以为小侯爷出了什么事,连鞋也没穿便光着脚狂奔到院子里,侯爷却和他说这番话!这位侯爷该不会是在报复他昨夜把他吵起来吧,就算他真做过什么这开封府的展大人还没发话呢,侯爷干嘛表现的活像他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一样,更何况他根本什么都没干!
站在一旁的展昭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今天可是做好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实在不行就算动用武力也要向墨香问话的准备来的,可没想到这个小侯爷竟然这么好说话,不仅马上把墨香交出来还苦口婆心的规劝,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小侯爷能这么配合对开封府来说总是件好事。展昭这样想着,上前拱手一礼,打断了庞昱唐僧般的滔滔不绝:“墨公子,案情紧急,不知墨公子可愿回答展某几个问题?”
墨香赶紧诚惶诚恐的弯腰回礼:“墨香当不起,展大人要问什么,墨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墨公子,敢问你昨日酉时去东城所为何事?”
“小的……小的是为了把侯爷那把琴拿回来才去的。”
“琴?”
“没错!”墨香偷看了庞昱一眼,“就是那把皇上赐给侯爷的琴,侯爷想照着那把琴重做一把,还要改好几个地方,听说穆先生是城里最有名的乐匠,就吩咐小的去交给穆先生了,约定一月为期,小的今天就是去拿琴的。”
“原来如此。敢问墨公子是何时送去的?”
“上月三十,宫里出事那会子。”墨香小声说。
“那敢问墨公子又是何时去拿琴的?”
“就昨天,大概酉时三刻吧,小的在那没待多久,因为要去接侯爷,拿了琴就走了。”
“墨公子拿琴时可有注意到什么异事?”
“异事……”墨香都着嘴想了一会子,“也没有什么呀……小的按侯爷说的多多赏了他银子,他就特别热情,罗罗嗦嗦的,还硬——啊!小的想起来了!”
“什么?!”又是异口同声。
“小的在他那里还看见一个人!”
“什么人,怎生模样,是男是女?”展昭紧追不舍。
墨香沮丧的摇摇头:“那时天已经快黑了,他又不点灯,那人坐在店内角落里,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小的当时也没留意,展大人一说才想起来的。”
“那是男是女总知道吧?”不等展昭问,庞昱抢着说。
墨香摇头:“还真不好说。小的看到他的脚,穿的倒是男式的靴子。可是……”
庞昱知道他要说什么,只看到脚根本没用,好多女的都可以穿男人的衣服,他这个小侯爷那次逛街不还被误认成女人!看看展昭,他也一脸沉思。不过墨香能提供的线索看来也就这些了,还是回去好好盘问盘问他,说不定还能问出点什么来呢。庞昱盘算着。
“多谢墨公子、庞侯爷。”展昭沉默一阵,抬起头拱手行礼:“如此,展某告辞了。”
“走好,不送啊!”
展昭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对着老和尚:“恕展某无礼,展某看方丈甚是面生,敢问方丈龙安寺原方丈慧圆大师现在何处?”
老和尚愣了愣,双手合十:“不瞒施主,慧圆大师几月前圆寂了,龙安寺如今由老衲代为接管,老衲法号智能。”
“原来如此。”展昭微笑,“展某失礼,告辞了。”
送走展昭,庞昱回到那一堆纨绔子弟中间,少不了又被盘问一番。庞昱无心应付,胡诌两句,吩咐墨香赶着车守在寺门口,庞昱微笑着向一干人挥手致意:
“我还有事,你们先走吧!”
不等他们回答,庞昱远远的跑走了。那帮人见寿星退场,也纷纷告辞。只剩下一个人立在雪地上,呆呆的看着庞昱梅花鹿般奔跑的背影。
孙公子同情的叹了一口气,上前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吴胖子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