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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逮她过浣衣局去的时候,我便已经开始想过了。自然,也是一无所获。
半晌,我才开口道:“初雪的死,有人介入么?”
她摇头:“没有,现下在表面上瞧来,不过是自尽了一个宫婢的事情。浣衣局的嬷嬷都在说,是吃不了苦,所以才想不开的。上头也批下来了,尸体已经火化,骨灰也处理了。奴婢是看着事情办完,再回的。”
我缄默了,看来对方也是不想将此事伸张的。
对方也小心翼翼,这样更加让我觉得不安了。
芳涵又欲说什么,恰逢晚凉自外头进来,她本能地抬头瞧去。我也抬头,见晚凉匆忙进来,从袖中取出帕子,帕子中间裹了一小段的熏香。不必她说,我也知道这熏香必然是姚妃宫里的东西。
晚凉将东西呈给我,接着道:“娘娘,奴婢去的及时,内务府的人正要处理那香炉里的东西呢。您瞧,奴婢偷偷取了一段来。”
伸手,将那小段熏香从她的帕子中拿出来,低头闻了闻,晚凉有些着急道:“娘娘!”
我笑道:“没事。”我又没有怀孕,就算真的有麝香,也没有关东的。
芳涵不明所以,皱眉道:“娘娘您这是……”
朝晨也是疑惑地看着我。
闻上去,不过是很普通的熏香味道,继而,不自觉地笑,若是闻一下便能闻得出异样,那姚妃又怎会没有发觉?抬眸看着芳涵,我小声道:“姑姑,如果这熏香里掺了麝香,可以瞧得出来么?”
闻言,她大吃一惊。朝晨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不自觉地笑一声,起了身道:“去准备些点心,备轿,本宫要去天胤宫。”
“娘娘!”芳涵皱眉唤了我一声。
我淡笑一声道:“姑姑放心,本宫自有分寸的。”言罢,又取了晚凉手中的帕子,将这一小段的熏香再次包裹起来,收入怀中。
我自然没有那么蠢,直接去找夏侯子衿问,这熏香有没有问题。我要找的,是顾卿恒,他如今是御前侍卫,只要有夏侯子衿的地方,必然可以瞧得见他的影子。
鸾轿行至天胤宫缓缓地停下,晚凉上前打听了下,回来才说夏侯子衿并未回来,此刻还在御书房里。我微微吃了一惊,忙道:“怎么姚家的人还在么?”
晚凉却是摇头:“不,刘公公说,此刻只皇上一人在。”
点了头道:“那便去御书房。”
晚凉应了声,才又让鸾轿起了。
到了御书房门口,扶了晚凉的手下轿,晚凉便伸手去拎那食盒,我拦下她道:“不必了。”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抬眸瞧去,见李公公守在外头,另一旁,果然瞧见顾卿恒在。
心头微微一紧,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二人便再无他人,想来定是夏侯子衿吩咐了不要人打扰。反正,我也不是来探他,倒是也无所谓。走上前,李公公见了我,忙迎上来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怎的过御书房来了?”
顾卿恒的目光朝我瞧来,他的脸上微微动容,却是没有上前半步。依旧只守在御书房门口。
我朝李公公道:“公公不必多礼,呀,”我轻叫一声。
李公公忙问:“娘娘怎么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瞧本宫这记性。原本是想给皇上送些点心过来的。这一下鸾轿,居然将食盒给忘在轿子里头了。”语毕,回头朝下面的鸾轿瞧了一眼。
李公公忙道:“还是奴才帮娘娘去拿。”他说着,朝下面走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忙回身,大步上前。
顾卿恒明显吃了一惊,才要弯腰行礼,我忙道:“不必行礼。”边说着,边取出袖中的东西,连着帕子一并塞给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帮我去查,这东西上面可有麝香之类的东西,要快!”
听闻“麝香”二字,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谁都知道此物是有何用处的,谁都知道今日姚妃突然流产。
“娘娘……”他低呼一声,方要说话,便听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忙又闭了嘴,将我塞给他的东西藏了起来。
稳了心神,从容地回身,见李公公疾步跑过来,他的手中正是拿了我鸾轿上的食盒。
我伸手去接,笑道:“有劳公公了。”
他却是退了一步,尴尬地开口:“娘娘,还是奴才帮您把东西给皇上送进去吧。皇上……皇上他说了,谁都不准进去打扰的。”
略微怔了下,想了想,反正我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便勉强笑道:“那……本宫便不进去了。”语毕,朝晚凉看了一眼,便扶了她的手朝外头走去。
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听晚凉小声道:“娘娘,您让顾大人去查,此事可行么?”
我倒是愣了,继而有想起,顾卿恒都升做御前侍卫了,晚凉称呼他“顾大人”倒也正常。至少,顾大人,呵,听起来中让我觉得别扭。见她还是疑惑地看着我,我只轻“唔”了声便不再说话。
叫顾卿恒去查,我只是为了确定一事。
如果那一小段熏香上真的有麝香存在,那么姚妃流产一事,我大抵知道是谁所为了。
“娘娘……”晚凉似还不放心,回眸瞧了一眼,才又低声道,“那次为了南诏国进贡的药膏一事,顾大人无辜被罚,他真的……不会记恨么?”
我怔了下,才想起那时候去上林苑,是朝晨陪我去的,而不是晚凉,也知道,她说的这些话,皆是为了我好。走了几步,才浅笑出声道:“他不会记恨的。
他永远,不会记恨我的。
我一直知道。
闻言,晚凉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听得身后有人唤我道:“娘娘,娘娘请留步!”
回头,见李公公急匆匆地追出来。
我愣住了,见他快步跑至我的面前,喘着气道:“娘娘,皇上说请您进去。
目光猛地看向御书房的门,他要我进去,所以才遣了李公公急急地出来。
李公公见我不动,忙又道:“娘娘,您还愣看做什么?快些随奴才进去吧。”他说着,侧身让至一旁。
我迟疑了下,终是扶着晚凉的手回身,朝御书房走去。
顾卿恒依旧直直地站在门口,见我又回,眸子里明显染起一层讶异的颜色。随即,又飞快地正了身,不再看我。
我喟叹一声,在宫里,他是处处小心地与我保持着距离,就怕给我带来了麻烦。
行至门口,李公公伸手轻声推开了房门,才小声道:“娘娘您自己进去吧,奴才就不进了。”说着,他朝晚凉瞧了一眼,也示意她不必进去。
“娘娘。”晚凉朝我看了一眼,我抿唇一笑,拂开她的手,径直入内。
伸手拂开明黄色的幔帐,瞧见他正伏在案几前,我带来的食盒便摆放在他的旁边,并未打开。他的面前,放着一道明黄色的圣旨,他只低头瞧着,并不抬眸看进去的我。可我知道,他定是听见我进去的声音的。
被时,也不想其他,只抬步上前,朝他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他终于抬眸,低哼一声道:“人都来了,如何又走?”
微微一怔,他是否又想起了那次他生病,我到了天胤宫的门口,却又回的事情来?浅笑一声,有时候,他的记性总是那样好。
他不叫起,我倒是自己起了身,上前道:“外头公公说,皇上下了旨意,谁都不准进来打扰,臣妾哪里敢进来?”
他的脸上一丝笑意全无,直直地瞧着我,半晌,才吐出四个字:“朕生气了。 ”
微微吃了一惊,我不进来,他便生气么?随即,又想笑,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他又哪里是这样的人?
果然,又听得他沉声道:“姚家。”
姚家……
还是为了姚妃的事情啊。
不自觉地朝他面前的圣旨看去,却惊愕地发现,居然是一道空白的圣旨!只余右下角一个明艳清楚的玉玺印。
再次抬眸憔向他,却见他已经不再看我,撑在桌沿的手突然握拳,狠狠地捶在桌上。可他依旧抿着唇,一句话都不说。
“皇上。”我低低地叫他。
半响,才见他紧绷的神色缓缓地放松下来。迟疑了下,终是上前,瞧了一眼边上的食盒,鼓起勇气道:“皇上操劳一天了,不如先吃点东西。”说着,伸手打开食盒的盖子。
取出一块芙蓉糕递给他,他却不接。我干脆送至他的嘴边,他拧起了眉头看了我一眼,我朝他微笑着。他瞪着我,终是张口吃了。
悬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自己也取了一块吃起来。
他忽然道:“你就不好奇今日姚振元来找朕说了些什么?”
我一怔,随即笑道:“皇上您忘了,后宫不得干政。”
他的眉头一拧,又哼一声道:“可是朕今日,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错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说,要听听我的看法?
收回了目光,恰巧又落在盘子里的芙蓉糕上。却不想,他伸手过去,三两下便将盘子里的芙蓉糕都吃光了,而后沉声道:“不必看了,都吃掉了。朕还等着听你的看法。”
讶异地抬头,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忍住笑,开口道:“皇上这是作甚,就不怕饱滞么?”
提及他的尴尬事,他还是有些不悦,咬着牙道:“别跟朕说笑。”
呵,我又哪里是和他说笑呢?
不过,瞧见他一脸铁青的颜色,我也只能识趣地不再开口。
看着他,他根本没有要和我说姚振元今日来和他谈的内容,他真是看得起我,想要我,全猜。
略微思忖了下,抬步上前,绕过桌子,行至他的身旁。凝视着面前的明黄圣旨,浅声道:“既然皇上如此瞧得起臣妾,那臣妾便献丑了。”
只听他微哼一声,却并不说话。
我又道:“姚副将今日来,定是为了给姚妃讨一个公道。可,此事皇上定是说,此事会全力彻查,那么姚副将也不好说什么。本来,皇上也是想要安抚姚家,只是,姚副将提出的要求,有些过了。”微微握紧了双手,悄然抬眸看他。他只挑眉瞧着我,嘴角隐约露出浅浅的笑意。
略微放下心,我又接着道:“只是皇上也不能由着姚家为所欲为,姚副将的要求,皇上是不应也难,应了,也难。”
我想,我愈发地肯定了,姚振元希望皇上安抚的圣旨,要写什么。
只是,别说夏侯子衿不肯,纵然是太后,也不会同意的。否则,姚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