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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觉得呢? ”
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衣衫略微不整,只是,她的面容,却是那样犀利与冷静。心下暗笑,当时姚淑妃未曾注意到沈婕妤的潜质,她真是失算了。
而如今的沈婕妤,自然是想看着以前对她不利的人,一个个倒台。
至于她说的一杯羹……
呵,怕到时候,她要对付的,便是我了吧?
我认识她,又不是第一天了。
轻笑一声,点头道:“此事,就按沈婕妤说的做。明日,你保证让绯小媛打死那宫婢,而本宫,则负责让皇上大发雷霆。这样,如何?”
闻言,沈婕妤的嘴角牵出泠然的笑意。指腹掠过桌面,低声开口:“好,那公主便看着,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点头。
我自然深信,这是她作为与我合作而做的第一件事,她一定会,竭尽所能地,让我看到她的能力。因为之后她要对付的,便是千绿,还有姚淑妃了。
回身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我大吃一惊,忙伸手撑住了桌沿。沈婕妤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忙上前问: “公主怎么了?”
定了定神,我勉强笑道:“没什么,想来,是昨日未曾睡好。”
闻言,她倒是也不再执着,只听她冷笑道:“这一次皇上延迟了公主的封妃大殿,我以为,定与淑妃脱不了干系。公主对她,可得防着点。”
此事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在防着姚淑妃之余,我也不能对面前之人,掉以轻心才是。
这时,听得外头传来思音的声音:“公主,膳食送来了。”
沈婕妤朝我看了一眼,转身如了内室,我瞧不见她的身影,只听得断断续续的歌声从里头传出来。
我开门出去,让思音将膳食交给沈婕妤的宫婢,便与她二人不出蔌波居。
思音小声道:“公主,为何要可怜沈小主?”
我不语,我不是可怜她,恰恰是,防范。
二人回了景泰宫,在寝宫内休息了会儿,便遣了思音去宣太医。她吓了一跳,急着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只让她去。
方才去了蔌波居,突然觉得不舒服,我不知是因为近日太累,还是因为其他。而沈婕妤既然说,她能保证明日千绯轻易便能将润雨打死,那么我敢肯定,她是想用毒。
我只是怕,我在她蔌波居,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虽然。我已经很小心。
可,如今的我,该更小心。
思音下去了,我一人坐在房中,心缓缓揪起,我怕是什么慢性毒药之类的东西。沈婕妤真的是想与我联手对付其他人,那么她也还是防着我在最后的时候,对她反咬一口的。
门外,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迟疑了下,终是问:“谁?”
传来祥瑞的声音:“公主,方才思音姑娘说,让奴才端碗清茶来给您润润口。 ”
“进来。”我淡声说着。
门被打开了,祥瑞将清茶端了进来,搁在桌上便要走。
我突然唤住他:“祥瑞……”
他似是吃了一惊,忙回身道:“奴才在。”他低着头,并不看我。
而我,看着他,却是一时间,怔住了。
良久良久,都不语。
他终是小声开口询问:“公主可还有别的吩咐?”
回了神,迟疑了下,终是浅声道:“景泰宫换了主子,你们,都不高兴?”
他怔了下,慌忙跪下道:“奴才没有。”
我起了身,低头看着他,淡声道:“檀妃……”
“公主。”祥瑞壮了胆子打断我的话,咬着牙开口,“公主还是不要提及娘娘的好。如今皇上宠着公主,公主便不要提及娘娘。”
我略微吃了一惊,开口问:“为何?”
他迟疑了下,终是开口:“娘娘在皇上心里,是……是不可能被抹去的。公主您再提,岂不是减轻自己的地位么?”他顿了下,俯首道,“奴才妄言了,请公主恕罪。”
轻笑一声看他:“那你又为何要与本宫说这个?”
“奴才不想皇上忘了我们娘娘,奴才,也不想公主在景泰宫里失宠。”说到此的时候,我明显瞧见,他的身子微颤着。看来,这番话,他也知道,会激怒面前的人。
不过好在,我既是长芙,却也是他忠心以待的檀妃。
后头微微不适,我勉强道:“人都死了,难为你还记着。”
他的手微微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娘娘虽去了,可奴才心里却一直记着。”
别过脸,淡声道:“你下去吧。”
“是。”他点了头,轻声出去。
门被轻轻合上。
转身,端起桌上的清茶,浅饮了一口。
的确,沁人心脾。
缓缓坐下身,等了会儿,便见思音领了一个太医进门。
陌生的脸,我并不曾见过的。
他朝我行礼道:“公主哪里不适?”
我也不说话,只伸出手臂道:“还是先请太医为本宫把把脉吧。”
他略微怔了下,随即道:“是。”
坐了下来,取出垫枕垫于我的手腕下,指腹搭上我的脉搏,片刻,皱眉道:“公主的脉象平和,并不曾有异样。”
我忙道:“一切都好么?”
太医点了头,便问:“公主觉得哪里不适?”
我摇摇头:“方才有些头晕。”
太医已经撤了手,低声道:“想来是公主累了,好好休息便无碍了。”
我点了头,朝思音道:“送太医出去。”
他忙起了身,拱手道:“公主客气了。”语毕,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便转身出去。
思音扶我道:“公主定是太累了,奴婢扶您去歇一下吧。”
我没有拒绝,由她扶着去床上躺了。许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用了晚膳,携了思音的手在院子里随便走走。远远地,听得谁叫着“皇上万岁”,寻声瞧去,见他疾步往我的寝宫走去。
我忍不住叫道:“皇上”
他回眸,瞧见了我,大步走来。
我吃了一惊,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已经大步上前来,拉着我的手问:“怎么回事?”
我一时间怔住了,他匆匆来我的宫里,突然问我怎么回事?
见我不说话,他皱眉道:“朕听闻景泰宫里宣了太医,你怎么了?”
我尚未反应过来,倒是身后的思音忍不住轻笑起来,笑着,又捂住自己的嘴。夏侯子衿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宫婢忙转身下去了。
不过,看他焦急的样子,心里开心着。
低了头道:“只是累了而已,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此刻早好了。”
闻言,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我又道:“皇上的事情处理完了么?”
他拉了我回身走去,一面道:“朕记挂着你,便过来看看。”
心里暖暖的,我开口问: “皇上用了晚膳了么?”
他“唔”了声,拉我回了寝宫,他才开口: “朕又让人查了顾府,依旧是一无所获,或许,那些通敌的证据,他不曾放在府上。”
他如此说,我便是知道了,顾大人依旧是什么都不肯说。
迟疑了下,我便问:“动刑了么?”
他却道:“动刑也没用。”
“那卿恒……”我不会忘记,夏侯子衿说,要看看顾大人是觉得背后之人重要,还是儿子重要。
他冷了脸色,半晌才开口:“朕始终觉得,用顾卿恒去要挟他,不是上策。
轻笑着开口:“皇上终是不想用那样小人的方法。”
他摇头:“若不是顾卿恒去大宣带回解药,纵然有周逾常又如何?朕欠他一命,还答应他,只要他能让顾荻云说出那些证据放在什么地方,朕便饶他一命。”
心下一震,我脱口道:“皇上还将他们父子关在一起了?”
他点头:“否则。如何劝?”
我黯然:“如此。顾大人也不愿说?”
他抿着唇,不说话了。
想了想,我终是鼓起勇气道:“不如皇上,让我去试试?”
他这才睨视着我,浅声道:“你可以么?”
我笑:“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亦是笑:“可以,朕倒是想看看,朕的阿梓,究竟能有何高招。”
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高招?
我可没有,不过,我却以为,今日夏侯子衿来,与我说的这一番话,他实则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了。关键便是看看,我有没有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
他过来,轻拥住我,浅声道:“此事不必急,你最近也累着,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还有一场家宴。”说起家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明显缓缓隐去。
想来,他定又是想到了辰璟的事情。
我握住他的手道:“皇上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嗯。”他应着声,由着我将他拉过去。
躺下了,他的大手揽着我的腰,将我紧紧地扣在怀里。我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沉的呼吸声。
“皇上频繁地来景泰宫,将淑妃晾着,不要紧么?”
他却是闭了眼睛,低声道:“她能怎么样?”
我缄默了,此刻姚淑妃怕也不会将此事告诉姚行年,毕竟,姚行年还在边关,离这里千里之遥。
他又道:“姚行年这次将周逾常藏起来,他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背知。朕防着他的手段,还怕更明显么?”
“可……”我担心的,不就是他手里的兵权么?
他低笑一声,道:“此事,你不必担心了。睡吧。”说着,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还欲说着,见他并不闲刭说的样子,想了想,也便缄默了。
第二日,很早便听得李公公唤他起床的声音。他起来的时候,动作好轻,生怕吵醒了我。其实,我早就醒了,只是想着他蹑手蹑脚起来的样子,又不忍心睁开眼睛。
感觉他俯下身来,轻轻一吻落在我的额际。
而后,是他轻笑的声音。
忍不住。也想笑。
李公公又进来了,他才跟着李公公出去。
睁开眼睛,见宫婢在外头伺候他更衣,我只能瞧见他的背影。侧身,认真地看着,看着看着,居然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他终是出去了,隔了好久,我才唤了思音进来。
伺候我起床,隔了会儿,便有一个宫婢进来,说是夏侯子衿吩咐御膳房给我准备的燕窝。我怔住了,他那么早去早朝,还记得这件事?
思音笑着接过来,说道:“皇上可是把公主捧在手心里了,虽然封妃大殿还没有举行,不过那日皇上金口开了,大臣们,也都听见了,谁不把公主当贵妃娘娘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