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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下,才道:“瞧着脸色不大好,娘娘您还不知道吧?她哥哥,姚副将被人刺杀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看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
不动声色地问:“是么?怎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南山遇刺的时候,嫔妾也是后来才听闻原来统领御林军的将军换了人,是因为姚副将之前犯了错。皇上原来是想略施小惩,待日后给他官复原职的。谁知道,那日南山遇刺,姚副将想借机戴罪立功的,却不想,倒是丢了性命。”她瞧了我一眼,开口道,“如此,您叫淑妃的脸色怎么好?”
我倒是有些惊讶了,那南山的刺客来得可真是及时啊。还能将姚振元的死直接顺理成章地推出去。不过这些自然是对外的,对着姚家的人,只管说是上林苑的时候就遇刺身亡了。可,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可以给他一个因公殉职的名号的。而南山遇刺一事,也无法再让姚家的人提出任何疑义了。
只因,刺客,是真正存在的。
我开口道:“他们姚家最近真是,噩运连连。”
玉婕妤点头道:“可不是么?宫里,明里暗里都在传,说是姚家,要倒了。
我冷笑一声,直直瞧着她:“那么姐姐以为呢?”
她笑:“那些不过是人短目光浅罢了。”
自然是,姚家不过死了一个姚振元,还动摇不了根本呢。只是后宫,又突然出现一个瑶妃,怕这才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事情。
姚淑妃想出手杀我,那么我端看着,她怎么对付瑶妃。
对了,还有千绯腹中的帝裔呢。
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姚振元出事,我想,姚淑妃也该是忍不住了。
呵,这后宫啊,又将上演一场好戏了。
玉婕妤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我的手背上,吃了一惊道:“娘娘,您的手受伤了?”
我低头瞧了一眼,轻笑道:“小伤罢了,没事。”
比起这个,韩王的伤怕是重得多。昨日那大夫催了我们都出来,也不知他的情况如何?可现下,我是不能再出宫去探他了,那样于情于理,都不合。
听玉婕妤道:“小伤也是要注意的,手都划破了,若是发炎了就不好了。”
点头道:“本宫心里有数,上过药的,姐姐便不必挂心了。”
闻言,她才放心地点了头。
玉婕妤又在我宫里坐了会儿,才起身离去。
我觉得有些倦了,半倚在软榻上,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便想睡了。
昨晚,一夜未睡着。
想了太多的东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有人进来,听朝晨小声道:“娘娘,娘娘……”
我轻轻皱眉,睁眼道:“什么事?”
她似乎很高兴,见我醒来,忙上前道:“娘娘,晚夫人来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晚凉来了!
忙道:“快请。”
她笑着跑下去,不一会儿,便见晚凉进来。朝我道:“参见娘娘。”
我起身过去,扶她起来,开口:“这么早,你怎的就来了?”
两人一道坐了,听朝晨道:“娘娘,你们先聊着,奴婢去沏壶好茶。”语毕,又看我们一眼,便笑着跑下去。
晚凉收回落在朝晨身上的目光,转向我道:“娘娘刚回来,晚凉原又是景泰宫的人,来探望娘娘,自然是正常不过的。况且晚凉知道,娘娘想知道韩王的消息。”
心下微微一动,还是晚凉懂我。
点了头道:“他如何?”
她却是摇头道:“很是奇怪,那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昨夜,王爷和显王过去,都被拒之于门外了。我也曾经想进去,却被韩王的护卫拦下来。说是韩王需要静养,不许任何人打扰。”
我怔住了,需要静养,可,拒绝晋王与显王进去,北齐也太不近人情了。
显然,晚凉与我想的一样,所以她才要说奇怪。
我咬着唇思忖了下,我总觉得韩王有些奇怪,单说他发烧生病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奇怪。如今回了驿馆,又是闭门不见任何人。
照晚凉的说法,必然也没有传出伤重之类的话来。
想了想,便问:“那皇上可有亲自去探视过?”
晚凉忙摇头道:“没有,皇上让两位王爷去。”
“是皇上让他们去?”我着实惊讶了,既然是夏候子矜要他们代去的,那么他们代表天朝去探视,韩王都能说不见?
呵,我不得不说,他真真好大的架子。
可,为何我觉得,这不该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呢?
晚凉点了头,又道:“韩王身边的护卫说,他们在皇都再待两三日,便启程回北齐了。”
微微一惊,不过继而又一想,也是该回去了。若是没有南山遇刺那一出,他们应该与其他国家的人一样,在昨日早晨就已经离开。
见我不说话,晚凉安慰道:“娘娘,晚凉知道韩王是您的救命恩人,所以您担心他。可,依我看,应该没什么大事,也许只是希望他安静地休养几天,这样身子好的快,也便能快些回北齐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倒也放心。
继而,又想起她的事情来,忙问:“那晋王呢,你们何时走?”
夏侯子衿的生辰已经过去,他们就算再待,也不会长久了。
听完我如此问,她似是一震,半晌才道:“王爷说,等北齐的人走了,他也会向皇上请辞回封地去。”
果然,也快了。
忙又道:“那么,南山刺客一事怎么说?”
她摇头:“还没有任何头绪,不过王爷不可能因为这件事留下。据说,姚将军此次会在皇都待得久一些,此事他主动请缨,请皇上交予他去查。”
心下微微吃惊,不过姚行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顺理成章。毕竟,照表面上看来,姚振元的死与南山出现的刺客是脱不了干系的。此事交给他去查,他定会查得尽心尽力。也省得夏侯子衿再费心将此事交给别人。
轻点了头,起身取了抽屉里的一个盒子,递给晚凉,道:“此去封地,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本宫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盒首饰,当作本宫给你的嫁妆。”
“娘娘!”她惊得站了起来,忙摇头道,“您给晚凉的已经够多了,晚凉不能再要您的东西。”
拉过她的手,将东西交至她的手上,浅笑道:“这是给你以备不时之需的,不过本宫希望,你永远也用不到。”
她的眼眶微红,猛地朝我跪下道:“娘娘,晚凉一辈子都不会背叛您!”
喉咙难过,微微侧身,怕再瞧着她,就忍不住要哭了。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听朝晨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我示意她将茶水搁在桌上,浅笑道:“晚凉向本宫辞别,怕是又要惹得本宫哭了。”
朝晨这才松了口气,俯身去扶她道:“夫人起来吧,娘娘这儿日多累啊,您该高高兴兴地走,别再让娘娘伤心。”她说着,抬手拭去晚凉脸上的泪。
晚凉哽咽着点头,说道:“日后娘娘就拜托你们照顾了,一定要,好好地伺候着……”
“嗯。”朝晨狠狠地点头,“放心吧。”
三人待了会儿,才见芳涵回来。
晚凉忙起了身,唤她:“姑姑。”
芳涵依旧是淡淡的神色,朝她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晚凉才要说话,便听外头有宫婢跑来道:”娘娘,北齐来人找您。”
我怔住了,北齐?
与芳涵对视一眼,见她也是一片茫然。
起了身道:“快请。”
我真是好奇了,究竟是谁人?
待来人进门,我才感到讶然,竟是青阳!
她不在韩王身边照顾着,来宫里作甚?
我才想着,便见她朝我行礼道:“青阳见过檀妃娘娘。”
我道了“免礼”,她起身的时候,本能地扫视了一遍我身边之人。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光,好像是笑意。我不觉朝晚凉看了一眼,嗬,是否青阳撞见晚凉在我宫里,便以为晚凉去看韩王,是我指使的呢?或者,她还会以为,我让晚凉去探什么口风?
低咳一声道:“姑姑,晚凉与你也是甚久不见了,本宫与青阳说话,你们都退下去吧。”
闻言,屋内三人才都告了退,出去。
青阳又回头看了一眼,才笑道:“真佩服啊,娘娘的眼线,到处都是!”
她果然,开始注意晚凉了。
老实说,让晚凉跟晋王回封地,的确算是眼线,可是也是由衷地希望她幸福。呵,这样复杂的心思,青阳自然不可能懂的。
收回心思,瞧看她道:“本宫倒是好奇,你家王爷卧病,你怎的进宫了?”
她倒是不避讳,开口道:“过几天就回北齐了,青阳来和郡主说一声。这次王爷落水,郡主也是担心着,青阳来和她报个平安。”
不管怎么说,瑶妃都是北齐人,青阳为此进宫来,也倒说得过去。只是,她又如何来了景泰宫,这倒是叫我费解了。况且对着我,她可是一直充满敌意的!
她仿佛是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嗤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丢给我道:“王爷说,要青阳将此物归还。”
那东西被甩在桌面上,发出“叮”的一声。
我定睛瞧去,猛地吃了一惊,这不是那日我们进山洞之前,韩王从我头上随手拔下而丢出去的簪子么?如何,会在青阳手中?
心头一震,莫不是,之后韩王又派人去将这簪子寻回么?
不知怎的,如此想着,心头越发地不能平静了。
青阳却是转身道:“东西青阳也带到了,就回去复命了。”
言罢,便要走。我忙追上前道:“青阳!他怎么样?”
她的脚步一滞,却是没有回头,只冷了声道:“离他远一点,你会害死他!”语毕,再不多做停留,只大步出去。
我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头纠结着。
为何她的话里,我似乎隐约地听出,韩王的情况,并不乐观?可,我又哪里想要害他呢?
站了会儿,才缓缓回身,目光落在桌上的簪子上。
迟疑了下,伸手取过来。
若是没有这一出,我还不曾好好地端详过这支簪子呢。
是很普通的金丝盘成的簪子,并不怎么出众,只是,再看它,仿佛又要揣着不一样的心情了。是否只是因为,和韩王多少扯上了一些关系?
转身的时候,忽而发现簪子上好像有些异样。
仔细瞧了一眼才瞧出来,怪不得我方才还觉得上面的那个小孔有些突兀,原来竟是,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