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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失去一切后才终于明白孤儿意味着什么,粗鲁又没教养毕竟是有原因。
夏天暴烈阳光下,擦肩跑过时闻了到那个人散发的、皮肤被微微炙烤的气息,像刚晒过的被子。带起了微风,发梢拖曳光辉,肌肤的纹理是向日葵璀璨通透的叶片,血液的活跃流动牵引着空气微震。
心里某一处被狠狠扯开了,有短暂晕眩,他停下脚步闭了闭眼。那是与自己总闻到的潮湿阴冷完全不同的气息,生命力比霉菌更猖狂。
那天夜晚他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霉斑,没有腐烂,仍是完好无损地活着。并且骨骼开始抽长,轮廓越发鲜明。
然后夏天慢慢过去了,起了风,空气干爽起来。
相去甚远》》》Sec。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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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清楚。其实他们相去甚远。
不过都是独自一人而已,除此之外……除此之外。
——截然相反。
就像背靠着背,看似最近实则最远。
几年来,因为学号相连,点名时念过第一优等生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后,下一个就是吊车尾漩涡鸣人的名字。仿佛老天都要拿漩涡鸣人开玩笑,将两个落差如同南极北极的人连在一起,为此,读成绩时漩涡鸣人常常成为全班的笑柄。
在力量至上的宇智波一族眼里,弱小最不可饶恕。他自幼受到族人的影响,不知不觉就有了偏见,看不起漩涡鸣人。最初是这样。
然而这个弱者却有最顽强的眼神,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憎恨。他只要看见漩涡鸣人的笑容就会觉得心里被扯开裂缝。
明明总是被残忍对待,为什么不去憎恨,干吗还要笑得就像这个世界非常美好一样。从一开始就孤身一人的家伙能懂什么。简直无知得可笑。
于是他们对视的时候更像在用目光火拼,似乎企图谋杀对方。不屑与不屈、倨傲与倔强、冰冷与火爆交锋。
谁也没想到这对天敌会被编进同一个小队,老天又开起了玩笑。
三人性格迥异。
金发少年以火影为目标,黑发少年为复仇而活,樱发少女做着甜美的梦。
后来他们分别成了三忍的徒弟。他们彼此分离,在世界的三个角落里各自变强,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忍者,蜕去孩童的纤细而长出坚韧肌理。
直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不是为了平衡实力才将天才和吊车尾分在一起,而是早已被高层决定了。他们希望利用他的血继限界来牵制九尾。他们是写轮眼与九尾,是宇智波与千手,是命中注定的兄弟与仇人。
就如同从没否认过自己的姓氏、从没否认过自己的厌恶也从没否认过自己的珍视,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这种羁绊。所以要斩断。他身上长着坚硬的棱角,没法圆滑或遮遮掩掩。
是出鞘的肋差。执着、果断、残酷、有同归于尽的狠劲。
他知道自己流着宇智波一族最完美的血,大蛇丸所发现的能超越宇智波鼬的完美血统。
骨骼的强度、经脉的构造、肌肉的张力都不是普通人可以企及,是大蛇丸梦寐以求的最强肉体。仇恨的容器,为复仇而生。但继承了血统的亮面同时也继承了血统的暗面。他发觉自己容不下身边的人比自己强。
其实早就有了这种兜端。当年直呼卡卡西的名字,不加老师二字。从来不敬师长。
终结之谷那一战之后不久,他见识到大蛇丸的实力,然后明白当年不是自己变弱了,而是漩涡鸣人实际上太强。
他自知可笑地总是想起木叶的同伴。他自知可笑地想把漩涡鸣人扯过来痛骂一顿。白痴吊车尾的,你给我老老实实当个吊车尾有什么不好。就站在我背后有什么不好。
因为在最初以保护者自居的岁月里,宇智波家祖传的好胜心与战场上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他看到漩涡鸣人受他保护之后的抓狂表情便觉得愉悦。
而失败是可耻的,弱小更是可耻,甘于弱小更更可耻。
那些可耻的日子。
他推开房门,被直窜脑门的血腥味重创。跪在父母的尸体前呕吐,眼泪和唾液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被多年不见的兄长轻易折断了手腕,摔蚂蚁一样摔上墙壁,捏蚊子一样掐住他的脖子。在漩涡鸣人这个弱者眼前。
没有什么比这些更耻辱。他觉得自己记这个仇能记一辈子,追到地狱也要把宇智波鼬宰了,否则他将耻辱地永远存在着。
所以为此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七月,闷热多雨,他闻到了阴冷的霉味,那些丑陋的毒斑卷土重来。他开始习惯,毕竟自己本就是出生在霉菌猖獗的七月下旬。
某个难得的晴天里大蛇丸带来一个叫佐井的黑发少年,这个从笑容假到名字的间谍身上隐约沾染了某种熟悉味道。皮肤被微微炙烤的气息,像刚晒过的被子。言语带着莫名的挑衅。微笑着一再提及他记忆深处已经遥远的那个人,似乎很受那个人信任。
信任又怎样?不是又被背叛了?
他觉得可笑和讽刺。
而这个叫佐井的家伙也让他觉得莫名厌恶。
上衣只有半截,毫无理由地露出苍白的腰部。眉眼有点像他,但面部轮廓趋于柔和,头发服帖,全身有种诡异的温文气质。笑容更是柔得可憎,从骨子里透出一份阴险虚伪。
但后来事实证明佐井对木叶、对漩涡鸣人绝对忠诚。
会背弃七班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
相去甚远》》》Sec。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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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有了大把时间用来回想。
如果他十二岁的时候,谁告诉他三年后会有人顶替他在七班的位置并且得到他那两位同伴的全部信任,他极有可能会克制不住脾气当场把说这话的人杀了,即使对方是三代目火影。
因为十二岁时七班就是他仅有的一切,是他想保护全部。他见不得那个樱发女孩哭泣,见不得那个金发男孩受伤。
那会让他痛恨自己的弱小无能,无力守护重要的东西。
而后来他两手空空,无牵无挂所以无所畏惧。
只是止不住还是有些不快而已。
他左手搭上漩涡鸣人的肩头,靠近他的温度,呼吸他身上新鲜阳光与草木的气息,忍不住近了一些,再近一些。他抽刀的时候略向前倾,他们的肩膀胸腔彼此紧靠。他知道对方能清楚感觉他的心脏是在加速跳动着。出于某种不明意图,他想让他知道。然后刀尖逆过来,指向漩涡鸣人的后背,而漩涡鸣人也如他所料地没有丝毫反抗。
彼此试探。
如此而已。
至此剧终。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就算没有佐井的阻拦也会在最后一刻停手,但既然阻拦了,既然漩涡鸣人与佐井默契地一边一个困住他的手了——
他是真的回不去了。
后来的复仇计划以光速跨越。杀大蛇丸,组建自己的小队,杀迪达拉,一路以宇智波鼬为尽头,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多。
他往终点狂飙,以死尸为倒计时漏斗里的沙砾。他不知道那个终点是怎样的,但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不能有空隙去分神想别的事情。
那些不可能的事情。
木叶清晨冒着米香的早餐店铺。瓦蓝瓦蓝的天空。雄鹰展翅乌鸦呱噪。孩子在杂乱的巷口玩捉鬼的游戏。女孩翡翠色的眼睛惶恐地看过来。明亮干脆的嗓音从十开始倒数。
银发上忍蹲在电线杆上竖起手掌说哟,抱歉啊,我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然后金发少年和樱发少女开始破口大骂,抱怨不止。
他总在熟睡前强迫自己回忆家族一夜全灭的景象,用以抵挡那些明知是天真可笑的念头。
直到尸体的倒计时碑只剩宇智波鼬。他想看看那遮天蔽日的石碑倒下后往后的道路是怎样的。然后他看到了更多的石碑延绵不断地排向地平线尽头。
复仇套着更多的复仇,真相套着更多的真相,错了一步就会一直错下去。
漩涡鸣人眉目平和如圣母,平心静气地说理解他说感谢他。让他烦躁得直想发狂。
妈的,收回你那圣母表情好不好,你以为你有多伟大,慈悲谁怜悯谁?
他不想看到那种温柔包容的表情,因为像极了他的兄长。那个有一双睫毛很长的温柔眼睛的宇智波鼬。
而温柔和包容,往往是强者给予弱者,胜者给予败者。
宇智波鼬满脸的雨水和暗色血液,以这一生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踉跄走过来。他知道鼬在这场最终决战里的慈悲。手里剑偏了零点几度,天照晚了零点几秒,早收了零点几秒,强撑着早已病入膏肓的躯体最后一次陪他练习忍术。
他的兄长有着睫毛很长的眼睛,笑起来便会非常温柔。
非常,非常。温柔。
可作为忍者对别人的温柔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鼬,你到底忍受了多少痛苦。他在须佐的绝对防御之下感受着每个细胞即将崩裂般的痛苦,想到兄长如他现在一样时却是如何的平静无波,仿佛丝毫不知疼痛。
让鼬痛苦的你们啊。逼他忍受痛苦的你们——和我。
该如何去还。
他开始愤怒,漩涡鸣人仍旧是温柔而包容地看着他。那种眼神深处却刚强得让他哑然。是他把这个曾经的弱者逼成了强者,就像宇智波鼬一直以来是怎么逼他的。
可他和宇智波鼬不同,鼬期望他变强,他却始终希望吊车尾还老老实实做个吊车尾。
吊车尾不需要变得多强,能自保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就——
他愣怔着,自嘲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不可能的可笑事情呢。
漩涡鸣人告诉他,除非踩过他的尸体否则永远别想走到尽头。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狠狠闭眼。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
“如果眼睛看不见了,你会想看见谁?”
那是捉捕八尾后难得的休整阶段,鹰小队里平时最沉默也看似最迟钝的重吾如此问道。他盘膝坐在窗子前。重吾缩小的个子还没恢复原样,背对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