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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和警察理论的左文彪以及堂哥堂弟闻声望去,就见张秀玉踉踉跄跄地从树林里跑出来,白花花乳肉裸露在胸罩外,被褪到大腿根处的纱裤遮不住黑色的三角内裤,受人欺辱的模样一览无余。
就在即将跑出树林时,张秀玉似乎因为裤子的羁绊,一跤摔倒在地,无巧不巧地,额头撞在一棵杨柳树上,闷哼一声便昏了过去。
“秀玉!”左文彪的眼珠子都红了,如疯了一般冲上了山坡,将额头沾满血渍的妻子抱在了怀里。左文彪的堂兄堂弟们在短暂的呆怔过后,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他们的视线牢牢锁定了从树林里走出来的年轻警察。不需要什么解释,他们看到的真相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此刻想到的,只是如何渲泄心中的怒火而已!
副支队长卢勇的脑袋嗡嗡作响,他下意识地也认为,是前去盯梢的杜重霄见色起意,想要强行侮辱张秀玉。张秀玉抵死不从,才落得眼前这幕惨状。
牟亦霖眼中闪过一抹怒火,他当然不相信小师弟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狡猾的女人逃跑不成,转而反咬一口,意图把水搅混!
“CNM的!”左文彪的堂哥第一个冲了上去,对着杜重霄就是一拳。同时,其他几个堂弟也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看着这一幕,卢勇脑门上的汗刷地就淌了下来。原本是一件挺简单的任务,现在却生出这样无法收拾的变化来。那个张秀玉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要真是出了人命,这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慌乱归慌乱,卢勇还没乱了分寸,他立刻掏出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
在下午召开的党委会上,梁晨听取了财务装备科长沙益关于第四季度财务预算安排。即将退休的老科长毫不掩饰地发泄着心里的牢骚:“去年,省财政厅划拨专款三千八百万,用以改善市局及下属机关的警备条件,然而经市财政再转到我们手里的,只有一千二百万。上边一再的强调专款专用,可实际怎么样?该截留的还是截留!我老头子人微言轻,前任徐局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市财政局一些领导……!”
“咳!老沙啊!咱们也应该体谅一下市里的难处嘛!”办公室主任任向平轻咳了一声,打断了沙益的牢骚。他用眼神示意沙益,在背后议论市领导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
“今天的会就到这里,散会吧!”梁晨挥了挥手,宣布散会。身为常务局长,他有必要对局内的财政方面进行大致的了解。他看得出,装备财务科的沙益老科长还算上是个稳妥的人。
“梁局!”散了会,刚刚走出小会议室,梁晨就听得身后传来老科长的喊声。转过头,就见头发花白的老科长快步赶了过来,以期翼地目光看着他低声道:“梁局长,市里欠咱们局的款,您能不能想办法要回来,这都一年半了……!”
梁晨正要开口,忽听裤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歉意地向老科长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接了起来。几秒钟过后,梁晨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厉声道:“不管有多大的乱子,必须把人给我带回来!天塌下来还有我这个副局长顶着,你怕个鸟蛋!”
听着局座的责斥,卢勇心里反而不那么惊慌了。他与牟亦霖一起下了警车,向昏在左文彪怀里的张秀玉走去。而这时,几个冲向杜重霄的壮汉已经全部躺倒在地。
“你们他妈的是土匪啊!”左文彪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向走近的卢勇与牟亦霖吼道。整个双木沟,几乎每家每户都会两套把式,他们左家也不例外,然而几个堂哥堂弟加在一起,却远远不是那个年轻警察的对手,仿佛只是一个照面,几个堂兄弟就全倒下了!
牟亦霖一言不发,上前两步握住张秀玉的一只手,不见如何动作,就将左文彪弹开一旁。
眼看着老婆被带走,左文彪势如疯虎的扑上,却被一旁的杜重霄挡住。仿佛撞到一面铁墙上,左文彪不由自主地踉跄地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
眼睁睁地看着老婆被架上警车,眼睁睁地看着警车发动,左文彪挣扎着站起来,再次冲了上去,却只是摸到了警车被太阳暴晒的滚烫一角。
“这是什么狗日的世道啊!”耳听着车后传来的哀嚎,卢勇不禁动容,瞄了一眼后座位仍然昏迷的张秀玉,一颗心七上八下,他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究竟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下午四点一刻,警车驶进锦平市中心医院。昏迷不醒的张秀玉被抬进病房,由外科主任医师亲自见诊。在病房外,梁晨看着神色形成鲜明对比的牟亦霖,杜重霄与卢勇,脸上现出一丝调侃的笑意,开口道:“感觉有压力了?”
卢勇讪然一笑,说没有压力那是骗人,不过看局座如此的蛋定,他心里无形之中也轻松了很多。牟亦霖与杜重霄却是微微一笑,毫不见外地向梁晨伸出手:“局长,给支烟!”
不多时,为张秀玉诊治的何主任走了出来。梁晨上前一步,低声问了句:“何主任,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问题不大,不过,病人现在还没有醒转,建议留院观察!”面对着年轻的公安局长,号称中院一把刀的何伟一直保持着谨慎礼貌的态度,开口回答道。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梁晨微一沉吟,又问了句。
“当然可以!”何主任微笑点头答道。
推开病房门,梁晨走了进去。病床上,张秀玉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似乎仍处于昏迷之中。站在床头,梁晨俯视着这张还算秀丽的面容,脸上现出无比地憎恶之色。
“你可以选择一直闭着眼睛!”沉默了半晌,梁晨冷冷地开了口:“但我要告诉你,不要心存侥幸,也别妄想通过这种阴损的手段逃脱你犯下的恶行。你手上沾满的血,只能用你的命来偿。你逃不掉,张默,许彦斌也一样逃不掉!”
再度望了病床上眼角抽搐的女人一眼,梁晨正了正警帽,转身走出了病房。在房门被关上的一刻,张秀玉睁开了眼睛,她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苍白的脸上现出震惊,绝望,恐惧的神情。
出了房门,梁晨给杜重霄安排了看守张秀玉的任务,然后不顾杜重霄的抗议,带着牟亦霖与卢勇离开了市中心医院。
四点五十分,在锦平市政府大门口,二十多名男女齐齐跪在地上。当中一个年轻的汉子手举着一块纸板,上边用血红的字迹写着两个大字‘冤枉’!
自从六月份入暑以来,鉴于高温季节,锦平市根据省办公厅统一安排,将作息时间安排为,下午两点到五点。而此刻,正是市政府接近下班的时间。
门口的保安早已将事情报告给了政府办,不多时,政府办主任刘儒闻讯赶来。
二十分钟之后,探明事件经过的刘儒匆匆而返,向等待消息的常务副市长张林虎做了汇报。
“给梁晨打电话,问问他,这个副局长他还想不想干了!?”张副市长摆弄着手中的金笔,脸上掩饰不住愤怒的神情,以严厉地口气说道。
第四百六十二章 军令状吗!?
市长姓张,副市长也姓张,也许算是巧合的,张秉林与张林虎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林字。而市政府上下,但凡提出到‘张市长’,总是在第一时间联想到市委常委,主管公检法的常务副市长张林虎。这一点,只从政府办主任刘儒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在探明门口事件之后,他首先选择的汇报对像是副市长张林虎,而不是那位刚刚调到锦平几个月的市长张秉林。
一山容不得二虎,一林就容不得二张。事实上自张秉林上任以来,首要面对的不是市委书记王复生的压力,而是常务副市长张林虎对其市长权威的挑衅。
张秉林这时也得到了此次事件的准确消息,他站在窗前,看着门口外的人群,眼中露出深思的神色。自数起刑事大案接连发生的敏感时期,市公安局这一块本身承受的压力就十分巨大,眼前又出现类似这样的风波,目前主持市公安局工作的常务副局长梁晨,无疑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梁晨昨夜亲自赶到临河分局,为了将儿子儿媳捞出来,不惜和政法委副书记葛业丰翻了脸,按理说,欠了对方人情的他应该在这时施以援手,但直觉又告诉他,这也许是一个机会,一个探查梁晨背景能量,甚至是促使张林虎与梁晨敌对,从而达到借力打力借刀杀人目的的机会!所以,他暂且不需要动!
然而一想到昨夜的事,张秉林就觉得胸口发闷,满满的火气无处发泄。是他跟不上时代了?还是说他张秉林教子无方?那个小混蛋竟然狗蛋包天玩起了换妻的游戏!万幸是被梁晨捞了出去,也没留下什么证据,否则事情传扬开来,他这张老脸该往哪儿搁?以后又如何能在同僚和下属面前抬起头?!孽子啊!张秉林闭上眼睛,口中喃喃说道。
接到政府办主任刘儒的电话时,梁晨正与卢勇,牟亦霖,徐易朗三人在市公安局商议案情。耳听着那位刘主任以责备但还不算难听的语气训着话,梁晨心里倒没什么火气。这件事在外人看来,身为常务副局长的他确有鲁莽的嫌疑,他知道张秀玉是凶手之一,但别人不知道,就目前来说,他缺乏的是直接证据!至于张秀玉的丈夫及亲属,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也在情理之中。
似乎嫌刘儒的语气不够严厉,张副市长伸手接过电话,用十分严厉地语气道:“我是张林虎!梁晨,你必须给市政府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市长,这个张秀玉,是我们锁定的灭门惨案嫌疑人之一!”梁晨很是耐心地解释道。张林虎的语气虽然不善,但对方毕竟是市领导,是除了政法委书记邱岭梅外的又一顶头上司。为官之道要懂得进退,他还没自大到和常务副市长的对方顶牛!
“有证据吗?”张林虎不是个好糊弄的人,立刻厉声反问道。
“案件还在调查之中!”梁晨暗叹于对方的难缠,无奈之下只得报以公式化的回答:“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结果!”
“你这个不久,到底要多久!?你能等得起,政府大门口那些群众等不起。如果没有切实的证据,马上给我放人,并给当事人及亲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