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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罢?我拿着财经新闻,按图索骥,找到了这座大楼前。做名人就是有这好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者备份在案,现在,我只要祈祷这篇新闻没写错地名。
毫不犹豫,我走了进去。这座楼比不上原先江氏大楼的精美现代,却也朴实严谨,极具办公风格。
经过小姐的两次通报,我终于被获准晋见。
“你来做什么?”办公桌后,江上天正在与堆积如山的档案上奋斗,提笔如飞,连正眼都没瞧过我,语气冷淡。
“我来应征。你们这里缺人手吗?”
“不缺。你走吧。”
我不禁有些疑心江上天压根没看见是我,试探了一句:“这样对老朋友,不太好吧?”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江上天总算抬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何况,我和你,实在算不得什么朋友。”
我不由完全怔住。他知道是我,却还这样冰冷。我胸中的冲动也缓缓降温,却仍不死心,诚挚地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没有必要。你现在可以走了。”
依然是冰山一样的回答。
这算是报应么?我心中一阵凄苦,却不愿流露在面上,勉强笑道:“对不起,告辞。”
“慢着。”我的手就要触及门球的时候,江上天突然在身后大声道,声音颇见烦躁,“你倒底来做什么?”
“没什么。”我淡淡回答,同时拉开了房门。现今,说什么都已没有意义。
“不许走!”一条手臂横过我腰,强硬地将我拖了回去,顺便一脚将门踢上,我立刻落到了那个散发着淡淡烟草气息,熟悉的怀抱中,“说,你来这里,为了什么?”
难道你忘了那晚我们的约定?我很想这样说,却终究还是平静一笑:“你的状态,好象不太稳定。”
“稳定?你让我怎么稳定?”江上天的声音比我预料到的还大,几乎是贴近我的耳边怒吼,“你跟了格雷,现在又同情我,来跟我谈生意,叫我怎么稳定?!”双臂如铁钳样将我搂得更紧,狂怒的语声中带出一丝绝望,“我说过要尊重你的选择,可我真的不想放你走……浮生,我爱你,很爱……”
“谁说我跟格雷了?”我的声音在一片烦杂中异常冷静。
江上天也愣了一下:“你没有?那么这份合约?”
我拿过江上天所谓的合约,扫了几眼,面色越来越阴沉。格雷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出了这么丰厚的条件,与江上天的公司谈生意,合约中还附了我的一张照片,最后说,本公司代表将不日前来拜访……这些实在暧味,加上我的不约而来,难怪江上天会误解。
冷冷地向桌上一掷:“这能代表什么?你宁愿信一份莫明其妙的文件,也不愿信我?”
“你没有……你真的没有?!”江上天目光骤然放出狂喜的闪亮,语声也微微起了颤抖,突然将我搂得更紧,“浮生,我好害怕……”
“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我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不放!”不出所料,我落在黑带的他手中,一点也讨不了好,被他制得全无还手之力,唇舌都被狂虐地侵占过去,最后分开时,我的唇已有些刺痛,料来已红肿。
“野蛮人……你又要用强的么?”我恨恨地道。
“不敢。”江上天笑得极其开心,“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只要你不生气,要打要罚,我都由得你。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来应征么?是应征我的……”俯下身来在我耳畔道了一个词,“……吗?”
我有心生气,见到江上天这番模样,火实在也发不出来。瞥了一眼这笑到嘴都合不上的男人,淡然道:“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留下来给你当特助。记住,只是特助。”
“你说。”
“一、没经我允许,不得碰我;二、公事公办,办公室内不谈私情。能做到吗?”
江上天苦着脸,迟迟不能决定,见我作势要走,方才一把拉住我,勉强同意。
日子还长得很。
人生如一部开放的书,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料。然而我不会放弃今天。江上天也不会。
如同不会放弃幸福的机会。
哪怕只有一丝。
三分天意,七分人力,尽人事而知天命。梦未必不可期。
怎见浮生不若梦。
(全篇完)
怎见浮生不若梦番外(错相逢、以爱为名、爱上你的可恶)
错相逢
世上有很多事,你未必了解,却会影响你的一生。
我记不得父亲的样貌,他在我两岁时便遇车祸身亡,剩下母亲带着我,孤零零地在茫茫都市里求生。有时我想,如果她没遇到那个后来成为我继父的男人,是否我的生命便会完全不同,是否我现在就会朝五晚九,跟许多小职员一样娶妻生子,忙忙碌碌。
——娶妻、生子。幸福的定义千种万种,而这种,显然我已今生无缘。
那个人,改变了我的一生。
一
初遇到他的时候,他象一只小猫,躲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抱着头,碧绿的眼眸因为害怕而睁大,满面惊恐。
屋外,雷声轰隆隆地一阵盖过一阵,伴着眩目的电光。
凌晨四点。一个怕雷雨的小孩。
我异父异母的弟弟。一个陌生人。
我端着从厨房里拿来的温牛奶,有心想不视而过,想了想,又走近。
电闪雷鸣夹着磅大雨的嘈杂,我的声音有些模糊,也许他听不见,可我不在乎。自从父亲死了,母亲再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和满屋子的仆人以及做不完的作业为伴之后,我就什么也不在乎。
这个小猫般的家伙该是叫格雷?
他此刻的神情让我想起我小时养过的一只流浪狗。
“给你。喝完以后去睡觉。明天早上,什么事都不会再有。”
我说得流利是因为以前妈妈也常这样安抚我。
格雷抬起头,空茫恐惧的眼神透过我,凝视空中的某一点:“魔鬼……地狱的魔鬼……要来抓我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不过那时我只怕鬼,怕妖怪,对他嘴里说的魔鬼是什么,压根儿一无所知。
摸了摸胸口挂的护身符,这是我出生时,妈妈特意到寺庙里请回来的,有佛光,能镇压一切恶鬼妖物,百邪不侵。
我在格雷身边坐下,认真地看着他:“不要怕。我有符,什么鬼都不敢来。魔鬼为什么要来抓你?”
“露西说,魔鬼会来抓走不听话的小孩,雷就是它的声音,电是它的舌头。”
格雷犹豫地看看我,再看看我颈中的符,终于慢慢地开口。
露西是格雷房中负责他起居的侍女。我记不太清她长什么样。
我的继父很有钱,我们居住的房子很大,佣人很多,我和格雷都有专人侍候。继父和母亲时常不回来,我和格雷总是各在各的房里,连一起用餐都很少。
我不知道格雷的侍女会这样教他,我的侍女就不这样说。
“你有不听话吗?”
我下巴抵在膝盖上,侧着头问。
“我没有……我……”格雷想要哭的样子,却倔强着不让眼泪流出来,“我只是不想吃那些讨厌的蔬菜……露西就说我不听话,说魔鬼会来抓走我……”
“不想吃,那就不吃好了。”我将我知道的事严肃地告诉格雷,“魔鬼才不会管这种事,露西她说谎。”
“真的吗?”格雷显然迷惑了。
“真的。”我坚定地点头,又想起妈妈跟我说过的话,补充道,“如果不信,你盯着露西的眼睛看,然后提问,如果她说谎,她就会避开你的眼神,不看你。”
“哦。”格雷似懂非懂,害怕却已经减少很多,突然咕噜一声,什么东西叫了起来。
格雷脸红了一下。真的好象我那只丢失了的小狗。
我忍不住去拉他的手:“我房里有吃的,你要不要去?”
那年,我六岁,他三岁半。
第二天,我听我的侍女玛利安说,露西被解雇了,原因是她竟然敢骗小少爷。听说还是小少爷自已对管家要求的。
听着玛利安敬畏的语气,我知道这件事跟我也有些关系,不过我没有想到更多。
格雷开始亲近我,和我一起用餐,每晚缠着我讲神秘的东方故事,遇上雷雨夜,一定会赖在我的怀里,要我紧紧抱住了才能入睡。
有了他,我不再那么思念我的母亲,我的朋友,和我被迫丢下的流浪狗。
孤独而庞大的庭院,象一座荒岛,我和格雷,象两只相互依偎,用体温取暖的雏鸟。
继父偶尔回来,看到这一切,总是若有所思地瞧着我,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更好。
直到十二岁那年,我要上学的前夕,继父找到我,跟我作了一次大人之间的谈话。
他用了一个时辰解释意大利基迪。伊波顿。克劳尔家族的古老,属于这家族名下商业帝国的庞大,以及深不可测黑社会的背景,再用了一个时辰让我明白做这家族族长所必需具有的素质:坚定,决绝,冷酷,毫不留情。
我那时已学了很多知识,也看过了很多书,继父说的,我慢慢也懂了。
“格雷将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他样样都令我很满意,唯有一件事,你。”
我静静地看着继父,听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是他的弱点。你对他的影响,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家族不需要一个被操纵的首领,哪怕是无意的,你明白?”
我点了点头,猜到他底下要说什么。
“如果你不是阿倩的儿子,我会杀了你……幸好现在还来得及。你是聪明孩子,该知道怎么做,才对你,对他,对我们大家都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