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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再亲她,方好怯怯地伸手过去,摸了一摸他近在咫尺的脸,试图软化他。
关海波突然直起腰来,远离了她,方好暗松一口气,以为安全,偷偷扭动身子,想溜下去。可是腰间忽然一紧,他已经将她抱起,几步就跨入卧室,他抬脚踹上门,然后直接将她摔在了床上。
她被震得头昏眼花,错愕惶恐之余,心头也泛起一阵怒意,感觉自己上了当,一个翻身,刚想爬起来,他早已甩掉了身上的衣衫,欺身直扑过来,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他死死忍住那句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的话,“陈方好,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本来只是小儿女间的一场软较量不知怎么一下子升了温,竟成为一场殊死搏斗……
整个傍晚压抑在心头的怒气和怨忿熊熊燃烧起来,再也无法在体内威积,他必须找个出口宣泄!
他凶猛而凌厉地驰骋在她身上。方好开始受不了,以前,只要她喊累,关海波通常都不会太“恋战”,他一直很顾惜她,可是今晚,他象换了个人,听不见她的尖叫与反抗,一味我行我素,她几次想起身,都被他无情地推倒,他啃咬她光洁细嫩的肌肤,粗硬的胡茬刮在她皮肤上,引来阵阵刺痛,她发也狠,握拳捶打他,甚至开始哭泣,可是依然推不开他,她的身体犹如面团,被他用力挤压着,揉搓着。他不再怜香惜玉,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能借此将她心里的那个深深痛恨着的人也一并挤出……
夜已很深,关海波打开了床头灯,微弱的光线下,他看见方好躲在床的那一角,离自己远远的,蜷缩成一团,委委屈屈地睡着,脸上犹挂着泪痕。
心里滚过的是疯狂之后冷静下来的愧疚,他答应了自己要相信她,耐心地等她,可是,他没有做到。他第一次对她这样用强,也是第一次如此失控,无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只因为他的猜忌无法排解,还有,因爱而生的懦弱。
他凑近她,细细审阅她,希望能找出蛛丝马迹,即使是睡梦中,她的脸上依然是纯净而清澈的,此时,因为受了委屈,双眉紧蹙,时而微微抖动,象无声的抽泣。
他缓缓伸手过去,小心而轻柔地替她把泪水拭净,他忽然将脸埋在她腰腹之间,用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呢喃,“方好,永远不要骗我……”
方好脑袋里原本排得整整齐齐的字母全都变了形,七零八落散乱了一地,她哀哀地恸哭,连梦都做得很绝望。
考试砸了,她欲哭无泪地从考场出来,门口,等着她的却是闵永吉,清风微扬,阳光灿烂,他微笑地望着她,向她招手,一如从前,可是她的脚步滞住,她想见的人不是他,她急切地回头,目光在人群里搜寻,惶惶不安。
她终于看到他,在街的一角,冷冷的目光投射过来,看着她,也看着闵永吉……她一凛,心底的不安腾升上来,忽然见他转身欲走,她急起来,拼命扑上去叫他,他回身,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他伸手狠狠地将她推开,“陈方好,你竟然骗我!”
她倒在地上,绝望地喘不过气来,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心恸难当!可是,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生气,她爬起来,要追上去解释,然而,他已经消失了……
方好大叫着醒过来,脸上泪水模糊,她抬手胡乱地抹去,身边的床上果然是空的,没有关海波!
她没有从噩梦中解脱出来,愣了片刻,遂慌慌张张往房间外闯。
他不在客厅,厨房里也是寂寂然,炊具都是冷的,毫无生气。
方好站在冷清的客厅里,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孤苦无依,她止不住掉下泪来,每一滴都仿佛落在心里,凉凉地连成一片……
她突然发足夺回房间,打开衣橱,随意抽了两件衣衫,毛毛躁躁地套上,她要去找他!
他一定猜到了什么,她想起昨夜他的反常和愤怒,他一向那么精明,却没有对她红肿的双眼有过一星半点的疑问,还有他凝视自己时,眼里流露出来的令她觉得莫名的期盼……
她一直就是这么傻,以为掩盖是最省事的手段,却没想到,由此带来的猜疑的恶果远远胜过她解释所需花费的口舌……无论如何,她要让他明白,他误会她了!
她连鞋子都懒得换,呼啦一声拽开门就要往外冲,脚刚跨出去,就跟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撞了个满怀,她身子站不稳,笨拙得朝旁边摔去,不觉惊叫了一声。
关海波及时伸手将她揽住,看着她心慌意乱的模样,皱了皱眉,“一大早你乱跑什么?”
他手上提着一袋子东西,似乎很沉,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方好过于紧张的心绪是在见到他之后猛然松懈下来,眼泪一时没收住,又纷纷扬扬地往下掉,她咬着下唇,任凭关海波将自己拥进屋里。
关也门,他把袋子放在桌上,将她拉到身边,双手捧住她的脸,仔细审视,“怎么了?”
她垂着头,抽抽搭搭了一会儿,无限委屈地说:“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长久地凝住她仍在抖动中的面庞,眸中逐渐溢出柔色,过了良久,忽然呵呵笑起来,“陈方好,我真不明白你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叹也口气,他放缓声音解释,“早上想煮粥,才发现家里没米了,只好出去买早点。你看你……”
方好在他平和的声音里,感到有些羞窘,她很少在他面前吐露心曲,竟然如此愚钝可笑,她红着脸,挣开他的双手,往卫生间去了,刚才一时情急,连洗漱都没顾得上。
关海波随身跟进去,伸臂将她包拢在自己怀中,看着她挤牙膏,往杯子里灌水,然后颤颤地刷牙。
他的唇轻柔地落在她乌黑的秀发上,有淡淡的桔香飘入鼻息,清甜可人。他埋首在她发间,呢喃低语,“昨晚……对不起。”
她已经刷完牙,正在绞毛巾,还是听清了头顶传来的这声道歉,夜里的情景蓦地撞入脑海,双颊又泛起红晕,她扭捏了一下,看见镜子里他目光灼灼地盯住自己,脸更红了,闪烁着不敢与他对视。
关海波看着看着,唇角突然一勾,促狭地附在她耳边低语,“不过,你是该锻炼锻炼了,太缺乏运动。”
方好大窘,把毛巾扔在水盆里,转身作势要去撕他的嘴,他闷笑着避过,一把抓住她几乎要伸到脸上的手,就势将她拖入怀中。
两人又纠缠了几个回合,关海波骤然停下,“别闹了,快去吃早点,得抓紧点儿时间,我在‘玉玩’订的礼物还没去拿,十一点之前我们必须赶到酒店,严教授不喜欢别人迟到。”
周六的上午,路上涌动的车潮有如过江之鲫,堵车无处不在。
等一个超长的红灯,前后的车辆塞得纹丝不动,关海波抬手看了眼腕表,眉心略微皱起,表情不耐,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然而现在,夹成了三明治,动都动不了,除了等,别无他法。
方好伸手,小心地把音乐调到最低,表情渐渐陷入郑重,关海波扭头随意瞥了她一眼,又有些烦躁地去探视前方是否已经放行。
“昨天下午……我……没留在学校。”
她开口的时候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谁,关海波却敏觉地捕捉到了,心头重重一撞,所有焦躁不安的情绪都在刹那间消失,他依旧望着正前方,仿佛无动于衷,耳朵却在仔细聆听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方好不敢看他,紧紧盯视着窗下的维尼小熊摆件,艰难措词,“我被林娜的私人助理接去……和她见面……她告诉我,她要……离婚。”
远远地,好像换了绿灯,车龙有松动的迹象,他似乎看得很认真,眼珠却牢牢定在某处,不曾有过闪动,此时,唯有耳朵在起真正的作用。
“后来,她又让你送我去……去见了……闵永吉。”她说得极低,明知故犯后的坦白,对她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害怕他会忽然发作,象从前每次她做错事那样。
可是他没有,他仅仅沉默地注视前方。
她鼓起勇气,继续讲下去,既然开了口,就要交待清楚,“永吉哥……他,很难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她想起他憔悴的形容,依然于心不忍。
关海波终于缓缓开了口了,带着浓重的鼻音,“所以,他想带你……远走高飞?”
方好赫然抬头看向他,慌忙反诘,“不,不是!他没有……他难过是因为林娜。”她绞着手,又低下头去,一心想着要怎样解释,才能不让他误会,“而且,我也很清楚地告诉他,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关海波没有作声,握着方向盘的一只手却暗暗用劲,攥得很死。
方好终于转过身来,直视他轮廓分明的侧影,一字一句地补充,她吐得很慢,也很清晰,“我告诉他……我爱上你了。”
这是他们相恋以来,她第一次这样直白地向他说出“爱”这个字,她有多害羞,他是知道的,他爱上她,也许,有一大半是因为她羞涩憨厚的性格,然而,此刻听到这句明明白白的话从她嘴里讲出来,他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和可笑,温暖的热流在心头缓缓淌过,他真切地体会到“幸福”二字。
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简单。
爱着,以及被爱着……
他扭过脸来,那张棱角刚毅的脸上没有责难和冷峻,他温和地向她笑了笑,淡淡地道:“我都知道。”
尽管方好先前已有所预料,此刻听他这样讲,本就惴惴的心还是猛烈跳动起来!他什么都知道,可是,他隐而不发,多可怕的一个人!
“昨天晚上,他送你回来……我看到了。”原来,他并非有特异功能。
车子缓缓前行了片刻,再次滞住,没完没了的红灯。
喜多郎清郎悠扬的配乐下,说出来的话多少也沾染上了一丝诗意,“我不问你,是因为——我信你!”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有力扎实。
他辗转了一夜,最终打算放弃追究,只因为他很清楚,方好是个执着温良的女孩,绝不可能作出令人不耻的事情来,即使闵永吉跟她见面,也改变不了什么,她还是留在了自己身边,没有跟任何人走掉,这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她跟闵永吉,毕竟曾经爱过,他们拥有的那段过往,即使他妒嫉到死,也无法抹煞,既然如此,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