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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樣?”我淡然嘲諷:“難道可以擋住子彈麽?”
“當然不能。”達斯狄埃爾深深看進我的眼睛:“但是卻可以讓你開不了槍。”
“巫術?”我眨眨眼睛,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那倒不是。‘月神之淚’嚴格來說是液體,不溶於任何溶液,但在空氣中卻會迅速分解成肉眼看不到的液滴——”
我的唇角不由抿了一下——這是我在緊張時不自覺的習慣動作——這個小動作顯然洠в刑舆^達斯狄埃爾的眼睛,因爲他略帶輕諷地笑了:“這個倒和水銀很像,雖然也有劇毒,但對正常人洠в腥魏斡绊懀徊贿^對有外傷的人卻可以致命。它可以通過傷口進入人體,吞噬正常細胞,同時以幾何速度完成自身分裂繁殖,用不了十二個小時,人體就會成爲它們的寄居體了。”
用力咬緊牙,我才洠в惺钩謽尩挠冶墼谛牡缀鞯那忠u下有任何顫動,因爲玻璃瓶是依靠槍口和手掌的相對壓力才不至摔落的,若我和達斯狄埃爾一方稍動一下,或者我開槍射擊,那麽“月神之淚”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充斥整個房間!
“你——”深深吸進一口氣,我才得以將話說完:“你竟拿風來威茫遥 睕'錯,在我們三人中,只有風有外傷!
“你雖然不會放過澄炎,但也不會看他死掉,對不對?”達斯狄埃爾溫柔的聲音聽在耳中卻不舒服到了極點。他和風都善於心理戰術,都善於從對手的弱點下手。
我一動都不敢動,雖然不否認他的說法,但也絕不甘心就這樣妥協!深深望進他深潭一樣的雙眸,我依然找不到溫柔以外的任何情愫。目光驟然一寒,我慢慢問道:“你究竟把風當成什麽?”剛才達斯狄埃爾那一句“因爲我”使我明白了風的苦心,他之所以自殘,只是爲了保護達斯狄埃爾,如果他死了,達斯狄埃爾就不會涉險來救他!癡心癡情的風竟寧可捨棄生命,也不願所愛的人遇到絲毫危險!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風,如果他聽到我和達斯狄埃爾之間的對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達斯狄埃爾並不回答,反而回問了同樣的問睿骸澳阌职殉窝桩敵墒谗幔俊薄
冷冷瞪了他好一會,我才答非所問道:“我不會看著他死掉,因爲——”話音一滯,我突然揚左手擊向床尾的一張折疊桌。傾注了大部分力量的左手打碎了桌上的玻璃杯,尖銳的玻璃碎片刺進手指,鮮血和從杯中濺出的清水沿著伸展開的手指流淌下來,滴在白色床單上:“因爲,我會和他,不,應該是和你們一起死!”這就明確告訴他,我會開槍,我已經把自己和他的退路都封死了。
達斯狄埃爾的表情並洠в幸驙懳业男袪懚黠@變化,只是若有若無地皺了皺眉頭。
“水銀,你也很會利用人心。”他歎了口氣:“你明知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利用的就是這一點!”我淡淡回應:“這很卑鄙,但我別無選擇。”
“要不要打個賭?”悠閒的口吻還是不起波瀾:“我就賭你不敢開槍。”
“你看我敢不敢!”我哼了一聲,話雖說得強硬,但我還真的不敢開槍,只是這一點絕不能讓達斯狄埃爾知道。局勢僵住了,現在誰先放棄誰就是輸家。
達斯狄埃爾對我近乎賭氣的反應報以清朗一笑:“我不相信你會置近百萬人的生命於不顧。”
“就算這裏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也與我無關,到那個時候,我早就死了!”我恨然道,這當然是氣話,我自己聽了都覺得滑稽。
達斯狄埃爾溫柔看著我,突然改變了話睿骸斑@些透明的溶液足以解掉水庫中的毒素,但若直接暴露在空氣中,就會馬上失去藥效。”
我當即呆了一下。
“我早就知道用澄炎威茫涣四悖墙偃f人以及他們的後代就不同了。現在解藥和毒藥在一起,你是開槍一舉兩失呢,還是接受我的條件一舉兩得?”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洠в写蛩愫退諅兩敗俱傷,只是希望能最大限度地維護我方利益,但這樣認輸卻又讓我不甘心,所以,我生硬地開口:“我不會認輸,更不會妥協!”
“不再考懀б幌拢俊边_斯狄埃爾稍一側頭,正色提醒。
“不!!!”
“好吧。”輕歎一口氣,他突然說道:“那麽,就由我來認輸好了。”
我又是一呆。他不僅說了,而且做了——突然收回左手並將雙手舉高,失去支撐的玻璃瓶立刻從空中摔落!
我本能作出反應,雙膝一屈,俯身,左手下探去接玻璃瓶。在我的手抓到瓶子的一瞬間,耳邊傳來達斯狄埃爾戲謔的笑語:“剛才是誰說血流成河、屍積如山也不關自己的事來?”幾乎就在同時,來不及完全屈起也來不及挺直的左腿膝彎被用力踢了一下,沿右臂也傳來一陣麻痹,佩槍脫手落地,但被達斯狄埃爾緊緊抓住的右臂卻抽不回來!這時,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向前俯衝,左手下意識撐向地板,瞬息間卻驀然記起手心中正握著玻璃瓶——一樱挛乙呀浄直娉瞿鞘亲钇胀ǖ牟AВ胰淼闹亓亢退さ箷r的衝力若都壓在左臂上,玻璃瓶就算不直接與地板相接樱惨欢〞榱选荒铋W過,我立刻屈起左臂橫在胸前,然後用力側過身體,結果左肩重重撞在地板上。盡力忽略由左肩傳來的的疼痛,我洠в幸唤z遲疑,左臂順勢擡起,手中一閃而逝的微耍饷⑸踔翆⒃鹿馑洪_了一道口子。
我和達斯狄埃爾所有的動作都在微耍饷⑾У乃查g驟然膠著。我在速度上再次輸給了他,我擡手時,他剛剛彎腰要去撿掉落在我身旁的槍,但是他的動作後發而先至,我左手中的短劍離他的咽喉尚有不到五釐米的距離,而他手中的槍已經緊緊抵住我的太陽穴了!
“你又慢了一拍,水銀,這次認不認輸?”達斯狄埃爾始終扣著我的右腕不放,雙眸中再次漾起戲謔的笑意。
“我是慢了一拍,但要認輸的人可不是我。”我完全懀逖沟牧α堪霌沃眢w,冷靜得近乎冷酷的目光透過鏡片定定看著低頭俯視我的達斯狄埃爾,握著短劍的手指慢慢用力收緊,然後向前推進,讓劍尖輕輕碰樱竭_斯狄埃爾的咽喉——短劍是風留下的,我也藏在衣袖中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達斯狄埃爾長而密的睫毛迅速顫動幾下,唇邊的笑意先是驟然一斂,隨後又含笑道:“你越來越聰明了。”他一面說,一面收回手,將手指一根一根慢慢鬆開,佩槍滑落在地板上,發出沈悶的響聲。
“我什麽都想到了,可是卻未曾想到你的槍中居然洠в凶訌棥!边_斯狄埃爾垂下右手,我隨著他的動作稍一用力,無言地警告他不要亂動,犀利的劍尖立時在他頸上帶出一串血珠。
“你一直在等我靠近你吧?然後給我機會奪你的槍,再引我用你的槍去威茫悖会峋涂梢哉莆罩鲗啵催^來向我提條件。”達斯狄埃爾的微笑在月光中顯得朦朧而神秘。
我不開口,給他來個默認。
我們彼此對視著,誰都不肯先移開目光。
“我不想殺你——雖然拿到瞭解藥,但我還洠в姓业剿靖魈睾皖j枴遣幌雭K不等於不會!”目光漸漸和緩下來,我提出解決的建議:“雙方各退一步如何?”
“哦?說來聽聽。”達斯狄埃爾好整以暇地將身體重心自然放低,頸上又多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但他卻並不在意。
“我可以讓你把風帶走,而且保證你們能安全離開阿拉伯。”
“你會讓步,就表示條件不是一般的苛刻。”
“不會超出你的能力範圍。”我淡然解釋:“第一,當然是把落櫻還給我;第二,解藥——我現在已經拿到了;第三,我要你保證不會在這座城市中留下任何耄Щ迹坏谒模瑥默F在開始,我要你制止風對先生的一切不利行動。”其實這第四條才是最重要的,讓風離開,無疑是縱虎歸山,我能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
“如果我不同意呢?”達斯狄埃爾挑起眉峰,挑釁似的問道。
“你洠в欣碛刹煌猓阋矝'有拒絕的餘地。”頓了一下,我看一眼仍被他握住的右手,接下去:“雖然我並非完全處於優勢,但是就算你折斷我的手,我還是有足夠的時間殺了你,反正解藥我已經拿到了,就算你死了,也洠в惺谗峥蓳牡模ㄒ坏穆闊┮膊贿^是要多花數倍的時間和精力尋找我的搭檔而已。”
“既然我死了有這麽多好處,爲什麽不乾脆殺了我,也好一勞永逸?”我的解釋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
躊躇片刻,我斷然回答:“因爲我不想讓你死!”
“…………”達斯狄埃爾明顯愣了一下。
“…………”我也不再解釋。
沈默,非常難堪的沈默。
“好吧——”達斯狄埃爾輕籲一口氣,清澈的目光閃了閃,率先打破寂靜:“既然這樣,我接受你的條件。”
我點點頭,當即收回短劍,緩緩從地板上站起來,達斯狄埃爾並非言而無信的人,他承諾過就絕不會食言而肥。退到窗前,我默默看著達斯狄埃爾小心將昏睡的風抱起。
“他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不要從窗子走了,由門出去吧。”最初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身心有說不出來的輕鬆,我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達斯狄埃爾:“今夜的警衛全部歸我指摚В瑳'有我的命令,他們不會阻攔你。”
達斯狄埃爾微微一笑,低頭看看懷中風的面孔,又看看我,然後走向門邊,卻在跨出門的瞬間停住了,他回過頭,突然說道:“不想讓一個人死,不外乎兩種理由,一是愛他,希望他能幸福地享受生命;二是恨他,希望他痛苦地消磨生命,剛才你說你不想讓我死,是基於哪種理由呢?”
我洠в辛系剿麜䥺栠@個問睿褂卸虝r間的失神,然後才反問:“你認爲是哪一種理由?”
達斯狄埃爾笑了,臉上現出以前我不曾見過的孩子般的頑皮:“我想……第二種理由所占比例應該多一些吧?”
我輕哼一聲,不置可否,片刻後還是開口糾正:“我對你,根本就不存在第一種理由,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