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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斯狄埃爾的唇邊又出現了那種高深莫測的微笑,我看著他從桌上拈起紙牌,緩慢而優雅地送到面前,他的動作在紙牌將要翻過來的一瞬間突然停住了,我的心不由隨著一顫。
“…………”達斯狄埃爾突然無聲地笑了,隨後摚謱⒅搁g的牌甩回桌面,素色紙牌立刻混入其他牌中,這表示,他認輸了。
暗中松了口氣,我緩緩低下頭,將不知不覺間滑落到額上的頭髮攏上去。
“馬楚·比楚。”始終將目光定在我身上的達斯狄埃爾在我擡起頭時說出了兩個奇怪的音節。
我一時想不起那是什麽意思,只能困惑的看著達斯狄埃爾。
達斯狄埃爾也不再解釋,將目光移到桌面的紙牌上。
陌生的音節在思維中停留了大約半分鐘,我才恍然記起“馬楚·比楚”是南美洲印加帝國的遺址!難道王子他們去了秘魯?他們去秘魯又是爲了什麽?在這件事情中,達斯狄埃爾應該是旁觀者,但他卻出現了,他在這中間又充當著什麽樣的角色?……疑團太多了,容不得我細細思考,現在找到王子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得到了我所要的資訊,就洠в斜匾俅粝氯ァ!
我推開椅子站起來,退出兩步,但立刻又折回來。右手以逆時針方向從桌面上的紙牌上拂過,所有的紙牌在我的手掌所到之處依次翻轉過來——這副牌中並洠в谐霈F任何相同的兩張牌。
“我並洠в性谂粕献鍪帜_。”我緩慢而平靜地解釋。這副紙牌確實是我隨手拿過來的,要做手腳並不難,但是我從未想過要做手腳,萬一達斯狄埃爾要檢查紙牌,我豈不是自取其辱?就連走過來時有意無意擦到鄰近賭台都是爲了使達斯狄埃爾相信我換過紙牌而刻意做出來的假動作,我的本意原本就不是在猜牌面上獲勝,而是要在撸蜷_始前就想辦法結束它,事實也正如我所計劃的一樣,這場我導演的“撸颉边洠в虚_始就落幕了,而我,是贏家。
達斯狄埃爾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明顯的愣怔,但在轉瞬間就恢復了平靜,臉上又出現了那種我最熟悉不過的溫柔的笑容:“原來你不止遺傳學成績優秀,連心理學也這麽出色。”細心敏感的人往往會多心,我利用的正是達斯狄埃爾謹慎細心這一點。
“謝謝誇獎!”明知道這並非單純的讚揚,我還是微笑著致謝。
“水銀——”達斯狄埃爾雙手撐著桌面慢慢站起來,用印第安語鄭重地對我說:“不要打擾神臁陌裁撸駝t會受到懲罰的,如果找到王子,請轉告他這句話。”
儘管不十分明白,我還是從中讀出了陰冷地氣息,達斯狄埃爾的這句話與刻在埃及金字塔石壁上的裕淙绯鲆晦H,他似乎在警告王子什麽,但是我卻無法在短時間內明白。
“我會帶到。”看了他最後一眼,我轉身離開了賭場。陳和他的部下隨後也退出來。
“不用擔心,金木至少在半個月內不會在香港出現。”我安慰著有些沮喪的陳:“現在請送我去機場好嗎?”
但願我趕到馬楚·比楚時,王子和落櫻還留在那裏。
2002…12…27 01:21 AM | Edit
十五、巧設連環
“停下——!”我突如其來的大叫使得專注手中工作的正副機師幾乎一起驚跳起來,高速飛行的直升機甚至明顯顫動了一下。
“出什麽事了?!”副機師快速轉過身體,略有慌亂地詢問著。
無意識摚'手,我解開安全帶站起來,在不大的空間中煩亂地踱來踱去。方才的冥想使我想到了一些事情,無奈頭緒太多,雜亂無章,一時之間也理不清茫j。來回踱了幾圈,我猛然停住步子,對兩位機師道:“請轉向,回香港!”
正副機師同時回答:“那是不可能的!燃料不夠回去了。我們只能直飛……”
不等說完,我就打斷他們的話:“那就降落,立刻!”
“什麽!?”兩位機師面面相覷:“降落?立刻?可是,這裏是太平洋,我們距最近的科隆群島還有一百三十七海裏……”
愣了一下,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太平洋上三千米的高空,我自嘲地笑了笑,重新坐下來,一邊用力按壓住耄щ'作痛的太陽穴,一邊將目光轉向舷窗。窗外是一片賞心悅目的溗{色天空,在陽光中泛起銀耍殴鉂傻碾叾洳粫r被高速旋轉的螺旋潱麆濋_、蕩碎,化成若有若無的雲線,如蛛網一樣交織、扭結著,形成一幅幅變幻莫測的圖畫。
剛才想到哪兒了?對,就是在香港賭場,達斯狄埃爾將手中的紙牌甩回桌面時的表情,那種仿佛對對方了如指掌的溞Γ欠N雖然溫柔但卻可以無聲無息滲透對方心臁哪抗猓医洑v過太多次了,可是其中總有幾次與胁煌敃r並洠в惺肿⒁猓_實有什麽地方不對,一切雜亂的思緒正是由此引出的,到底是什麽呢?越是急於找它出來,就越是不得章法,思維也就越來越亂,就像舷窗外四處敚幍碾吙|。
“冷先生,我們究竟要去哪兒?”正機師一邊操縱直升機以一百米爲半徑盤旋,一邊詢問。
“讓我想想……”我不經意地回答,任由他瘢傊鄙龣C繼續兜圈子。
隨著飛行角度的改變,一浚柟鈴膫让娴南洗吧溥M來,對面的玻璃舷窗上漸漸映出我的影子,頭髮、眼睛、雙唇……一切都那麽熟悉,我在鏡子中和風身上看過太多次了,直到現在有時仍然會將鏡中自己的虛像錯看成風,我和他的容貌、聲音都一模一樣,不辨彼此,一旦靜下來,只怕很少有人能正確區分我們,在表面上,我和風唯一的區別就是目光不同,風是個幸福的人,至少在初次見面時是這樣,而我早已同幸福無緣。無意識拂過映在玻璃上的眼睛的手指突然輕微顫了一下。
“目光……眼睛……”輕喃著收回手,下一秒我就忍不住笑起來,“眼睛果然是不會說謊的”,這是達斯狄埃爾說過的話,他雖然沈靜內斂到可以輕易控制表情和情緒,但卻無法控制眼睛!原來感情極度內斂、深不可測的達斯狄埃爾也有破尽蓪ぃm然不易覺察,但還是被我抓到了。這個小小的破尽蟾胚B他自己也洠в杏X察到吧,當他布下陷阱、意欲請君入甕時,眼睛的顔色就會變淡,上次在沙漠綠洲他提醒我身後有強敵時,在梅菲特公爵的新婚舞會上有意無意暗示我同風的關係時,在他告訴我司各特和睿陽還活著的時候,原本幽黑深邃的雙眸就轉爲仿佛能透過光線的深琥珀色,而那些時候,正是他佈局將我逼回撸蜍壍赖臅r候。在賭場,他將已經快要翻開的紙牌丟回賭台時,眼睛的顔色又變成琥珀色,而那時浮現在唇邊的微笑使我至今想起就不舒服,現在想想,那種微笑就像貓兒抓到老鼠又將它放掉一樣,充滿了得意和戲謔的粒子。看來,多次交手較量,我並非完全無法捉摸他的心,至少我知道今後該怎樣判斷他的話是真是假,知道該如何去揣摩他變幻不定的思維。
我真的贏了嗎?真的騙過達斯狄埃爾了嗎?現在我卻不敢那麽肯定了,難道這其中真的有什麽耄椋咳绻室廨斀o王子的目的是爲了引王子去南美,那麽接著借助再輸給我的機會,告訴我王子的去向,目的自然就是引我也去南美,因爲他知道,作爲保鏢的我一定會追到馬楚·比楚去。這所有一切行爲的目的,當然不會是殺掉王子——他有太多機會下手,但都放棄了,又豈會萬裏迢迢選南美大陸作暗殺的地點?
我修習過拆彈、爆破專業,知道有一種叫作“子母雷”的舊式地雷,子雷是假像,母雷才是真正的殺招,當工兵拆卸下表面的子雷時,已在無意間樱鼊恿松盥裨谧永紫碌哪咐祝纱艘l爆炸。有一定的因,才會産生相應的果,達斯狄埃爾這次插入他本不該出現的事件中,不能不讓我懷疑從王子第一次被狙擊,到王子失蹤再到他與達斯狄埃爾在賭場定下的什麽“協定”,根本就是早已計劃好的,不然哪會有那麽巧,王子前腳離開柏林,達斯狄埃爾後腳就跟到香港?或許達斯狄埃爾就是以王子的安全爲子雷,設計引開我,再由此樱鼊幽咐住R粋月前,王子房間裏同塑膠炸彈共存的若有若無的玫瑰清香,柏林虛驚一場後王子無故失蹤,達斯狄埃爾在香港奇怪地出現,還有他所告訴我的“馬楚·比楚”,細細想來,其中確實存在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且無法解釋的因素,關鍵的一點是,他早就料到,就算我真的知道他另有陰郑步^對免不了這趟南美之行。
但是這一切只是我的推測,絕對有必要從頭查起。
“我們去秘魯的馬楚·比楚。”思考良久,我還是決定去南美大陸。向機師指明目的地後,我利用機上的通訊設備同柏林警局取得了聯繫,請求他們提供幾天前那家夜總會槍擊案的一切資料。如果我的推測正確,那麽那場槍擊案就是一出不折不扣的簦。驙懭绻踝诱娴脑谀菚r被殺掉的話,以後就洠蚩沙恕V钡浆F在,我只知道那是達斯狄埃爾策劃的暗殺行動,只知道他布下的殺手開了三槍,打到三名完全無辜的人,然後王子就同落櫻一起失蹤了。保鏢的任務就是盡一切努力保護好自己的當事人,若不是對一切産生了懷疑,我想我是絕不會回頭再查的那場槍擊案的,這就在意識上形成一個茫點,從而忽略了一些極有價值的資訊,果然——
“……受槍傷的有三人,一個傷在膝蓋以下大約五公分處……第二個傷在大腿……還有一個在左腹……”負責答復的警官相當盡職,從槍支的型號到傷者的姓名、受傷情況、身體狀況,每個細節都說到了,但我只需要其中很少一部分。由三名傷者受傷的部位,他們的身高同王子身高的比例以及王子後心的高度來看,如果殺手瞄準的真是王子的後心……再怎麽類比,子彈也不可能打到腿或腹部,達斯狄埃爾果然不想殺王子!要知道,在那種情況下想殺王子固然容易,但要想避開王子同樣很容易。看來,達斯狄埃爾主動交出的第三枚拼塊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