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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情况下人们似乎都容易本能地屈从于命令,守夜人们和那几个旅行者迅速按照我说的散开来。
没有了包围的憎恶越发猖狂,扭动着小山一样的身躯在广场内横行无忌,所到之处树木建筑纷纷断裂。
绯水的施法需要时间,我抓起法杖朝憎恶跑了过去。
经过凉夏身边时被阻了一下,但我没空跟他解释,直接操起法杖敲在他头上,让措手不及的他退后了好几步。现在时间就是一切,我必须争分夺秒,顾不了那么多了。
憎恶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可以看到它身体上缝合处不断涌出的蛆虫。隐约听见小泥惊慌的叫声,但我根本无暇顾及身后发生的事。
“冰霜新星——冻结!”我高声叫着。
憎恶的巨大镰刀在几乎就要碰到我鼻尖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似乎疑惑着看看脚下,却发现自我为圆心半径三米内的地面全部结上了一层冰,不是很厚,但足以让它寸步难行。
憎恶竭力探身想要砍到我,但无论它怎么尝试,那镰刀就只能达到距离我的脑袋几厘米的位置,然后就止步不前。如此几次后终于恼羞成怒,开始泄愤似地猛砍脚上困住它的冰层。
而此时绯水的疾病驱散已经施展开来,淡紫色云雾从天而降,缓缓落在憎恶身上,将它连同那团绿色烟雾一起包裹其中,待云雾逐渐散开来,那团带有疾病的绿色烟雾也消失了。
场内众人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有人惊叫起来。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脚下的冰层已经被憎恶凿开了一条条裂缝,其实就算它不去凿,魔法的时效一过冰层自然就会消失。
“绯水!亡灵束缚!”我再次高声叫道。
我的冰霜冻结虽然有效,却只能在目标附近施展,而下一次施同样的法术需要一段间隔时间,现在只能祈祷绯水能抢到这个时间差,否则憎恶一旦挣脱冰层我就只有变成它镰刀下的肉末了。
突然想起,自从离开故乡后,这还是第一次把安危寄托于自己以外的人呢……
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信任除了那尘以外的人,更何况是才认识不久的人类牧师。
可以托付性命的同伴……或许就在他揽我入怀的那一刹那,那酷似那尘的温柔就已经彻底将我俘虏……
苦笑,这么紧张的时刻,我却在想些不合时宜的东西,收回心绪,把注意力放在面前对峙着的憎恶身上。
没有了疾病云雾的威胁,场内其他人开始向我这边跑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凉夏和小泥。
我摇头,如果不能制住憎恶的行动,他们就算冲上来也无济于事,徒增伤亡而已。然而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我只能回头盯死憎恶,心里计算着冰层破裂和绯水施法的秒数。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时间的概念在此时已经模糊难辨,我眼里只剩下冰层上越来越多的裂痕,以及憎恶愈来愈狰狞的面孔——如果那个部位能被称为头颅的话。
当冰层的碎裂声传入耳朵的时候,我高高举起了我的法杖。
第6章 战斗终于结束了
并不是不怕死,我自认求生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从故乡到暮色森林辗转千万里,这条生命是那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我从不曾拿它如此冒险。
然而此时我面对的是亡灵憎恶,隶属于天灾军团曾经横扫大陆北部,将我的故乡践踏于脚下的亡灵憎恶。
那夺去我亡灵身躯,以及我的那尘的天灾军团。
我的情感,我的尊严,我属于亡灵巫师的灵魂,都不允许我在此刻有一丝一毫的退却。
身后传来凉夏和小泥声嘶力竭的叫喊,憎恶的镰刀已经在我头顶上落了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略微颤抖,却坚定无比的声音高高响起,回荡在整个广场上空。
“亡灵——束缚——!”
我软倒在地,胸膛起伏不定。憎恶的铁钩和镰刀近在咫尺,但也只停留在了那里。
象征审判与惩戒的耀眼圣光在虚空中绽放。我不由自主偏过头遮住眼睛,即使知道它对我不会产生任何伤害,但面对这种特定针对亡灵的戒律魔法,我依然本能地感到惧怕。
亡灵憎恶丑陋的身体上出现了一条条金色锁链,像自己有意识一样蜿蜒移动着,纵横缠绕着,迅速爬满了它的整个身躯。憎恶不停地扭动挣扎试图挣脱锁链,然而越是挣扎,这些似乎有生命的枷锁就变得越来越多,缠得越来越紧,直至它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凉夏从身后抄上来,一把扶住了我:“你怎么这么莽撞……”
不等他说完,我的声音就盖过了他。
“凉夏,小泥,用破甲卸掉它的防御!抓紧时间攻击!”接着又回头朝远处喊,“绯水,准备下一次束缚!”
凉夏听罢不再多言,亮出匕首转身刺向憎恶,小泥也挥出了长剑。
阿尔泰娅指挥官带着守夜人和那几个旅行者赶过来加入了攻击,一时间刀剑齐鸣,血沫飞溅。
我自己则站起来,举起法杖,开始默念咒语。
束缚锁链让亡灵憎恶动弹不得,高举着的铁钩和镰刀却无法落到围攻者的头上,硕大的身躯像一个巨型沙袋任人宰割。
束缚的金色锁链消失时,我的冰霜冻结又恰好施展出来。
憎恶虽然上半身可以动了,却仍被困在原地,挥舞的铁钩和镰刀远不如行动自由时的杀伤力大。
绯水立刻会意,当我脚下的冰层开始融化时,金色锁链又一次缠上了憎恶。就这样,他跟我交替着把亡灵憎恶牢牢困住,众人也配合着我们对怪物持续不间歇地进攻。
由是亡灵憎恶再皮糙肉厚,也禁不住这样的围攻。它高举着的铁钩和镰刀逐渐垂落下来,交错遍布的伤口让它那缝合而成的身体变得更加残破恐怖,黑红色的腐血在地上蜿蜒成一条条小溪,散发着恶心的腐臭味。
终于,在小泥最后一记长剑劈下时,伴随着亡灵憎恶凄厉绝望的咆哮声,那小山一样血肉模糊的身躯摇晃了几下,然后轰的一声倒下,激起大片夹杂着血花的尘埃,溅了众人满头满身。
注视着亡灵憎恶的尸体和一片狼藉的广场,我心里却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距离上一次天灾军团的袭击已经过去了很久,而据我所知现在天灾军团的势力远在大陆北部的瘟疫之地。那么这只亡灵憎恶是从何而来?它又是如何穿越崇山峻岭来到这深处人类领土腹地的暮色森林的?
其他人脸上也是神色凝重,想必他们与我有着同样的疑问。
我望向阿尔泰娅指挥官,她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脸色十分苍白憔悴,似乎疾病云雾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此刻她正指挥着守夜人们救治伤患安抚平民,清理废墟打扫现场。
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我转身想走开,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
放松下来才意识到,力气被抽干了似的,全身像挂满了铅袋,沉重得让我几乎站不稳。
我这才记起自己一使用常规魔法就会虚弱的体质,刚才的大量消耗已是极限,此刻我连抬一抬胳膊动一动脚这样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我想回去旅店休息,刚迈开一步就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样直直向前倾下去。
脑袋撞地的疼痛并没有如预想中降临,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接住了我。
凉夏那张漂亮得不象话的脸孔出现在视野里,脸庞上沾染着的点点血迹不仅没有让他的美貌折损分毫,在月光下反而平添了几分邪魅。隐约看到右边额角有一处浅浅的淤青,那是之前被我用法杖敲的。
心头涌过一丝愧疚,却还来不及开口,浓浓的倦意铺天盖地压下来。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凉夏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深蓝色的眸子深深看着我。
那里面,蕴含着某种我无法读懂的情绪。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直守在旁边的绯水连忙靠过来,一手抚过我的额头。
摇摇头,我扯出一个笑容:“只是体力透支,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似乎稍微放心,但随即又露出内疚的神色:“抱歉,如果我能……”
我拉过他的手,在手心里轻轻握了握,示意他不必介意。
昨天那样的状况下,各人都已自顾不暇,他又怎可能抽出时间来给我补充,我又怎会因此怪他?
听绯水说,夜色镇的损失不太严重,只有那两个守夜人伤势太重无力回天。葬礼就在早上举行,夜色镇几乎所有人都出席了葬礼,凉夏和小泥也去了,顺便向阿尔泰娅指挥官打听有关亡灵憎恶的事情。
接近午饭的时候凉夏和小泥回来了。
从阿尔泰娅指挥官那里并没有得到多少有价值的信息。自从上次大战之后,天灾军团就再也没在暮色森林露过面。然而奇怪的是,从某个不确定的时期开始,这片土地逐渐被一股神秘的黑暗气息所笼罩。死去的人们得不到安息,而是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亡灵爬出坟墓四处游荡,森林里的动物像感染上了什么似的变得狂躁凶残,南面的狼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而对于亡灵憎恶的出现,指挥官自己也是没有什么头绪。
反倒是住在广场附近的伊瓦夫人,在葬礼结束后突然找上凉夏,提供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线索。据她所说,自从夜色镇出现异状后她就一直感到不安,而最近这种感觉愈来愈强烈,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孙女身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她用纸牌进行了占卜,得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斯塔文”。然而镇上其他人对她的预感嗤之以鼻,她只好转而求助于我们这些旅行者。小泥随后到城镇大厅找书记员打听过关于这个名字,却被告知此人最后纪录的地址是在西部荒野的月溪镇。
“这种事可信么?”绯水似乎不太以为然。
我点点头。占卜本就起源于某种黑暗魔法,身为巫师的我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种占卜的结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