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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微笑;仿佛洞悉一切。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爱他如此;怎么可能去做伤害他的事?〃
动作;呼吸;都在这一刻凝固。
塞微极力克制住自己即将决堤而出的情感。
那么多年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丧心病狂;迫得乔蒂安背井离乡。
明白些内幕的;也都道他禽兽不如;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染指。
即便所有的痛斥与不齿;在他公爵大人的头衔前;都会化作恭敬的谄媚;
那些背后淬毒的视线;也足以令他遍体鳞伤。
然而;为了乔蒂安;他无法解释。也不愿解释。
怎能想到;漫漫十年中;唯一窥破所有流言;直指真相的;竟然是个妖精。
一个被他折磨得几乎死去的妖精。
一个他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妖精。
他在心里疯狂的大笑:
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世界!
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很镇静。
他的声音也很平稳。
〃很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你知道的;人的一生中;难免要干几件蠢事。〃
〃那天晚上。。。。。。的确是我的错。〃
长久的凝视。和沉默。
然后;是乔蒂安的声音。
〃不;塞维;那不是你的错。〃
〃你唯一做过的蠢事;就是始终纵容我。〃
蓦然回首;乔蒂安已缓缓的站起身来。
他的脸上;是一种经过风雨历练之后的平静。
依然温柔;依然顺从。
却没有了先前的懦弱和逃避。
看着他;少年的眼里多了一丝感慨。
乔;你想到了什么?
终于变得。。。。。。象是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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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之恋(二十三)
记忆的封印已然开启;尘封的往事历历在目。
那个晚上;主宰所有激情与罪恶的;并非塞维。
而是他;乔蒂安。
温柔的乔蒂安。
脆弱的乔蒂安。
怯懦的乔蒂安。
却在失去父亲的夜里;不顾一切;疯狂求索。
是他;逼着塞维许下永不离弃的誓言。
是他;扑在塞维的怀里;索取亲吻和拥抱。
也是他;要求以最最亲密的方式;实现对彼此的占有。
所有的愿望;都得到满足。
塞维爱他宠他;因而从不懂得拒绝。
然而;失去亲人的悲痛刚刚得到慰藉;新的恐惧又涌上心头。
是他;亲手导演了兄弟相奸的一幕。
背德。乱伦。不知廉耻。
种种象征着罪恶的字眼;如山般压迫着他的灵魂。
他无法承受。
所以;选择逃避。
不愿面对的记忆;自行编辑成受迫害的经过。
脑海中留下的;只有他在塞维身下呻吟哭泣的片断。
再不记得那深情的誓言;和温柔的拥抱。
再不记得自己占有塞维时的激动和满足。
从此以后;塞维就是一个强取豪夺的恶棍。
所有的罪与罚;都让他去背。
终于想起;晨光初现时;被重重的踹倒在床下的塞维;是怎样的迷茫。
面对自己恶毒的指控;又是怎样的震惊。
终于想起;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眸。
渐渐了然;然后;渐渐绝望。
没有为自己做任何辩白。
塞维太懂他。
知道这样的罪名;足以令他崩溃。
塞维又太爱他。
所以默默承担下所有责任。
宁可被痛恨。
不要他受伤。
此后;是十年的追逐与逃避。
他无法忍受哪怕只是留在塞维身边。
那对他的记忆;是太大的考验。
后来;遇到了他的精灵。
那是他生命的转折。
或许只有这样的生物;才能将他征服。
单纯;而又放肆。
看似柔弱;却在骨子里透出无法拒绝的强悍。
不容他挣扎。
不容他犹豫。
只能彻底的臣服。
他以为;那样的快乐;可以持续一生。
如果;没有那意外的发现。
如果;没有那晨光中的飞翔。
他再次选择逃避。
再一次;背叛他的爱人。
或许;是命运之神不允许他这样逃避。
他终究要回来。
回到塞维面前。
所有的恩怨情仇;是不是要在这一刻;做一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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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之恋(二十四)
〃塞维。。。。。。塞维。。。。。。〃
尘埃历尽之后;再看那双无怨无悔的眼睛;乔蒂安只觉得心口剧痛;就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只能一遍一遍;低喊他的名字。
深深的看着他;塞维一个字也没有说。
只是朝着他;张开双臂。
无法克制的哽咽一声;乔蒂安扑进塞维的怀里。
就是这双臂膀;多少年来;为他挡风;为他遮雨。
怎能忘记?
怎会忘记?
轻抚着乔蒂安的背脊;赛维紧紧闭上眼睛。
等到了吗?
终于被他等到了吗?
长久的坚持。 无望的等待。 终于如愿以偿。
他的心愿已了。
不再奢望更多。
少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淡淡的酸涩。
真相大白。
结局圆满。
是不是;到了他该退场的时候?
爱过。
痛过。 伤过。 哭过。
几乎死去。
又活过来。
现在;重新孑然一身。
曾经生死相许;爱得刻骨铭心。
也只是曾经而已。
一段感情;能以彼此都不再相爱而结束;又何尝不是一个平静而又完美的结局?
比起求之而不能得;要幸福得多。
正想悄悄离开;又被乔蒂安的低语声留住。
〃塞维。。。。。。对不起。。。。。。〃
〃我。。。。。。又要辜负你。。。。。。〃
〃我爱精灵。〃
〃我要和他一起离开。〃
塞维的脸埋在乔蒂安的短发里;看不清表情。
少年却惊讶的出声。
〃为什么?
为什么不和塞维在一起?〃
〃我已经说过;我不会爱你!〃
乔蒂安紧紧的抱着塞维;仿佛是在留恋;又仿佛是在告别。
而他的眼睛;看着少年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因为;我爱你。〃
〃我请求你;允许我留在你身边。〃
〃即使我永远都不爱你?〃
少年怀疑。
〃即使你永远都不爱我。〃
乔蒂安确认。
少年离开的决心;再次为之动摇。
接受人类的爱;这并不危险。
或许;他可以试试看。
毕竟。。。。。。他也害怕寂寞。。。。。。
可是。。。。。。
看着依然低着头的塞维;少年感到浓浓的不忍心。
就这样离开;带走乔蒂安;带走他用灵魂用尊严用生命爱着的人吗?
这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犹豫良久;少年终于迟疑的开口。
〃或者;我们可以一起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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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之恋(二十五)
谁能想到;否定这个提议的;竟然会是塞维。
当他抬起脸来时;泪痕已干。
〃你们走吧;回到森林里去。〃
〃那里才是你们的归宿。〃
不是不留恋。不是不心碎。
可是;他尊重乔蒂安的决定。
敢于选择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是一条艰难的路。
乔;终于不再是个只会逃避的孩子。
至于那个妖精。。。。。。
塞维深深的看着少年。
这个妖精对他来说;是个奇异的存在。
明明应该是死敌;却又是他唯一的知己。
既不能爱;又不能恨。
少年与他四目相对;神情庄重。
只有两个完全平等的灵魂;才会产生对彼此的尊重。
这个男人;他能理解;也能体谅。
夺走他的爱人;就是他的敌人。
针锋相对之时;绝不会手下留情。
败落之际;也不需要对手的宽恕。
同情和怜悯;对他来说是一种亵渎。
他付出的是真挚的爱情。
得到的;不应该是廉价的施舍。
所以;少年走了。
乔蒂安;也走了。
在属于他们的森林里;继续演绎他们的故事。
爱;还是不爱;在悠悠岁月中;都有可能。
两个月后;塞维。安伯维尔公爵迎娶公爵夫人;盛况空前。
婚礼当天;乔蒂安出席祝贺。
公爵抛下新娘;与弟弟紧紧拥抱。
兄弟阋墙的流言;不攻而破。
一年之后;安伯维尔家族的继承人诞生。
到场的除了乔蒂安;还有一个血红色长发的绝美少年。
看着公爵怀里可爱的孩子;少年笑嘻嘻的给了他一个吻。
孩子在睡梦中微笑起来。
他还不知道;自己从此拥有了精灵的庇护。
与此同时;塞维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家族的事业当中去。
开疆拓土。
将所有他经手的事物都变成财富。
很快的;安伯维尔家族已经是这片土地上最有实力的家族。
领土上的人民;无不胜赞公爵大人的胆识和智慧。
妻贤子孝。
国泰民安。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公爵大人总是在独处时;长久的眺望远处的森林。
那里;有他毕生的爱人。
失去爱情;他依然活着。
因为;还有责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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