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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师又陷入了一阵既酸且苦的思念中。
之其四
一阵诡谲的风吹拂过来。
老法师全身的雅莱尔之力都在警告他!那风是魔物之风,而且存在的年代比他与这座学院加起来都古老。是以前在他还年轻、法力充沛的时候,一直到年老的现在,数度造访此处的魔物。
岱卡沙特站起身来,原本苍老的脸变成为一位身经百战的法师的脸。
这鬼哭神号般的风笼罩整个神圣的雷那佛松学院,在老法师走到他的小屋门口时,这一阵风也化成了人形。
更近了!
以往,魔物之风根本无法进入雷那佛松学院所处的这座山,与其方圆范围,因为以前这里有许多法师守卫着,是个神圣之地。今非昔比,现在,整座学院只剩下一名随时都有可能躺入坟墓的老法师了。
而那魔风,一次比一次接近核心,这令岱卡沙特担忧。
风回旋着,逐渐化为黑幕、塑造形体。那是一个梅利斯模样的人形,不过,它绝对不是神灵,它的身边充满着黑暗气息,但是它却能模拟神圣之光,全身浸淫在光晕中,若对象是普通人类或毫无经验的力之子,或许会被它的塑形所蒙骗。
不过现在,它面前的是一位经验老到的法师。
“雷那佛松的法师──我们又见面了!”
魔物以一种空灵的声音模仿神灵的美声说:
“我又更加的接近你了……”
“滚!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除非你要的是这些岩石与没用的围墙!”
老法师以施咒般的魄力,企图要赶走这个强行进入学院的魔物。
“或许这一次,我会想要一位法师。”
化为美形梅利斯的魔物说。
“那就试试吧!”
其实,老法师并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将它阻隔在外,以往,他都是靠着笼罩此处数千年的神圣氛围巩固自己的法力。
现在,这些神圣力量已经逐渐消失,仅剩下他满室的那一丁点。
除了对魔物威喝,他想到或许还可以尝试别的方法。
他将意识抛出形体,集结所有聚集在此的庞大古老意识、所有法师走过的步伐、思考过的事件,就连曾使用过的器皿也一起,揉搓成一个巨大的深渊,朝魔物攻击。
魔物被那庞大虚无的意识击散,伪光消失,旋又化为一阵风。
但它并非已经被击垮,只不过是改变一个形态,做它所想要做的。它化为一支神枪,朝着老法师掷去,在接近老法师时,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被弹回空中的魔物又开始塑造另一个形体,是一个人类的形态。
魔物知道,隐藏在老法师身上深处的法力依然强大,所以它仍无法入内,但是它已经又向这小宫殿更近一步。
魔物又旋成风,但老法师并不打算放过它。
若哪一天,他这老朽终于死了,魔物得以进入这座宫殿,那么,他心爱的孩子就可能会有危险了!
岱卡沙特老法师以自己脑海深处的思维揉搓成一团一团的火焰,然后以意识将之抛向魔风中心。风在瞬间炸开,形成一束束的风流四面激射。
但是须臾间,魔物又缓缓聚集。这时那风里有个声音说:
“啊…………有人…………在呼唤我…………”
魔物聚合成人形,不过它似乎不想再攻击法师了,如同回应远处的呼唤一般,倏地高升到夜空之中,消散在云雾里。
夜晚再度沉静,连风声都已经静止。
老法师颤抖着手脚,退回小宫殿之内。他气喘吁吁,伴随着几声剧咳。他那孩子还在这里时,每当他咳起来,总会迅速冲过来轻轻拍打他的背。
岱卡沙特知道,即使他依然拥有强大的法力,他的身体也已经老了,如此地使用心智与法力,肉体竟然已经开始承受不住……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想要让这用力过度、几乎松垮的身体好好休息。
瘫进椅子内歇息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思念那孩子。
当年,他还年轻,法力高强、骄傲固执,对他所视为多余的事物置若罔闻,也丝毫不关心。助人,只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除魔,也只是身为法师的使命所然。
那陌生的孩子却在因缘际会中,交给了这样的他。他为什么会接下这桩麻烦事?
无数的回忆,填塞着他将孩子赶走之后的空虚日子。
再想一次或无数次,他都不清楚当初为什么接下那烂摊子?
烂摊子!真是一坨大烂摊子!
因为那孩子交到他的手中时,身心都受到了剧烈的残害。那是无数暴行的摧残,被毁坏却活着的生命。不管他这位伟大的法师施什么咒、用什么法,对那孩子都无效。他不得已,只好以寻常人家带孩子的方式照顾他。
的确,岱卡沙特是花了许多心思、用了许多自以为自己不具备的耐力去医治那孩子的。
他花了多少工夫治好他的伤、用了多少心才让他说出第一句话,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却记得,那孩子开口所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如女神咏叹,令他心旷神怡。
这些景象依旧在他脑海里盘踞。
他那因老化几近失明的铁灰色双眼,以往拥有视人便能令人投降的威严、逼视魔物便能使之毁于无形的威力,如今,只是一双失去光采的眼瞳。
而且,似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于别处漫游许久,在今夜……终于涌上来。
岱卡沙特将老脸埋入松弛的双手中。
他要是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思念这个孩子,那么当初,他还会赶他走吗?
他不由得想:他能否在死前,再看那孩子一眼?
“……我的“咏叹”!”
老法师吞咽着满室的思念。
“我的格兰希尔……我的好孩子……”
诺大的学院宛如死之城,乘载着过往的荣光,走向深邃的黑暗。
第二部分凯德泰比之剑
火之旋岚,
来自东方,
与日齐升,
与风齐鸣。
之其一
村与村交界的荒野间,一般来说并没明显的路。
尤其,此地为奥尔西王国、马珂辛王国的两国交界处,一座不高的山麓。
几年前的一场毫无来由的瘟疫,让边境许多小村落整个变为死之城,再无人烟,原本的路径也因为没有马车、行人通过而消失在葛蔓当中。
因瘟疫而死掉的人实在太多,几乎没有什么生还者,路过的旅人意外发现这里时,除了坟地外,每户住家内都有骨骸,有些还躺在床上,有些倒在地上,其余的则消失在田野间……
魔物与鬼魂的传说甚嚣尘上。
过了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的行走,年轻的吟游诗人到了这里。
格兰希尔走过空无人迹、荒烟蔓草的村落,终于在个似广场的地方停下来。
广场四周有类似市集的建筑物,广场中央的喷泉已经长满青苔与水生植物,但地下水源并没有因为人类的消失而截断,依然沁沁泉涌。
他汲了些水来喝,再装一些到随身携带的皮囊里,然后走到矮倾的石造围篱坐下。
虽然经过了一些小的村落,但在那民风保守的地方,他完全找不到投宿的地方──就连下下之选的旅馆都没有,这情况导致他无法休息。
若不能在“住着人的家里”睡眠,那就只能远离人群。
格兰希尔任由颈部倚在石墙上一会儿,在不小心睡着之前,强迫自己再自背包拿出一块粗毛毯,平铺在草地上,然后拉着自己的披风围住自己半躺下来,想休息一下。
再走一天也到不了下个可以落脚的村落,不如趁着白天休息一下,晚上赶路,这里没有别人,不会出事……
他才闭上眼睛,便自地上微乎其微的震动中,听见一阵马蹄连同马车疾驶的声音。
有人哀号,有人摔下马,还有刀剑互击的厮杀声。
格兰希尔捏着鼻梁,心想:大概又遇到抢劫了!
为什么这样的事到处都有?除了骗子、抢匪,难道没有人做着正经的工作吗?
刚起身,一个影子向他抛来,他巧妙地闪开,那被抛过来的物体赫然是个中、老年男子,大致上看起来约近五十几岁。
这个人因年轻人闪开而撞在矮墙上,将原本就坍塌的墙又撞倒几块,落入杂草间,十分狼狈。
马车停下来,几匹马也都停这个广场。
抢匪共有七个,看来他们已经将马车据为己有了,正往年轻的歌者身后的倒楣鬼走来。
“他身上还戴着许许多多的金银首饰呢!”
“还想跑?”
“应该很值钱吧?他死也不肯放弃的那捆东西,一直抱在手上,我看,八成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一阵讪笑,然后,众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停留于坐在一旁的年轻歌者身上。
“哦──瞧瞧───啧啧!”
“是个美人啊!”
与抢匪对上了眼,吟游诗人叹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今天可以的话就别管闲事,他已经很累、很累了!
“喂!年轻人!怎么会在这种荒郊野外?”抢匪问。
格兰希尔没有回话,希望自己是透明人。但抢匪对他的兴趣,显然比他所了解的还要多些。
以往有许多类似的经验,而他也已经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落魄、不那么秀色可餐了,对于这些使人倒胃口的搭讪,他早就已经受够了!
显然成果不如预期。
领先的那个大胡子走向他,舔了舔舌头问:
“喂!你是男娼吧?长得真漂亮……”
“我是吟游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