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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站稳脚跟,然后把顾天一接到身边一起生活。
顾忆笙和林朗睡同一个包间的下铺,起先他们坐在同一张床上聊天,车窗外的暮色四合,天空呈现一种迷离的青黛色,语言就渐渐失了效。
车厢从喧嚣到安静,他们肩并肩地分享着同一个MP3的两只耳机。中铺挡掉了大部分的光,他们两人在微微的阴影里,林朗没有笑,但是他的侧脸和琥珀色的眼睛让顾忆笙心生温暖。
MP3里陶喆在唱: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像绿洲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的翅膀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我也可以付出一切也不会可惜
就在一起看时间流逝要记得我们相爱的方式
就是爱你爱着你
有悲有喜有你平淡也有了意义
就是爱你爱着你
甜蜜又安心那种感觉就是你
…………
从北京到安城,林朗灯光下的样子,在顾忆笙的心中被一点点地定格。她想起很久之前他们一起去官岛秋游,回来的路上他们也是这样并肩坐着。每当她想起那个画面,很多感官上的回忆被轻轻唤起:夏末山野浓郁的绿色,空气里干燥的花草香气,途径暖水汀时从窗口飘进来的那朵紫色的小花。
顾天一见到顾忆笙和林朗高兴坏了,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吃过午饭,离下午的火车还有三个多小时。林朗提议去街上走走。
他们漫步目的地走在安城又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路边的泡桐树仍长得郁郁葱葱,风吹过的时候叶子如同眼泪一般纷纷坠落。后来风气得有些大了,吹乱了顾忆笙的长发,她觉得有点冷,指尖冰凉,身体不由得轻微地瑟缩了一下。
林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很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
顾忆笙的手抖了一下,心跳又开始加快。她偷看林朗的表情,发现他微微侧脸望着前方,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是在害羞吗?顾忆笙低头微笑,从指尖传来的温暖源源不绝地传遍她的身体。
从一条林荫道到另一条林荫道,坐了两站公交车,顾忆笙发现林朗拉着她来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景美初中部。她跟着他往前走,穿行在寂静的校园里。今天是“十一”黄金周的最后一天。
走到一个半圆形的建筑前,林朗对顾忆笙笑了笑,说:“到了。”
是那座他们相遇的小礼堂门口,白色的台阶,紧闭的朱红色木门,橘色的塑胶篮球场。
林朗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公交卡,插进门缝里上下划动了几下,门竟然应声开了。
“这一手你是在哪儿学的?”顾忆笙大开眼界。
“初中时喜欢打篮球,可是外面的篮球场常常被人占了。里面有个室内的篮球场,那时候我们常常偷偷进去打球。”林朗边说,边拉着顾忆笙往里走,黑漆漆的礼堂,少量的光束从侧边的天窗上斜斜地射进来。
“我记得第一次遇到你那天是全市的文艺会演比赛吧。我们初二的都被拉来当观众,我觉得无聊就独自溜出来打球。”他扭过头望着她,“你那时候是要表演小提琴演奏吗?”
顾忆笙点了点头,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看到年少时的自己怯生生地站在角落里,神情拘谨,眼神暗淡。
“真想听你拉小提琴。”林朗说。
“我拉得又不好。”上大学后就没再拉琴,顾忆笙连指法都忘得差不多了。
“入得我耳,就是最好的。”
两人坐在舞台边聊天,有一道阳光刚好斜斜地划过了他们俩的身体,凝神能看到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跳舞。他们说着寻常的事,年少的、现在的、工作的、生活的。顾忆笙微笑,倾听,或者轻声说话,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林朗的每一根神经。
说出来她一定不信,林朗等这样的时光等了太久太久。他不敢让顾忆笙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她,怕她会害怕,会退缩。
林朗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条小提琴吊坠的项链——小提琴是由水晶雕刻成的,小得只有尾指指甲盖那么大。
“你什么时候买的?真漂亮。”
”我为你戴上。“
顾忆笙转过身,握住头发举起一点,林朗为她戴上水晶小提琴项链。在扣上项链搭扣后的几乎同一秒,他紧紧地抱住了顾忆笙。
”我今天,“他开口道,”其实想向你求婚。“
顾忆笙不动,亦不出声,只听到不知谁的心跳跳得那么大声。
”可是我想,我们前面的路还会有很多阻碍吧……我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你的承诺。但是我可以向你承诺。“
”顾忆笙,我爱你。不是五年前的喜欢,是五年后的爱。我想娶你。你先准备一下吧。“
顾忆笙抓着林朗的手,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地掉在他的手背上:”我也爱你林朗。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从未曾改变。“
林朗先是一怔,而后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顾忆笙感觉到有温暖的液体打在她后颈裸露的皮肤上。
”顾忆笙,我等你等了太久……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将来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这一次,你一定要和我坚持到底……我不放手,你也不放手。“
林朗”听“的第一个爱情故事里说:如果你是我,也要将心沉入海底,与水草一起。可是那时李星星在他的MP3里还放了另一个爱情故事,那个故事里说:这世上不存在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如果没有在一起,只能说明爱得不够深。至少爱,比不上那些让你们分开的因素重要。
【二】他唯一记得的人只有顾忆笙,唯一给他的生命中带来过光明和温暖的女生。
回到A市,顾忆笙回家刚放下行李就去了医院,她答应赵一芒会在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去看他。
赵一芒在顾忆笙离开的一个星期内病情再次恶化,开始断断续续地昏迷。她去看他的那天下午,他就那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瘦削得像一个干净剔透的少年。
顾忆笙一看到他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下了。赵一芒的主治医师说:“有空来看看他,和他说说话吧。虽然他昏迷着,但其实能听到的,只是不能回应。”
顾忆笙坐在赵一芒的病床前,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无形的钝器一下一下地扎扎实实地砸着。她握住他的手,说:“赵一芒我来看你了……以前你总是骂我笨骂我蠢,骂我丢三落四,骂我没脑子,现在你不能说话了,该轮到我好好骂你了……赵一芒你这个白痴蠢蛋暴君毒舌鬼喷火龙……你快点醒啊,快点把病魔打跑啊。你醒了,病好了,才能把我骂回来……我好想你骂我啊,一直一直骂我……我好喜欢做你的小助理,跟着你屁颠屁颠地跑来跑去……赵一芒,你醒醒啊……”
顾忆笙觉得赵一芒一定是像医生说的那样听到了她说的话,因为她觉得他握紧了她的手,虽然只是很轻微的一下。
“赵一芒,加油……虽然你以前对我那么坏,可是在我心里,一直一直都很敬重你、仰慕你、喜欢你。你是我的偶像、我的信仰、我的楷模、我的奋斗目标……你快点好起来吧,我想永远永远做你的小助理。”
赵一芒之前嘱咐顾忆笙不要告诉林朗他是苏紫杉儿子这件事,他当时还翻了个白眼很不屑地说:“我才不要那种人做我表弟。”可是如今他病得这么重,顾忆笙觉得该是时候让林朗和他的家人知道了。
和林朗一起吃晚饭的时候,顾忆笙就给他说了关于赵一芒的故事,说到他从小无父无母,被人欺负还能忍,但是那种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要遗弃自己的感觉时,她突然落泪。
顾忆笙讲完了故事,见林朗没有什么表情,正气定神闲地扒饭,不由得急道:“你怎么都没反应啊?”
“谁说我没有反应?”林朗哀怨地看了顾忆笙一眼,“你说他的故事都把自己说哭了……虽然我承认有那么一点感人。”他抬起的眼中确实隐隐泛着泪光,“不过这个也不能改变他这个人很讨厌的事实。哼!”
话是这么说,林朗还是把这件事转告了林一涛和徐淑兰。
过了几天,赵一芒的情况有所好转,苏紫杉、林一涛还有徐淑兰及林朗都到医院看望赵一芒,碰巧的是还遇上了一起来看赵一芒的O2同事。
赵一芒恢复了清醒,可是因为脑部肿瘤压迫,有点失忆。
顾忆笙一直觉得失忆这样的事,只有在小说上看得到。可是当她看到赵一芒面对以前常常被他“羞辱”的同事却叫不出他们的名字时,那些常常喊着要“罢工”要“革命”的同事没有一个不为之动容。许小曼的眼睛通红,才迈出病房就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她靠在顾忆笙的肩头,边哭边说:“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病成这样……我一直以为他会很快好起来,然后继续回公司上班,把做好的设计丢在我的脸上……为什么会这样啊……”
林一涛和徐淑兰对赵一芒来说本来就是陌生人,那天他见了许多对他而言完全就是陌生人的人,突然有点不耐烦,差点把床旁边的仪器踢倒。
他的身体很弱,可是脾气还是很坏。但是在人群里看到顾忆笙时,突然就笑了,说:“顾忆笙你快过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来看我了?我可想你。”
顾忆笙告诉自己不能哭,笑着走向他,坐在他床边对他说:“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都来看你。”
苏紫杉在顾忆笙身后转过身哭起来——赵一芒也不记得她了,他唯一记得的人只有顾忆笙。
那个唯一给他的生命中带来过光明和温暖的女生。
他不是故意忘记她的,却让她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合格的母亲。在他孤独成长的童年和少年,她假装他不存在,不给他拥抱和关怀,等她有一天终于做好心理准备,想要给他拥抱和关怀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长大了,她抱不动他了。
林朗和顾忆笙送林一涛、苏紫杉、徐淑兰他们下楼。
林朗和顾忆笙并排走在一起,他习惯性地去钩她的小手指,被她拍掉。抬起头,看到徐淑兰刚好回过头想叫林朗。
“朗朗,回家吃饭吗?你爸说他今天晚上没有安排事情,我也把和江姨的聚会推掉了。”她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好啊。”他们一家人有很久没有好好坐下来吃饭了。
在徐淑兰的要求下,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