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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摄像机来拍摄后台花絮,被几名武警拦住,不管对方怎么说,都不准对方进入布置好的现场一步,更不准他们接近牧九歌。
郑野让九歌放心,说只是慎重起见而已。
九歌不知道之前发生的定时炸弹事件,还觉得有点慎重过头。
对于前台的人来说展示时间一瞬而过,对于后台做准备的人也不觉得时间长,而且总觉得还没有做到最佳就已经要上台。
前台主持人已经回来,开始介绍牧九歌生平,重点展示她之前的几幅作品,这些程序和其他选手一样,但现场观众的情绪却明显被挑动,二楼花无意被摄像机多次扫过,每次镜头扫到花无意和萨利赫这两位,电视机前年轻的女观众们总是看不够地盯着他们,其实这倒也不是她们多稀罕两人,只是一种人类天生对生活在不同环境人士的好奇,这也是这类人的新闻和花边消息总是卖得很好的原因。
现场助理跑下来对九歌做手势,还有十秒就要上台,十、九、八……
前台,太平郎正在用十分激昂的语调喊道:“继承了苏家千年传承、指点了数位决赛选手的牧九歌,她本人,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奇?最终带来怎样的震撼?亿万人期待已久的时刻已经来临,最后的决战结果即将揭晓!下面有请——牧九歌选手——!”
舞台瞬时进入一片黑暗。
这时,不止关心、喜爱、好奇牧九歌的人在盯着电视屏幕,恨她、讨厌她、希望她出丑的人更把屏幕盯得死紧。
韩恬芳从休息室里跑出来,跑到后台大厅看大屏幕的直播,而这里并不止她一个人,前面展示完的选手此时都站在这里,无声地看着大屏幕,包括刚刚下来还没有来得及卸妆的席和。
盘四妹紧张地抓住席和的手,她相信凭九歌的本事一定会赢,但她不知为何还是紧张得不得了。
席和回握住她,丝毫没有隐瞒两人关系密切的意思。
韩家大宅,书房密谈的韩伟韶和韩嘉睿掐着时间走出书房重新回到客厅。
“要开始了?”韩伟韶坐到沙发上问老伴。
李杏点点头,“最后一次展示,那丫头肯定会使出全部本领,把最好的展现出来。到时我们也许能推测出苏家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韩伟韶没说话,作为苏家人,他比只嫁到苏家两年的李杏知道得多得多,苏家那个秘密也许跟刺绣传承有关,但绝对不只是一个刺绣技术。任何刺绣技术,只要你能绣出来,就算再难,只要拿到样品,总也有人能够仿制出来。
可惜两孙子孙女受老太影响,都有点鼠目寸光,当初要是听他的,先把人弄到家里来,如今凭借牧九歌那手超过当世很多人的刺绣绝艺,就算她一辈子不说出苏家那个秘密,他们韩家也能获得莫大好处。
想想看那些苏家传承记载中的特殊布料和绣线的制造方法吧,那可都是钱钱钱!可如今这些都成了那达尔文伯爵的了!别人也许觉得牧九歌嫁给那伯爵是高攀,可是他却清楚得知道,那伯爵娶回去的才是一座不见底的金山!
丰亿眉锁忧愁,抓起茶几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他在等待九歌出场,如今他也只能在电视上看看她了。
仰脖子把酒灌下,却因为无法及时吞咽而呛咳出来。
血红的酒水宛如鲜血般污了他的衣襟和沙发,可他却没有动手去擦拭一下。
他爱九歌!
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晚在曹家的初见就已经让他种下这孽缘的种子。
他从没有想到自己会恋上有夫之妇,更没有想到自己会想要破坏他人家庭横插一刀,可是爱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它让你只看一人一眼就从此魂牵梦萦,它更能让你做出很多疯狂到不可理智的事情。
九歌爱他吗?他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不管九歌爱不爱他,他都很难从一位有钱、有地位、拳头也很硬的伯爵手中把爱人夺回。
九歌选择了那样一位丈夫也好,至少他不需要在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和自己的爱人中做选择。
不久前,九歌丈夫的身份暴露,他爷爷竟然让他大胆公开示爱,向民众表示他对九歌的感情,并重点说明两人有不浅的关系。
他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这番话说出去后,世人不会去研究真假,只会因为他的教授身份相信他、同情他,到时所有人都会认为是牧九歌嫌贫爱富甩了他,牧九歌会被他的言论害死。
他爷爷为此很生气,之后一直没有再跟他联络。
也许他明天应该去看望一下他爷爷,听说他老人家这段时间过得很不好?
丰斐文过得非常之不好!
苏家旁支那些老头老太天天堵着他家的门,民警来过几次都没用。
他现在想要做什么都很难,连生活都成问题。
一开始附近居民都很讨厌那些老头老太,但在听到他们一遍遍哭诉丰斐文当初把他们偌大的苏家害得多惨多惨以后,这份讨厌也连带着向丰斐文转移。
民警们听说竟然是那个特殊时代结下来的仇怨,更感棘手。如果苏家老头老太们动手还好,他们还有理由把人带走,但人家就这么干坐着,顶多对当事人吐吐唾沫、骂骂街,偶尔拿烂菜叶子砸砸对方,他们也没有办法。
今晚,丰斐文从节目一开始就很亢奋。
苍老、浑浊的目光带着往日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疯狂和贪婪。
他手上拿着苏家真正的家谱,他研究了多年,终于研究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规律。
苏家祖上也曾断过祭祀,但就算如此,他们仍旧能把传承传下去,但每到此时他们上一代的传承者必将会失忆或变成白痴。
这个还不算特别有意思,最有意思的是如果传承者全部死绝,祭祀一定会很快出生!
他已经确定他无法从牧九歌身上弄到苏家的秘密,那么他只有另辟蹊径。
如果牧九歌还没有来得及把苏家传承传下去前就死了,那祭祀是不是就会出生?
那他是不是只要盯着苏家人,就能找到那个刚出生的祭祀?
一个成年人他无法说动,但一个他从小养大的孩子呢?
他想要知道,在苏家传承人已死的情况下,那后来出生的祭祀又是如何让传承传续下去?
对于此点,他想要知道想得都要发疯!他有种预感,只要让他破解了其中秘密,他一定会名留青史,从此成为人类发展史上最重要的一位大人物!
不过在之前,他必须要做到两件事,第一是让牧九歌死掉,第二是要拿到那块验血石!
那块验血石非常重要,他在苏家家谱中就看到一句相关的古文,翻译成现代白话就是:如继承者断,祭祀持验血石选定苏家传承下任继承者。
丰斐文抚了抚前胸笔挺的衣襟,今晚就算在家中他依然选择了盛装,他要亲眼看着苏家传承真正断绝,以此来验证他的研究是否正确。
现场,九歌轻轻呼出一口气,对已经准备好的舞台演员们点了点头。
庄严的乐声响起,舞台现出光亮,电脑屏幕配合现场布置出千年前的重宇楼阁。
镜头渐渐拉近,高门大户府邸的牌匾一闪而过,虽然没有看清那是何人府邸,但只看这府邸的规模和墙檐的蹲兽也明白这是一家不止富贵还地位尊崇的人家。
一位位身着古装的年轻男女从左右两边缓缓走出,领头人手上持着专门的礼器。
在领头人身后,是十六位列成两列的古装男女,男捧男冠男服,女捧女冠女仪。
府邸正门大开,白日里依旧点亮了一盏盏红艳艳的灯火,被大红绸缎包裹的门楣,头披红彩的石狮,府邸内更是红绸金丝到处闪耀,来来往往的人群具是满脸喜色。
喜庆的茶花、月季、大红的牡丹摆满了各处,金灿灿的喜字贴得到处都是。
花无意的手指微微一抽搐,身体坐直了。
萨利赫低声问他:“这是什么?看起来好奢华,而且特别……”萨利赫想不出适合的词,只能直白地道:“像是在办喜事。”
就是在办喜事!
而且如果他看得没错,这分明是按照宋朝规制下的伯爵府邸。别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个,因为想要看懂丰亿的研究,他花了不少时间在研究中国古代各种民俗上,而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足够把所有看过一遍的资料全部记下来。
这就是猎人要他看的吗?九歌通过这个节目给他办了一场古代婚礼?
不,应该不止。
他的九歌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想用一场古代婚礼做噱头,她的根本目的是展示她的作品。
那她的作品会是什么?为什么会用到这样的背景?
庄严的乐声一变为高亢,那不像是喜乐,反而像是受苦的天人即将降落凡间,又像是不甘的生命为最后的升华而呐喊。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苦恨年年压金线,却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九歌的慢吟不似原诗作的怨,倒像是对自我的调笑和嘲讽。
“苏家传承到底已有多久已经不可考,相传苏家乃是嫘祖之后,有蚕丝之日起便有苏家存在。相传,苏家在古时同时肩负记录织绣之职,而这也是苏家传承的由来。继承苏家传承的人想要出师必须达到几个必要条件,其中之一就是为自己缝制嫁衣,如果是男,一样要给自己做婚服。”
“而不管是婚服还是嫁衣,从衣料到刺绣到任何一点一滴都必须传承者亲手做成。每代的苏家传承者都会从小就开始制作自己的婚服,哪怕它也许永远没有面世的机会。我母亲也是从小为自己做嫁衣裳,却因为生活流离不安,始终没有机会把嫁衣做完,更没有机会亲自穿上它。”
“我母亲因为这点总觉得很失落,她甚至觉得自己失败的婚姻就是因为没有穿上她亲手缝制的嫁衣的缘故,所以她唯一对我近乎苛责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在结婚前做出自己的嫁衣,然后穿上它嫁给自己的丈夫。”
九歌轻叹后,道:“可惜你们无缘见到我母亲缝制的嫁衣,她虽然只做了一半,但……真的很美很美,我父亲有一次偶尔翻出那做了一半的嫁衣,为它的精美绝伦惊叹后便想要拿走它去变卖,卖成钱后好去赌博。我母亲一怒之下,把它烧了。烧完后她又后悔,因为她也打算卖了那半件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