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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掌柜压低声音道:“今天请来的可是名扬沧州的抱香阁花魁娘子,说起这个玉陌姑娘,啧啧,真是色艺俱佳,皮肤白得像雪一样,小柳腰一掐就要断了似的……”
见他出言粗陋,颜澜皱了皱眉,眼中略有鄙夷之色。
慕容珩笑着揶揄道:“李兄好豪阔,竟舍得请来这等尤物与大家分享。”
李掌柜笑得有几分猥琐,小声道:“小号家底薄,只买得玉陌姑娘一夜春宵,还得瞒着家中的母老虎。”他眯着眼叹道,“虽然只有一夜,那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啊!……”
颜澜嗤笑了声,不以为然。
李掌柜以为他不信,忙谦虚道:“不过,以二位东家的身份家底,包下玉陌的全年都没有问题的。”
颜澜咧了咧嘴角,不屑道:“这种勾栏女子,白送给我尚且嫌脏。”
李掌柜碰了个冷钉子,心中暗恼,算你清高假正经了,面上仍是笑着道:“颜当家要是嫌脏的话就看看歌舞吧,应该不会玷污了你的眼睛。”
颜澜自顾喝着手中的茶,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讥讽之意。
这时,台上的纱帘中透出隐约的白光,帘子缓缓拉起,白光愈来愈盛,直至帘幕完全拉起,大家才发现原来高台上矗着一座精巧的莲花台。
莲花台有两层,下层的六枚莲花瓣上各有一名穿白色纱裙的女子跟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莲花台后四名同样着白纱裙的女子一字排开,或抚琴,或吹笛,或弹奏琵琶,整个舞台仿若蓬莱仙境中,仙乐飘飘,白衣仙子临波轻盈而舞。
台下的人没料到勾栏院里竟能如此别出心裁,演出如此清雅悦目的舞蹈,台上的舞女既有仙子之姿,又个个鲜活含情,看得人心驰神往,一个个屏息凝神,大气也舍不得出,生怕一口气吹大了,把台上体不禁风的仙子给吹跑了。
李掌柜见颜澜看得认真,不由在心中冷笑,可见方才是故作姿态罢了,他看了眼台上,面上愈发地露出得色来。
乐曲缓缓回落,忽地滑过一个流畅亮丽的清音,莲花座上层的花瓣缓缓地打来,里面竟蹲坐着一名年轻女子,台下穿了一阵嘘声。
她身上的纱裙是极浅的粉色,仿佛春天里第一株绽放的桃花花瓣的色泽,淡粉中尤带着冬日的苍白,乌发如云,发间斜斜地插着一支玉兰花,她舒展着一双雪白的玉臂在流泉般的音乐中缓缓起舞,体态优美,身姿妙曼婀娜。
台下有人开始咽口水,伸长着脖子,等着这丽人转过身来一睹芳容。
随着乐曲的逐渐激烈,下层伴舞的女子开始在各自的花瓣上高速旋转,花心中的女子终于婷婷袅袅地转身过来,众人还没看清她的面容,目光就被她花蕊般娇艳色泽的抹胸吸住了,那里玉山高耸,露出美人骨下的一大段亮白。
她缓缓地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明艳得不可方物,一时间,仿佛大千世界顿放异彩。
她的目光徐徐掠过主桌,眼神悠悠地定格在某一点上,刹时间,神色遽变,面如死灰一般,脚下阵阵发软,后背冷汗涔涔,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莲台的边缘。
“啊!”台上传来几声惊呼,只见一抹粉色从两层高的莲花座上直直地坠落下去,犹如一只折了翅膀的鸟儿。
“玉陌掉下去了……”台上有人惊慌失措地大叫,见她失足掉下高台,其它舞女顿时乱成一片,台下的观众这才反应过来,有人紧张地站起来察看。
苏锦掉落在下面的台子上,她的手捂着脚腕,低垂着头,面色苍白,簌簌发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脸上竟有羞惭之色。
台下的人议论份份,李掌柜一脸不满,站起来咋呼道:“这舞怎么跳的,搞成这样真是扫兴。”有人叫嚷着要叫管事的妈妈出来。
慕容珩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登上高台,蹲□察看苏锦的伤情。
“姑娘,你感觉如何?”他关切地问道。
苏锦抬起了一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怔怔地盯着他的面孔,随即立刻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慕容珩抬头望了望,所幸这莲台不是很高,离高台只有两米左右距离,她应是摔下时折到了脚腕。
他伸出手,温言道:“你且忍一忍。”说着尝试着轻轻转动她的脚腕,苏锦拧着秀眉,咬着嘴唇默不做声,痛得脸色惨白,豆大的冷汗从额间滚落。
“胡总管,你上来看看她伤得如何。”慕容珩向台下唤道。
众人见他如此,也不好再抱怨了,颜澜仍是一脸漠然地坐在那里。
胡总管忙上台来,他查看了一番苏锦的伤势,站起来对慕容珩说:“还好,应该只是扭伤了脚腕的经脉韧带,其它地方并未伤到,休养一阵,应无大碍。”
慕容珩点点头。
抱香阁的金妈妈慌慌张张地从后面跑上来,陪着笑作揖道:“各位东家、掌柜,实在对不住啊,这清莲舞是咱们楼里专门请舞师新编排的,姑娘们难免有些生疏。。。。。。〃
慕容珩抬手打断道:”不用多说了,这位姑娘脚受伤了,快带她下去医治吧。”
金妈妈忙命人搀扶着苏锦下去,千恩万谢地下去了。苏锦全程都深低着头,令一干想最后再欣赏下花魁芳容的看客暗自扼腕。
作者有话要说:霸王们都现个身吧。。。。。。深情地呼唤中。。。。。。。
五十七。针锋相对
高台上的姑娘都跟在金妈妈后面退了出去,李掌柜端着酒杯站起来对众人笑道: “大家不要被刚才的小插曲坏了兴致,来,干了,干了!”
众人纷纷回应,有人到主桌来给慕容珩和其他人敬酒,慕容珩爽快地一一喝了。
颜澜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聚仙楼的伙计趁这当口开始上热菜,一盘盘海味山珍陆续上桌,各个酒桌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忽然,外间有人高声唱喏:“督军府廖参谋长到!”
众人闻之皆呆了一呆,心道,怎么连督军府都惊动了,一个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皆肃容静候,方才熙攘的厅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马靴声响起,聚仙楼的掌柜陪着笑,毕恭毕敬地打起门帘,一名中年军官带着五六个卫兵走了进来,人还没进来,就听到洪亮的声音。
“哈哈哈,各位好雅兴啊!”廖参谋长朗声笑道,众人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廖参谋长中等身材,长相斯文。他本名廖绩风,是督军帐下一员的儒将,也是督军得力的左臂右膀。
早年奉阜两军交战划分势力范围之时,他就跟随着督军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阜军中素有“文廖武邓”之说,说的就是参谋长廖绩风和当时的军长邓汉昌。
两人均深受督军器重,在江北一带声名显赫。原本两人一文一武各司其职,互不侵涉,但因二人在江北军中都是权势涛天的人物,所谓一山难容二虎,相传两人彼此水火不容,各自培植着自己的党派羽翼,明争暗斗难分胜负。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邓汉昌戎马一生,积劳成疾,三年前一病归西,自此廖绩风成了阜军中督军以下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今日他大驾光临聚仙楼,犹如督军亲至,乃是莫大的荣耀与重视。
故慕容珩和几位药界的前辈立即都离坐上前迎接,其他人等也都从座位上立起,面露恭敬之色。
廖绩风亲和地摆摆手,道:“各位不必拘谨,都坐,都坐。”众人嘴上称是,却没人敢坐下。
聚仙堂的掌柜立刻着人在堂中上方摆好了几张椅子,廖绩风在正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着对慕容珩道:“少轩,听闻此次平抑沧州大疫,济慈堂可是功不可没啊,你这个家当得不错啊!”
慕容珩道:“参谋长过誉了,多亏药界各位同仁同心协力才能顺利平抑此次疫情,济慈堂只是略尽绵力而已。”
廖绩风道:“贤侄不必过谦。”他转向众人道:“济慈堂在此次平疫中功劳非小,但在座各位都有襄助之功,督军对此次药界的表现甚为激赏,故而特意派廖某前来慰劳,来,我敬大家一杯!”他一旁的茶几上,副官早就斟好了一杯酒,他举起酒杯,厅内在坐的人连忙积极地举杯,一饮而尽。
“这次瘟疫,虽是一场祸事,然对药界而言,却也未尝不是一次机遇。”廖绩风放下酒杯,话锋突然转了方向,“各位药行今年的生意该是比往年都要红火吧。”他呵呵笑道。
众人笑谦道:“哪里哪里。”
慕容珩一言不发地站着,心里已经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了。
廖绩风拧了拧眉头,叹了口气道:“如今阜军镇守江北,保得一方商家和百姓们的安宁,但军费逐年吃紧,令督军十分忧心啊!”他扫视了一下厅内众人,语气突然变得明快,“幸沧州药界素来最能体谅和支持咱们的难处,而今年药市红火,故而督军派廖某来通知各位,今年大家的贡饷比往年需增加两成。”
厅内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人人闻之变色。
阜军在江北境内军政合一,督军吴克坤一人大权独揽。此人骁勇好战,得到了廖、邓二人扶助打下这半壁江山。盘踞江北二十余年间贪婪狠厉的本性流露无遗,他严苛治下,对普通百姓和商户进行层层盘剥,征收各类苛捐杂税,以至民怨沸腾,百姓们纷纷叫苦不迭。
沧州各药行原本就为向督军府缴纳的供银而感到不堪重负,刨去每年的岁赋所剩盈利无几,即便如济慈堂这般家大业大,每年几十万两白花银的岁贡也占了利润的一大半。如今一听竟然还要再提高两成,人人都又气又惊,敢怒不敢言,都是一副苦瓜颜色的表情。
慕容珩默了片刻,终是按捺不住,上前拱手道:“廖参谋长,如今沧州各药行的岁赋已然过重了,断断不可再增加了!”胡总管在后面频频拉他的衣摆,他似乎浑然不觉,继续说道:“况且今年疫情爆发之时,各药行均自制的免费的预防汤药散发给百姓,还减免了部分穷苦百姓的药费以避免瘟疫的蔓延,这一大笔开支基本抵消了增长的盈利,督军既赞赏药界的善举,应当减免大家的贡饷以示鼓励,而不是再增加两成贡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