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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响动,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捧着一盘包子,声音清脆:“你们慢点吃啊…还有包子没上呢!”
顺子抬头,抱怨道:“夕颜,一大早你跑哪里去了?”
慕容珩猝然抬头,惊讶地看着她,半晌,似松了一口气,只是看着她。
沐紫笑容宛然:“听说这里的包子最有名,所以我一早起来去买包子给大家尝尝鲜,你们快趁热尝尝,喏,这个是素三鲜的,这个是牛肉的……”
顺子伸长筷子,捻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赞道:“好吃!好吃!”
沐紫从桌上拿起一双筷子,帮慕容珩夹了一个放在碗里,笑道:“大少爷,你尝尝!”
慕容珩怔了下,低下头轻咬了一口,笑道:“确实不错。”
他低头的时候,她仍然笑着望着他,那笑容仿佛凝固在脸上,她的目光逐渐转深,眼中徐徐泛起一层白色的薄雾。
他抬起头,她立刻转过头去,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
“夕颜,”顺子从桌子边上侧□子打量她,“你裙子上怎么有血迹?你受伤了?”
“喔”她下意识地想要掩饰一下,等回过神了,语气轻松地说:“没什么,早上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跌破一点皮,不碍事。”
他们不会知道,昨天半夜,她拆下了帐绳栓在窗沿上,从两楼往下爬,离地两三米的地方绳子突然断了,她摔在了楼下的花园里,被荆棘从在腿上划出了个半尺长的口子,一路上忍着剧痛跑回来,总算在天亮前赶到了客栈。
慕容珩搁下筷子,道:“让我看看,都染到外面的裙子上了,一定伤得不轻。”
四十七。探路
沐紫坐在天字一号房的软榻上,静静地看着慕容珩把她的脚搁在自己的腿上,掀开她的裙摆,细细地检查她脚上的伤口,脚上的伤口痛得有些麻木了,她的心里却像揣着一汪春水,柔软地随波荡来荡去。
慕容珩皱了皱眉,道:“这么长的伤口,为什么不早点包扎?”
她似乎没听见,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不管他怎样待她,他就是容诺,容诺就是他,她的爱人好端端地就在她面前,想到这里,她觉得老天对她也不算太过分。
慕容珩用沾了清水的纱布帮她清洗伤口,顺子做不来这种事情,他说两个老师傅不太不方便,理所当然由他亲自来帮她包扎伤口,他的手很轻,生怕弄痛了她,把顺子从药铺买来的药粉细细地洒在伤口上,又摇了摇头,道:“还好伤口不是很深,这两天不要碰到水,三五天结痂后应该就没事了。”
她低着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默了默,道:你昨日没走,大约是准备今天走吧?”
她说:“我不走了。”
他一怔,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过自由的生活?”
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家中别无亲人,又能往何处去?在府上虽然辛苦些,但太太慈爱,姐妹们相处也和睦,我过得……很开心。”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我要陪在你身边,无论你是否记得我,无论为奴还是为婢;只要能日日望见你,我就满足了。“请你……您让我留下来吧…”她从兜里摸出卖身契,默默地放在桌子上。
他显然十分吃惊,似乎有些想不通,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复杂,皱了皱眉,道:“你不想走,可我,却不愿意亏欠与人。”他拿过卖身契,随手撕成了碎片。她讶然地望着他。
他淡然地说道:“我说过,你已经是自由之身,既然你选择继续留在府中,我也不阻拦。只是你记住,如果任何时候你觉得后悔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她点点头,眼中波光潋滟,忙穿上鞋子,弯腰对着慕容珩施了一礼,轻快道:“多谢大少爷收留之恩!”
他目光炯炯地打量着她,抬手道:“收拾收拾,我们今天回沧州!”
他们几人收拾停当,车夫也早早地套好马车,停在客栈门口等着,沐紫和两位老师傅陆续坐上了车。慕容珩从顺子手上牵过马,翻身上马,一行人正待起身,忽然从后面传来了一声娇俏清脆的叫声:“大哥—”
慕容珩拉转马头,却见慕容静一身利落的骑马装,正站在马车旁边笑如春风。她穿着西式的衬衫和马裤,头发亦扎成新式的束发,看上去既俏丽又飒爽。
慕容珩愕然道:“静儿,你怎么来了?”
慕容静巧笑道:“我同学家在丰镇,我听说这里有庙会,我就跟她一起过来玩了,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
慕容珩不满道:“你又任性胡为了,娘知道你出来吗?”
慕容静忙点头,“我出来的时候给她留了张条子,说去找大哥了。”
慕容珩嗤了一声,“你出来有两天了,玩到现在才想起要来找我这个大哥,还真是不容易!”
慕容静做了个鬼脸,狡辩道:“那你们前两天不是那个啥,忙正事嘛,哪有闲工夫陪我玩,所以我自己安排了,今天庙会结束,同学回自己家去了,我就过来搭个便车嘛…”
沐紫闻声从马车上下来,慕容静见她欢快地奔过去,“夕颜,你也来了,太好了,正好我们一路回去。”沐紫见到慕容静也格外高兴,忙向她笑着欠了欠,“三小姐好”。顺子和两位老师傅也起身行礼。
慕容珩没好气道:“你和夕颜一起坐车吧。”
慕容静探头往马车里望了望,努努嘴道:“我不要坐车,我要骑马!”
慕容珩摇头,“不要胡闹,此去沧州三百余里,你一个小丫头骑在马上怕是要被风吹化了。”
慕容静哼了哼,劈手夺过顺子手上的马鞭,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地坐上马背,扬着头道:“小看人!你当初教我骑马,难道只是希望我在花园里溜达吗?”话未说完,就猛地扬鞭抽在马屁股上,白马一声长嘶,绝尘而去。
顺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慕容珩,慕容珩无奈道:“那你坐车里去吧。”顺子欢呼一声钻进车厢。
两马一车疾驰在官道上,一路上山青水绿,暖风拂面,沐紫从车窗探出头去,看着前面纵马英姿飒爽的两兄妹,心中漾起微甜。
离开客栈,刚行了不过一里多地,前面的路中央站着几个人,向他们招手拦车。
慕容珩勒住缰绳。
为首那人拱手道:“慕容少爷,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我家少爷备下清茶一杯,请您过去一品。”
慕容珩问道:“你家少爷是谁?”
那人说:“我家少爷说只需说襄阳陆某您就知道了。”
慕容珩一听,笑道:“原来是陆兄,那我们就叨扰了!”那人立刻在前面领路。
慕容静探马过来,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慕容珩道:“一个新识的朋友,请我们过去喝杯茶吧。”慕容静还欲再问,见慕容珩已经拍马向前了,也忙调转马头跟了过去。
马车在院门前停下,车上的人陆续下来,沐紫脚刚踩到地上,抬头一看,不由怔住了,眼前这座白墙灰瓦的院落不正是昨晚来过的那所的院子吗。
她暗道不好,好不容易跑出来,兜了一圈竟然又回到这里来了,心里又惊又惧,其他人都走在前面进院去了,她没有办法只能磨蹭着跟在后面,慕容静把马鞭交给一旁的侍从从前面跑过来,兴高采烈地拉着她快步走,她着实有苦说不出来。
院子不大,但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屋前屋后都栽满了竹子,青翠的竹子衬着古朴的楼房,别有一番意趣。侍卫将他们带到花园中一块空地等候,过了不久,游廊上由远及近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神采奕奕,一身西式衬衫长裤打扮,气质清贵,神情冷冽,正是陆洵。
沐紫心内一惊,心虚地低下头去看自己的鞋面,她瞥了瞥四周,连个躲避遮掩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往慕容静后面靠一靠,把头垂得更深一些。
陆洵一眼就望见人群后的沐紫,他停下脚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嘴角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
见慕容珩站在前面,他爽朗一笑,抱拳道:“慕容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慕容珩笑道:“陆兄,幸会幸会,原来你在这里竟有如此别致的一座院子。”
陆洵呵呵一笑,道:“慕容兄过奖,这次请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哦?是何要事?”慕容珩问道。
陆洵伸手指路,道:“我们去花厅一叙吧。”他回过头来吩咐手下:“带慕容少爷的家人去敞厅休息,一定要好生招待。”言毕,目光扫过沐紫的脸上,沐紫想到昨夜的情形,红着脸神情微窘,恨不能立刻隐身过去,忙垂下头去 。
慕容静蹭过来,悄声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怎么直朝你看。”她打量着陆洵挺直的背影,眯着眼睛露出欣赏的神色,叹道:“这人长得还真是帅气啊!”
沐紫寻思了片刻,低声道:“他就是小姐曾经问起过的,奉军少督军陆洵。”
慕容静眼睛睁得滚圆,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就是陆洵?”
沐紫点点头。
慕容静倒吸一口气,忙向那背影看去,心头又惊又喜,竟半晌说不出话来,痴痴地凝视望着陆洵越来越远的背影,仿佛自言自语:“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
陆洵引慕容珩在花厅内就坐,有仆从用托盘捧上茶来。花厅内一应的紫檀明式桌椅,处处都是内敛的矜贵。
陆洵用碗盖拨了拨漂浮在面上的茶叶,道:“原来慕容兄就是大名鼎鼎的沧州济慈堂的当家人,小弟真是失敬了。“
慕容珩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道:“该说失敬的人是我才对,竟然连陆少督军都没有认出来。”
陆洵持茶碗盖的手一滞,饶有兴趣问道:“慕容兄怎知我是陆洵?”
慕容珩喝了口茶,淡然笑道,“小弟也是臆测的,观陆兄举止应为军中人士,而这院内外侍卫应该都是训练有素的近卫军,兄台自言姓陆,当今世上,如此英姿的青年将领除了陆洵又有何人?”一路上他暗自观察院子里的这些随从,一个个神情紧张,反应敏捷,如果是阜军军队又何必在自家地盘穿着便衣,戒备深严,故大胆揣测陆洵的身份,没想到一试探,果然不假。
陆洵哈哈一笑,道:“慕容兄真是好眼力,陆某佩服。”心道此人的确不简单。
他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