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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珩眉峰微动,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并未答话。
下午慕容珩不知道去了哪里,天堪堪要黑的时候才回家。
吃好晚饭,沐紫在厨房忙着收拾碗筷,却听慕容珩在院子里叫她,她擦干净手走出去,慕容珩在石桌上沏好了茶,硬要她坐下。
“外面这么冷,为啥不去屋里喝茶?”沐紫搓着手,有些不解。
“因为屋里看不到星星。”
“这个地方就没有星星,云层太厚了,星星都被遮住了。”
“嘘…”慕容珩竖起一个手指,“星星马上就要出来了…。”
沐紫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慕容珩手向后面一个方向拉了拉,院子里忽然就亮了起来,一盏盏萤火般的小灯缀满了小院的上空,闪亮明灭如满天的繁星,璀璨夺目。
沐紫睁大眼睛,满脸无法置信的惊喜。
“喜欢吗?”慕容珩的眼中仿佛落满星子的湖泊,“这是我送给你的星空。”
沐紫用力点头,心中的激动让她说不出话来。
脖间忽然一凉,她低头望去,胸前一朵白色的紫薇花泛着银色的光芒,手抚上精致的花瓣,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慕容珩搂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生日快乐,阿紫!”
她惊讶地望着他,捂着嘴不住地微笑,眼泪不听话地从眶中掉落,他轻轻地拉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笑容如高山雪莲般纯净无暇,“阿紫,我爱你!我希望你能一生一世快乐!”
旋即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她搂着他的腰,与他在繁星点点下忘情地缠绵,心中喜悦的泪水奔腾成河。
她在心里想,即使世界在这一刻停止转动,即使明天的太阳不再升起,又有什么要紧,因为她的人生如此美好。
后来他问她,“你要许什么生日愿望吗?”
她微笑道:“我已经有了你了,不再奢求别的愿望了。”
他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她说,“珩,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我肯定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什么?”他问。
她想了想,说:“我放在宣城了,还是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免得你一直想着却看不见,心里难受。”
“看来是份大礼。”慕容珩微笑道。
冬日的阳光一天比一天稀薄,慕容珩站在山坡上,看着太阳慢慢地隐入云层,直到最后一丝亮光也消失在天与地之间。
他的身影在暮色中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一百四十八。迟来的惊喜'VIP'
洋洋洒洒的大雪下了整整半个月;小院中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膝盖。
这一日雪住风止,晴光潋滟;天地间一片洁净的素白。
沐紫穿着厚厚的棉袍,象一只欢快的小鸟飞出了房间,在院中里跑来跑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深深的脚印。
“真好玩…珩…你快出来看啊…”她挥着手;笑着叫道。
慕容珩有些吃力从椅子上站起来;靠在桌旁匀了匀呼吸,缓缓地走到门边。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厚的雪;又松又软的…。”沐紫像个孩子一般兴奋。
日光照在慕容珩的脸上;容色清冽胜雪,他扶着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神情略有些疲惫,不无欣慰地望着她。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他高兴地想。
屋顶上一角的瓦片被积雪压塌了,沐紫搬了一架长梯靠在屋檐下,要爬上去修理。
慕容珩拉住她,“我来吧。”
他缓缓地往梯子上爬,屋顶上一片雪白,刺得眼睛生疼,眼前渐渐发花,一步步仿佛踏在了棉花上,一脚深一脚浅的,他想停下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梯子的半当中的,只得打起精神继续往上爬。
沐紫带着笑的声音在下面响起,清泉流石一般动听:“这里真是个好地方,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空气清新,风景优美,天气虽然有点冷,但屋子里生好火也不觉得了,我们可以围着炉火,我看着你作画,或者什么也不做,就只是聊聊天,春天的时候听说山上会开满苜黎花,我们可以一早去采摘最新鲜的花放在房间里…”
她在阳光下舒展手臂,象一只张开羽翼的彩蝶,他的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遥远,慕容珩只觉得只觉昏昏欲睡,提不起一丝力气,他心里并不惊慌,因为这样的情况早已不是第一次,从沧州逃出来至今,数月来时常发作,两人逃亡途中沐紫重伤之时,他不敢也不能倒下,每每只要勉力强撑一阵,实在不行咬一咬舌尖或是掐一把手心,便能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如常打起精神。
沐紫不见慕容珩回应,笑着的抬头看去,却见他脸色雪白,神色茫然,心下一惊,忙问道:“珩,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快下来。”
慕容珩收回神志,勉强笑了笑,“没什么,雪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哦。。。。”她松了一口气,还是不放心地注视着他。
他粉饰太平的功力太过深厚,在她面前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竟然一直把她瞒了过去,她每每要替他把脉都被他找各种借口搪塞了过去。
他知道,戏总有被拆穿的一天。。。。。。
但至少,他已经尽力了。
身子越来越越重,他的手抓牢了楼梯,心口突突直跳,舌尖早咬破了,满嘴血腥味却也无济于事,眼前不时陷入模糊。
他心知不对,想从楼梯上下来,突地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喉咙里轻轻叹了口气,便直直地栽了下去…
“珩!”他听见沐紫惊恐万状的叫声,心中无能为力,身体坠入无边黑洞,复又重重地砸在雪地上…
沐紫跪坐在床前,脸上的泪痕干了又湿,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躺着床上的慕容珩。
他的呼吸不同寻常的急促而细微,手抚着胸口,整个身子因承受着剧烈的痛苦而不断地颤抖着。
她再一次搭上了他的脉,手抖得太剧烈,怎么也探不到他的脉息。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大意,竟然会以为他的病情开始好转了。
她这才明白,若是他想瞒着她,是无论如何都能让她相信他已经一天天地痊愈了。
她终于探到了他的脉搏,绝望顿如潮水般没顶而来,心沉入冰冷的湖底,极冷极痛。
父亲在传她医术时的教诲自耳边响起,寸关涩缓浮迟,沉寒虚削,心神俱耗兼气血两亏,这便是油尽灯枯、回春无术之脉象。
她伏在床边,无声地流着眼泪。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父亲说的都是错的。
每隔几分钟,慕容珩的身体就会剧烈地抽搐一阵,牙关紧咬不停颤抖。
沐紫将火盆移到床边,又将他抱在怀里。
可是无论她怎样将他抱紧,他仍旧冻得哆嗦,他的身体蜷缩着,表情痛苦而扭曲,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全身,他的皮肤上凝出了一层细细的白霜。
她拉开他的衣袖,赫然看到一条黑线从他指尖向上延伸,一直向着他心脏的方向。
她惊讶而恐惧地望着那条黑线,翻遍脑袋里装的几百本医书,都找不到一个解开他病因的答案。
他昏睡了一天一夜,她一遍遍在他耳边唤着他的名字,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可他始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到最后似乎连呼吸的气力也渐渐尚失了,似一片被摘下来的树叶,生命无可避免的迅速流失衰弱。
到了第三天的深夜,慕容珩忽如月华流照般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地望着床边双眼红肿、头发散乱的沐紫。
苍白的容色现出淡淡的潮红,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他轻声唤道:“阿紫…”
“我在这里。。。。”沐紫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微笑望着他。
他抚摸着她的脸庞,声似叹息,“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她把他冰冷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柔声道:“我叫了你半天你都不睬我,我一个人,有些害怕。”
慕容珩望着她,眸光闪动,过了一会,幽幽道:“沐紫,你要试着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她无法自持,“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握着他的手不放,“我不要习惯一个人的日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横竖我们俩都要在一起的。”
慕容珩挣开她的手,缓缓转过脸去,泪水滑落枕畔,
“其实,陆洵他对你…。很好,以他那样的身份,能这样对待你…。。我觉得很难得…。跟着他…。你会幸福的。”
沐紫心里难受极了,大声道:“他再好也和我没有关系,这辈子我只跟着你一个!”
“阿紫,你为什么这样死心眼。”
“我就是这样死心眼,我就是缠定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流着泪固执地回答。
慕容珩叹息了一声,虚弱道:“阿紫,可惜…我的路,到头了。”
她一听这话,只觉得万箭穿心,眼泪不受控制地直往下落,哭得无法自持,“慕容珩,你不能这样把我扔下,你就算不要我了,难道你连自己的孩儿也不要了吗?”
慕容珩神情一震,漆黑的眼中光芒骤现,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说过要送你一个礼物吗?”沐紫吸了一口气,神情似伤又似悔,泪水划过脸颊,她抬手抹了抹,微笑而热切地望着他,“珩,我们的孩子,他并没有死,我把他生下来了,是一个健康漂亮的男孩,长的很象你,现在我云池的姨娘家中…。。”
慕容珩似乎没有听懂,怔然地望着她,过了半天才喃喃道:“孩子?。。。那…那个坟…”
沐紫握着他的手,“那是我当时怕你一直找我,为了让你死心,以为孩子没了从此不再找我,才找人演的这出戏。”她歉然道,“对不起,珩,是我骗了你…”
慕容珩的情绪过于震动,捂着胸口一阵剧烈地喘息,沐紫吓得不停帮他顺气,他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眼中泪光阑珊,叹道:“阿紫,你瞒得我好苦啊…。”
他的气色好像忽然恢复了很多,眼中也有了神采,仍不敢置信地自语道:“我已经做了父亲了!呵呵!”
沐紫把头依在他的胸前,柔情似水道:“珩啊,你难道不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