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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紫的身体晃了晃,扶着旁边的石桌在站稳,过了一会儿,她冷静下来,目光渐渐冷冽。
一百四十一。走了也好
少帅府。
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如山脉起伏;回廊九曲直通烟波浩淼的人工湖畔,花园中尽是奇花异草;房间内的布置亦是金碧辉煌;无处不彰显吴督军修建此府的穷奢极华。
西花厅内;沐紫端坐在椅子上。
“沐小姐,少帅正在会见各国大使;没有时间安排会客。”一个勤务兵前来回禀。
沐紫握了握手中的丝帕,压下心头的情绪,淡淡道:“无防;我在这里等他。”
从一早等到中午;那个兵来说少帅陪大使们赴宴去了;让她明日再来。
沐紫坐着没有挪位,“我等他回来。”
过了不久,勤务兵又来回禀说少帅和将领们开会去了,开好会要去巡营,劝她还是先回去。
沐紫抬起波澜不惊的眼眸,“我在这里坐着就好,您去忙吧。”
士兵那她没辙,只得出去。
夜幕降临,书房内,陆洵正在悬腕练字,吴副官捧着一杯香茗掀开帘子进来。
“她还没走?”陆洵淡然问道,屏息专注于手中的字。
“还在花厅里坐着,坐了一天了,东西都不肯吃。”吴副官答道,他想了想,不解道:“少帅,您查封济慈堂那些不就是为了让她来求您,现在她来了,您为何却不见她。”
陆洵轻笑了笑,“我得晾凉她。”他手腕轻扬,书好了遒劲的一笔,搁下毛笔,站起来挑眉道:“你没有见过猫做耗子吗,先要好好地逗弄一番,最后才把它吃掉。”
“可是沐小姐性格太过刚硬,只怕不肯服软…。。”吴副官忧虑道。
陆洵望着窗外的夜色,眼眸中亦是一片浓黑,低叹道:“是啊,至刚易折,强极则辱…。”目光渐渐凛冽,“纵他们然她再刚强,终究是个女子,何况她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太善。最新章节来自 ^文@学#楼 wenxuelou ''”
吴副官轻声道:“那慕容珩已死,为何您还要放任她流落在外面?”
陆洵嘴角勾出一个弧度,平静道:“我没有完成对她的许诺,自然不能以此要求于她。”他默了片刻,叹息道:“驭人之术,攻心为上,可惜,这人心偏偏却是最难得到的东西。”又语气决然道:“总有一日,我会替她抹去那人留在心上的痕迹。”
西洋钟敲了整整九下,外面已是一片寂静。
沐紫一个人坐在花厅内,心中有几分忐忑,不知道该回去,还是继续等下去。
正在想着的时候,门外响起密集的脚步,一个副官在前面打起帘子,陆洵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沐紫默然起身,欠身行礼。
陆洵虚托了一下,温言道,“不必多礼。”
他挥挥手,其它人自觉退下,只余他们两人独处,沐紫垂眸望着波斯地毯上的团花。
陆洵惬意地往椅子上一坐,似笑非笑道,“什么风把沐当家给吹来了?”
沐紫抬起头,目光沉静,却自有一番震摄人心的力量,“请少帅收回成命,放过慕容府和抱香阁吧!”
陆洵十指交叉置于胸前;微笑道,“我只是禀公办事,何来放过不放过?”
沐紫气急,“当今法令并未禁娼尤,抱香阁原本就是风月场所,苏锦管事以来并未做过逼良为娼,违反法令之事,为何要逮捕她?慕容府为何被征地,济慈堂售假药可有确凿证据?为什么要查封它?”
陆洵不动声色地望着她,笑容渐冷,淡然道:“怎么你现在还不明白,我的话就是法令!”
沐紫一腔的忿怒被当头一盆冰水交灭,寒意自脚底向上漫延,定定地望着他,半响黯然方道,“陆少帅,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陆洵波澜不惊道:“我何曾逼过你,这些人与你并无干系,你不用替他们求情,这些事已经定下来了。”他站了起来,“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时候不早,就不送你了!”说罢,转身往外走,
沐紫未料到他竟如此冷淡,心中一急,忙上前拉住他的一管衣袖。
“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们呢?”
陆洵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旋即敛容转身,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你是在跟我谈条件?还是在求我?”
沐紫抬起眼眸,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权欲的男人,他居高临下气势逼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眼带着悲悯的沉默男孩,他只要轻轻一动手指头,整个沧州城都要抖三抖,更遑论在他眼中微不足道的慕容府、济慈堂了。
她闭上眼睛,幽然道:“您是权倾天下的统治者,有谁敢和您谈条件?”
陆洵凉凉地回答,“别人跟我谈条件,那是嫌活得太久了。”他伸手替她拢起鬓边的碎发,低低地道:“可是,你不一样…。。”
沐紫别过脸去,只觉得心如死灰一般,桌上的红烛上不断有烛泪蜿蜒流下,一层层,姿态狰狞地凝固在烛身上。
她的发间有若有似无的香气,陆洵闻着她的鬓角,轻轻地道:“我送你的白玉簪子呢?我觉得它的颜色比较衬你……”
第二日,细雨迷蒙,一顶铺锦的暖轿将她抬进了少帅府。
黑漆镶金扣的大门敞开着,卫兵持枪肃然列于道路两旁,她轻轻地掀开帘子,望着车窗外上下跳跃的园景,满心的茫然。
这是她第二次被花轿抬进这个园子,上一次走的是东边的偏门,这次却是正门,上一次她在这里只停留了半天的功夫,这一次,她将在这里停留多久,半日?半年?还是下半生?
她捂着胸口,费劲地想着,她到底是谁,是吴督军的七姨太,还是陆少帅的新夫人?
其实,她谁也不是,她只是一个失了心的女人。
既然没有了心,这副身躯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苏锦很快就被无罪释放了,抱香阁也得以重新开业。
慕容府的重建比原计划要隆重得多,少帅嘉赏慕容世家行善救人的义举,特别拨下了重金进行府邸的翻修重建,并指派沧州的名工巧匠进行修缮,用料选材无不考究精致,少帅还亲笔题写 “修德敛华”四个大字悬挂在府中正厅。
济慈堂享誉江北多年,此番少帅下令奉军的一切军需药材均由济慈堂独家供给,济慈堂所产的成药一律给予免检,此令一出令天下药局哗然,纷纷感叹济慈堂得陆少帅庇佑从此如日中天,同行再无望其项背之可能了。
李袀一五一十地将这些事情说给沐紫听,她坐在曲栏旁,垂眸看着亭下争食的锦鲤鱼,听他说完,她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洒进水里,起身淡淡道:“替我谢过少帅,劳他费心了。”
“姐姐…。”李袀欲言又止,“少帅想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却被你拒绝了,你知道少帅有多伤心吗?你不知道,婚礼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大的承诺吗?这是多少女人想盼都盼不到的啊!”
沐紫疲倦地笑了笑,“是啊,我真不知好歹。”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些恍惚地往亭外走去。
李袀忍不住道:“少帅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何对他那样冷淡…。”
沐紫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凉凉地道:“他能只手遮天,难道还能左右人的喜怒不成?”
“慕容珩已经死了!”李袀大声道,“你不能老是活在回忆里,总是要开始新的生活的!还有什么人能比少帅更好更优秀呢?”
沐紫心中苦涩,不免失笑道:“是啊,还有什么人能比少帅更好呢?”
她怔然了片刻,随即走出凉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李袀的视线。
也许,忘记,才能让人解脱,才能重新开始,也许人总是要向着容易走的方向去走。
可是他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他们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在那之后只能荒芜,春华秋实便与他们再无干系。
遗忘再爱是一种能力,她只是不具备这种能力。
她想起小的时候,妈妈在庙会上给她买了一个糖人,她是那样的爱不释手,后来糖人被隔壁的男孩抢走了,她哭得肝肠寸断,妈妈说再去给她买一个更大更好看糖人,让她不要哭了,可是她依旧哭个不停。
妈妈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的就是那个原来的糖人,即使新买的糖人再大再好看,也不是她要的那个糖人。
她从小就是个死心眼的孩子。
澄然阁在府中的西南边,有极好的阳光,屋后修竹摇曳,令人心旷神怡。
沐紫摆了摆手,丫鬟嬷嬷们低头悄然退出了屋子。
她缓缓地走到雕花的牙床前,忧伤地望着床上不省人事躺着的女子。
静儿容色苍白,嘴唇上没有半点血丝,躺在那里的神态很是安静,仿佛睡着了一般。沐紫从一旁的脸盆中拧干毛巾,细细地替她擦拭着脸颊、脖子和手臂…。。
那一次的刺客是阜军派来暗杀陆洵的,却被静儿给挡了过去,射向陆洵的子弹穿透了她的胸膛,飞起的弹片插入了她的头颅,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醒过来。
陆洵请了全国最好的医生轮番替她会诊,可是没有一个医生能够唤醒她。
但愿长醉不复醒,或许她的潜意识并不想醒来,不想再为眼前这些纷纷乱乱而伤神难安。
如此也好,这样的人世,沉睡比清醒要少很多痛苦。
沐紫淡淡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不更涨收,一更就掉收,有没有霸王出来给点温暖?
明日你们想看的就出来了。。。。。。
一百四十二。心烬
奉军的将领们都听说少帅府上有两位夫人;一位夫人长年卧病在床,一位夫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未在人前露过面。
少帅出席各种仪式和宴会都未有夫人陪同;属下们不免窃窃私语;道少帅有夫人竟跟没夫人一般,遇到三两个资格老又好事的将领;便跃跃欲试想着替陆洵再牵红线,英雄身边怎能少了佳人陪伴,沧州政商各界名流家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也都蠢蠢欲动觊觎着少帅夫人的位置。
谁知陆洵对此事颇为忌讳;一听便沉下脸来;吓得提事之人赶紧住嘴;此后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绕开这个话题。
因沐紫的反对,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