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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珩眼中闪烁了一下,淡然道:“不错。”
他直视着她,冷静淡漠如一潭死水,“也许正因为我们不该在一起,所以老天才会让我失去记忆,如果所有的故事都在逃婚那一刻结束,就不会有后面的羁绊了。”
她提不起力气说话,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看着她,眉骨棱角的阴影投在脸上,目光显得愈加深邃,她听到他一字一句道:“沐紫,不要让我走得不安心,就让我们放过彼此吧。”
沐紫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以至于看不出任何表情,她望着他眼中满是泪痕的自己,喃喃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救你出去。”
慕容珩脸上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寒声道:“不要去求陆洵!”
他狠狠道:“我情愿死,也不要你去求他!”
沐紫咬唇无语,半响,涩然道:“我只知道你的性命比什么都要重要,”
她猝然抬头,定定地望着慕容珩,激动得几乎脱口而出,“你真的以为在这世上别无牵挂了吗,你不是只为你自己活着,其实…”
铁门骤然发出开门的响声,沐紫住了口,慕容珩怔然地望着她。
狱卒一脸惊慌在门口低声催促:“好了,时间到了,快走吧!”
沐紫站起来,满脸的哀伤和不舍。
慕容珩望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狱卒在门口连声催促,她吸了吸鼻子,忽然俯身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苍白的微笑如高山雪莲般自脸上缓缓绽开,她用最温柔的声音道:“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相信我!”
说罢;她牢牢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她的衣摆从他面前拂过,手心中还有她残留的热度。
印象中她的手总是暖暖的,就象她的人总是充满活力一样,他天生体寒,在清平的冬天,她总是把他象冰块一样的手捂在手心,暖意顺着她的手一分分传过来…。。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感觉生命中最后一丝温暖在一点点地流逝。
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的尽头,只觉得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光茫也随着她的离去而黯淡,他的世界只余下一片黑暗。
原谅我这么狠心吧…阿紫……
抱歉又一次让你伤心了,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惟有这样,才能让你忘记我。
遗忘,是我送你最后的祝福。
因为……我爱你……
不记得如何走出监狱的大门了,满眼都是慕容珩决绝的眼神,他这般恨她,不肯原谅不能释怀,她心碎地想着,浑浑噩噩地跨过长街,差点被经过的马车撞倒。
马车夫高声咒骂着,她完全听不见,兀自从他面前走过。
街对面的茶馆早已关门打烊,她无处可去,在路旁的一棵树下抱膝坐下。
远处的天际新月如钩,泪水朦胧了视线,月亮似乎被泡在一团水气中。
她在心里说,只要他能平安脱险,他怎么讨厌自己都不要紧。
她坐在树下,看着月亮从树叶底下慢慢地爬上中天。
这一夜如此漫长,她看着夜色从清淡的蓝紫色逐渐转为浓重的深黑,又看着这深黑一分分变淡,快了,快要天亮了…她在心中默念,浓重的疲倦袭来,她阖上眼睡了过去。
梦中回到了清平,归林客栈后院的紫薇花绽放如烟霞。
他一身白衫立于树下,缓缓地转过身来,笑容温暖璀璨。
她心中惊喜,正要上前说话,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无论她怎么用力都冲不开那屏障,不免又急又恼。
“珩…珩…我过不来,你帮我一下。”她急得大叫。
慕容珩只笑不动,深深地望着她,他似乎叹息了一声,“阿紫,不要白费功夫了,我走了,从今往后,你要对自己好一些…”
两声刺耳的的枪声划破梦境,梦境中的一切骤然消失,沐紫从膝盖上猝然抬起头来。
攻城了吗?她“腾”地站起来,激动地向四周查看。
夜色沉沉,寂静如水,她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天还没有亮,方才的枪声莫非是她的幻觉。
她失望地坐回了树下。
夜色减淡,星辰隐去,天慢慢地转白,城市中的人们大部分都在睡梦之中,钟鼓楼的晨钟空旷地传来。
朝霞把天空染得血红的时候,远处的城楼传来了嘹亮的军号声,紧接着天际传来隐隐的沉闷如雷声般的轰鸣和此起彼伏的枪声。
她扶着树站起来,心神振奋不已,奉军攻城了!
陆洵等待了多年的这一刻终于到来了,辉煌与不朽只能建立在沧州城十五万人的命运之上,沉苛已久的乱世必须用一场残酷的血战来终结。
她知道,陆洵的时代到来了,这是他的舞台,他的宿命。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她所关注的,她的心中唯一在意的只有那个被囚禁在眼前这座黑沉沉监狱中的男人,她只在意他平安与否。
城里拉响了警报,街上涌出越来越多的人,慌张地四处奔走,城门口的枪声愈发激烈,阜军应该已经开始还击了,面前的监狱里有荷枪的士兵罗列奔出,应是去前方支援。
她静静地立在树下,等待这一场战役的结束,等着他从监狱的门里走出来。
所有的人都在慌乱地奔走着,对面街上缓步走来了一个白衣少妇,她在监狱门口看了片刻,忽然趴在铁门上放声痛哭起来,沐紫远远地看着她,心中有些纳闷,却无暇去想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一直站得脚开始发麻,枪声还没有停止,但街上的人似乎越来越少了,看不见阜军士兵的身影。
“城破了,奉军打进来了!吴督军从北城门逃走了!”百姓们奔走相告,激动地说陆洵下令奉军士兵不得有扰民行为。
沐紫的目光仍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隔着一条街的黑色铁门,整个城市都要被翻转过来了,那里仍旧象死一般的沉寂。
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等来了尘垢满面的吴副官。
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沐紫喜悦地迎上去,激动道:“已经成功救出来了是吗?他在哪里?”
吴副官支吾着说不到重点,“沐小姐…。。我们已经攻占了沧州。。。。”
“我知道!”沐紫急的冷汗直冒,拉住他的衣服一叠声地问:“慕容珩?!我问你慕容珩人在哪里!”
吴副官看着她,好半天才艰难地说:“昨天半夜,阜军提前枪决了一批犯人,慕容珩…也在里面…”
她脑中如有大锤砸下,那剧痛直刺心脏,如厉鬼一般哭嚎道:“你说什么!”
吴副官鼓起勇气,冷静地说:“慕容珩昨天半夜被枪决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撕碎她的灵魂,浑身如坠冰窖一般抖个不停,直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死的。”她惨白着脸,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我要去找他,他还在等你,你不要想骗我!”
吴副官一把拉住她,“我没有骗你!”
她依旧摇着头,咬牙道:“我不相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找他!”
吴副官急道:“是真的,昨天半夜从监狱后面拉出去,在城外的荒地里枪决的。”他停顿了一下,指着监狱门口哭泣的妇人,“她的丈夫也是昨晚被枪决的。”
原来,昨天晚上的枪声不是幻听,是刑场传来的枪声。
她无意识地倒退了两步,转过头去看那边伏在门前哭泣的妇人,哀声凄切直冲耳膜而来,视线渐渐模糊,心一分分地塌陷、裂开,强撑的一口气尽泄,脚一软,昏厥了过去。
番外之春色无边(上)
漪翠园看院子的福叔最近有些烦恼。
他烦恼的原因就是园子的东家;慕容府的大少爷突然百年不遇地驾临了漪翠园。他满面春风地领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翩然降临在大门口,把他和老伴福嫂吓得不轻。
大少爷向来治下严谨;不苟言笑;此番笑逐颜开的模样让老两口甚是惶恐。
他们睁大眼睛张着嘴;看着慕容珩站在马车旁,半卷的车帘内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轻轻地搭在大少爷的胳膊上;车内出来一个容貌极为清丽的女子,穿着一身丫鬟的衣服,手里抱着个大包裹;慕容珩刚要扶她;她却自个从车内跳了下来;眼光闪动对他笑笑。
大少爷让他们唤她沐小姐,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客气地对他们点头微笑“福叔,福嫂…”眼角弯弯,梨涡浅淡,说不出的动人。
他和老伴惶恐地答应着,心中开始犯起嘀咕,这女子举止落落大方,容貌气度一点也不象个丫鬟,可为啥要穿一身丫鬟服呢?
他在心里认定这肯定不是个普通的丫头,难道是大少爷的填房丫头?
不能够啊,他每月两趟去府里领用度银子,对府里的八卦摸得一清二楚,大少爷不近女色早有耳闻,连财貌双全的姚大小姐的婚事也是一拖再拖,原来明修栈道,在这儿暗渡陈仓呢!
福叔一颗八卦的心千洄百转终于纠结终出了这个结论,嘴角不由会心一笑,心情随即在窥探到东家隐秘的激动和无人分享的失落中交替,一转头,瞅见他那没见识的老太婆咧着嘴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女孩子看,还嘿嘿直笑,看得沐小姐脸都红了。
慕容珩一手接过沐紫手上的包裹,一手拖着她往园子里走,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对他们老两口仿佛晴天霹雳一般:“这几天不用你们看园子了,你们且回去吧!”
福叔、福嫂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大少爷让他们这几天回家去不要呆在园子,可是老两口长年住在园子里,自己在外面的房子早就租住出去了,这几天让他们回到哪里去啊!
老两口愁眉苦脸地合计了一番,福嫂去附近镇上儿子家里挤两天,可是福叔的住处成了难题了,儿媳妇刚刚生了娃,奶孩子换尿布全在一个屋子里,他做公公的挤在一起住要多不方便有多不方便。
忽然福叔灵机一动,这园子里这么大,主子们从来也不会去后院的。
他寻思着在后院的杂物房里搭两块木板做张床,白天不出来活动,等他们休息了再出来透口气,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即在心中一拍而定,暗自得意自己聪明,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