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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慕容珩沉静地回答。
“少轩,你是不是疯了?!”太太怒道,“没几天就要成亲了,你现在来跟我说要退婚?!你把婚姻当做什么了?!”她声色俱厉地斥责道。
慕容珩低下头去,歉然道:“母亲责怪的对,是我的错。”他抬起眼眸,“正因为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就更来不及说了。”
太太摇着头,觉得无法理解,又气愤难当,“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喜欢璟芝吗?她哪一点配不上你?难道你一点都不顾忌退婚对慕容府的影响吗?”
“夕颜有了我的孩子 。”慕容珩猝然说道,“我不能辜负她。”
太太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有听懂,“夕颜?夕颜不是从督军府逃走后就失踪了?她…。。她怎么会有你的孩子?”
慕容珩脸色僵了僵,艰难道“她进督军府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孩子,她逃出来那天我把她救了回来,安置在漪翠园……”
太太呆立了半响,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颤抖着手指着慕容珩:“你…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她被督军府认定为通敌的奸细,在全城通缉,你把她藏起来,万一被督军府的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慕容珩神情坦然,并无惧色,“我不会让她流落在外的,何况现在有了孩子,我就更不能对不起她了。”他抬起头,恳切地对太太说,“我不能和姚璟芝结婚,退婚以后,我会带着夕颜离开沧州,我们去国外生活,不会连累大家……”
“啪”的一声,慕容珩呆了呆,他的脸上慢慢浮出清晰的白色指印,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好……好……你都安排好了,你说退婚就退婚,你把娘,把整个慕容府放在哪里?!”她捶胸哭道:“我千不该万不该当初留下夕颜这个祸害,我们慕容家就要毁在她手里了!”
慕容珩沉着脸,默然不语。
忽然,太太脸色变得惨白,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痛苦地跌坐在椅子上。
“妈,妈!你怎么了?!”慕容珩吓得立马上前去扶她,话音未落,太太两眼一翻,撅了过去。
过了不久便是小年夜了,秋荷早已带着丫鬟们将各间房间打扫得焕然一新,因顺子时常回沧州府里,秋荷变成了漪翠园的真正意义上的管家,她办事细心周到,将园子内外打点得井井有条。
沐紫坐在前厅的椅子上看着顺子找来的话本子。
院子里两个丫头在扫着路上的积雪,不知怎地,就开始打打闹闹地互相扔着雪玩了起来。
秋荷将一碗燕窝羹放在沐紫身旁的桌上,开口喝止她们,“喂!你们俩个,打打闹闹地像什么样子…”
小丫头停止了推搡,对着秋荷吐了吐舌头,偷笑着开始扫雪。
“由着她们去吧。”沐紫一边翻着书,一边含笑说道,“这园子里难得热闹一回,小孩子爱玩,就由她们闹腾去吧。”话刚出口,她自己也不禁心中莞尔,似乎自己已经是个老人了。她看了一眼院子里又开始嬉闹的丫头们,淡淡地想,大约是她的心态已经老了的缘故。
“你啊,把她们都惯得无法无天了!”秋荷笑着嗔怪道,“日后回到府里,谁还能管得了啊!”
沐紫脸色微变,顿了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看起书来。
秋荷自知失言,心中懊悔不已,忙端起燕窝羹给她:“吃了再看吧,待会冷了。昨儿顺子又从府里带了两大盒血燕过来,说是给你补身体的…。”
沐紫没有说话,接过碗,吃了两小勺,便放了下来,从身旁的盘子里捻了块糕吃,“这酸枣糕味道倒是十分爽口。”
秋荷喜道:“是吗,你喜欢吃,我待会再拿些过来。我昨儿去府里领工钱,这糕是太太赏的,我想着你定爱吃,就带回来了。”
沐紫一怔,问道:“太太怎么会突然赏你糕?”
秋荷道:“是悦容姐姐拿过来的,太太过去也时常会赏些糕点给大家的,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过去不也拿到过吗?”
沐紫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心中一松。
秋荷看了看天色,有些忧虑道:“听说奉军又开始反攻,最近沧州城都封城了,大少爷估计今晚过不来了。”
沐紫脸色神色淡然,恍若未闻,并不接话。
见一提到慕容珩她就表情冷淡,秋荷心中低低叹息着,忍不住开口劝道:“大少爷每次过来,你都不搭理他,他只好在睡在楼下的客房,即使这样,他还是隔日过来看望你,孩子一天天大起来,你再怎么气他也该气完了罢。”
沐紫怔怔地望着外面,过了一会,轻声叹了一口气,自语道:“是啊!就快要到头了。”
她转过头去,对着秋荷道:“推我回房去吧。”
自从沐紫情绪稳定以后,慕容珩不舍得关着她,早已派人拆掉了封窗的木条,还在楼梯上钉上了两块结实的木板,方便轮椅上下。
这一段时间,沐紫虽然神情淡漠,不爱说话,但再也没有做过寻死觅活的举动,加上她的腿伤未愈,只能以轮椅代步,所以家丁们也不像以前那样严密地看护着她了,只是所有进出的门都有人全天候地把守着。
回到房内,秋荷刚要出去,却被她叫住了。
沐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的小梳妆盒,一打开盒子,屋内顿时熠熠生辉,秋荷不禁睁大了眼睛,盒子里面都是镶嵌着各种珠宝的名贵首饰。
沐紫从中挑选了一对金镯子和两个镶嵌着宝石的发簪,递给秋荷,道:“姐姐,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这是妹妹的一点小心意,请姐姐千万收下。”
秋荷大惊,忙推辞道:“照顾你是我份内之事,我怎能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这些东西不过是死物罢了,姐姐不必介怀。”沐紫执意要送她,秋荷只得收下,感激不尽。
沐紫将剩下的首饰收拢,关上盒子,递给秋荷,“烦劳姐姐帮我将这些东西典当成银票,越快越好,我要全国通兑的银票。”
秋荷迟疑地接过箱子,不解道:“你在这里不愁吃喝,要银票作甚?”
沐紫淡然一笑:“我在南方有个表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需要用钱,到时候还要劳烦姐姐帮我寄给她。”
秋荷犹豫着点了点头,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隔日便是大年夜,慕容府里照例全家人齐聚一堂,太太前一阵旧病复发,也强撑着出来与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席上太太念及流落在外无音讯的静儿,忍不住垂泪,后来在悦容的劝慰下才稍住悲伤。
全家人默默地吃着团圆饭,连平日温和爱笑的二少奶奶最近也稳重了不少,慕容珩觉得心里很压抑。
晚饭后,太太难得来了兴致,拉住大家在正厅里说话,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陆续散去。
慕容珩走到院子里,天空中飘着零散的雪,他唤来顺子让备车。
顺子本以为这么晚慕容珩不会再出去,所以早早地将马车都解了套,只得赶紧又从马厩里拉马出来。
一路上风雪愈发地大了,马车几次阻滞难行,长街上家家紧闭门户,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声划破夜空,慕容珩心中莫名地失落起来。
停停走走行至漪翠园时已近十一时了,守门的家丁打着哈欠来开门查看,见到慕容珩吓得一激灵,毕恭毕敬地上前去接过他脱下的披风。
秋荷在正厅的琉璃灯下绣着一个花绷子,见慕容珩和顺子从风雪中走进来,忙放下手下的东西上前迎接。
“夕颜睡了吗?”慕容珩一进屋子就问道。
“夕颜小姐一个人吃了饭后,就上楼去歇息了。”秋荷回道。
慕容珩点点头,“我上去看看。”
他轻轻地推开三楼卧室的门,黄色的灯光从里面透出了,看来她还没睡下,他不由心中一暖,推门进去。
房间又空又大,咋看之下没有人在里面,仔细打量才发现窗边的软榻上蜷着一个小小的、孤零零的人影。
沐紫穿着一件及地的白色丝绒睡袍,歪在软榻上,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雪花。
她还是那么消瘦,下巴愈发地尖了,单薄的身体顶着一个略显臃肿的肚子,她在塌上侧了个身,显得十分吃力。
慕容珩心内一酸,不由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当心着凉。”
沐紫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却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慕容珩从床边拿起一根羊毛毯,不由分说将她从头到脚包裹了个严实。
沐紫裹着毯子怔然地望着他,眼睛乌黑发亮,仿佛小动物一般的眼神,慕容珩忍不住爱怜地撸了撸她的头发,她侧了侧头,似乎想躲开,却无意中离坐在外侧的慕容珩更近了一些。
远处的天边升起一簇烟花,雪光中半边天泛出蓝紫之色。
沐紫定定地看向窗外,神情有些恍惚,“今天是除夕?”
“嗯,”慕容珩应了一声,帮她把滑落的毯子又拢了拢,沐紫低下头去。
慕容珩见她不似平时那般冷漠排斥,心内一喜,柔声道,“听秋荷说你晚饭吃得少,我再陪你吃一顿年夜饭好吗?”
沐紫想了想,缓缓地点点头,“我只要一碗白粥。”
慕容珩高兴极了:“好,那我也要一碗白粥。”他脚步轻快地跑下楼去。
沐紫茫然地转过头,窗外的雪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慕容珩兴冲冲地上来,他还从楼下的酒橱里翻出一瓶洋酒和一和水晶酒杯。
秋荷端了白粥和四样精致的小菜上来,见两人神态自若地对面坐着,心中十分欣喜。
“姐姐,今日是除夕,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沐紫端起粥,浅浅地舀了一勺,眼睛盯着手中的碗。
秋荷答应着,正要下去,却听沐紫又缓缓道:“让值夜的家丁们也都回去休息吧,大过年的,难道还有盗贼不成。”
秋荷一怔,不由看向慕容珩,沐紫的眼风扫过慕容珩,眸光沉沉并不说话。
她平日对他极为冷淡,今日难得肯说两句话,慕容珩自然求无不应,点点头道:“除了大门的看守外,其余人都下去歇着吧。”秋荷领命出去了。
沐紫低头抿了一口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一百零六。 逃出樊笼
秋荷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