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心中凉了凉,波澜不惊道:““谢谢你,顺子。”
顺子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进去继续玩牌。
“醉红楼”灯火亮如白昼,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沐紫推开二楼一间包厢的门,浓妆艳抹的女子抬头瞟了她一眼,诧然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也不敲门。”她笑着和另一个同伴道:“我们这里几时开始招待女客人了。”
沐紫指了指她身边慕容珩,道:“我来找他的。”
慕容珩微低着头,一手搭在一名女子的腰上,一手拿起酒杯往嘴里渡了一口酒,斜瞟了她一眼,轻飘飘道:“找我做什么?”
旁边的女子嗲声嗲气道:“公子,你家河东狮吼来了,恐怕要抓你回去了。”说罢,捂着嘴吃吃地笑。另一个女子笑道:”哪有穿得这么寒酸的河东狮吼,妹妹你啥眼神。”
沐紫冷冷道:”大少爷,时候不早了,请回府休息。”
“哦哟,原来是个丫头!”两个女子捂着嘴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贴着慕容珩的耳边低声道:”原来公子家的规矩是奴才管主子的。”两人笑得花枝乱颤。
慕容珩伸手拧了拧说话那女子的脸,笑道:“你看看谁能管得了我。”
沐紫咬着嘴唇,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那女子将慕容珩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身子趁机靠进他怀里,眯着眼睛打量着沐紫,“公子,这是你房里的通房丫头吧,难怪这么没大没小的!”
慕容珩冷笑了笑,“这都能被你猜中。”
话如利刃,当胸刺进沐紫心中,她的脸愈发地白,一字一句道:“大少爷,请回府!”
慕容珩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仰头又喝了一口酒,“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沐紫在心中吸了口气,平静道:“那我等少爷忙好,我就在外面。”说完转身离开,烟花女在她身后发出放肆的大笑。
她抬头看了一眼深黑色的天空,心中压抑得不能忍受。
在醉红楼门前的台阶上找了个位置,抱膝坐下,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天地万物,茫茫尘世,只觉得自己渺小如一粒尘埃,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尘埃即使再渺小再卑微,也有喜怒哀乐,也会讨要一个被抛弃的说法。
她撑着下巴看月亮缓缓地爬上了中天,隐入了一大片乌云之中。
不断有醉熏熏的男人搂着姑娘从台阶上走过,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阵风吹过,她抱紧了身体,忽然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她恍了会神的功夫,全身已经被淋得透湿,就索性坐在原地不动。
不一会儿,身下已经积起了一个个小水洼,时高时低的打情骂俏声从身后的小楼内传来,她衣裳尽湿坐在雨中,觉得思维也被这冰冷的雨水冻僵了。
“啪”,一把油伞扔在她脚边。
她抬起头望着身后修长的身影,慕容珩撑着把伞站在她身后,面孔隐在伞的阴影里,看不出表情。
她站起来,刚想说话,他却撑着伞头也没回地走进雨里,连背影都是硬邦邦的。
她冲进雨里,在他身后大声质问:“慕容珩,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待我?”
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雨很大,但是她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他的眼神十分清明,里面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她听到他寒冰彻骨的声音:“你没做错什么,错的是我,我错在为什么会…”
他冷冷地望着她,没有说下去,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大雨滂沱而下,她呆呆地站在雨里,不知该如何处置自己。
头顶上的雨突然停了,她回过头,兰彦撑着把伞站在身后,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她下意识地抹了抹脸,又发觉自己多此一举,雨这么大谁能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她扯出一丝笑来;语气尽量轻松,“睡不着,出来淋淋雨,感觉舒服多了。”
兰彦凉凉地开口,“这就是你千辛万苦去寻找的男人?这就是你情愿委曲自己也要和他在一起的人吗”
他的话太具有杀伤力;她无力招架,只得转身避开他的目光,涩然道:“无论如何,这都是我的选择,我不会后悔的!”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走了……”
还没说完,就被兰彦大力搂进了怀里,她觉得连抗拒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头上的伞掉落在地上,兰彦揉着她的头发,喃喃道:“傻瓜,你情愿让别人把你欺负成这样,也不让我对你好。”
远处街角房屋的巨大阴影里,慕容珩撑着伞站在大雨中,面无表情地望着雨中相依的两人。他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将她一个人扔在雨里,于是折返回来找她,却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可笑。
他想起来了,原来上一次在回春堂门口,他并没有看走眼……
天与地在雨中都变得模糊起来,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充满嘲讽的脸,慕容珩闭上眼睛,转头离开了。
沐紫慢慢挣开兰彦的怀抱,疲惫而冷淡道:“你快回去吧,苏锦还在等着你,你不要辜负了她。”
她从地上捡起伞,递给他,转身踏着雨水跑走了。
两日后,姚家为璟芝小姐在家中举办生日舞会,邀请了太太和慕容珩去参加。因悦容回家探亲,太太便吩咐沐紫一同前往。
那日雨中回来当晚沐紫发起了烧,她不愿惊动旁人,只是硬撑着不做声,这两日只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听说要去姚家赴宴,她告病推辞,谁知太太竟然不许,她只得勉强随行。
太太换上了黑色镶珍珠丝缎旗袍,华贵又新潮,走起路来旗袍下摆象水波一样摆动。
两辆马车早就等在大门口,慕容珩一身白西装甚是打眼,沐紫站在太太身边,觉得连弯腰的力气都没有。
慕容珩也看到了沐紫,见她两颊绯红,神色迷离,一副春暖花开的模样,心中更像扎了一根刺。
他侧身让出一条路,沐紫低头上了车。
姚府的气派和豪华一点也不输给慕容府,既有中式小桥流水的园林,也有西式富贵奢华的厅堂。
舞会设在正厅里,厅内布置得金碧辉煌,水晶灯光芒璀璨,一应的法式的家具。
来参加舞会的都是沧州名流或富豪,穿着侍应生服侍的下人手捧着香槟托盘,在人群中殷勤穿行。宾客们身着西式华服低声交谈着,觥筹交错。
沐紫站在角落里,打不起精神来,觉得自己跟眼前的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完全格格不入。
穿着一身白西装的慕容珩显得玉树临风,吸引了众多名流小姐的目光,姚璟芝看在眼里,心中得意极了。
今天她刻意地打扮了一番,法兰西式样蕾丝连衣裙,显得既明艳又可爱,精致的钻石耳钉和项链恰到好处地在温婉中衬出矜贵来,她当仁不让成了舞会中最引人瞩目的焦点。从房间里出来前,她对着镜子练习着微笑,对自己说,只有你,才配得上慕容珩。
开场舞音乐响起,璟芝上前邀请慕容珩共舞,慕容珩欣然允诺。一旁的宾客中有人窃窃私语:“这姚璟芝当年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没想到为了慕容家老大,一追就追了六年,这身段放得可是低得快找不着了……”
低笑声隐在骤起的音乐中,沐紫望着舞池中翩然起舞的一对璧人,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无论是家世、学识、风度,姚小姐都与他那么的相配,她才是上天专门为他而造的那个人。
开场舞结束后,众宾客都到舞池中开始跳舞,沐紫将自己掩埋在姚家的下人堆里,竭力避免目光扫到慕容珩身上,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关注他,因为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有向这边看过一眼。
有人在舞池边鼓掌,音乐戛然而止,众人都不解地望着一旁台阶上站着的戴金丝边眼镜商人模样的中年人。
“欢迎大家今天莅临敝府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中年人看上去保养得宜,红光满面,声如洪钟。原来是姚璟芝的父亲姚府的老爷。
“在这里,我还要宣布一件喜事。”姚老爷清了清喉咙,脸上露出微笑,沐紫振作精神,她似乎能预感到姚老爷下面要讲的话。
她抬起眼眸,静静地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慕容珩。
慕容珩一脸淡漠,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今天不仅是小女璟芝的生日,而且还是小女与济慈堂的少东家慕容珩订婚的大喜日子!”洪亮的嗓音在厅中回想,沐紫只觉得眼前的金碧辉煌刹那间变为了黑白色,每个人都咧开嘴,露出了森森白牙,水晶灯亮得炫目,耳旁嗡嗡地乱响,她撑出一分清明来,狠狠地盯着慕容珩。
她想看看,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男人,在宣布与别人的婚讯时,是如何一番模样。
可惜,他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她心中对他失望透顶。
她正这么想着,慕容珩却转过头来,隔着喧嚣的人声望着她,他就这么望着她,维持着他擅长的冷漠和深不可测。
她想,他真是残忍,竟然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给她,或许,他认为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
这感情就如游戏一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正如她所说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她在心里深深地恨这个男人,却无计可施。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下颌,远远地向他报以一个苍白凌厉的微笑,她尽量笑得妩媚,做出解脱的表情,不让他在自己脸上找到他想要的一星半点失望。
果然,他的脸色变得铁青,冷冷地望着她,眼中似有怒火在蠢蠢欲动。
事已至此,何须多言?她转过身去,她不会让他看见自己的难过,但她的尊严让她无法做他们幸福时刻的见证人,她昂着头向厅外走去,似乎都能感觉他气急败坏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她的后背,心中有些过瘾。
厅堂外的天空湛蓝清澈,从此以后,她再也不要做低俯小,仰人鼻息了,她要重新做回那个洒脱又快意的自己,沧州的一切如梦如电如浮云,她要回到清平,回到她母亲身边去。
她的姿态有些高调,可惜身子没有完美地配合上,走得有点急,与迎面快速走来的一位客人几乎要相撞了,她忙向旁边避了避。不料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