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周围的空气都在此刻凝结了,主持与那男子,包括所有暗中保护他的隐卫,全部怔在当地,随即便有杀气在空气中团旋而起,仿佛一触即发。
“好!”
谁也没有想到的,那男子竟真的答应了他。
除了那个带著纱帽的女人没有动静,所有人都是神色大变。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们需得再下一局。若是我输了,你要的,我拱手相送。若是我输了……就请你摘下纱帽。”男子的声音沈稳,隐隐更有兴奋之感。
静了片刻,那女子微微一笑:“好。”
颜三
三日後,那男子准时到来,此次他没让那主持跟著,身後只带了一个随从。上到山崖,果然见到那女子和眉儿。
“姑娘真是守信之人,”他笑赞。
眉儿轻哼:“你要送大礼来,我们自然却之不恭。”
男子笑道:“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姑娘也是认为小可……是送礼来的麽?”
眉儿秀眉一挑,玄衣女子倒是语气淡淡:“是与不是,一试便知。”说罢已经走到桌边坐下,眉儿正要摆棋,却听那男子道:“小可这里有付好棋。”他身後随从上前来,打开手中绵盒,将里面的东西摆下。
那棋盘盘边鼎角皆雕有细纹,贵在精致倒也罢了,可那黑白棋子浑圆之外尚有莹光,也不知是何物作就,著手却比寻常棋子沈些。“请。”那男子微笑示意。
玄衣女子捻棋落下,子落棋盘,却听“叮”地一声轻响,轻如风铃相撞。那男子紧跟著也落了一指,居然声音并不相同,两人交错落子,亭间顿时响起轻宛拂琴一般的乐声,甚是动听。
这东西来之不易,寻常女子见到这样的稀罕物至少也要惊叹欢喜一番,可那女子却是一言不发,男子很是意外,不由问道:“姑娘觉得这棋怎样?”
“若是你想听到赞叹,我可无法恭维。”女子一眼也不看他,手中照旧落子不歇“若是你想借此音来扰我心绪,那就更要令你失望了。”
男子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姑娘真是令小可欲罢不能。”
眉儿顿时皱眉:“你这轻挑小子。”正要发怒,却被那女子阻拦了,只得气冲冲的站在一边。
男子微微一笑,倒也不再说话,开始专心下棋。两人此番已经是第二次对弈,和上回一样,开盘依旧是此起彼落的快式,只是这一回还未下到中盘,那男子已经慢下速度,一步一思,女子倒也没有催促,可每一步的落势还是分明。那男子要皱眉苦思才落一子,女子却是手起棋落,毫无懈怠。如此下了快一盏茶的功夫,盘上白多黑少,胜负已分。
眉儿喜上眉梢,就等那男子手上那枚棋子落下,可谁知等了一会,那人依旧将棋子捏著就是不放,她忍不住更是鄙视:“这一步落到哪里你也是输了,是不是男人?这样输不起。”
男子拿棋的手半悬著,眼睛牢牢盯著那女子,黑黑的纱帽看不到她的眉目,他轻叹:“姑娘输了。”
眉儿双眉一竖,却生生忍住了没有说话,因为那男子说话同时,他手中那枚黑棋已经朝著棋盘中摁落。她紧紧盯著他指端那黑子,眼看它慢慢落下,眼看它轻击棋盘後发出悦耳轻鸣,可是就在那黑子触到棋盘的一刹那,恐怕的事情发生了。
如同眼前发生幻化一般,黑子点到盘中的同时,所有的白子,忽然一震,竟立刻化为粉尘,山崖风大,瞬间就被吹的干干净净,留下个只有黑子的空盘。
眉儿张口结舌,半天才反映过来:“你使诈!”
那男子盯著玄衣女子,却道:“是姑娘提醒小生,想要赢,就需摒弃男女之分。这一次,我连身为一个男子的尊严都抛却了,不知姑娘可否满意?”
“男子的尊严?”那女子忽然一笑“怕是连君王的尊严都抛弃了吧。”
男子一愣,半晌才道:“原来你知道。”
“南沂凌庆帝,最喜在扇面留词,擅写瘦纂,又偏好晋侑帝的骨梅。归行寺这後山,虽被主持输了给我,可难免总有香客过来,那一日却全无往日喧嚣……再看主持那神色,如是还不知你是谁,就委实太可笑了。”
男子听她徐徐道来,眼中大亮,不由得朗声笑道:“姑娘果然聪慧。”说著朝盘上一指“我已经赢了。请姑娘遵守承诺。”
他眼睛闪闪发亮,紧盯著她。
不错,他是南沂皇帝乔棣,掌控整个国度的男子,竟要用这样的方法去看一个女子的面容,实在是她令他好奇之极、著迷之极,虽然不知道她长相怎样,可是他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这样的渴望,非赢不可的渴望……
他看著她,山风拂动她帽沿上的黑纱,一点朦胧面目也看不清楚,可他就是觉得,他会对她著迷,她那独特风姿,和他所见的女子完全不同。
一时间,无人说话,眉儿在一旁干著急,却也不敢打扰她。静了好一会,却听她忽地一笑:“胜败已分麽?”
说话间,她也拿了一枚白棋在手,往棋盘上放下,乔棣看著她落棋的去势,心中一动,想去阻拦却已不及,只听“啪”的一声,随著那粒白字落盘,同样的情景竟再现了。只是这一次,化作粉尘的竟是黑子,同样的,变成粉沫的黑子也随即被风吹散,光秃秃的棋盘上只剩下她刚刚放下的那一枚白子。
一切转变的太快,眉儿简直已经应接不暇,张大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而乔棣神色一黯,终是苦笑摇头:“竟被你瞧出来了。这东西……亏他还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竟然这样轻易就被看穿,你是怎麽看出来的?”
“这棋盘落子有音,又有谁会喜欢每下一步皆有杂音。想来应该是有特别用意。”那女子也不隐藏,缓缓道来:“而你落子时,虽然白子碎沫,可只要细看却会发现,不少黑子也有了裂痕,看来这东西只能受得了那相同力道的一击,自然经不起第二回。”
乔棣再度长叹:“都是那小子误我!可是这样一来,你我应当……都不算输吧。”
《颜》之四
山风微凉,已经入了夜,一轮下弦月悬在墨夜空中,莹亮而孤单。
“公主,”眉儿带著一点儿不屑“那个当真是南沂皇帝麽?怎麽这样无赖。明明都输了,还定什麽三日之约,公主何必理会他。”
玄衣女子微微一笑,倒不作答,而是面向月亮出起神来。
她自然就是那离宫出走的北凌长公主意如颜了,来到南沂是有别的原因,却没想到会意外遇见乔棣,想到他那无赖模样,哪有半点皇室子弟的样子,就连自己那不成气的皇兄太子殿下,再不济也要装得沈稳一点,不似这一位,皇帝也能做的这样随性,倒也少见。这样想著倒是惹出她一点儿笑意来。
眉儿虽没听她答话,可也知道她心情不错,不管怎样,这终是好事。公主自打离了北凌,可一直不曾这样轻松过:“我看那人没有半点皇帝样儿,也不知道他们南沂皇室是不是都这样散漫,当初不是听说这人能坐上皇位很是经了一番风险的,想来应该是个沈著的,哪料到会是这样……公主你说,会不会是个假的?”
意如颜一笑:“就会瞎猜。”
眉儿笑著:“我就是瞧著不像样的很。”说著话,只见漆黑地天空中远远似有一朵小黑云朝这边过来,忙从衣领里捞出个金哨子来,放在嘴边一次,那团黑云立刻朝著这边扑了过来,不一会扑落在她肩头,原来是只鸽子。眉儿从它脚上解下一卷细纸,奉给意如颜。
她接过来,就著风灯看了,随手将纸卷递进灯芯,看著它灰黑缩卷,半晌没有说话。眉儿察觉到了什麽,知道她心情又不好了,自然不再说话。
过了两天,那乔棣再次赴约而来,没想到这次居然扑了个空,亭子里半个人影也无,询问暗卫,才知道她们主仆二人前夜离开後就再没回来。乔棣不由得大感焦急,说起来他和这女子完全不熟悉,也算不上有瓜葛,甚至连脸都没瞧见一回,可不知为何就是挂心的很,此时方才後悔,本来应该让暗卫跟著她们去,若是真有个事也能帮把手,这会儿倒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了。
在山上等到晌午时分,最终不得不回宫,临走时特意叮嘱暗卫留守,只要她回来,不论什麽时候都立刻来报。可接下来几天,依旧半点消息也没有,乔棣不得不开始疑心她是真的走了。
他只觉满心惆怅,下了朝就呆在御花园里乱窜,随意逛了一会,就听太监来报,曦王来了。这位兄弟虽不同胞,却是和他最亲近的,平日里倒是时常作伴,听到他来,倒是略为开怀了些。
过不多时,就看到那小子满面春风进了院子,一见他就笑:“皇兄怎麽又爽约,不是说好了昨儿个去我那喝酒的吗?”
“整日就知道玩乐!”乔棣瞟他一眼,“要不给你把封地挪挪,离京远一点,去南林关?省得老来烦朕。”
曦王佯装害怕:“别别,我知道上次那个班子没合你意,这不特地找了更好的来?凉州最有名的腰鼓舞,巴掌大的鼓上,能跳个月满飞霞连轴转呢。肯定让皇兄喜欢。”
乔棣轻哼:“没兴趣。你也悠著点,整日就知道女人堆里混。”
“生当及乐嘛。”曦王嘿嘿笑著跟上他往前走。“怎麽脸色不太好?累著了?”
“这位置太累,要不然,换你来坐坐?”乔棣说。
“又来吓唬我。”曦王道:“我只想做个永乐王。自在逍遥。”
“你倒是逍遥了。”乔棣轻哼。
“别整天拉著个脸,这是怎麽了?往日也比今儿有精神些。莫不是……後宫的麻烦事?”曦王试探著,这皇帝做的也不容易,後宫那麽多女人,每一个都有背景,明争暗斗的本事,可半点不比男人逊色。
“你不如管管你自己,”乔棣睨了他一眼,说到女人,倒是又想起她了,明明蒙著面,可就为什麽老是引起他的暇思呢。不知道她如今在哪儿。本想静下心来想想,无奈身边那个鼓噪的小子还在说:“走吧走吧,这回我设在明心湖中央了,绝没人打扰咱们,好好的看舞听戏乐呵一回。”
乔棣有些烦躁起来,一挥手:“你自己乐去吧。”说罢也不回头,顾自走了。
曦王对著他背影叹了口气,只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