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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瀛洲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萧朗面无表情,澹台瑾脸上依旧是刚进门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及不上小王子当初给人留下的印象深刻。”
那时他受人追杀状若丧家之犬,可谓是狼狈的不能再狼狈了,思及当时的情形,宗云的脸登时挂了下来。宗臣刚要开口,却被乌木尔暗中拉住了手臂。
澹台瑾对对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将头又转向宗臣慢条斯理道:“不知乌木尔将军的水土不服之症,是否已经完全康复了?”
吃坏了肚子昏倒在路边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笑他们当初还以为是中毒,若非澹台瑾出手相助,三人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这件丢脸的事情,被放到台面上讲出来,饶是谁脸上也不好看。宗臣眼睛一竖,就要拍桌子,被乌木尔再次按住。
只见乌木尔转过头心平气静的对澹台瑾道:“承蒙太子殿下挂念,末将身体已经无碍。”
宗云冷哼一声,笑道:“殿下旧事重提,难道是想挟恩求抱不成?”
“不敢,不过是慰问一声,当初举手之劳故从未放在心上。”澹台瑾用眼睛慢慢扫过那三人,嘴角的微笑渐渐消隐无踪:“既然小王子心急,那孤就与小王子谈谈正经事吧。”
“本王与你有什麽正经事好谈?本来南下游玩是件开心事,却莫名其妙卷入你们汉人的内政,当真扫兴至极!”宗云说罢袍袖一拂,桌上的茶盏就被他扫了下去。
“令小王子受惊,那还真是过意不去了。”澹台瑾对那碎了一地的瓷片视而不见,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宗云的手心已经有了微微的汗意,他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很清楚,先前的倨傲无礼不过都是装出来的外强中干,他知道澹台瑾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会岁岁比那边被唬住,但他现在代表的是他的国家,背后有数不清的草原上的百姓,一个错误的决策,就会饿死大批的牧民个牛羊。他必须站在强势的位置,这样才能够尽可能多的争取到利益。
可是澹台瑾的态度,太让人捉摸不透,好像运足力气的拳头打进的淤泥里,没有阻力也没有反应,总而言之就是四个字——无懈可击!
“那殿下打算怎么赔偿本王?”宗云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对方身上流连,“不如殿下亲自来补偿本王?”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的表情可谓是异彩纷呈。宗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乌木尔锁紧了眉头,连寒瀛洲都脸色铁青。他们搞不懂这个小王子为何胆大包天的说出这种话,要知道这还是在大夏朝境内,他们一行通共就只有三人,真的惹恼澹台瑾他们三个人绝对是有命来,没命回。
其实宗云也在赌,他在试探澹台瑾忍让的底线。因为对方实在是像一口深井,之前他抛出去的话,连一圈涟漪也没有激起来,所以万般无奈之下,唯有孤注一掷。
澹台瑾突然吃吃的笑起来,他的笑声有地到高,在沉静的室内回响,伴随着他的笑声,萧朗的长刀已然出鞘,横着架上了宗云的咽喉。
“太子殿下。”宗云纹丝不动,眼睛直视着澹台瑾,这个时候也只有赌一把了,赌对方不会杀自己。
澹台瑾也在心中暗暗的佩服对方的镇定,不过欣赏归欣赏,他与宗云一样,背后都是一个国家,进退之间关系百万民生,日后千秋万代,史笔如刀。丧权辱国的条约在中国近代史上比比皆是,他决不能允许那样的事情在大夏朝的史册上出现。
“小王子可知民间百业之中有赌坊这一行当?”
“本王知道。”弄不清,对方在这个时候提起这种话题到底用意何在,宗云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孤早年曾游历民间,在赌坊中看到过这样一宗趣事。”澹台瑾在这一室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笑的云淡风轻,“故曾见过一个汉子与另一个汉子对赌,其中一个眉开眼笑,满口嚷嚷着催对方下注掀牌。那赌注足有五百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一笔巨款。围观的人看当时的情景,都劝另一个人不要再玩下去,因为看先前那人的神色,手中必是一张好牌。岂料后者并不听劝,一意孤行的下了注。小王子你猜最后如何?”
无视宗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澹台瑾仍是不慌不忙的说下去:“最后竟然是后一个汉子赢了赌局,孤当时年少,好奇心也强,专门请教了一位赌坊的老板,才弄明白。那个老板告诉孤,其实那是老赌棍的惯用伎俩,一旦发现自己陷入必输无疑的境地,便会做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若是不谙其伎俩的人,往往被骗,以为对方手中捏着王牌,大多就自动认输不战而退了。”
“不知小王子您手中的那张牌,是几点大?”说到这里澹台瑾的声音突然拔高,凌厉得有如刀锋一般:“还是小王子您认为,孤笨的连一个赌徒也不如?”
“太子今日杀我三人容易,但日后契丹必同汉人血战到底!”乌木尔不亏是久经战阵,智勇双全之人,这个时候竟然也是临危不乱,毫不胆怯的迎上了澹台瑾的目光。
“乌木尔将军不要急,在听孤讲一个小故事。”
“谁有闲心听你讲的鸟故事!有什麽道儿就画出来,咱们还怕你不成!”宗臣纵欲沉不住气,大声嚷嚷起来,但终究是顾忌到宗云颈间的长刀,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三王子稍安勿躁。这个故事说起来与契丹的民风还沾点儿关系。”澹台瑾冲宗臣摆摆手,端起茶盏润润喉咙,复又开口道:“说一家人,一日里突然有客人来访,这家人毫无准备,又不肯怠慢贵客,便到邻居家去借东西,那邻居也是清贫人家,却慷慨的把家中仅有的一只母羊和一只公羊借给了对方,让对方杀掉待客。那几人把两只羊牵回家杀掉,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贵客,吃得宾主尽欢。等到贵客离去后,这家人去集市上花钱买了两大一小,三头羊,还给邻居。邻居很奇怪,就问,我们明明只借给了你两头,为什么还回来三头?那户人家的家长道,一只公羊一只母羊若是没有被我们杀来吃,恐怕就已经□生了小羊,所以这只小羊也是补偿给你们的……”
澹台瑾的话还没有说完,宗臣就粗声打断对方的话道:“汉人还这样小气,我们要是借了人家的东西,莫说是多还一只小羊羔,就是多给对方一群羊又有什么关系?”
宗云听闻此言,与乌木尔对视一眼,俱是暗暗叫苦,这个宗臣口无遮拦,可把他们三人害死了!
澹台瑾闻言抿嘴一笑,点点头道:“契丹民风果然豪放。”
“那当然!”宗臣仍旧没发现自己已经落进了人家布置好的圈套中。
“那么孤如果没记错,当初乌木尔将军病重时,曾经是在下医治的?”澹台瑾笑吟吟的问道。
宗臣就是再傻也听出话里的苗头有些不对,撇过头去没有吭声。
“孤还记得,当初宗云二王子也曾亲口说,他的命是孤救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宗臣被对方慢条斯理的语气,弄得实在沉不住气,转过头来,大声嚷嚷道。
“孤想说,既然乌木尔将军和二王子的命都是从孤这里借去的,那孤自然也就能够要回来,按照契丹的风俗,多搭上三王子的一条命也是理所应当。所以——萧朗,动手!”
萧朗闻言手下用力,长刀的刀锋当真就朝宗云的脖子抹了下去。乌木尔在一旁眼疾手快一把攥住长刀的刀尖,“太子殿下息怒。”
刀锋割破手掌,鲜红的血顺着金属刀身一滴一滴的淌下来。宗云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开口道:“太子息怒,有什麽话,咱们可以慢慢谈。”这一场豪赌,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所有的把柄都捏在对方手中,此时若是再一意孤行,他们三个人的性命,就真的交待在了这里。再加上宗臣一番话说在前头,契丹连兴兵替他们报仇的理由都找不到。
况且现在不比从前,大夏朝已经是国富民强,他们小打小闹的劫掠骚扰还可以,若真是两国正面开战,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嗯……平心静气才有商谈的余地。”用眼神示意萧朗收回长刀,澹台瑾淡然微笑了。
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寒瀛洲此时满心感慨——太子殿下真的是上天送给大夏朝的珍宝啊!谈笑间就将契丹两位小王子,一位大将军降伏的服服帖帖,怕是连臻帝都做不到……若是早年太子制定的民族政策真的能够得以推广实施,绝对是足以标榜千秋的丰功伟绩!
将所谓,通商,通婚,民族融合,三大边疆政策与宗云一一详尽道来,这位小王子的脸上先是震惊,随后就是心悦诚服了。他在心中虽然设想过两国停战,互相沟通,但却绝想不出如此完善得滴水不漏的措施。
原先他还怕大夏朝会借机要挟,提什么不合理的条件,可这三条完完全全是互利互惠,没有任何一条是不公平条款,甚至平心而论,对他们契丹的好处还更多一些。
毕竟草原荒凉,气候苦寒,契丹人逐水草而居,文化和生活条件都不及中原,一旦通商通婚之后,中原的粮食,布匹,药品,文化都会随之流入,会给草原牧民的生活带来极大的改善。
“你说的可是真的?”宗臣直通通的问道。
“孤亲自随你们去边关,再帮助二王子登上汗位,二王子一旦登基,孤便与他在边关歃血为盟,昭告天下,并承诺我大夏朝边关守军,永不主动进犯契丹,就算两国万一产生什么误会,我朝军队,会当先退后三十里,以示挚诚!”
一席话说的宗云几乎热泪盈眶:“太子胸襟,小王不及万一,宗云唯有尽快接掌王权,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