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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扬高下颚,她高傲的说:“就算这样又如何?我缠的又不是你。”
楚明君冷冷一扬眉。“我一直觉得衢颖比我幸运,现在终于发现,我才是幸运的那个人。”
“你——”
“好了。”罗秀莉打断他们说:“叫服务生来点餐吧,我的肚子有点饿了。”
这顿饭,四人各有心思,席间的互动并不热络,偶尔几句交流也只是说牛排嫩不嫩,焗蜗牛好不好吃,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吃到一半,楚明君到外头接一通重要的国际电话,邓凤鸣则说要上化妆室,顿时包厢里只剩关静海和罗秀莉。除了用餐时偶尔发出的餐具轻碰声,气氛几乎维持着安静的沉默,感觉格外尴尬。
“你……似乎过得不错?”好一会后,罗秀莉突然问。
“……是。”
“你回来的事,衢颖知道吗?不,该问你和明君交往的事,他知道吗?”
“事实上……我们还没交往,衢颖他——”
“如果可能,我一点也不希望明君和你交往,毕竟我和他妈妈私交很好,也把他当儿子看待。自己的儿子当年吃过亏,自然我不会希望明君重蹈覆辙,可人都是自私的,所以我只能先保护好自己的亲生儿子,至于明君……只期盼也许你对他会是真心的,不会伤害他。”
罗秀莉看着她再道:“如果衢颖知道你和明君交往,对你便会死心了吧?我真的不希望你和他再有任何牵扯。当然,如果他不知道你回来,那就再好不过。”
“伯母……”
“很抱歉,这些话很不中听,也很无礼,但却是我的真心话。”
关静海眼眶红了,没再说什么。
“吃饭吧,东西再不吃就要凉了。”
“……好。”她食不知味的吃着豪华套餐,只希望楚明君赶快回来,他们用完餐好离开这里。
他在长廊结束通话要返回包厢时,一转身就看到邓凤鸣站在数步之外望着他,于是他走向她,“看来是专程堵我的,有事?”
“好心来劝你一件事。”
“喔?这可能是你人生中做的第一件善事,我非洗耳恭听不可。”
这男人真的很讨厌!不过没关系,他尽量得意吧,这次她要说的事绝对会让他变了脸色。“关静海……不但伯母认识她,我和她也算熟,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是有点好奇个中缘由,可这事不怎么要紧吧?上流社会喜欢附庸风雅,认识画家或由静海的恩师牵线见过面,这都不奇怪。“那又如何?”
邓凤鸣笑得很诡异。“你说,你多年前和她交往过,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脏、她的背景有多精采?”
楚明君原本轻松的脸色一变,倏地沉了下来。“你……知道了什么?”
“她来自一个乱七八糟的家庭,母亲不断改嫁,本身又是毒犯,交往的对象也都是毒犯。而且她小时候,还差点被母亲的同居人强暴,从小就在寄养家庭中转来转去……怎样?有兴趣吗?我手上可是有很完整的资料。”呵,脸色变了,她就不相信凭他的身份地位,知道交往的女子有这样低贱不堪的背景可以完全无视。就算他能无视好了,又能见容于他出身豪门的母亲和身为大律师的父亲吗?
“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被父母宠坏的娇娇女,现在才知道你的坏也许不是被宠出来的,你根本是天生劣根深植,卑鄙到不行!”
“我……我卑鄙?”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们一样,可以生在如此衣食无缺、家庭健全的环境吗?那些生在问题家庭中的孩子,没有人愿意选择这样的家、这样的父母,如果你懂得感恩、懂得同理心,就不会忍心把这些事拿出来说嘴。”
“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那只证明了你真是低级又长舌。”
“你……你竟敢这样说我?!”从小到大,从来没人敢这样说过她,这个男人太可恨了!
楚明君以她的口吻现学现卖,“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我好心告诉你这些事,别不识好歹!”
“这些事不劳你说,我早就知道了。再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她小时候差点惨遭狼爪的事,我勉强也算是她的恩人,如果你找人征信的资料够深入,也许还能在警局纪录看到我的名字。”只是他觉得奇怪……她要人去查这些干什么?
他想起刚才岳伯母和邓凤鸣看到关静海时的神情,那绝不是什么看到多年不见好友的欣喜表情。
邓凤鸣就算了,这女人在路上随便看到一个比自己漂亮的人也会心生不快,可岳伯母看到旧识,为什么表情会这么冷?还像是为了顾及礼貌而压抑着厌恶……
听见他早已知情,邓凤鸣脸色难看,没想到自己会踢到铁板。
“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听到从你嘴巴说出这件事的人。你啊,损人不利己的事真的要少做,小心哪天害人反害己。”
她眯了眯眼,气得发抖,咬着牙说:“你这是威胁我吗?告诉你,对我客气一点,不然我就把这些事告诉伯母,到时她要是再跟你母亲说……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说服你妈接受一个背景这样复杂的女人。”
“也就是说,你还没告诉岳伯母这件事喽?”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太不像你了。像你这种人一旦逮着别人的把柄,哪有不落井下石的?可你却想守住这个秘密?”
“不奇怪啊,伯母若是知道一定会告诉衢颖,我可不想他恨我。”邓凤鸣理所当然的说。
当年她考虑的可多了,在保住秘密和把秘密说出去间做选择。如果选择后者,难保岳衢颖知道事实后会反而坚持不肯离婚,她才不会笨得去冒这个险。
要知道,男人莫名其妙被甩,和明白女人是为了保护自己才离开,后者更会让他对女人疯狂的执迷不悟。在这种情况下,若再让他得知谁操弄了这件事,以他的性子,她不认为他会放过她。
斟酌了很久,如果她想当个“解语花”,在关静海离开后趁机安慰岳衢颖,那她只能选择守住秘密。
“衢颖……为什么要恨你?”楚明君对她九弯十八拐的心情转折没兴趣,可他抓到了一句很刺耳的话。
邓大千金一笑,笑得十分嘲弄。“你想不想知道伯母为什么认识关静海?又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
他看着她,等待她接下去说。
邓凤鸣故意卖关子。“别告诉我,关静海连这也早就跟你说,真是这样,我还真的‘无话可说’了。”
“她没说过,你可以说了。”
“虽然你说话很没礼貌,但我还是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她看好戏似的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关静海就是岳衢颖的前妻,那个只结婚三个月就闹离婚的女人,也就是说,伯母就是她的前婆婆。”
楚明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脸色难看。
邓凤鸣得意的笑了。呵呵,原来这男人也有这种吃鳖的表情呐?痛快!真的太痛快了!
“哎呀,吓到你了?看来你的Alice是不曾跟你提到这段往事喽?我说呢,你和衢颖不但感情好,连看女人的眼光都像,啧啧啧……真的好有趣哦。”
Alice……是衢颖的前妻?!
为什么这件事Alice不曾对他提过?就算她不说,那衢颖呢?
楚明君想起关静海让他牵手的那天,他还开心的找岳衢颖出来喝酒分享。现在想起来,那真是可笑愚蠢的行为。
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一个是他要好的朋友,处理不好,他会两头都失去……
第9章(1)
今天是孙尚仁画展的开幕日,昨天关静海已独自一人将画作送到了国内知名画廊。
以往在美国展出画作时,她身边总有个楚明君帮忙,这个好帮手昨天搭机回美了,所以她一切只能靠自己。
而且,楚明君这几天似乎怪怪的,上飞机前他们在航厦的一家咖啡厅内小聚,有好几次她都感觉他好像有话跟她说,却几番欲言又止,到了上飞机,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是和邓凤鸣她们吃了那顿饭后开始的吧?
那顿“鸿门宴”吃得她差点没得胃溃疡,一直到他回包厢,才解除了那种压得人快喘不过气的窒闷感。
但他回来后也没继续用餐,只说了有要事处理,就要她和他一块离开了。而从那天之后,他就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其实那一天,她本想把自己和岳衢颖结过婚的事告诉他,可她才开口,他就说自己很累,请她有事改天再说……
算了,反正再几天后他就回来了,到时候她再好好把话跟他说清楚。
况且那顿饭虽然吃得痛苦,她也不无收获,最起码……她很清楚自己要如何回应他的感情了。
昨天她到画廊来帮忙,老师却一直没出现,打电话问师母,才知道老师有点发烧,但只要休息一下就好。画廊的事处理好已近凌晨一点了,她也就没再打电话去问候。
而画展开幕是在今天十点,为了慎重起见,她八点半左右就到了现场做最后巡视。
画廊外陆陆续续来了祝贺展出成功的花篮,见工作人员忙,她便随手代签收了几件,发现其中几盆高价位的兰花居然是岳衢颖送的。
一看到他的名字,她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本来就没打算再和他有牵扯,更何况人家妈妈也摆明了立场,她真的不能再有依恋了,即使她真的爱他……
她很清楚感觉到自己浓烈的情感,可她却不容许自己聆听内心深处的声音,因为那样她会变软弱,会变得想纵容自己,想去追求、想拥抱、去爱去恨……
可是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告诉自己等画展一结束就马上回美国,一天也不多逗留,她要断绝这一切。
做下决定后,关静海在画廊绕了一圈。这回恩师展出了一百幅画作,由于画廊场地够大,每件作品都可以摆得舒适宽阔,看起来更加赏心悦目。
再转个弯之后,约十坪大的空间放的是她的八幅画,有六幅油画,两幅则是恩师规定的工笔划作。
当她转入摆有自己画作的半开放空间,却发现有人已经站在里面,事出突然,因此她吓了一跳。
“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