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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不过已经很低了。”
“胡说八道!”
沈齐鸣看着他:“那你还想怎样?要我跪下来舔你的鞋底叫你一声女王?”
“……!!”叶翔身后火焰冲天,“沈齐鸣你这个混蛋!我跟你不共戴天!”
电梯门开了,里面的无辜人们正想出来,却在下一秒又被叶翔的狮子吼吓得退回去贴到了电梯上。
沈齐鸣若无其事地走进去:“省省劲等会儿作手术吧。”
手术室的确还有静脉切开包,不过只剩下一个了,且护士长也不在,其它人也不敢作主,怕等会儿万一需要的话会没的用。叶翔跟管理器械的小护士蘑菇了半天,可说什么她也不让他们拿走。
“小黄,你太无情了吧。”叶翔一副很痛心的样子,“长这么漂亮却一点人情也不卖……”
姓黄的护士笑起来:“别给我说好听的,如果我现在借给你们了,等会儿万一要用的话护士长骂的肯定是我。”
叶翔还想再努力争取一下,沈齐鸣拍了拍他的肩,拉住他白大褂的领子将他拖到自己身后:“你这么说根本一点用也没有!让开。”
叶翔瞪他一眼,不过碍于有人在旁也没再说什么。
“静脉切开包只剩一个了,那大换药碗还有几个?”沈齐鸣问。
黄姓护士翻开登记本看了看:“哦,还有三个。”
“那就好了。”沈齐鸣一拍手,“把切开包借给我们吧。后面万一要用的话,你告诉护士长让她给用大换药碗。”
“啊?这个肯定不行……”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大换药碗和切开包里的东西差不太多。”沈齐鸣刷刷两下写好借条递给那位护士。
“差得多了呀!”
“没关系,你这样说就行了,如果护士长不高兴,你让她来骂我。”
那位护士又自言自语地叨咕几声,便进无菌室拿切开包去了。
“……看来是你的魅力比较大呀。”叶翔冷冷地说。
“不,是我的方法好。”而你的聪明用不到点子上。
“……”
小孩子当然是不会心甘情愿地配合手术的,因此在需要的时候都会给他们打上一针安定,等他们睡着了再开始进行。这一次手术之前也是常规地给小孩打了一针安定,没多久,小孩开始昏昏欲睡。
小孩家里的人还满有闲时间,一个人入院就来了七八个人进行所谓“陪护”,每次进去为小孩治疗检查的时候,只见站的满屋子都是人。叶翔就曾经抱怨过,这小孩是用暴露疗法治疗的深度烧伤,再加上小孩子本身免疫力就低,这么多人在那里“陪护”非常容易发生感染。可是不管他怎么说也没有用,那些人根本不听。
后来护士长打听了一下回来跟他们说,那几个人好像挺难缠的,而且还很有些来头,如果愿意在那里陪就在那里陪,出了什么事让那几个人自己负责。为此叶翔真是窝了一肚子火,每次查房最不想去的就是小孩的特护病房。
可是这次不一样,静脉切开的手术虽然不大却毕竟是创伤,需要严格的无菌操作。叶翔一边准备消毒和打开无菌包一边对站了一屋子的桩子道:“几位,能不能请你们出去一下?这是无菌操作。请配合一下。”
七八个人出去了几个,还有小孩的父母和爷爷奶奶站在那里没动窝。
“你们几位也请出去一下吧,我们这是无菌……”
“俺们知道是无菌操作呀!他们都出去了,你做呗!”长着一张刀刻般固执老脸的老太太大声说。
要不是看她老,叶翔真想冲她脸上一拳。
他耐住性子道:“老太太,这不行,您看我们都戴着帽子,口罩……”
“俺说你这人咋这样!让你做你就做么!俺们又不是小孩的外人!”
“……”真是有理也说不通!
沈齐鸣拉了拉叶翔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
“跟他们吵,没完的。”他低声说。
已经快下班了,叶翔也没时间跟他们蘑菇,便和沈齐鸣两个人消毒,铺巾,戴手套,局麻,开始手术。
再次消毒,定好血管的地点,叶翔在沈齐鸣的指示下拿起刀,熟练地一划——
“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把叶翔吓得手一抖,手术刀在空中画了个圈,眼见就要落到无菌区外,沈齐鸣眼捷手快地接住了。
“谁……究竟是谁在这里捣乱!!”叶翔跳了起来,因为怕被污染而举着双手暴怒地对围了一圈的家属吼。
“……”
一片静默。
“叶翔!”沈齐鸣叫他。
“我早就说过这时候是无菌操作、无菌操作……能让你们留在这里看已经是很勉为其难了!还叫!叫什么叫!”
围一圈的人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小孩的妈妈脸色由青转红又转白,一扭身出去了,病房的门在她身后被重重关上。
沈齐鸣拉着叶翔的手向他示意,叶翔本来还想再骂一句的,但被沈齐鸣一握,虽然隔着塑料手套,那脾气竟发不出来了。
叶翔坐下,接过沈齐鸣递过来的刀,继续手术。
一般小孩的血管都不是太好找,而这个小孩的血管的位置也似乎和平常人的不一样,本该就在那里的血管今天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再次扩大切口,可还是看不到血管。叶翔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要着急,”沈齐鸣轻轻地说,“应该就在这里,再分离一点……”
叶翔的经验毕竟不足,手慢,而且犹豫。沈齐鸣有点着急,手把手地与他一起握着刀向下划。
“既然不行了就叫主任来!怎么叫个实习医生在这里干呢!”
再一次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险些将手术刀就那么直接插进小孩的骨头里去。
这次发难的是小孩的爷爷,看来是个颐指气使惯了的老头子,叶翔最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人了。
“你们又想怎么样!”他将手术刀丢进无菌弯盘里,发出当啷一声,“早告诉你们不要在这里看的!既然要看就不要那么多事!”
老头咦了一声:“你技术不行还不许人说了?哪有这么把人当成实验品的!”
“实习医生怎么了?哪个医生不是实习出来的!你把主任叫来他过去也是!”
“叶翔!”
“哟!你还凶得不行!越是没本事的还越厉害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你们院长那里投诉,明天就让你卷铺盖滚蛋!”
“我就是实习医生,怎么着?有本事你去告我呀!让医院把我辞退呀!”
小孩的家人呼拉拉全围了上来,门外的听见热闹也挤进来:“技术不行就不要在这当医生!你以为我们不敢!你不要跑!把你名牌留下!我们告你去!”
“叶翔!你少说一句!”
“那就来啊!我叫叶翔!你去告诉院长!让我下岗吧!”
叶翔忿忿然就要脱手套,沈齐鸣拉住他,大吼:“住手!!”
“……”
沈齐鸣仍然握住叶翔的手不松,对那群人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们已经作到这样了。现在主任不在科室里,你们愿意的话就去找他,这伤口就这么放着。不过你们必须要写个保证书,说明小孩如果发生感染,出现败血症甚至死亡也都与我们无关。行不行?”
这话算说得很重了。几个人面面相觑,然而最后谁也不愿意担责任,尴尬地摞下几句很难听的话,很快便又全部灰溜溜地出去了。
“……什么玩意!”
叶翔挣开他的手重重坐下,拿起器械继续寻找血管。
沈齐鸣也坐回去道:“这种时候你不能跟他们吵,如果被投诉的话,医院里不会管究竟谁占理,肯定二话不说先扣一个处分……啊,找到了!就是这个!”
挑起那根血管,以丝线结扎。
“处分就处分!我怕什么!巴不得他们把我开除呢!”
“你要学会忍耐,不然对你没好处。”
“我不需要你来教训!”
切断血管,远程再次结扎,近端插入输液管,结扎。缝合皮下组织,缝合表皮。结束。
“你以后或许是个好医生,”沈齐鸣淡淡地说,“但是得罪的人太多的话,你会活不下去的。”
“我说了我不用你教训!”叶翔瞪他一眼,给小孩包扎伤口,调好输液的滴速,收拾器械。
“我也不是教训你,但是你既然跟着我我就得防止你给我惹出事来。”
“不要说得跟黑社会老大一样!我又不是你的小弟!”
“我没那么说。”
“你烦死了!”
二人一出病房,那群家属们就呼拉拉涌了进去。
后来他们才知道,那几个“来头很大”的人其实是市政府某高级领导的兄弟媳妇的小舅子什么的,连八等以外的亲也算不上,可就因为沾到了一点点领导的羽毛,所以他们的谱就比平常人大得要多。
“……你们这医院医生的服务态度太差了!我们还没提两句意见就跳起来跟我们吵!这还得了!主任!这件事你一定要管管!看那两个人什么态度……”
那几位“高级领导的八等以外的以外亲”好像还满有耐心的,就因为下午的事情不甘心,一直就在病房里面等着主任回来。主任开完院周会已经晚上九点多钟,刚进办公室门就被那几个给逮住,大声喊叫着一定要主任给他们一个说法。
主任被缠得毫无办法,只好打电话让“罪魁祸首”们来“自首”。现在坐在高级领导的“八等以外的以外亲”们对面沙发上的,就是气得眼睛都绿了的叶翔和一脸没反应的沈齐鸣。
“……所以说这两个人一定要处分!不处分怎么行!再这样下去你们医院还怎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