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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文也朝水里望去,他看见他哥哥熟悉的和蔼的脸,杨立功眼眉比较浓,鼻梁挺直,薄薄的嘴唇,尖尖的下巴,那从远方到自己家来的半大小孩子,如今已是星眸剑目,青春洋溢的悠悠读书子,翩翩少年郎;相反自己还是一张婴儿肥圆滚滚的娃娃脸,不禁顿生相形见拙,自惭形秽之感。没想到杨立功望着望着竟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慌忙往自己身上看去,还用手在身上乱摸着:“哥你怎么啦?”
“我爸爸给我的玉丢了!一定是在刚才和你闹的时候弄丢的!”杨立功急得就要哭了,一只手在他白净的胸膛上抓着。张仲文这也才注意到他哥总挂在胸前的那块宝贝“玉”此时已经不见了。
“大功哥你怎么啦!”下面的人见他不对,也喊叫起来。
“你们在岸上周围找找!看有没有一块用红绳穿着的玉,绿色的!”杨立功朝他们喊道。
“哦!”下面的人听了之后就开始四处寻找。可是张仲文却没心没肺地说:“甭找了,一定掉水里了,你那玩意儿那么小,进了水底一定找不回来了。”
杨立功没有说话,他下了砬子钻进水里开始翻石头;他能力有限只能在水比较浅的地方寻找。也不说话,紧咬牙关皱着眉头,张仲文喊:“算了吧!大功哥,别找了,反正你那个也是假的,丢了就丢了吧。回家我给你一个好的!”
杨立功愤怒地一回头,狠狠地瞪了张仲文一眼,可是还没有说话,一个劲地在那翻来翻去。可是看来他的运气
不怎么好,半天过去一无所获。他颓唐地一屁股坐在岸上的泥沙里,用手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哥。”
“哥?”
“哥……”
张仲文乖乖地来到他身边,察言观色;可是叫了三声后只换来一句:“一边儿去,少烦我。”
张仲文二话没说,咬着嘴唇翻身一扑,就见他白色的脊梁象是蛇的鳞光在水波上一晃,整个人就箭一样扎进了水里。大家一声惊呼未绝,他已经整个人不见了。杨立功抬头望去,只见那水面上涟漪阵阵,好半天张仲文才从那极远的水池深出探出个头,抹着脸大口喘气。青海喊:“小文,你别到那么深的地方去,危险啊!”
可是张仲文就当没听见,含了一口气又沉了下去。杨立功等人害怕了,也下了水,可是那黑漆漆的水池中央谁也不敢靠近。等张仲文第二次浮上来,杨立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小文,你干什么!”
“找你的宝贝啊……”小文呼吸了一口,又要潜下去。
“不行——”还没等他说完,没想到自己重心不稳被张仲文一拉,也跟着沉了下去。杨立功听见自己耳边水花翻滚的声音,眼前一片迷蒙,定下心神人已经来到了水下。
他看见水下的小文眼睛比平时有神,瞪得比平时都大,好像射出奇异的光亮在水中扫来扫去;他发现自己弟弟此时此刻特别自信特别勇敢,还回头冲他一笑。他不禁拉紧了小文的手,不忍让他离开。于是小文很谨慎地拉着他朝越来越凉的水池底下游去。这天然的泉水喷涌形成的小池下面十分清澈,水面折射下来的一丝一丝光线仿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一样,青色的黄|色的碎石和起伏的水草诚螺旋形排列着,十这水池下呈一个漏斗型。除了偶尔几条小鱼与他们擦身而过之外,就是这携手的兄弟二人在这半透明的的世界里游走。
忽然张仲文用手指了指一块大石,杨立功望去,见到自己的红绳就挂在一棵绿草上。张仲文游的快,一窜而至,抓起那快“玉”,转身迎向他哥,伸开手把把红绳重新系在他哥的脖子上,看来他很高兴,倒立摇摆的头发下一张娃娃脸会心地笑着,皓齿红唇,炯炯有神的眼睛满是得意,杨立功看得呆了,眼前这人好似他听过的传说中人参娃,又象是圣经里插图的会飞的小天使,杨立功与他对视,不知道是拣回了宝贝高兴的,还是被水光缤纷中的人物所打动,竟然阖手把小文抱在怀里,轻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他这么一亲不要紧,张仲文一口气呛在胸膛里,上不来下不去。脸上骤然变色,马上一个哆唆,没命地向水面上游去;杨立功一看不好,也推了他一下,等浮出水面的时候,张仲文一嗓子喷出一大口水,咳唆起来,幸好有青海等人将他扶住,拖上岸。
上气不接下气喘了半天,他竟然“哇”地哭了出来。杨立功跟在后面,以为他呛到了水,吓着了,心疼地拍着他的后背,说:“好了,好了,没事了。”
“你是没事了!”张仲文鼻涕都出来了。大家从没见过他哭,都慌了手脚,连忙追问:“小文,你怎么了?你脚抽筋了?”
张仲文用手沾了自己的眼泪,捶雄顿足地嚎叫起来:“完了!完了!”
“你倒底怎么了!”大家也很着急。不过这几个小伙伴对张仲文如此嚎啕甚是惊讶,因为包括杨立功再内的所有人和他一起生活成长很多年,从没有见他掉过眼泪。(当然,除了几次表演性质的交际手段之外)因为张仲文自幼就以大仙自居,临变不惊,处事悠然连很多大人都自叹弗如;就算是他爸爸打他,他也是干打雷不下雨,与其是说他在哭不如说他是在向附近的人发求救信号地那么声嘶力竭地喊几嗓子。这小孩子早熟的程度极其惊人,好象对很多人情事故早已参透,大有万丈红尘尽收眼底,喜怒哀乐不形于色之势。可是今天不知道被伤了那根筋,竟然童心大动,谁也没招他,谁也没惹他,顷刻间就涕泗滂沱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一看他哭得那么舒服,索性不做声了,都静静围观,毕竟张仲文的哭也是很罕见的。
杨立功不干了,他抻着头问:“小文,你怎么啦?你说啊!”
“疼!这儿疼!”小文指指自己的胸口。
“怎么疼?是凉着了吧!”杨立功拿来他的衣服,给他穿上。
张仲文哭着哭着断断续续地说:“完了,我心口疼……我师傅说,我将来如果心口疼了,我以后就会哭了,我的一颗人心就开窍了……我的道行啊……完了……完了……”
大家没听懂他说什么,杨立功又问:“好好的怎么会心口疼呢?”
“不知道……”张仲文明显欲言又止。
“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吧!天不早了!”青海说。
“对对,反正我我们也玩够了,别再让小文生了病!”
于是大家都穿好衣服,收拾了东西,杨立功问:“用不用我背你?”
“不用。”张仲问脑海里似乎在努力思索计算着什么,眼泪好象小了,可还是抽抽咽咽的。杨立功看着心疼,埋怨自己不应该让他进那么凉的水。几个人打点好了之后就从来时候的山路,连滚带爬地出了林子,来到寄放自行车的老农家取了车子。杨立功带着小文,让他抱着自己,大勇打开带来的录音机,那时候刚刚是港台流行音乐反攻祖国大陆的时候,大勇不知道从那里搞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带子,大家一骑上蜿蜒的林间小路,就听一个声音蛮搞笑地开始唱:“你的热情,好象一把火……”
杨立功一边蹬自行车,一边还嘱咐:“你把紧我啊!别掉下去!”
张仲文就象一只澳大利亚的树熊那样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半死不活地搂住他哥,刚才一顿嚎好象用尽了力气,此时坐在自行车后坐上,依在他哥只穿了一件纱料外衣的后背上倒是舒服惬意。随着自行车在山路的起伏,他感觉到他哥后背的肌肤被他的脸蹭热了,因为运动着散发出的汗混合着山间泉水和树木的香气,不停催眠着他。恍惚见他听见大勇的录音机里换了一个歌儿,是个女的用软软的但很干脆的声音在唱:
“小小的一片云啊,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啊,暂时地停下来。“
自行车的铃声混合着歌声,穿行在白桦青松之间;青葱苍翠的树林里飞出一只只鸟儿,追逐着阵阵山风。夏天里盛开的野菊和结了点点滴滴的红果的山里红在山腰和低谷里探头探脑,羡慕地张望着这一群欢乐的少年。
“山上的山花开呀,我才到山上来。
原来你也是上山, 看那山花开……“
阳光有时候在从高耸的树枝间筛落片片断断的亮色,那些轻盈的小蝴蝶善于捕光,让翅膀在明暗之间变幻色彩,它们欢乐地飞来飞去,几乎都要落在人的肩膀和头顶。大尾巴的松鼠抱着松塔,躲藏在马蹄莲和蔓藤交错的小窝里,一双双棕红灵动的大眼睛里好奇的目光投向远方。
“小小的一阵风呀,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地停下来……“
张仲文知道,自己沉浸在一种他所不了解的快乐里。但还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快乐。他的耳边只有那嘹亮的歌声,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了一样他的阴阳眼也看不清楚,让他想破头也算不倒的东西。说实话,他有那么一点害怕,有那么一点担忧;不过,他觉得有他既然有他哥在身边,一切就都无所谓了。
“海上的浪花开呀,我才到海边来。
原来你是爱浪花,才到海边来……
车子骑到要出林子的一个拐弯,突然见前方蹲了一个人,桂花正站在公路上张望。大家离近了一看,见桂花的爸爸呲牙咧嘴地半坐在一个树桩子上,一条腿上涔出血来,脑门子上全是汗。几条装满了天麻等山药材的编织袋堆在地上。桂花她爸岁数比较大,加上常年劳做,看起来非常的老,见了杨立功等人很和蔼地一笑:“你们进山玩啊?”
“大爷你怎么了?”杨立功问。
“嘿……我不小心,从坡上摔下来了。就是划破点皮,没事的。”桂花的爸爸是个很老实诚恳的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