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青谷把小孩子放进浴盆,那胖小子一接触到水,立刻兴奋得手舞足蹈,叭叭地打着水,不过半刻功夫,宋青谷就成了落汤鸡了,索性脱了衣服一大一小一起泡在浴盆里。
苗绿鸣笑眯眯地趴在盆边看了一会儿说:“别说啊苞谷,看咚呛这体形,还真象你的亲儿子。”
宋青谷说:“要说这孩子,怎么就叫了这么个名儿,咚呛,偏偏又姓齐,齐咚呛,你说常征怎么起的名字?”
“我觉得挺好。又简单又脆亮。看我们班有些孩子名字起的,不翻翻辞海就不认识,五笔字型上都找不到字的。象三个白,四个火,还有一个孩子叫睦怿冉的,三个字倒有两个生僻,成心不让人叫。还有叫黄特博伟,戴苏和子,巫叶秋胤的。”
不一会儿洗完了,两个人齐心合力把孩子擦干,换上干净的白色内衣,咚呛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又拿床当蹦蹦床跳。
宋青谷看着孩子叹口气:“可惜了的,一点儿不象他妈。”
小咚呛白胖白胖的,圆月一般的脸庞,细长的眼睛,嘟嘟嘴,两只大大的扇风耳朵。真的一点也不象常征明丽鲜明的眉眼。
苗绿鸣说:“小孩子小时候都是这样啦,面目模糊,长大会越来越好看的。”
咚呛最怕洗脸洗手,如今偏偏落在第一号干净人儿宋青谷手里,于是,家里就常常上演这样一幕,那个小人儿满屋子跑,那个人高马大的跟在后面追着跑。
一个叫:“过来洗脸洗手。”
一个叫:“我不洗脸,不呀不洗脸,让狗来舔。”
又有苗绿鸣在一旁起干哄:“龟兔赛跑啦。一个在前面跑啊跑,一个在后面追啊追。”
终于,宋青谷把咚呛抓住,拉到洗脸池边好一通洗,咚呛气急败坏地说:“把干爸爸打扁。”
宋青谷没听清:“你说什么?”
咚呛慢吞吞地重复:“把干爸爸打扁。打得扁扁的,变成一张纸。”
苗绿鸣哈哈大笑:“这说法真有创意。”
宋青谷终于给咚呛洗好了,说:“绿绿,轮到你洗脸了。”
苗绿鸣学着咚呛的腔调:“我不洗脸,不呀不洗脸,让狗来舔。”
其实苗绿鸣是一个挺爱干净的孩子,可是,跟一个极度爱干净的人生活得久了,难免会有点些逆反情绪。宋青谷少小离家在外念书工作,自理能力是极强的。可惜添上一个苗绿鸣,是个连自己也照顾不周全的人,如今又带了一个三岁多的小孩子,多少都会有一些手忙脚乱。
特别是晚上。
咚呛不肯一个人睡一间屋,宋青谷只好在自己与苗绿鸣的卧室里支了张小床。
第一夜,咚呛在凌晨两点钟准时醒来,说是要喝奶。
宋青谷睡得警醒些,摇晃着去厨房冲奶,也不知多少奶粉加多少水,弄了一杯稠腻得不象话的奶,送到咚呛面前,那孩子却坚决不肯喝,因为:“没有管子。”
宋青谷没有明白,苗绿鸣迷迷糊糊地说:“他是要吸管吧。”
宋青谷说:“没有!”
咚呛倔头倔脑地说:“要管子!”
“没有。喝不喝?”
“要管子!”
“没有!”苞谷说着,自己喝了一大口牛奶。
咚呛叫喊:“我的奶我的奶!”抢过去一气喝了个干净。
宋青谷得意:“小孩子,不治是不行的。”
好在咚呛喝完了奶立刻倒下去又睡着了。
宋青谷觉头被打断,凑到苗绿鸣耳边吹气说:“靠,这美国奶粉还真好喝,小犹太,你尝尝?”说着去舔苗绿鸣的嘴唇。
苗绿鸣一个激灵被吓醒,结结巴巴地说:“注。。。。。。注意影响啊,注。。。。。。意影。。。。。。响。”
宋青谷闷笑不已。
大概真的是马无夜草不肥,咚呛长得结实如一颗饱满水灵灵的小苹果,可能跟这夜里的一杯奶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在第二天,苗绿鸣和宋青谷尝到了夜里一杯奶的恶果。
那夜,咚呛喝完奶,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宋青谷起床上洗手间,顺手替他盖好被踢到一边儿的被子,手一触到床铺,就知道不好。
水漫金山了。
整个小床,连被子带垫子,连枕头都透湿。
宋青谷暗叫糟糕,忙把咚呛抱起来放在大床上。着手撤下湿了的床单。
很快苗绿鸣也醒了,下床来帮忙。
等到两个人好容易弄好了,再回头看时,呼呛已经睡得横了过来,占了大半个大床。
结果那晚三个人一起睡在了大床上,早上起来的时候,苗绿鸣发现自己的脸上横了一只白胖儿的小脚丫,宋青谷发现自己的一缕头发被咚呛攥在手里。
小孩子睡得早,醒得也早,每天天刚一放亮,咚呛就大声地喊:“干爸爸,干爹爹,我们起床吧。”
宋青谷模模糊糊地说:“还早,再睡一会儿。”
咚呛已经跳下小床,跨上大床来,一屁股坐在了宋青谷的肚子上,宋青谷惨叫一声。
苗绿鸣一个打挺坐起来:“地震了?地震了?”
替咚呛穿衣服,也是一件艰苦卓绝的事情,他太好动,没有一秒钟是安静的,给他穿衣时,他满床地打滚儿,胖嘟嘟圆滚滚的身子却灵巧得如同一尾滑溜溜的泥鳅,小孩子的身子骨又特别的软弱,宋青谷苗绿鸣不敢使劲儿地抓住他,所以每天穿衣服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宋青谷开始教育咚呛:“咚呛啊,你太会磨蹭了。小孩儿不能磨蹭,跟你爸似的。”
“为什么不能磨蹭?”
“因为磨蹭不好。”
“为什么不好?”
“磨蹭的人将来找不到老婆。”
苗绿鸣叫:“苞谷!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
咚呛突然出惊人之语:“我爸爸找到老婆了。”
“你爸老婆是谁?”
“常征。”
“常征是谁?”
“妈妈。”
“你妈妈好凶的对不对?”
“对!”
“她打你吗?”
“打的。”
“怎么打?”
咚呛撅起屁股,手背到后面轻轻地拍,嘴里却摸拟出可怕的声音:“叭叭叭!”
“啊呀,真可怕呀!咱不要她了,叫你爸爸给你换一个新妈妈好不好?”
苗绿鸣忍远可忍,大声叫:“宋青谷!”
宋青谷一把抱住咚呛,倒在床上,大笑着打起滚来。
然后,又把孩子胡噜起来,说:“那,咚呛,你要记得,不准你爸爸换老婆知不知道?他要是敢换,你怎么办?”
咚呛摇头。
“你就跟他拼命,满地打滚儿,拔掉他的头发胡子知道不?”
“知道啦!”
“宋青谷!”小犹太叫:“你不要误人子弟!”
“我没有。”苞谷做出委屈的样子,“我正在教育他如何捍卫家庭幸福!”
小犹太说:“切!切!切!”
(下)
咚呛爱看电视,宋青谷家里安了卫星锅,可以收到Disney和Cartoon Network的节目。咚呛看得入了迷,看得兴奋起来时,会扑到电视跟前,伸出舌头去舔屏幕。
苗绿鸣说:“咚呛,别离那么近,会看坏眼睛,不能舔电视,有好多小个子细菌。”
咚呛说:“我就要舔,我喜欢小个子细菌。”
苗绿鸣威胁道:“再不坐好,我关电视罗。”扬扬手里的遥控器。
咚呛尖声怪叫着宣布:“把干爹爹也打扁!”
苗绿鸣惊喜不已:“苞谷快来,咚呛真是个天才。他会用‘也’字啦!”
三四岁的男孩子精力充沛得吓人,最爱涂鸦。
咚呛来时带了大盒的水彩笔与油画棒,俨然是小小画家一名,可是这两盒子东西让苗绿鸣心惊胆颤。
他时刻警惕,高度戒备,就怕咚呛在不该画的地方下笔。
可是百密一疏,咚呛终于得空在客厅雪白的墙上画上了一笔璀璨的蓝色。
小犹太呻吟一声抱头蹲在地上:“我不要刷墙。”
哦哟,皇天菩萨,他不要再刷墙了。
苞谷把他拉起来拍拍,安慰道:“咱们不刷墙,不刷墙,放心!”
苞谷用细砂纸把墙上的印迹打磨掉,并且对咚呛采取了相应的惩罚措施:把画笔装进一个袋子,高高地悬挂起来,只有在两个大人的监督下才可以使用。
苗绿鸣给咚呛买了一个小猪储钱罐,说是勤俭节约要从娃娃抓起。
咚呛收刮了绿鸣青谷身上全部的硬币装了进去,摇得哗啦哗啦地响,高兴地走哪儿都抱着。
那小猪太大,胖得没头没脑的,小手抱不住,咚地一声掉到地板上,宋青谷呻吟一声:“我的地板啊,又砸一个坑儿。”
过一会儿,又是咚的一声。
苗绿鸣替宋青谷呻吟:“你的地板啊!又砸一个坑儿。”
咚呛的好奇心超级旺盛,对家里的一切家电都有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微波炉,抓紧一切机会把他所有拿到的东西送进微波炉里“煮一煮。”比如,鸡蛋,纸片,钱夹,公交IC卡,画册,铅笔等等等等。
第三天,发生了严重的“微波炉事件。”
咚呛得了个小空儿,象一只机灵的小老鼠一般钻进厨房,急急地往微波炉里放进了一样东西,咣地一声关上炉门,伸手胡乱在电脑控制板上按来按去。
苗绿鸣眼尖看见了,跑过来抓着他的小手笑着问:“你又把什么东西放进微波炉啦?我看看。”说着打开炉门,一看之下,这一惊非同小可。
苗绿鸣大叫:“救命!”
宋青谷闻声而来:“什么事什么事?”
苗绿鸣结巴着说:“咚。。。。。。咚呛,把。。。。。。把这个。。。。。。放。。。。。。放在微波炉里,要。。。。。。要。。。。。。要煮一煮。”
苞谷一看,也吓了好大一跳。
一枚绿莹莹的打火机。
苞谷扬起手,在咚呛肩背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