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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绿鸣说:“说普通话!”
吴昀说:“老师,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苗绿鸣说:“走吧走吧,快点儿回家。”
吴昀说:“老师,我以后不随便放屁了。”
苗绿鸣心里一软,呼噜一下他的脑袋:“这种事怎么能忍得住?以后别乱哭就行,一个大男人,一点小事哭得惊天动地多丢人!”
苗绿鸣心说,你看看我,我都霉成这样了我哭了吗?
苗绿鸣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一路磨磨蹭蹭地回家。
也不是他生了天大的气,实在是,目前的情形,太别扭太诡异了。
这是什么事啊?
他有时也问自己,真的就爱苞谷爱到如此地步了吗?
也不是吧。
那是为什么这么委屈求全呢?
苗绿鸣真不懂自己。
鲁迅先生说,写不出来的时候不要硬写。
苗绿鸣说,想不出来的时候不要硬想。
再慢也还是要回去。
到家的时候,咩咩扑过来叫绿鸣哥哥,他也是前两天搬过来的,搬来那天,宋青谷替他拎着大包,他自己
抱了一个小包。
孩子怪可怜的,衣服都是些旧的,别人捐的,偶尔有几件新的,他也一直没舍得穿,上面的折子还在呢。宋苞谷给他又添了些。苗绿鸣给他买了个藤制的小书架,还有十几本书,咩咩高兴得只会哎呀哎呀地惊叹。
孩子非常地安静,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平时最爱窝在阳台上看书,眯着眼笑着看人,总站在墙角,要不就把小鱼缸搬到太阳里蹲在那里跟小鱼一起晒太阳。医生说他该多晒晒太阳。
何滔是跟咩咩前后脚搬来的,也不过两个箱子,半旧的,他进门的时候,苗绿鸣都没敢抬眼看。心里又觉得自己太小媳妇样,没出息,鼓了气去看他,咦,人家已背过身去了。
这两天,他们完全没有讲过话。
过一会儿,宋青谷与何滔前后脚回来了。
宋青谷说,我叫好了饭菜了,一会儿就送过来。
这两天,他不要苗绿鸣做饭,都是从饭店里叫。
不多会儿,果然菜送到了。
宋青谷说:“咩咩,洗手吃饭。那个。。。。。。绿。。。。。。苗绿鸣,滔。。。。。。何滔,你们也来吃饭。”
哦,小犹太想,现在你管我不叫绿绿了,也不叫小犹太了,现在你管何滔也不叫滔滔了。
小犹太看着宋苞谷在他与何滔之间游移的眼神,眼里的两分讨好意味,忽然觉得,苞谷也真不容易。
那我容易吗?小犹太想,我当然也不容易。
细想起来,何滔也是不容易。
甚至于连咩咩也不容易,小小年纪,吃过那么多苦。
这世界上有哪个人是容易的。
罢了罢了,小犹太想。露一个笑脸走过去吃饭。
宋苞谷看着小犹太,再看看何滔,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地道。
常征骂得真是一点儿没错。
这两天常征不搭理他,有事只发短信,却常在他面前用古怪的粤语荒腔走板地唱:“粉水扒年,锅银渐也醒。”(注:以前一部电视连续剧《霍元甲》的主题曲: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节目的稿子也是叭地扔给他,这是两人自搭档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原因是前两天苞谷无意中在她的面前说走了嘴,让她知道了目前家里的状况,宋苞谷恨不得拔掉自己的舌头。
常征气坏了,白眼不断地送过来:“叫你无忌兄还真没冤枉你,你跟他一样不是东西。”
宋青谷火了,“你别以为你是女人就可以在我面前这么放肆!”
常征说:“我可不怕你这套!宋青谷,你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粘乎乎地象浆糊。”
常征声称除非宋苞谷解决了现下的问题,否则再也不跨进他家半步。
宋青谷说:“你不来我谢谢你!我不会拿轿子去抬你!”
常征反唇相讥:“你真拿轿子抬我我也不去,我不搅你那锅子烂浆糊!我告诉你宋苞谷,你就搅吧,小心有鸡飞蛋打的一天!”
宋青谷调头就走。
常征赶上两步,在他耳边恶狠狠地低声说:“你别看人家宝贝儿好性子由着你欺负,沉睡百年也有爆发的一天,你等着吧!”
几个人默默无声地吃完饭,收拾一番各自找个地方窝起来。
话说这几个人住在一起,如何住,还真是一个问题。
总不能让宋青谷与苗绿鸣当着何滔的面儿睡在一块,还是让宋青谷何滔当着苗绿鸣的面儿睡在一张床上?都不合适。
让何滔带着咩咩睡也不合适。
苗绿鸣在他们没来之前就提出了一个方案。
让宋青谷带着咩咩睡主卧的大床,给何滔睡另一间卧室的小折叠床,自己去书房打地铺。
宋青谷说怎么能让你睡地上,我去睡书房。
苗绿鸣说:“你就让我睡书房吧,平时难得进去,现在得了机会我得好好地过个瘾,想看哪本书就拿哪本书,你成全我吧。”
宋青谷说:“绿绿。。。。。。”
苗绿鸣踢他一脚:“新被子给我盖。”
宋青谷软声说:“好的绿绿。”
于是,这个奇怪的“男生宿舍”就这样开张了!
第一个晚上,苗绿鸣坐在书房的地铺上坐着看书,咩咩进来了。
咩咩问:“绿鸣哥哥,你冷不冷?我给你暖暖脚好不好?”
苗绿鸣捏捏他的脸说:“傻咩咩,现在都五月了怎么会冷?”
咩咩说:“那我陪你睡好不好?”
苗绿鸣说:“咩咩你的背不能睡地板,听话快去睡。”
咩咩说:“那我陪你一会儿吧。”
说着盘腿坐下来,拿了本书安静地看起来,间或抬起头来腼腆地笑笑。
睡到半夜,苗绿鸣口渴得厉害,挣扎着爬起来想去倒水喝,突见身边一大团黑影,险些惊叫出声,被那黑影一把捂住了嘴。
黑影说:“绿绿,小犹太,是我。”
苗绿鸣压低了声音说:“你干嘛?深更半夜的?”
宋苞谷说:“来看看你。那个绿绿。。。。。。你,你睡得不舒服吧?”
苗绿鸣说:“还行。让我出去一下,喝点儿水。”
宋苞谷说:“呆着,我给你倒去。”
宋青谷倒来了水,让苗绿鸣就着他的手喝,小犹太就一气喝了,喝完了那苞谷还不没有走的意思,小犹太说:“快走。”
苞谷很低地叹一口气,“绿绿,”他说,“我知道你委屈,绿绿,常征说我是浆糊。”
苗绿鸣心想,其实我也是。
苗绿鸣说:“你去睡吧。”
苞谷摸摸他的头发,走出去,替他拉好书房的门。
三人就这样尴尴尬尬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又一天晚上,宋青谷正在厨房擦地,忽地大叫起来,把苗绿鸣与咩咩都惊动了。
他们来到厨房,见苞谷指着角落叫道:“壁虎。”
苗绿鸣也叫:“壁虎!哎呀壁虎!”
宋苞谷说:“绿绿,你。。。。。。你能不能把它弄出去?”
苗绿鸣指着自己鼻子道:“我?”
宋苞谷说:“你。。。。。。你也怕这些软东西?”
苗绿鸣脸红。
咩咩说:“我不怕。青谷哥哥,壁虎是有益动物,可以帮我们吃蚊子。”
苞谷说:“咩咩,我们家有全无敌可以了。”
咩咩过去小心地把壁虎捏起来放在一张报纸上捧着往大门走去。
谁知走到半道上壁虎从报纸上溜了下去,转眼间钻进苗绿鸣的裤管。
苗绿鸣大叫一声,跳脚不已,那壁虎也不见踪影,苗绿鸣也顾不得了,三下两下拉下睡裤,丢在一边,只穿了短裤,光着细腿儿呆站在那里。
这下子,何滔也从屋里出来了。
那壁虎慢悠悠地从苗绿鸣的裤子里爬将出来,还是咩咩上前把它捧在手心,打开门下楼,边走边说:“小壁虎啊,青谷哥哥说我们家有全无敌,不用辛苦你了,请你到别人家去吃蚊子吧。”
苞谷喊:“咩咩,把它送远点。送远点。”
回头看见何滔闲闲地笑着说:“宋青谷,你还是这么有出息。”
宋青谷说:“我最怕这些软体动物你不知道?你不怕刚才怎么不快点儿出来。”
何滔哈哈笑起来,“看你犯傻,一个字,爽!”
正说着,对面的门儿忽然开了,一个老头子冲了出来,气势十足。
“这么晚了,你们闹腾什么?”
接着是一串子流水介的骂声。
苗绿鸣知道那老头是这幢楼里顶顶难缠的人物,号称骂遍天下无敌手。曾经骂走了楼上一伙子合租房子的大学生,赶紧把咩咩拉进门来。
只见宋苞谷先跳起来,接着何滔也跳起来,对骂过去。
两人对口词一般,你吹喇叭我捺眼儿,配合默契,业务熟练,很快击退了那老头子,砰地关上门,相视大笑,就差击掌来一声“耶”了。
屋子里几乎凝固的气氛因为这一吵流动起来,何滔先大笑着说:“敢跟我们叫劲儿,想当年,咱们俩,从南吵到北,从东打到西,我们怕过谁?”
苞谷也大笑:“老头儿太有眼不识泰山了,平时嚣张得很,今天杀杀他的气焰。”
苗绿鸣看着他们。
这两人,真的是不太象情人,可是,他们之间,自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东西温温的,人的体温似的,平时没有人会想起,发起烧来会让你难受让你痛,烧退下去还是温着。这东西,怕是要陪你终身,可不是吗?人死翘翘的时候就没体温了。
苞谷回身把咩咩抱起来晃着说:“咩咩心肝儿,你青谷哥哥帅不帅?”
何滔说:“你帅,你帅我往哪儿放?”
苞谷说:“让咩咩说,你说咱们家这么多人谁最帅?”
咩咩脸红红的,仔细想了想说:“青谷哥哥最英俊,何滔哥哥最漂亮,绿鸣哥哥最有才华,三个吉尼斯记录在我们家诞生啦!”
晚上睡到半夜,苞谷又摸到苗绿鸣的地铺跟前,虚虚地压在他身上腻味。
苞谷说:“绿绿,你不生气了吧?”
苗绿鸣说:“你别压着我,重如泰山似的。”
苞谷说:“你说不生气了我就起来。”
苗绿鸣不理他。
苞谷说:“绿绿,其实,我跟何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