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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师兄说要回家过年,师兄非要送他到苏州,苗绿鸣不肯,师兄说也好,他自己也回爸妈那边过年三十。师兄是本地人,他家在东郊有别墅,他再三再四地嘱咐苗绿鸣一回来就给他打电话。
列车驰出南京站的时候,苗绿鸣收到了宋青谷几天以来的第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绿绿。后面一串省略号。
切断的藕,连着的丝。
苗绿鸣回道:你什么意思?想一想,还是没有发出去。
到家时爸妈当然是非常高兴的。
苗妈妈很利落的样子,苗绿鸣的五官眉眼与她十分相象。苗爸爸却有着极英俊轮廊,可惜有一点刻板。
三十晚上,苗绿鸣拿了一堆烟花到楼下平台上去放。鼻尖全是销石辛热呛人的味道。口袋里的小灵通不停地响着,示意有短信进来。苗绿鸣抄了手懒得去看。
妈妈在楼上喊:“鸣鸣,上来给你奶奶舅舅两边打电话拜年。”
等到终于能上床睡觉的时候,苗绿鸣才一条一条地看那些短信。
有大学同学的,有师兄的,有同事的。
更多的,是宋青谷的。
一律都只有两个字:绿绿,和一串省略号。
苗绿鸣一条一条地删,删到最后一条停下来。
苗绿鸣的妈妈也是小学老师,从小家教甚严,从不许他说粗口,于是苗绿鸣回道:去你母亲的。
把短信发出去以后,他睡下了。
初五一大早,苗绿鸣起程回南京。
到了的时候,他突然不想下车。
补了票去了上海。
苗绿鸣只在上大学的时候跟着师兄师姐来过一趟上海,只记得师兄带他去一家川菜馆子吃的饭,又便宜又干净又好吃,除此之外什么头绪也没有。
打车到了南京路,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一套被他打碎的法国葡萄酒杯,开始一家一家店去找,想找到一套一样的,到时候,还给他也算是什么也不欠他的。
从早上找到晚上,终于在一家门面很小的叫做琉璃之所的小店里找到了。
其实苗绿鸣当时也没看仔细到底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杯子它就碎了。
如今这一对,不过是差不多的样子,一样贵的价钱吧。
捧着这对杯子,苗绿鸣坐上长途车回了南京。
回到师兄那里,师兄早回来了。看到苗绿鸣,快乐地说就猜到他这两天要回来,所以回来等他。
苗绿鸣只说了一句,哎哟可累死我啦,进了卧室扑进床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接下来的两天,苗绿鸣继续开始忙碌。
学校还给每个老师布置了寒假作业,每人写十篇读书笔记,三十五岁以下青年教师还要写三篇随笔,给钢笔字若干。
苗绿鸣还一项都没完成呢,于是开始恶补。
这一天正在师兄的电脑上写随笔,开着MSN跟苏剑交流心得,突然跳出一个对话框不停地闪动。
是栀子花香常征。
苗绿鸣看着它发愣。它就不停地闪啊闪啊闪啊。
苗绿鸣终于点开它。一串宝贝宝贝宝贝宝贝宝贝。
栀子花香:宝贝,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快疯了。打你电话又不接。
小苗:我回家过年了。
栀子花香:宝贝,宋青谷的事儿我知道了,你别伤心,我负责替你向他讨个说法。
小苗:谢谢你。我不伤心。可是你什么也别问他,什么也别做,行吗?
栀子花香:其实。。。。。。他跟何滔的事儿我也了解一些。何滔一年以前走了,我也以为他们分手了。要不,我也不会撮合你们,不会赞成宋青谷追你。
小苗:这样啊。。。。。。
栀子花香:宝贝,我是真觉得你跟宋青谷更合适,一半是女人的直觉,一半是有根据的。
小苗:。。。。。。
栀子花香:宝贝,你听我说,阴阳五行,金木水火土。宋青谷是木命,何滔是火命,火烧木,木不容火,你却是土命,土养木,木固土。相信我,你和宋青谷在一起比较好。
小苗:栀子姐姐,我记得你是法学硕士。
栀子花香:这不是迷信,是科学。宝贝你可别轻易放弃。
小苗:栀子姐,我的寒假作业还没写完,还有两天开学了。我下了先。
栀子花香:宝贝,宋青谷这些天并没有跟何滔在一起,他请了假回北方去了,他的养母去世了。
苗绿鸣愣了,最终还是打上一行字:
小苗:栀子姐,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的,你放心。我先下了。
临开学的前一天,南京下了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苗绿鸣跟学校里青年文明号的老师一起回校扫雪。
有电话来。
苗绿鸣的手都快冻僵了,好容易从口袋里掏出小灵通。
是宋青谷。
苗绿鸣按下接听键。
宋青谷说:“绿绿我要见见你。”
约了晚上在D大门口见。
这也是他们常去的地方,因为地处市中心,且有一部分学生宿舍在校外,进出管得也不严。
D大有很隐避的小树林,有点儿闹中取静的意思。
苗绿鸣晚饭没有吃,一点胃口也没有,买了一块德芙黑巧克力,坐在小树木深处的一张石凳上等宋青谷。
宋青谷这次没有晚多少。
借着昏黄的灯光,苗绿鸣看看他,他的胳膊上戴着孝。
宋青谷的眉目疏阔,蓬勃的浓发,整个人象构图太满的一幅图,好象随时都会满溢出来似的。
苗绿鸣发现自己是想他的,从心底里想。
他可以确实自己周围没有任何一个亲近的人长得象宋青谷,可是他的样子给予自己的熟悉感是那么地真切。
苗绿鸣不说话,把手中咬过的巧克力递给他。
宋青谷说:“你吃吧,我不吃。”
苗绿鸣说:“哦。”
低下头去继续啃巧克力。
宋青谷看他一会儿,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叫他:“绿绿。
11
宋青谷叫了一声绿绿之后就不出声了。
苗绿鸣打破了僵局问:“听说你养母去世了?节哀顺便。”
宋青谷说:“嗯。”他很少如此少语的。
苗绿鸣接着说:“原来你妈妈不是亲的。”
宋青谷说:“不是那样。我的养母,其实是我大姨,我姨父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我大姨就跟我爸妈商量把我过继给了她,从小,我是跟着我大姨长大的。我姨父比我大姨大很多,去世很多年了,他是个剧作家。”
苗绿鸣说:“哦,剧作家,是哪位?”
宋青谷说了一个各字。
那真是一个如雷灌耳的名字。
苗绿鸣一愣。说:“哦。”
哦,他不了解他。从来不。他不知他到底来自怎样的一个家庭,不知道他的过去,什么也不清楚,他们,不可能象普通男女恋爱那样,有些事情,可以明着问明着说。他们这样的,首先基础便不牢固。
苗绿鸣有点儿沮丧。
他只清楚宋青谷表现出来的那部分;嘻皮笑脸,皮厚,里面盛着一点温情,如此而已。
宋青谷也不了解他,他也没跟宋青谷提过自己的家庭与过去。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飘浮着,从来没有踏到实地上。
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
苗绿鸣不知道。
他把在上海买的那对葡萄酒杯锁进了办公室的柜子里,没有带出来。他还不想还给他,好象不还他,就还没有跟他断。
宋青谷也看着苗绿鸣。光线虽暗,他还强醇┝思成拿抟拢涎鲜凳档匚ё藕裎Ы恚掳吐窠ィ歉贝虬绾苁屎纤顾瓷先ズ眯。路鹬挥惺此辏蛹业暮⒆右话悖吻喙妊劾锓浩鹑峁猓奥搪蹋阆衷谧∧亩俊?BR》“我师兄那儿。”
“就是上次吃面时看到的那个?”
“嗯。”
“衣服也是他帮你买的?他。。。。。。好象很疼你?”
“宋青谷,你今天不是为了说这个吧?师兄有未婚妻的,我跟你说过,说我们的事儿,扯别人干嘛?”
宋青谷忽然觉得,虽然隔的时间不长,这小鱼儿给他的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了,不是那略有些天真的,一逗就会表现得特别好玩的小鱼儿了。
感情这东西,有点儿象剥洋葱,每剥一层,都会发现对方不同的一面,剥到核心时会是什么样?
宋青谷现在不想细究,只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这小鱼儿,不抓住他不行。
小鱼儿就在眼前,有点儿蔫巴巴的,他知道时候不对,可是真想捏他一把。
宋青谷说:“绿绿,这些天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也许你不相信,我是真的想你。”
苗绿鸣又缩一缩脖子,“我信。可是不行宋青谷,我不玩儿3P的。就是GAY也不能乱搞是不是?”
宋青谷说:“是,我也不想。但是。。。。。。”
苗绿鸣把头底得更低,“其实我明白,不容易,对吧?
他接着说:“我说给你听绿绿,我跟何滔,是七年前在深圳翡翠电视台打工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在电视台替西班牙意大利这些国家加工动画片,他学美术的,在做美工。说起来你不信,当时我们俩,同时在追一个GAY吧的小调酒师,一言不合打起来了。后来,那调酒师跟了别人,我们俩个,倒不打不相识了。我们在一起,六年,吵得厉害,还动手,可是,一直在一起。他跟我一起从深圳到北方又到了南京。我的家人都在这里,当时,我妹是这边新闻单位的,给我在电视台找到了工作,可他,一直闲着,乱打些零工,也挺苦恼的。他家在湖南,为了我留在这里的,家里。。。。。。也把他踢出来了。到南京以后,因为不顺,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挺艰苦的,都犯了混脾气,闹得实在太厉害,大吵小吵不断,都觉得处不下去了,可是,又都恋着六年的情份,六年,两个人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了。一年多前,我们大吵了一通,打得彼此都鼻青脸肿的,何滔他,拿走了全部的东西,说是跟我分了,走了一直就没有音讯。我真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苗绿鸣静静地听着,许是冻的,直打寒颤。
半晌苗绿鸣说:“宋青谷,咱们俩,分了吧。”
小鱼儿嘴硬心酸。
小鱼儿继续说:“我的衣服要还我。”
宋青谷说:“不,不还。”
小鱼儿说:“那折现也行,嘿嘿嘿。”
宋青谷突然扑上去,大手按住小鱼儿的脑袋亲上去,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