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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时候,已经近十点。
顾晓晨不敢去睡觉,深怕他会突然回来。
一个人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了好久。
时间滴答而过,伍贺莲却迟迟没有回来。等时钟走过十二点,顾晓晨再也忍不住困倦,关了电视,起身走进卧室,带上了门睡觉。
睡得正迷糊的时候,顾晓晨做了个梦。
梦里面,有人不断地搔扰着她,她的额头,她的眼,她的唇……好象是小狗,一下一下地舔着她。那感觉很痒很痒,难受地想要躲开。可是对方却不肯放过她,那湿漉漉的感觉一直延伸向她的身体。
顾晓晨惺忪地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体很沉。
有人正压着她,一身酒气。
男人的大手探入她的睡衣,轻抚着她的肌肤。
顾晓晨一惊,以为是贼,吓得就要大叫出声。但是她还来不及开口,那人的唇就霸道地吻住了她。
恍惚之间,她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味道。
那是好闻的青草味的古龙水,夹杂着一阵特有的烟草味。
这种香味……伍贺莲?顾晓晨紧绷的神经刹那松弛,身体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反抗,却是心有余悸,不自然得绷紧。他的吻沿着脖子而下,惹得她难受,她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不乐意?”他低沉的男声沙哑,边吻边说。
“唔——”她闷哼一声,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
伍贺莲强制霸道地占有她,咬着她的耳朵问道,“你在期待谁?旭东?昊阳?还是……”他猛烈地冲击,阴霾地吐出三个字,“周城泽?”
“我没有……”顾晓晨只能承受他,呻吟一声,艰涩地说道,“我没有期待……”
“晚上你去哪了!”他冷冽质问,她不禁微颤。
顾晓晨知道无法隐瞒,也隐瞒不了,老实地说道,“我和周……”
“闭嘴!”伍贺莲喝了一声,停下了动作。黑暗中盯着她一双水润的双眼。气息浑浊,一字一句却格外清晰,宛如巨石砸进她的心里,“做我的女人,就要知道什么是本分。那些小心思,我劝你不要有。明白?”
“回答!”他非要她开口,宛如恶魔再生。
“明白了……”她大口大口喘息,艰涩地说道。
“我准你出去见别的男人了?装得这么乖,是不是和他玩得很高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他又开始反复出入,像是发泄一般。
顾晓晨咬紧了唇,他却邪肆冷情地喝道,“忍着做什么。想叫就叫出来。”
她却倔强地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样顽固的人儿,让他只想要彻底摧毁。摧毁她的念头愈发强烈,他不再有所顾及,只是放任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得到她。直到她在他的身下,虚弱地求饶,“不要……求求你了……”
他重重地压向她,终于在她体内释放了自己。
粗重的喘息声慢慢转为沉稳,顾晓晨无力地在他身下化为了水。
身上突然一轻,伍贺莲已经起身,决然地走出房间。
顾晓晨浑身都是汗水,可是欢愉过后只有一股透彻的冷意,袭上心头。她听见洗浴间内响起的水声,而后是隔壁房间开门关门的声音。她翻了个身,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用来抵御那股寒冷。
寂寞孤单的夜里,林芬的温柔话语在顾晓晨耳边不断盘旋,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唯一坚强的信念。
顾晓晨将被子拉过头顶,彻底埋了起来。
“好孩子,委屈你了。”
妈妈……
108:傻得天真
晨曦刺目,顾晓晨幽幽醒来。她习惯性地拿起眼镜戴上,起身下床。掀开被子,身上一凉,这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她急忙拿起散了一地的衣服,匆忙穿戴。她偏爱棉质的睡衣,那会让她感觉家的味道。
温暖的棉,如同妈妈一样。
顾晓晨打开房门,准备走进洗浴室。
可是她刚迈开脚步,低沉阴郁的男声从客厅内传来,“这是谁给你买的。”
顾晓晨被这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一跳,她惶惶回头瞧见他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显然他已经洗梳完毕,换上了干净的衬衣西裤,一张俊容清澈整洁,却又透出一丝丝阴霾。
他眯着鹰眸,将她紧锁于眼底。
顾晓晨转身面向他,放眼望去,瞧见他面前的茶几上,那几个口袋正是她昨天回家后随手放的那几只。
她一愣,竟然答不上来。
伍贺莲瞥了眼茶几上的东西,嘴角噙着一抹弧度,漠漠说道,“真是有心,又是巧克力,又是丝巾。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谁给你买的?”
顾晓晨揪紧了衣摆,在他面前她总是如此局促不安。
“周城泽?”伍贺莲幽幽说出他的名字,眼眸一凝,厉声质问,“难道我伍贺莲买不起?还是你的胃口很大,觉得我一个不够?”
“不是……”顾晓晨蠕啮着唇,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对。
伍贺莲猛抽一口烟,起身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他伸手紧捏住她的下颚,抬起对上自己。只见她白皙的小脸有着强忍的倔强,而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让他觉得如此不洁。
想要摧毁的念头,又开始强烈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突得松了手,睨着她散漫一句。
顾晓晨知道他口中的“他”是指谁,可是她该怎么去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亲人,也不是恋人,更不是朋友。他们不是路上的陌生人,却和陌生人一样。
她和他之间唯一的牵系,只有一个——她的妈妈现在是他的。
可是她又该怎么说?
曾经许下的诺言,一辈子不会说的诺言,她永远也不会失信。
顾晓晨死死地咬着唇,硬是一言不发。
伍贺莲瞧见她的侧脸凝重到压抑,轻笑一声,“怪不得会向我开口求情。原来他是你的心上人。”
昨天挂断电话之后,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信息如此写着:希望贺总不要在私人时间打我女友的电话。
而今天,他终于知道原因。
“你真是无私奉献了,把自己都奉献出去了。”伍贺莲的声音不咸不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尖锐地说道,“你以为他真的还会要你?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他也只是利用你,利用完了就把你扔了。”
“省省心吧,别再做梦。傻得天真。”他手中的烟燃了一大截,落在了地板上。
顾晓晨盯着地板上落下的烟灰,只觉得心一阵窒闷。
这种窒闷,就像是她生病感冒了,无法呼吸一样。那么难过。可是从前感冒生病,妈妈都会陪伴她。如今,她却再也不能撒娇耍赖。任何事情都要学着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
“不用你管。”顾晓晨费力地开口,干涩到好象许久没有说话。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坚决,平静说道,“这是我的事。”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楚河汉界分得清楚。
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契约。
等到契约结束,他过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这是她的事,他又凭什么管呢。
的确是他多管闲事了。
伍贺莲愈发冷漠,只是转身走向茶几,拿起那些东西转手统统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顾晓晨来不及阻止,呆楞地注视着他。他头也不回,走出公寓,“我不喜欢我的女人拿着别人的东西。不要有第二次。”
门“喀嚓”一声关上,空落落的。
顾晓晨僵硬半晌,眼中蓄满了泪水,她抬手擦去。走向垃圾桶,将巧克力和丝巾捡起,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逞强地告诉自己不准哭。
她一低头,抱着这些东西,怎么一下子就痛哭失声。
※※※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像是刀割着脸颊。
此时进来一通电话。
伍贺莲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哥,你回来了没?”伍妙可清亮的女声响起,在风中消散隐去。
“在路上。”伍贺莲沉声一句。
“那好,等你哦。”伍妙可高兴地嘟哝,挂断了电话。
伍贺莲剑眉一凝,一脚踩下油门。
远处,一辆黑色兰博基尼徐徐驶来。宏伟的别墅大门敞开了,车子顺利驶了进去。这里是伍家的豪华私人别墅,这幢别墅更是从祖父时代留下的财产和根基,如今已是价值连城。
生意人讲究风水,这别墅就是伍家的风水宝地。
“二少爷。”管家瞧见伍贺莲,欣喜地喊道。
伍贺莲微微点头,“小姐呢。”
“回少爷的话,小姐正在后花园绘画。”管家恭敬回禀。
伍贺莲朝着后花园而去。
明丽的天气,温暖的阳光散去了初冬的寒冷。荫郁的后花园,一抹娇小可人的身影正在作画。伍贺莲走到她身后,默然地望着她,也不打断她。而他冷漠的神情在这个时候才显现出一丝柔和,微微阳光了些。
109:喝碗热汤
伍妙可还在作画,拿着画笔上着色彩。她画的是意大利的教堂,油画本身有浓重的色彩,日积月累下的美丽作品。这样静怡的时刻,伍妙可的安逸和恬淡,让伍贺莲感觉放松下来。
伍妙可终于停了动作,转身拿颜料。
一回头,瞧见伍贺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他的出现让伍妙可扬起笑容,惊喜喊道,“哥。怎么也不喊我一声。站多久啦。”
伍妙可急忙放下画具,奔到伍贺莲身边搂着他坐在了藤椅上。桌子上还泡着微热的花茶和点心,伍妙可替他倒了一杯,期许地说道,“哥,你喝喝看,这是妈妈种的玫瑰花晒干泡的茶。”
伍妙可在伍家排行最幺,她的生母是伍家第三位夫人。
三夫人生伍妙可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所以伍妙可从来也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生母,只在照片中认得那个女人。她自小就由二夫人纪岳华带大,两人感情很好,和亲生母女无疑。
而伍妙可除了和纪岳华亲近之外,兄弟四人之中她最与二哥伍贺莲关系好。
小时候下雨怕打雷,都是这位二哥抱着她一起睡觉。伍贺莲的存在对伍妙可而言,有一种特别的意义。
伍贺莲接过茶杯,捧在手中却也不喝。
“哥,中午一起吃饭好吗。”伍妙可小心翼翼地问道,眼中满是期许,“爸爸和妈妈,还有三哥都在。我们家好久没有这么齐了,一起吃饭吧?”
茶杯的暖意触向指间,伍贺莲“恩”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太好了!”伍妙可松了口气,高兴地嚷嚷,“我去告诉厨子,多煮几道你爱吃的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