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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虽然不知所以,但素知龙行天机智过人,此时见他惊惶失措,也都紧张起来,龙远和龙刚同时出手,一把将龙行天平平托起,向山下飞身直掠!
紫岭峰头此刻仍是聚集了不下百人,龙远中气一提,扬声喝道:“此处不可停留,大家速离!”
山上群雄顿时一阵骚动,同龙行天较为熟悉的如梅清、许放鹤等人二话不说便向山下纵去,有的仍是莫名其妙,正在四处张望。
好象只是几句话的时间,脚下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隐约的震动,同时耳中也听到一连串的“劈啪”暴响声。
龙行天被几个人带到一处大石的缝隙间,牢牢护定。冯子成便问:“龙门主,你怎知道会有事发生?”
龙行天淡淡一笑:“其实半是猜测,我只想到松香可以用来引火,谁知真有人预先布了局。”
“真真可恨。”众人不禁咬牙,若是仍然留在帐中,不知会有多少死伤。
待得山头的震动平息,龙远起身道:“门主,属下上去瞧瞧。”
“好吧。”龙行天略一沉吟,道:“小心些。”
龙远的身影刚刚在山头消失,山上便传来他脱口而出的惊呼:“冯总管,你们快来看!”
龙行天心头猛震,龙远向来沉稳,如果不是发生极为可怕的事情,他绝不会惊慌至此。
再次登上山顶,不由个个都是做声不得。
高大的锦帐已不复见,色彩斑斓的织锦混杂绞缠在残存的断木之中,一片狼籍。
龙行天正想过去看看,不防却被龙远挡了下来:“门主,不知那里面还会不会有危险,你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龙行天眼神一跳,看着龙远脸上的慌乱和关切,还有四周传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有惋惜,有愤怒,有冷眼旁观的漠然,更有幸灾乐祸的快意。刹时间,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咬咬牙,伸手想将面前的阻碍推开,龙远高壮的身子却纹丝不动,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伸出的手臂,是那样的虚软无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行天决然的眼神,还是他过于苍白的脸色,龙远慢慢地向旁挪开一步,浩劫过后景象就此映入龙行天无以置信的眼中。
那面矮墙已经成了一堆碎石块,犹为骇人的是那面高墙,朱砂绘就的人形已然消逝无踪,但这还不算,墙面正中,就是原本绘着朱砂人形的位置,赫然正正被嵌进了一个人!
非但如此,那具人体的各处|穴位上还钉着根根竹签,正是众人用来试功的那些——此刻却成了不折不扣的凶器。
而那个人,那个被无数竹签穿身的人,仍然挺立不倒,虽然身上扎满竹签,眉目五官仍是依稀可辨:正是龙行天等人苦苦寻找的人,东方英奇!
“堡主——!”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号,东方堡中众人放声痛哭,拜倒于地。
他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被彻底颠覆。
十指收拢,深深压入掌心。似乎想用那种烧灼般的痛楚让自己镇定一些,但是却没有多少效果。
龙远看着龙行天脸色惨白,神情木然,双眸空洞,身子不住地轻轻颤动,彷佛正极力隐忍着无比的痛楚。 心惊之下急急在他耳边轻唤:“门主!门主!”
龙行天似是猛然清醒过来,缓缓移动脚步,向已经被平置于地上的那个人走去。
慢慢蹲下身,他没有伸手去碰触那具已经是残破不堪的身体,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似乎要将他所受到的每一丝伤害都刻印在心中最深的地方。
良久,龙行天伸出双手,轻轻拉起一只手掌合在掌心片刻,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像是怕惊醒了一个沉睡中的孩子。
立起身,龙行天最后看了地上的人一眼,转身便走。
冯子成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见龙行天要离开,他哽咽着道:“龙门主,你不送堡主最后一程么?”
龙行天停下步伐,却没有回头:“找到凶手之后,再哭不迟!”
这样的龙行天是众人所完全陌生的,绝对的冷静,绝对的理智,彷佛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影响到他,在他止水般的心头荡起一丝涟漪。
冯子成浑身一震,突然从地一跃而起,指道:“你、你、还有你,留下来料理后事。剩下的人跟我来!”
15
看着龙行天有些不稳的步伐,说不出的孤单萧索,龙远等人也是满心凄惶,既怕他伤悲过度,却又无可安慰。
龙行天坐上软轿,四周垂放的帘幕隔断了众多窥探的眼神。听着四周传来的隐约的叹息和轻语,从十四岁之后就再也不曾造访他的泪水终于再一次从眼中涌出。
深深吸了口气,胡乱擦抹几下,向轿外唤道:“龙远。”
龙远急忙弯下身:“门主?”
“传书给齐供奉,请他尽快赶来,同我们会合。”整件事中有太多的疑点,他必须借重齐供奉所长。
“是。”龙远想想又问:“要不要跟总坛联系一下?”
龙行天略一沉呤,说道:“好吧,跟大哥说我还要在外面耽搁些日,这阵子辛苦他了。”
正说话间,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吵嚷声,龙行天便问:“出什么事了?”
“龙门主!龙门主!”一名东方堡的管事疾奔而来,叫道:“乐济那老贼在前面,被兄弟们围住了!”
“什么!”龙行天听得一震: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狭窄的山道上,东方堡众多护卫将一名花甲老人围在当中交手,已是打得不可开交。那老者一身武功颇为不俗,几名护卫各仗长剑,本拟一举将人拿下,但地方太小施展不开,竟是打了个旗鼓相当。
那老者似是认得冯子成,百忙中张口大叫:“冯总管,是老夫乐济!快住手……”
见冯子成神情狞厉地怒视着他,乐济更是发慌,这时一支长剑当胸刺到,他侧身避过,从袖中抽出把匕首一挡,便听“铮”地一声轻响,百炼精钢铸成的长剑竟被削断一截。
“断玉匕!”“断玉匕!”惊呼声此起彼落,连站在不远处的龙行天,这时也变了脸色!
冯子成一步步踏上前去,双眼因愤怒已经变得赤红,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乐济,你口口声声自命清白,我且问你,若堡主不曾为你所算,他的随身兵器又怎会到了你的手里?!”
“什么!”乐济圆胖的脸顿时变得惨白,他不知所措地看看四周怒火冲天的东方堡众多手下,又看看掌中的匕首,似乎做了个扑朔迷离的梦又突然醒来,惊讶地张大了口!
“这……这是东方堡主的随身之物?老夫实在不知,罪过罪过!”一边说一边将断玉匕向冯子成递去:“老夫日前在途中遇上个人,说是家中遭了回禄,想要变卖。听他说得可怜,就把身上一点银子都给了他。反正老夫朋友多,也不怕回不去。”
冯子成微微冷笑:“如此说来,员外倒是一片善心了。但不知员外此来有何贵干?”
乐济摇头苦笑:“惭愧,不知是那路朋友跟老夫恶作剧。当日老夫出庄走走,谁知竟中了迷香,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家客栈里,已经过了三天了!听客栈伙计说这两天有不少江湖人往这边来,老夫就想看看能不能遇上个熟人。”说着难掩关切:“莫非,东方堡主出什么事了?”
冯子成冷眼盯视着他,心下疑窦仍是消解不开。看他说得一片诚挚,可是……想着他招手唤过孟英:“孟少侠,当日你和顾少侠遇到的是不是他?”
孟英应道:“是,正是此人!”
乐济吓了一跳:“这位小哥,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孟英冷笑:“孟某幼承庭训,岂会信口开河?”
“这、这……”乐济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一眼望见人群中的岳如风,忙又叫道:“岳贤弟,快帮老夫分说一二,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岳如风摇头苦笑:“唉,老兄这事,也未免太……”
缓步走到前面,相较于东方堡一众属下的怒气形于颜表,龙行天显得有些莫测高深:“乐员外,我是龙行天。”
乐济眼一亮,就像看见了救星:“龙门主?”急急打拱作揖:“这其中定有误会,还望龙门主从中开解。”
龙行天淡淡地点了个头:“乐员外无须担心,冯总管不会冤枉好人。”接过冯子成呈来的断玉匕,在手中翻覆把玩:“员外如无他事,请与我等同行如何?”
乐济忙道:“敢不如命!”
天色渐暗,一处草庐里,停放着厚重的棺木。灵前供着清茶素果,一灯如豆,衬映得分外凄迷。
龙行天、冯子成、乐济以及龙远等人相对而坐,静默无言。良久之后,龙行天才道:“乐员外,事情的始末你都知道了,还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
乐济忙不迭地点头:“这事情栽到了老夫头上,便龙门主不说,老夫也会不遗余力。”
16
龙行天仍是一脸淡定:“既然如此,行天也就不说无用之语了。请问乐员外,可有仇家?”
乐济听得一怔:“什么?”
龙行天依旧是那种从容不迫的语气:“对方如此布局,分明是要将一桩泼天大祸推到员外身上。但员外善名久著,要想让所有人都相信事情是员外做的,只怕不太容易。如果对方只是意图嫁祸,他又何必如此。”东方堡雄踞江湖百余载,要找个仇家还不容易?
乐济听得连连苦笑:“今番若非遇上龙门主,老夫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就请员外回想一下,可曾与人结怨?”
乐济皱眉道:“老夫年轻时以贩马为业,向来和气生财。建了至善庄后更是有求必应,实在……”他没有说下去,只摇头不语。
龙行天并不气馁:“乐员外,请你再好好想想。”
“唔……”乐济拈须思索,突然,他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恐:“龙门主,老夫的确想不起曾在何时结了仇家。这一路有些劳顿,老夫先行告退。”说着便即起身。
龙行天也不留他:“员外请自便。”
看着乐济脚步匆忙地离开,冯子成冷哼一声:“这老儿一定是在推托,龙门主为何不问个明白?”
龙行天微微一晒:“看他情形分明已经想到了什么,却不肯说出来。”他莹白的牙齿咬着唇:“把他盯紧了!”
后窗一开,两名东方堡的护卫跳了进来:“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