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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雅抬脸，眼睛中闪过一丝迟疑，想想说：「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他以前从来不喝酒的，可是，最近一阵子，他常常会醉着回来，你知道，雅子的病——那是一大笔钱，我知道他心里苦，我是外国人，没有工作也领不到失业救济金，帮不上他一点点帮，……所以，……也就没敢问。」
忽然，芮睁了睁眼说：「你是说，青田常常去酒吧喝酒？」
「嗯。」
「哪家酒吧？」虽然问出口，但他心里已有答案。
素雅闭眼轻吐：「无名氏。」
等等，那天——
……有空来我家作客，雅子天天吵着要见你……
……芮，最近小心点——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见鬼了，一颗花生要了他的命……
当时，自己是用信用卡买了那瓶酒——自己的账户信息？
而青田把什么东西压在杯垫下。
是——青田有助？！
等等……芮感觉大脑堵塞，但一切又是那么巧合，难道是青田杀了尼可？多德西？为什么？钱？受人指示？那天喝酒后，凌晨青田约他出来——他究竟是……是良心发现？还是想杀他？
那谁杀青田？
谁又杀了｜穴鼠？
谁又想杀——他？
就像那厚厚的电影帷幕，当小时候尽不住好奇撩开那一层厚天鹅绒帷幕后，才发现又是一层薄纱——以及后面那黑洞洞的内幕。
究竟有几层，他不知道。
究竟有多黑，他也不知道。
萧恩，也许一切，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第四十五章，尽职（一）
下午三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芮只听到胸中的咚咚心跳声，最后就听到素雅颤动着双肩说：「芮，我很害怕，青田——究竟是谁杀他？我……发现最近总有辆深色的轿车停在街拐角，我——我不敢报警……就是那辆——」
芮透过百叶幕，果然看到一辆深色轿车停在那里——怎么办？
深吸口气，芮决定顺藤摸瓜，跟踪那辆深色轿车，考虑半刻说：「素雅，我抄给你一个手机，打这个电话——他是负责青田有助案件的阿列克斯？道森情报科主管——可以信任的人。暂时不要出去，噢——妮可儿——」
妮可儿从地下室走上来，素雅见她一愣，雅子跑到素雅怀里面。芮对妮可儿讲：「妮可儿，打这个号码，把刚才你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阿列克斯？道森。他会派人过来保护你们。由你来打，固定电话可能被窃听……」
「那你呢？」妮可儿追问。
「我去跟那辆车。」
「那，我跟你一起去。」妮可儿跟着芮走到门口。
「不——」芮一把拦住妮可儿，矮身命令道，「你——留下！太危险，你必须留下。」
妮可儿不卖账刚刚想争辩被芮阻止说：「听着，留下等人来！我不止一种手段可以让你留下！」
芮的凝重语气令妮可儿明白芮是认真的。
松口：「好吧，那……芮，你要小心。」
芮脸软下来，拂过妮可儿的下巴说：「谢谢，你帮我。」
说完，芮从后门出去，坐上车，那辆黑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芮不放心妮可儿，决定给萧恩挂电话。
举手机凑耳边，里面的『嘟』似乎很漫长，当萧恩声音从里面传出时，芮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亚文——」萧恩的声音仍一贯浑厚，让芮不自觉咳一声，虽然眼睛不离那辆黑车，声音却卡在喉咙里。
「亚文！」
「是我，萧恩，我……我查到点东西。青田有助，他………他，我………」
「慢慢讲，亚文，我在听。」
芮深深吸气，快速讲道：「｜穴鼠被杀，我晚一步，有人捷足先登，看样是职业杀手干的。那晚青田打电话给我，所以我从青田那头线查。结果——我查到，他女儿患血癌——医药费庞大。我怀疑，是不是有人花钱……买通他。你还记得你醉酒那晚开车送我；你要我小心，我说你是今晚第二个要我小心的人，而第一个就是他——他当时也在酒吧，并且是负责尼可？多德西一案的行侦科警员，并告诉我，一颗花生要那家伙的命——按规矩，他根本不能透露给我案情。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有人一直在监视青田有助的家属。恐怕对方想杀人灭口，转告阿列克斯？道森。另外查一下青田的账户记录。就这些，还有无名氏这家酒吧，那晚我在那儿喝酒。」
「亚文，你现在哪儿？」
「我不能说。」
「你怀疑身为行侦科的青田有助监守自盗？他是残翼之星——那个内奸？」
「还不知道，因为，青田是被我的警枪杀的，而｜穴鼠是在青田死后才声称有『内奸』。」
「好，我会去查，也会设法让EPC对青田有助引起注意。」
「萧恩——」
「嗯？」
「小心，也许事情没有那样简单。」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
「你？查到什么？」
「还不确定，等确定再告诉你。」
「好。那我挂了。」（前面黑车发动。）
「等等——亚文……你有没有告诉过海伦娜，你中文名字？」
「没有。」
「你确定？」
「确定。怎么？」
「不。」
「我挂了。」
「等下——你好吗？」
「我……没事。」
「亚文，………………」（长时沉默）「不行就回来，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
「亚文，我爱你，我们好容易……（欲言又止）……你对我很重要，亚文。不行就回来。」
「萧恩，我…………（默默吐息间）萧恩……我是银翼。如果不能活着回来——我只要你一个人知道，我一直在尽职！——这就够了。……对不起，萧恩，对不起……」
「你要去哪儿！亚文！」
说完，芮『啪』挂机，跟上那辆黑车。
另一头，妮可儿看芮消失在自己视线中，心也跟着吊起来，她已经拿出手机开始给阿列克斯？道森拨电话，手机那头传出『嘟，嘟』声。
妮可儿脑子里正整理刚才素雅告诉芮的话，突然她察觉不对——
『无名氏』这名字是谁告诉素雅？她刚才不是说，她不敢问吗？
素雅非常清楚——青田有问题，那她女儿的医疗费会泡汤，她这么合作干什么？
芮只一句话素雅就相信，芮没杀他丈夫——她是不是太轻信了？
除非——她知道芮是无辜的！
一转身，身子一僵，素雅举着枪正对准她。
「挂断电话——」素雅颤抖着将枪口对准妮可儿。
妮可儿听到手机那头阿列克斯？道森的『喂』声，她心急到嗓子眼，可是不能说话。只能挂掉。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能让你们查出青田有问题，否则雅子就活不了！我已经失去一个亲人，不能再失去女儿——青田也是迫不得已，他跟我说了，那晚他喝醉了，才误入其途。你们这些有钱人，根本不能体会，眼睁睁看自己女儿一点点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就因为我们没有钱！买不起药！」素雅情绪激动的说。
「所以青田被买通杀自己犯人。」
「他根本不知道，那颗花生会要犯人的命！」
「所以，你们陷害芮！因为托马斯？凯注意芮，所以你们就将计就计的偷他警枪？」
「不是那样！青田是被迫，他只是误杀尼克？多德西。至于警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多德西死后，他才意识到他注下大错，说即使做牢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我们的女儿怎么办？你说，要怎么办？」
「我……」
「那晚他想告诉芮一切的，可是芮没有出现，青田却死了！青田根本不用死！他是替你的芮去死的！」素雅情绪越来越激动，眼直直瞪着妮可儿。
妮可儿盯着枪，脑子迅速转着，瞄一眼旁边瞪眼睛注意这一幕的雅子说：「你要在你女儿面前杀我吗？你现在在这里杀我，警方也会怀疑你！」
「我不会杀你。」素雅迅速说着伸手，「把手机扔掉。」
妮可儿只能扔掉手机。
这时，素雅从口袋掏出手机，接听说：「我照你们说的做了。不过，他还带着另外一个女孩，在我这儿。」
妮可儿瞪大眼睛。
什么！这是圈套，芮！不要去！
妮可儿见素雅关手机，说：「你应该当警方的证人，他们杀人不眨眼，你早晚也会被灭口的。」
「只要拿到那笔钱，我和雅子就会离开这儿，回国，只要再等几天。」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杀你丈夫的人是谁？想想你丈夫为什么会冒生命危险去，而你竟在他死后，成为凶手的帮凶！」
「我……我没有办法，青田已经死了！我要为我的女儿考虑！他们——我只是想救我的女儿。」
「救你的女儿不只这一种方法！」妮可儿大胆上前一步说，「他们成功后，你就得天天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你以为逃过一时，逃过一世？我们能查到青田，别人就不会查到吗？那个时候，你想想，会怎么样？一定会杀了你和你女儿灭口。看看你女儿，你忍心吗？」
「我……我管不了那么多…………」素雅的枪口慢慢放下，她在动摇。
妮可儿趁热打铁，正开口。忽然一块纱布捂住妮可儿半张脸，同时揽腰把她抱起来。
「唔——唔——」妮可儿瞪大眼睛，双腿腾空使劲挣扎，鼻腔里满是刺鼻镇定剂，最后，她昏了过去。
素雅看面前两人，泻下气，软倒在地上。
「枪——」那人一把将妮可儿扛上肩膀，冲素雅伸出手，素雅犹豫不决，枪在半空抖动。刚刚妮可儿的话使她心摇摆。
「想想你女儿，想想你自己，你去告密，你们会在人们鄙视中抬不起头，你丈夫是渎职罪自杀——多不光彩，尔不是什么因公殉职。想想清楚，你站哪边？」
素雅哭起来，最后把枪递过去说：「他是自杀的？我不相信，上面说是芮的警枪杀了他。」
那人冷笑说：「是啊，就是这把枪。」说完交给身后人。
「不可能……这是我丈夫的警枪。」
那人像是在自言说：「你不用明白，反正对死人多说无意，等我走后，干掉她们——」说完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