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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了眨眼,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这时,她拉住他的衣领,猛地凑过去吻上他的唇!
他瞪大眼看着她,完完全全僵掉了。压根没想到会被偷袭,而且她还一直接着自己的脖子,试图吻得更深入。他心如擂鼓,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他原本应该推开她转身就走,可这个吻之前她的眼神太柔弱,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示弱的模样。想要回应她的冲动占据了整个身体,感觉大脑快要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咔嚓咔嚓”两声响起,像是警钟一样把他一下敲醒。但他还没来得及撤退,她已先发制人站到一边,用最决的速度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你做什么?”他狐疑地看着她。
停止,停止啊。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难道真的已经疯了?——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这样制止着她,但她觉得大脑发热,已经快要失去最后的思考能力。
“你有我的照片可以,我有你的照片就不可以?顾希城,这回你真的惹怒我了。等着完蛋吧。”
“你什么意思?”他愈发警惕了。
“只要你做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我就把这些照片发给你的未婚妻。上面可是有时间的,如果她知道结婚的前一天你还在我这里,会怎么想?”她把手机藏在身后,得意洋洋地笑了,“我早说过,你玩不过我。你使的那些把戏,十年前我就用过了。”
他也跟着站起来,一张脸严峻得有些可怕。两人的身高差给了她无形的压迫感,她握紧手机后退一步,脸色发白:“你做什么,你拿我手机也没用,我刚才已经做蓝牙备份了。”
“拍这种没底线的照片,你很开心是么?”
他冷玲笑着,忽然弯下腰来把她扛在肩上,径直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她真的被吓着了,用力捶打他的背,惊叫道:“你做什么,放开我!放我下来!”
他把她扔到床上,再把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塞到她手里:“你接着拍。”他脱掉自己的外套,拉开领带,随手住后一扔,就直接覆到她身上,吻上了她的唇。她的呜咽声消失在猛烈的吻中,裙子被掀起来的瞬间她的哭声他没有听见。房间里一片漆黑,她能听见的,也只有金属皮带扣碰撞的声音,布料破裂的声音。
“申雅莉,你是比我还会装,还号称演艺圈历史最干净的女人。实际你现在坏成什么样大概没几个人知道吧。”他再次把她落下的手机放到她手里,“来,我再做点更过火的事,你接着拍。”
她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也再拿不稳被强塞到手里的手机。他右手握紧她那只松动的手,左手抬起她的腰,作势要侵犯她。看见她不断往后缩,似乎真的很害怕了,他的气总算消了一些,谈淡说道:“知道错了么?”
她缩在床头,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你自以为有多强悍,不要再试着激怒男人,对你没什么好处。”他松开她往后退去,翻身下了床。可是人还没站起来,她已从身后抱住他。
从他们分手以后,她一个人做了无数次思想挣孔,逼迫自己要冷静,不能再感情用事。不论是朋友还是关心她的人,都把她摆在了与他敌对的位置。就连这个晚上,她都在逼迫自己要放弃他。可这些从来都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她只想和他在一起。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人总有崩溃的时刻。她把头埋在他的背心,眼泪在衣服中湿成一片:“不要走。”
她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就没了反应。她更加用力地抱住他,咳了两声,硬咽着说:“希城,回到我身边……求求你,不要再走了……”
话像是永远也说不完,真的太怕他再次离开。被自己紧紧拥抱的男人忽然转过来,握着她的手,把她重新压倒在床上。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嘴唇上,脖子上,一路向下。他把她的衣服慢慢褪下,对她做了极其亲密的举止,但她似乎从来没曾想过要反抗,直到他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听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这样你也无所谓?”
“我不介意。”她紧抓住他的衣襟。
进入她身体的那一瞬间,他皱了一下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并没有多想。他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带有报复意味地、深深地吻着她。她在他的怀里浑身发抖,像是哑掉的初生的婴儿一样脆弱又毫无防备。这样的反应是他完全没料到的。他的心莫名绞痛起来。可是一想到她曾经做的事,想到她之前的卑鄙无耻,想到母亲最后一次见自己时失望的眼神,所有的动摇都烟消云散。
少年时他一度认为,他们的第一次会是在新婚之夜。十来岁时他也是个傻孩子,曾经幻想过她穿着婚纱纯洁的样子,幻想着她用期待又害泊的眼神和自己亲吻,幻想过新婚夜后自己亲吻她熟睡的脸,幻想过她起床后望着自己幸福的眼神……
冬季的凌晨是最为凉意袭人的时刻。
天空是深灰色,从卧房厚重的窗帘缝隙中洒落,在地板上投下一条长而暗的光条。地上已是一片狼藉,一条被子像垃圾一样和申雅莉的文胸堆在一起,价格不菲的连衣裙被蹂躏得如同破布,钱包里掉落的硬币散了一地。顾希城翘腿坐在沙发上,将抽到尽头的烟掐灭在水果盘里——那里已经堆积了一个烟头小山包。他掏出打火机再次点燃一根烟,将所有尼古丁吸入肺中,麻痹着每-根能被触动的神经。他年少时幻想的新娘正躺在床上昏睡,头发蓬乱,赤裸的手臂抱着被子和缩成一团的身体。她的眼睛红肿而紧闭,眼角有泪痕蜿蜒直至枕头上。
这就是他们的第一次。
顾希城吐出最后一口烟,把又一根烟在那堆歪歪扭扭的烟支尸体上掐灭,起身弯腰抬起地上的领带。然后,他在一堆硬币里看见了一个铝制的小环。他眯了眯眼睛,把它捡起来转了几圈——这怎么看都像是个易拉罐的拉环,而且样式很旧,是外拉式的,现在已经很少有饮料公司会用这种不环保的拉环了。
脑中回想起多年前的一段对话。
——“希城,你已经让我错过了浪漫的邂逅,不可以让我再错过浪漫的婚礼。你说,你什么时候向我求婚?”
——“我不想用我老爸的钱给你买戒指。以后等我毕业有自己的事业了,再买戒指给你。”
——“借口,都是借口。等你有事业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把我甩掉。”
——“这样,先拿这个充数。以后我会换更好的给你。现在的我就只值这个价,还望娘子不要嫌弃。”
当年,他摘下来芬达易拉罐上的铝环,握住她的手指,把拉环套在她的无各指上。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这肯定只是哪个传统易拉罐公司生产的旧式产品。再过几个小时就要结婚了,不可以再浪费时间,现在就走吧——越是这么想,脚就越像被钉住一样无法挪动。
突然他大步走回床边看着她沉睡的脸,不知为什么心情有些焦躁。刚想把她揉得乱七八糟的被子理一理,手却被她打开。她翻了个身,即便是熟睡中也浑身紧绷,皱着眉继续缩成一团,好像很不舒服。他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没发烧。他拿起她床头的睡衣,想替她换衣服,却看见床单上的一抹红色。
他不确定地揭开被子。
确定那是血迹后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滞地维持着原状,许久许久……
(本章未完)
第十九座城(2)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申雅莉还在昏昏沉沉地睡觉。窗子大大开着,远处车辆开过嘈杂的声音和手机铃声混在一起,刺激着敏感的耳膜,就像是扩音器的黑洞贴在头颅旁边,演奏着一场惊悚恐惧的交响乐。接过电话的赤裸手臂暴露在空中,被圣诞节的冷风吹得隐隐作痛。像是已经失忆,一时间并不能回想起前一天发生了什么,黑色的绝望却在支离破碎的、混乱地充斥着整个身体。
一颗心是沉甸甸的,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却是如此年轻,带着纯净的喜悦:“雅莉姐,昨天首映结束后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后来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有接。我觉得《巴塞罗那的时廊》实在太好看了,这是你所有电影里我最喜欢的一部……”
说话的人是李展松。他和她的所有影迷一样,一定会在她新电影上映的第一天,就去电影院认真看完它。“这是你所有电影里我最喜欢的一部”,也几乎变成了他的口头禅。在她看来,他就像是漂亮的小动物,十分讨她喜欢,她却永远无法回应他他想要的感情。
人的天性的挑战未知的事物。爱自己的人总是习惯将一切奉献出来,所以远远比自己爱的人简单易懂。所以,他们永远不被重视。聪明的人总是学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就像那个叫Dante的男人一样。
她把手机调成扬声器状态,心不在蔫地应着他,切换到短信箱里检查信息,但里面十多条短信里,没有一条来自顾希城。她又看了看未接电话,结果是一样的。环顾四周,她的衣物已经被叠好放置在床头柜上,原本凌乱的屋子也被打扫过,房间里有淡淡的烟味——或许这是他开窗透气的原因。他走得如此无声无息,如果不是身体依然钝痛,她找不到任何他到过的痕迹。
终于,她打开手机上的浏览器,提起一口气,在搜索栏里输入了“PazCruz婚礼”。按下搜索键原已耗尽所有的力气,网速却因为通话干扰信号变得格外缓慢,这让她更加紧张了。随着网页打开进度条一点点向后推,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可就在这时,另一个李真的电话切了进来。
李展松不曾留意到电话这头申雅莉敷衍的回应,只是兴致高昂地继续说:“你不知道,这部片今天反响多大,好几个电视台都在报道它的轰动。雅莉姐,你太棒了。”
“阿松,李真打电话给我了,可能有事,我晚点再回你。”
“哦,好……”
她挂断了他的电话,接通了李真的来电:“李真,怎么了?”
“顾希城结婚了。”
短短的一句话,令她大脑空白了一阵子:“你等等。”
“好。”
她重新把手机切换到浏览器。搜索结果已经出来了。12月25日的新闻里出现了“西班牙模特PazCruz与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