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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池边拿起一只精致的琉璃瓶,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乳状液体,付钰书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将它轻轻涂抹在了苏涣然身上,为他洗浴起来。
听见付钰书提到康王,苏涣然猛的睁开了眼,警觉的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成功的转移了苏涣然的注意力,付钰书有心省去了自己被康王戏弄的事,简略答道:“皇叔只和朕说了明日文华殿上钦点状元的事。”
“他一定是向你举荐了步青云吧。”苏涣然随着付钰书的动作翻了个身,趴在了池子上。
“是的。皇叔说步青云文采不俗,言词精辟,见解独到,是最优的人选。”付钰书低头答道。手下的动作没有停,继续给苏涣然抹上|乳液。手指轻触在苏涣然紧致、富有弹性的滑嫩肌肤上,付钰书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这么好的肌肤,比女子的还要更胜一筹。再加上那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倾国容貌,怪不得皇叔他会放不了手……
想到这里,付钰书眼中一黯。
“那么,你决定要钦点谁为本次恩科的状元呢?”苏涣然不知不觉的半眯了眼,脸上渐渐的一副享受表情。付钰书的手时轻时重的在身上揉捏,力道不大不小,酥酥麻麻的,舒服得让人快睡着了。
“朕觉得一家之言难免有所偏失,想听听丞相的意思。”付钰书没有忘记之前苏涣然和康王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吵起来的。只不过后来吵着吵着,他就被康王硬给压在床上了,而本是主人的自己也被赶出了天寿宫,在外守门。
“哼,步青云是他的人,他自然会全力举荐。此人的文章确实还可以,但却还没有好到像他说的那样。”
“那依丞相的意思,三人中,究竟谁可点为头名?”
“扬州仕子陈莫龄不错,他是我的门生,诗词歌赋都是上品。”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舅舅推荐的也是他自己的人。付钰书忽然想到一甲中还有一人,于是又问道:“那还有一人是谁?”
不知为何,这次苏涣然是考虑了许久才开口的。“他叫做洛翊,也是来自扬州的仕子。此人……”话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会儿,像是考虑着该如何用词。“此人的文章写得确实非常好,在民间也颇有些名声,但也因此有了一股文人书生的傲气,常有抨击朝庭的言论。臣以为根本就是顽石一颗,冥顽不灵。”
顽石一颗,冥顽不灵?!按照舅舅的说法,这样的人是留不得的。可他又为何将那个洛翊点入了三甲之中?而且,就连皇叔也同意了。能让舅舅和皇叔都舍不得杀掉的人物,想必绝不一般!付钰书如是想。
洛翊,你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这人皇上大可不必太放在心上。”哗啦几下水声,苏涣然出了露池。随手拾起了平整叠放在池边的薄毡,一边擦拭身体一边道:“臣以为状元人选,还应该是陈莫龄最为适合。”
付钰书也跟着上去了。
他默然不语,只是从寝宫内取来事先让添福准备好的干净衣物,然后帮苏涣然换上。披衣系带的动作是那么的流畅,仿佛已经很习惯了做这件事。
实在有些左右为难!不管是皇叔还是舅舅,都是自己不能轻易开罪的人。到底要听谁的呢?状元只有一个,到底该点哪一个?
是步青云,还是陈莫龄?
“在想什么?”苏涣然低下头,冷眼看着明显已是魂游天外的付钰书问。
“啊,朕……朕没想什么。”付钰书悄悄的垂下眼帘,不敢与苏涣然对视。“朕只是担心,如果朕钦点了陈莫龄,皇叔会不高兴。”
“你怕他做什么!”每次一提起付容,一向冰冷的苏涣然就会表现得十分的厌恶。“我自然会在后面帮着你。”
“是,那就听丞相的意思,本次恩科的头名就点陈莫龄吧。”付钰书决定了。虽然舅舅不太喜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讨厌,但还不至于会害自己。换作是皇叔,那可就难说了……
苏涣然点头,唇角轻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算是对付钰书的决定表示满意。
那淡雅一笑,犹如雾散天清,云开见日,让人惊艳。付钰书记得在自己还小的时候,舅舅是很爱笑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皇上最近的功课学得如何?”走在前面,苏涣然随意问道。
“四书五经都学完了,最近太傅在教授《史记》,已经学到了《礼书》。”
“那么,请皇上背诵一段给臣听听吧。”
“是。”付钰书低头敛眉,仔细回忆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背诵道:“太史公曰:洋洋美德乎!宰制万物,役使髃觽,岂人力也哉?余至大行礼官,观三代损益,乃知缘人情而制礼,依人性而作仪,其所由来尚矣。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故德厚者位尊,禄重者宠荣,所以总一海内而整齐万民也……”
听着付钰书背诵,苏涣然不住点头。“林瀚林满腹经纶、博学多才,皇上定要向他多多讨教才是。”
“是。”在苏涣然面前,付钰书总是表现得十分的柔顺。
但是这样子的付钰书,苏涣然却明显的不喜欢。“皇上既是一国之君,就该有为君者的气度和气势,对臣下如此低声下气,实在不成体统。”
“朕……”付钰书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皇上,臣说的话难道不懂吗?你这个样子……”话音忽然打住,苏涣然的视线不经意扫过了寝宫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挂着的一只残破了的风筝,只见他脸色忽然一沉,口气更加严厉:“皇上就是这样,总是贪欢爱玩,对那样的小事物也看得如此之重,还是丢了的好。”说完,便要动手。
“不要,住手,舅舅!”付钰书惊声大喊,扑上前阻止。“那是母后生前的喜爱之物,朕只是想要留作个纪念!”
于是,苏涣然冷如尖冰的视线就那样扎在了付钰书的身上。
“丞……丞相大人,朕……希望能留下它。”这话已近似哀求了。
看着挡在身前的付钰书,苏涣然的脸色阴霾得可怕。
沉默半晌,苏涣然冷冷抛下一句“希望皇上好自为之”后,冷然离开。
怔怔的望着苏涣然离去的背影,付钰书松了一口气。忧郁的眼中是掩不住的沮丧和淡淡失落,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隐约在其中。
“皇上,没事吧?”在外面一直等到苏涣然离开才敢进来的添福,一进门却发现自个儿的主子在发呆。
“朕没事。”收起了心中失落情绪,付钰书吩咐道:“添福,去把那只风筝收起来放好。记住,不许给朕弄坏了,或是丢了。还有,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回首看了一眼零乱不堪的寝宫,付钰书也大步走了出去。“朕去御花园走走,不许跟来。”9A9581041B天:)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是,皇上。”
第 4 章
夜晚的文华殿内仍是一片灯火通明,付钰书趴在桌上,对着上面的雪白宣纸发呆。
“威厉而不试,刑措而不用”,这是太傅今日布置的题目,要以此为题作篇文章出来。一支毛笔在手中时握时放,付钰书紧皱着眉头,苦恼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皇上,皇上。”添福从外面跑了进来。
“什么事?”被文章弄得心绪烦躁,付钰书不悦的抬头瞪了添福一眼。
“皇上,您猜奴才弄到什么了?”添福凑近付钰书身边小声的说话,一副肆意讨好的样子。
“什么?”付钰书心中疑惑。他能弄到什么好东西?
“是明日要觐见的三位仕子的答卷。”说完,添福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叠宣纸来。
“快拿过来!”心里一阵激动,付钰书抢也似的夺过答卷。快速的翻过前面的几张,视线最后落在了题有“洛翊”二字的答卷上。
“……成王败寇,自古已矣。怀柔攘夷,审时度势,不宜定论。若内未安、心不齐,而率性图之,如此者甚危;若兵不利,粮不足,而妄自将之,如此者甚危;若彼施之以礼,投之以诚,无故而强攘之,如此者甚危……”
不愧是一甲的人选,文章果然大气,用笔灵动,字里行间激荡着一股凛然正气。这篇策对答的是“开国承家,何以安邦”,乃殿试时自己钦定的四条策问的其中之一。另外三条分别为“帝王之道”、“政要”以及“礼义成德”。
“皇上,听说开考前,丞相和康王的都曾先后派人前去拜访过这个洛翊,可是全被他拒绝了。”添福又在付钰书耳旁说着他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小道消息,“他还作了首诗。”
“诗?”付钰书双眉一挑,示意他把话接下去。
“我本南山凤,岂同凡鸟群。英俊天下有,谁能佑圣君。”添福有模有样的背诵了出来。
“岂同凡鸟群?!”这个洛翊果真是桀骜不驯,这样的句子都敢写出来。他不但将自己比作凤,更大胆的把舅舅和皇叔的那些门下之人比作凡鸟!
想来,如果不是舅舅爱才的话,他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这个洛翊啊……
“皇上,皇上?”添福又在耳边叫唤。
“又做什么?”
“时候不早了,皇上是不是该回宫歇息了?”添福提醒道,“外面的更鼓都已敲过三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