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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在找什么,添福努了努嘴,说:“丞相伤还未好,康王强制送他回去休息了。”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付钰书重又安心的闭上了眼。
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也好了。这一天,付钰书下了床,打算到园子里去走动走动。
趁着添福尽心为自己更衣的时候,付钰书问:“这两日皇后怎么没有来?”皇后是个温婉多情,贤淑体贴的女子,自他们大婚以后,每次自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她都会过来看望,可这次却不知为何一连几天都没见她来过?
“这个……”添福有些支吾。
“怎么了?是不是……皇后她也病了?”想起那天她陪自己一起淋雨,付钰书不免有些担心。
“不是的,皇上。是丞相大人他……哎呀,就是皇上病着的那两日,皇后前来探望过一次。当时丞相也在,咱们这几个奴才就被他遣了出来。之后没多久皇后就回去了,接下来的几天就都没再出过翔凤宫。”添福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了。
刚一听完,付钰书就噌的一下转身,甩开了添福为自己披衣的手,“去翔凤宫!”
“皇上,您等等啊!这袍子……”见喊了几句没喊住,添福抱着袍子就追了出去。
一声“皇上驾到”,让原来平静的翔凤宫整个沸腾了起来。
“臣妾恭迎皇上。”陆皇后来到门口接驾,脸上是掩不住的欣喜。
“皇后免礼。”付钰书上前扶起她,然后将一干宫人遣了出去,只留下添福和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在内侍候。
“皇上怎么来了?”命人奉上香茶,陆皇后关切的问道:“不知皇上龙体是否安好?”
“朕已经好多了。”付钰书笑说,“几日不见皇后,朕想念了,便过来看看。”歉疚的又看了她一眼,付钰书轻声道:“舅舅的事……还请皇后不要放在心上。”那天的事,只需大略一想,付钰书便明白舅舅会对皇后说些什么。大抵是被舅舅责骂了吧?自己的病情之所以会加重,其实根本就不关皇后的事……
“皇上。”陆皇后红了眼,轻轻啜泣。“臣妾明白的。国舅说的不错,是臣妾没有尽到为人妻子的责任,没有照顾好皇上……”
“皇后……”付钰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伸出去的手吊在半空中。左右为难之际,忽见案上摆放着字帖,旁边笔墨砚台一应俱全,遂转了话题问道:“皇后在练字?”
陆皇后悄悄转头拭了泪,“臣妾只是随便练练,让皇上见笑了。”
“皇后不必过谦,朕早就听说你练得一手好字了。”付钰书笑了笑,“拿来给朕看看。”
不知为何,陆皇后忽然面上一红。过去拿起还未练完的字帖,犹豫了一会儿才递过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雪白的宣纸上墨迹流离,字体清隽,灵动婉约,果如其人。
付钰书愣了愣,这几句诗他不是看不明白。转头偷瞧了皇后一眼,见她含羞带怯的站在身旁,一股暧昧的气氛在俩人间漫延开来,好不自在。
“这个……咳,不错,不错。”付钰书放下帖子,状似不经意的走开了一步。“皇后,你继续练吧,朕……朕在一旁看着。”
“臣妾遵旨。”看出他的不自在,陆皇后体贴的没有再靠过去,重新在案边坐定。对在旁看着的付钰书微微颔首,提笔一笑。
“皇上,皇上……”恍惚中有谁在推着自己。
“唔……”付钰书疲倦的睁开眼,皇后秀丽的容颜近在眼前。“皇后?”
“皇上累了的话,就到床上睡会儿吧。”陆皇后指了指内寝殿,“臣妾已经让人将床铺好,皇上去休息一下吧。”
“那个……朕不用了。呃,快到晚膳的时辰了吧?朕陪皇后用过膳后就要回去了。”
“皇上,离用膳还有一段时间呢。”轻轻的推了推付钰书,陆皇后笑道:“臣妾在这里再练会儿字,皇上先睡着。等晚膳准备好了,臣妾再去唤醒皇上,可好?”
“那好吧。”听到那句还要“再练会儿字”,付钰书终于不再推拒。反正自己也是真的感到累了,便顺了皇后的意,进到内殿休息去了。
第 30 章
“钰书,这是代价!所以,不能放弃,你不能放弃……”
母后,母后,你在哪里?
不要丢钰儿一个人,好不好?
母后,母后……
在一片混沌、迷茫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逐渐浮现。
“钰书,记住,不能放弃,你不能放弃……”
不,母后,你回来,你回来呀!
钰儿什么也不要,钰儿只要你回来!
呜……母后,你不要钰儿了吗?你真的不要钰儿了吗?!
“回去!”
不,不要,母后……
不停追逐着那个越飘越远,几乎要消失了的身影。
“钰书,回去完成你该做的事!”
最终,什么也没有了,眼前被大片的血雾所覆盖。
那是母后的,也是舅舅的,还有其他许多许多人的……
不!
一阵巨大、尖锐而深沉的痛苦袭来,付钰书悲怮着从噩梦中惊醒。
“皇上?!”陆皇后匆匆从外面奔进来。看到一脸惊惶不安,面如死灰,冷汗涔涔的付钰书,怔了半晌。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上前抱住付钰书,心疼的问。
付钰书愣愣的看了她,一脸迷茫的样子,仿佛还在噩梦中没有醒过来。“朕……做噩梦了。”
“梦到什么了?”皇陆后轻拍着付钰书的背,温柔轻声哄慰着。
“朕梦到……梦到……”一想到梦中的情景,付钰书浑身颤抖,一把推开了皇后,目光闪躲着喃喃道:“朕没事。只是个梦而已,只是个梦……”
见他明显是不想说,陆皇后也不再追问。扶了付钰书在床头坐下,“要不要臣妾为皇上抚上一曲定定神?”
“现在什么时辰了?”付钰书将目光调向窗外,外面天色已全黑了。“不是说会叫醒朕的吗?”
“已经是酉时了。臣妾见皇上睡得香熟,就没忍心叫醒皇上。皇上是不是饿了,臣妾这就命人布膳。”陆皇后连忙解释。
“不,朕还不饿。”付钰书勉强的笑了笑。他笑容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朕想听听皇后抚的琴。”
一个清洌的琴音响起,陆皇后操琴而歌:“浮云何洋洋,愿因通我辞。飘飖不可寄,徙倚徒相思。人离皆复会,君独无返期。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歌声款款,琴音悠扬,如珠落玉盘,秀丽动听,微妙处又似泉水叮咚,沁人心田,更有无尽的情思缠绵其中。
琴声袅袅,似真似幻。直到最后一声弄弦之音回响在耳边,付钰书这才从曲中余韵里回神。“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记得母后也曾夜夜吟唱……
心下一阵黯然,望着隔着琴台与自己遥遥相视的皇后,付钰书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回避她那情意绵绵的目光。
“臣妾恭送陛下。”
目送皇帝远去的身影,陆皇后巍巍起身,唤过身边侍婢,吩咐道:“你等一下就去天寿宫,请福公公明日有空的话来翔凤宫一趟,就说是本宫的意旨。记着,要悄悄的,不要让皇上发现了。”
“是,奴婢遵旨。”
第二天午膳过后没多久,添福就来了。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添福照例先请安。“不知娘娘召见奴才,有何事吩咐?”
“公公免礼。”陆皇后也开门见山道:“本宫今日请你过来,是想问一问关于皇上的事。”
“呃……这个……娘娘,奴才只是个下人,主子的事奴才也不是很清楚……”他支吾着,一脸为难的回道。
“公公请放心,这个本宫清楚。你只管回答你清楚的,不清楚的本宫也不会为难你。”
“那好,娘娘请问。”
陆皇后微笑着点头,问道:“皇上常常梦魇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最近一段时间,皇上是夜夜被噩梦惊醒。”
“最近?”陆皇后轻簇了黛眉,“到底有多久了?”
“差不多有两个月了。”添福有问有答。
“什么?两个月了?!”陆皇后拍案而起,着恼的瞪视着添福:“皇上被噩梦困扰了这么久,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禀报?”
“娘娘。”添福扑嗵一声跪下,苦着一张脸说:“不是奴才不想报,是皇上不让说!奴才也没办法啊。”
“起来吧。”收敛了怒意,陆皇后恢复到一贯的雍容。知道责怪无用,她想了一想,又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皇上究竟是因何而夜夜梦魇?”
听皇后这么问,添福眼珠子那么滴溜溜一转,小声回了一句:“除了那两位,还能是为了什么?”皇上哪一次出事,不与他们有关?
那两位?!
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所指,陆皇后只略低眉一想,便心如明镜,早已有了计较。
“你退下吧。”
“是。”
第 31 章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