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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太好了!」萧若离开心地大叫,一下蹦到南宫秋实的胸前,抱着他又蹦又跳,「你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南宫秋实的家在金麟城郊以北的地方,青砖红瓦,号称九十九间半的房舍加上构思精巧,山水俱全的庭院构成了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名震江南的庄园。一人多高的巨大牌匾高高挂在门楼之上,据说是用十足赤金打的「南宫」两个字在阳光好的时候即便是在三里外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南宫世家内宅的酸梨木太师椅上,萧若离抱着一大盘酥糖糕点吃得不亦乐乎。身上的衣服早已换过,装着自己常穿的几套衣服的大包袱如今被自己的主人毫无怜惜之意地扔在地上。萧若离全然不顾站在一旁服侍客人的婢女们掩嘴偷笑的样子,吃得兴高采烈,吃得眉开眼笑,就连自己唇边沾满了雪白的糖份也浑然不觉。
吃完最后一块酥饼,萧若离意犹未尽地舔着指尖,眼珠儿转了转,仿佛才发现似地叫了起来:「咦,南宫秋实呢?他到哪儿去了?」
「公子,我们家少爷去见老爷了,他不是叫您在这儿等等他的吗?」站在萧若离身后的婢女回答。
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萧若离眼角的余光瞥向放着茶点的八仙矮几。四只精美的青瓷碟儿,原本是堆得尖尖的糕团点心,如今空空如也地放在那儿。拍拍自己微微凸起的胃部,萧若离长长舒了个懒腰。想来是大户人家规矩多,南宫秋实离开了那么许久,不知道在跟他老爹聊些什么。自小在苗疆长大,萧若离过惯了闲散自在的生活,就算在中原待了几年,这里的人情世故,规矩方圆还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不好适从。
吃饱了,困意渐渐袭来。阖上眼,南宫秋实那张笑比春风,俊美温文的脸开始在眼前乱晃,萧若离轻声笑了起来。
陪着父亲出来,南宫秋实第一眼就看到蜷在椅中,抱着点心碟子打盹的萧若离。为了让头发快点干,萧若离的发髻早已解开,一头乌发散乱地披在胸前,更衬得肤如美玉,白润柔腻。当然,如果没有唇边残留的白花花的糖粉和睡梦之中看起来有点呆的傻笑,萧若离的容貌看来其实很不错,相当不错。南宫秋实的心里暗赞一声。
「他就是你带来的朋友?」南宫撷英微皱着双眉看着窝在椅子中间那个披头散发看起来极没家教的青年。
「是的,爹。」
「你说他身上有「寒髓魄」是真的吗?」再怎么看,眼前的青年也不像是能够拥有那样的上古神物的人。
「爹,孩儿亲眼看见的。而且他也提到那是神衣教之物,与我们这些年来探听到的消息相符,我想应该不会有错。」
南宫撷英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好好对他……」近乎耳语的,南宫撷英在引以为傲的儿子面前轻声说了一句,挥了挥衣袖,转身离去。
梦里,萧若离正在跟南宫秋实抢着奇芳阁剩下的最后一只子。
「口水滴下来了!」南宫秋实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指着自己大声地笑。一边笑一边从他手里把鸭子抢走。
「不要,那是我的!」萧若离急得大叫,跳过去要夺回来。
「扑咚!」
「啊呀!」
揉着摔痛的屁股,萧若离有些茫然地看着刚刚还坐着的大木头椅子。
南宫秋实蹲在他的面前,笑得眼睛也弯了起来。
「萧兄,什么东西是你的?」
萧若离眼睛转了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你见过你爹了?」从地上爬起身,萧若离在南宫秋实的身后张望着,「怎么没见你爹出来呢?」
「爹爹他还有要事,暂时不能出来招呼你了。他让我好好执行你,带你四处玩玩。」南宫秋实从婢女手中端过一碗茶递给萧若离。
「呼!」萧若离舒了一口气,接过茶来一饮而尽,「你爹人真好!不过,说实话,不用见你爹我才轻松了不少。」
「怎么说?」
「我都不明白你们中原人干嘛那么多礼数规矩,我可是什么都学不会。而且啊,从小都是别人对我毕恭毕敬的,我师父也从来不让我跟他见礼,所以啊,要是见你爹,我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怎么说。」萧若离很坦诚地说。
「你不是在中原长大的吗?」南宫秋实挑起一边眉毛。「可你的名字听起来是中原人啊。」
「嗯。」萧若离点点头,「我是师父在中原捡到的弃儿,没爹没娘的,是师父把我养大的,在师父死前,我都没离开过苗疆。」
南宫秋实点点头。
「这样啊,萧兄,时候也不早了,我叫下人给你准备了几套新衣,不如你先去净身,换了衣服我带你去用晚膳吧。」
呃……晚膳?萧若离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桌上那几只空空如也的碟子。
入夜,大概是因为白天刚下过雨,黑夜并无一丝遮掩,一弯明月高高挂在枝头,窗外清风徐徐,虫声唧唧。
萧若离因为吃得太多而在床上辗转反侧。床很软,被子也很香,虽然肚子还有些发胀,不过一想到用过晚膳后自己喝的那一碗冰镇桂花酸梅汤,萧若离肚子离的谗虫就钻啊钻啊爬啊爬啊闹个不停。正闲着无聊用指甲抠着竹枕上的细竹片时,窗台上突然响起几声脆响,那是有人在轻敲窗台。
'谁啊?'萧若离从床上一咕噜坐起。
'是我!'窗外传来的声音似有几分熟悉。
'南宫秋实吗?'萧若离跳到窗前,趴着窗台探出身子向外看。南宫秋实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服,手里提着一盏荷叶灯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在干什么?'萧若离奇道,'在自己家离说话还那么轻,害我差点听错。'
'家里下人多,说话声音大了怕人听见啊。'南宫秋实眨眨眼睛,'萧兄,如此凉风月夜,你睡得着吗?不如我们溜出去玩吧!'
'好啊!'萧若离大喜,惊觉自己身音过大,赶紧捂住双唇,对南宫秋实嘿嘿一笑,'我正闷得慌,如此,我们快点走吧。'
南宫秋实笑着伸出手,萧若离也对他璨然一笑,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借着他的力,跳出了窗台。
衣袂飘飘,转眼间,二人已离开好远。
手牵着手,居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萧若离被南宫秋实牵着,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定感。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跟自己这么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地走在一起,对平凡人生活的渴望一段时间里竟然比做神衣教教主的诱惑还要大。跟南宫秋实一起在沉寂而平静的黑暗里走着,看着他手中提的荷花灯忽明忽暗地照着前方的路途,萧若离突然觉得似乎平凡而安定的生活也和那只荷花灯笼一样,在他的手中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萧兄,我们到了。'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到了一片山地。南宫秋实把手中的灯笼别在身旁的树枝间,拉着萧若离在树旁坐下。
这片山地并不大,怪石参差,想起一路似乎都在向上走着,莫非南宫秋实带自己爬上了某个山头?灯光下,南宫秋实的一双乌瞳正含笑盯着自己,萧若离的心头怦地跳了一下。借着昏暗的灯光看着四周,耳边隐隐传来阵阵水声。这里除了来路,三面都是悬崖,黑漆漆一片,也不知下面是什么地方。
'这是哪里?'萧若离好奇地问。
'这里是江边。'南宫秋实指指前方,'忘了?我们白天还来过这里的。'
咦?萧若离再仔细看。'这儿哪里有避雨的山洞?你在骗人!'
'山洞在半山腰,我们爬到山顶了。'南宫秋实笑着轻轻捶了一下萧若离的胸口,'这里是我家的后山,本来应该明天带你来玩,不过实在忍不住,现在就把你带来了。'
'这儿有什么好玩的?'萧若离的眼睛开始发光。
'这个小山形状很怪,像一只倒栽在江边的燕子,你看这里,远远突出江面,就像是那只燕子的嘴。江水冲到这里,直拍到山壁上又会被山壁档回去,所以激起的浪非常大,远远望去就像一堆堆白雪,非常壮观。虽然天黑我们看不到,不过听听江涛的声音感觉也非常好。'
'那我还是白天来看吧!'萧若离拉拉自己的衣角,'光听声音不好玩耶。'
'这里还有许多故事哦,'南宫秋实突然压低了声音,'告诉你,这个燕子矶可是很有名的,听说如果是恋人一起在这里殉情,那来世就可以结过夫妻,所以每年都有好些痴男怨女跑到这里跳崖殉情。你的身边,说不定现在就有好几个痴灵怨魂哦!'
忽尔一阵夜风吹过,萧若离浑身发冷。
'你、你少吓我,我一个大男人才不会信什么鬼神。'
'你不是神衣教的吗?既是神衣教,当然是信神拜神的了。'南宫秋实手托着侧颊,带着调笑的口吻说。'喂,你手里有教主信物,你该不会是那个神衣教的教主吧!'
'我又不是心甘情愿当那个教主的。'萧若离噘起了嘴,'你不知道,当年我师傅非要让我当这劳什子教主,烦都被他烦死了。明知道我不喜欢受拘束,却非要把师兄师姐抛到一边,把我推了出去。大事叫我做主,小事要我定夺,又累又不好玩。'
'你真的是神衣教教主?!'南宫秋实惊叫道。
'错!'萧若离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摆了摆,'是前教主,我的教主之位已经传给我师兄了。
'但那个信物不是还在你手中?'
'是啊,伤脑筋!'萧若离深深地叹气,
'我师兄一心只想跟东蓠夏树待在一起,把烫手山芋扔给了我。'随便找个什么人来当教主',说得好听,人是这么好找的吗!'
'那……夏树确确实实是跟你的师兄在一起喽。'南宫秋实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是不好。'
'我可不会带你去找他们!'萧若离倒是十分警觉。南宫秋实呵呵一笑,虽然自己的意图被识破,但他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清风徐徐,吹在身上格外凉爽。南宫秋实向后一倒,人靠在树干之上,手搭在前额看着夜幕上的点点星光。
'真漂亮……'南宫秋实微微眯起了双眼,'每次来,都觉得这样看的天空是最美的。'
萧若离也学着南宫秋实的样子仰靠在树上,如丝一般滑稠的夜空之上,万点繁星或明或暗,或聚或散,如散落天际的水晶,闪动着撩人心魄的宝光。偶尔的夏虫呢喃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