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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打不过,也要时时刻刻盯住他,缠着他——人不可能无时无刻高度敬惕、毫无破绽的是不?只要让他一有机可乘,那死混蛋就等着见阎王吧!
萧飒大口大口地嚼着牛肉,时不时瞟两眼这三天来一直跟在他后头,用那双怨恨的眸子瞪着他的人。
——好可爱,那气鼓鼓的样子就像只美丽的青蛙。让他不知不觉地便想说些话来气他,只为瞧瞧他这样的表情——若让他知道,只怕又要找他打上三百回合了。
这小子也真够固执的,明知打不过,还不肯放弃,紧咬住他不放,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意。
幸亏他虽然长得像女人,却没有那种让人恶心的娘娘腔,反倒越看越有股清新的味儿,满顺眼的。只要不碍他的事,他爱怎么跟怎么跟、爱跟多久跟多久,正好为他无聊的旅途添点儿乐子。
就在他吃干抹净,准备付钱走人之时,门外进来了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中年大汉,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物。
那汉子一坐下来就要酒要菜,声若雷鸣。店主无奈地道歉:“对不起,这位客倌,你要的东西小店多半都没有。”
“什么?”那汉子虎目一瞪,揪住他的衣领,“没东西你还敢开店?!”
“对不住院,小店简陋……”
“少来这一套!快给你爷爷弄些好酒好菜,准备些盘缠,否则你这条小命就别想要了!”说着抖了抖手里的九环刀。
店主吓得连呼饶命。原本坐在店里的那些乡下人立时一哄而散,只剩下萧飒和蓝玉烟。
萧飒优哉游哉地抓着一把花生米,一颗颗弹进嘴里。
“快点!”那大汉手中钢刀一挥,旁边的桌子立刻成了两半,“小心你的脑袋!”
蓝玉烟抬起眼,不悦地皱了皱眉。
“喂,螃蟹!你是打哪儿来的?”萧飒一颗花生米弹上那汉子手背,令他吃痛地松开揪着店主的手。
那汉子上下打量他几眼,走到他面前一拍桌子:“我不叫螃蟹!本大爷是大名鼎鼎的盘龙岭二当家张虎,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
“盘龙岭?没听过。我还是觉得叫你螃蟹比较合适!”他继续嚼着他的花生米。
“小子,我看你是欠点教训练。识相的就把身上的银子掏出来,大爷我还能饶你一命!”那汉子大声叫嚣。
“你这螃蟹还真不懂转弯!非要以卵击石,自找苦吃。就你这点三脚猫的把式,人头鬼面、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是回家待着去,否则自己不知怎么死的事小,吓坏人家小孩事大。”
只见那大汉须发皆张,不停抖动,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呼”一声举起大刀就朝他砍了过去。
“明知不可为而为,愚蠢!”
那大汉的刀当然是连萧飒一片衣角也沾不到的,倒霉的是茶棚里的桌椅板凳。随着中年大汉的一顿乱砍,一时间形若摧枯拉朽,唏哩哗啦一阵乱响,碎了满地,其上的杯盘碗碟更是遭了大殃,像不要钱似的跌了个雪花片碎。
萧飒左一拳、右一脚,打得那汉子毫无还手之力,脸肿得像猪头,趴在地上动弹不了,这才拍拍手,丢给店主一锭纹银,转身继续上路。
这一路上,此类事件层出不穷,碰上难民乞儿,他要掏银子;遇见地痞恶霸,他要出拳头,再加上他那张不留半分口德的臭嘴——就算他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动找上他。
蓝玉烟跟了他这么些天,总算是把他这个人看透了,简而言之两个字——鸡婆!详细一点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专爱多管闲事!
不管大事小事,只要他看不过眼了,就非要插一脚,否则只怕连饭都吃不下,觉也别想睡着。
说他是烂好人吧,他那死性子又实在谈不上好,能把死人气活了。可他做事偏偏是只有烂好人才会做的事,这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的吗!
“喂!你叫什么名字?”前头的人又闲得无聊了。
蓝玉烟只当没听见,免得又中了他的套儿,被损得一无是处,气坏自己。
“喂!别装聋啊,你又不是女人,还怕别人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必要告诉你!”蓝玉烟捏紧拳头,牙齿磨得“咯咯”直响。
“那好,”不说算了,“喂!你打算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到你死了的那一天!”不把他大解八块难泄心头之恨!
“哈!那你不是要跟着我一辈子?不行不行,我就快成亲了,你老跟着我会破坏我和我娘子恩爱的!”他停下脚步,双手环抱胸前,转身看着他。
“哼,谁要是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可怜她。
“非也非也,我长得又英俊又潇洒,武功又好,更会疼老婆。嫁给我是她吃斋念佛,烧了八辈子香求来的。”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喂!你到底要怎么样?说出来,我们一次解决算了。”
“那简单!你乖乖让我杀了,我马上转身就走。”谁想跟着他呀!他还得去逮姓萧的那只跳蚤呢——对呀,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离婚期只剩……不到一个月了!
“你倒挺会得寸进尺的!既然如此,你想跟就跟——只要你跟得上!”话音方落,他便一弹身向后倒射出去,在空中一转身,使出绝顶轻功,一阵烟似地向前飞去。
蓝玉烟轻功也不弱,提气直追。虽说跟他隔了十来丈远,却始终紧跟着他的背影,不曾被落下。
两道快捷如风的身影一前一后地窜过树林、跨过小河,沿着驿道一路奔至扬州城下。
蓝玉烟已经累得双腿发软,快迈不开脚了。幸而,这时萧飒总算停了下来。
“不错嘛,还能撑到现在。”萧飒笑眯眯地站在城门口,看着后面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真够倔的!
蓝玉烟只顾喘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在你这么有毅力的份儿上,带你去扬州的胜地开开眼界——希望你还有体力。”暧昧地对他眨眨眼,萧飒一路大笑着向城门里走去。
蓝玉烟狠狠地瞪着他,虽不懂他干嘛笑得那么开心,却知道被笑的人一定是他自己——王八蛋,总有一天要把你的门牙打断,看你还敢张这么大嘴笑!
扬州城里,最让人趋之若骛的不是龙兴寺,不是瘦西湖,不是二十四桥,更不是扬州大街,而是淮水两岸红灯高挂、楼台林立的温柔乡,俗称窑子。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扬州青楼,也算是闻名天下的了。
而在这扬州众多青楼之中,最有名气的一家,又属含雨阁。含雨阁的窑姐儿们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其中,最要人命的,还是含雨阁的当家头牌——有江南花魁之称的顾怜怜。
据说,光为搏顾怜怜一笑而一掷千金的富贾阔少不知凡几。若想更进一步成为她入幕之宾的,光掏银子还不够,还得有一技之长,或文或武,入得了她姑娘眼去,才有资格进她的怜君小院。进了怜君小院,还要看她姑娘那日心情如何,看来者身形五官顺不顺眼……总之,要想与美人一夜温存是难上加难。也正因如此,能成为顾怜怜的入幕之宾是所有风流阔少引以为傲的事。
天色刚暗,萧飒和蓝玉烟便一前一后地进了这家灯火通明、莺歌雁舞的含雨阁。
“哟!这不是萧大少爷吗?”一进门,老鸨便眼尖地瞧见了萧飒,像瞧见一棵摇钱树,笑得一脸稀烂地迎上来,“您可真狠得下心,让咱们怜怜天天想着你,念着你,都想出病来了!”
萧飒挑眉一笑,“真的?”
“哟——我哪敢骗您哪!”那老鸨一脸委屈样,“不信您自己去看啊!”
“那就请嬷嬷派人替我通传一声吧。”他挑了张空桌坐下,立时有待女端上几样小菜、一壶酒。
“我这就派人去叫,”那老鸨转过身,扯开嗓子喊:“玉兰、玉兰!快去通知怜怜,就说萧大少来了。”
萧飒回头看看后面那个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儿正拧着眉环顾四周的男女,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喂!”他朝他勾勾手指。
蓝玉烟白他一眼,脚下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两个闲下来的窑姐儿一眼便瞧见了傻站着的蓝玉烟。
“哟——好俊的小公子呀!您头一次来吧?”两个女人立时像苍蝇见了蜜糖似地粘了上去,一个搂住他的手,一个贴上他的胸。
蓝玉烟从小就被当女孩子来养,他爹曾对他灌输了不少诸如男女授受不清、女子应该矜持自重,爱护名节……之类的教条。所以从他一进门,就觉得这里女子们的行为太过放荡,居然公然与男子打情骂俏、搂搂抱抱的,让人不堪入目。而眼前这两个女人竟然刚从另一个男人怀里离开便贴到他的身上来,让他觉得——好脏!
“两位于姑娘请自重!”他立刻后退一步抽回手。
“哟,还害羞呢!”两个女子掩口直笑,“别怕别怕,姐姐们会好好侍候你的。”说着又想贴上去。
蓝玉烟立刻又退一步。
“别躲呀!”两女又上前。
蓝玉烟再退。
“哈哈哈……”萧飒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笑不可抑。
——笑笑笑!笑死你!
蓝玉烟狠狠地瞪他。
萧飒耸耸肩——谁叫你不听话?
他放下酒杯,又朝他勾勾手指。
这一回,蓝玉烟恨不得一步就跨到他身边。
偏那两女子粘人的功夫实在厉害,他左躲右闪,最后使出轻功,才总算甩开她们,两步并作一步地跨到萧飒身边。
“这是什么地方?”蓝玉烟臭着脸,不悦地问。
“先坐下。”萧飒笑得很欠揍,一把抓过他的手,把他拉到桌前坐下,“喝杯酒。”
蓝玉烟皱眉看着递到他面前的黄汤:“不要!”
“不要?你该不会连酒都没喝过吧?”
“谁说我没喝过!”就算没喝过也要硬撑一下,免得这死混蛋老从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
“那就有点男人样——一口干了它!”萧飒又把酒递过去了一点。
面对那混蛋分明瞧不起人的眼光,蓝玉烟一咬牙,接过酒仰首一饮而尽。
好辣!
以前在家中仅喝过桂花露、梅子酿那种甜而温和的酒,像什么女儿红、竹叶青、烧刀子之类的烈酒是沾也没机会沾的。虽然他不知道那混蛋递给他的是什么酒,但感觉上绝不是桂花露之流。相较